她的眼神陌生而又疏离,张希越心里一紧,“怎么不说话?你……又失忆了?医生,医生。”
女人的眼睛渐渐有了神采,一把拉住她,“我没事。”
张希越紧张万分,“真没事?那,我是谁?”
女人嘴角微微扬起,“张希越。”
张希越长长吐出一口气,吓死他了,还以为失忆把他忘了呢。
他一把抱住妻子的身体,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
幸好,她没事,否则……他让所有人陪葬!
耳边传来妻子的声音,“那个云月儿呢?”
张希越愣了一下,随后放开她,“她……在外面,你要见她吗?”
女人微微摇头,“我对她的感官很不好,好像有备而来,是我以前的仇家追来了吗?”
张希越轻声笑道,“哪有什么仇家?你老是胡思乱想,不过,她的身份确实可疑,应该是有什么组织盯上了我们,光凭她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得到他们的行踪,并不容易。
女人微微垂眸,轻轻叹气,“想过平静的生活,好难。”
张希越倒是不担心,“别想这些糟心的事,有我呢,要喝水吗?”
女人点了点头,张希越一手揽着她,一手拿起水杯喂她。
自然而又流畅,一看就是习惯性动作。
女人依偎在他怀里,忽然说道,“既然她这么想成为我们的女儿,那就成全她。”
“嗯?”张希越连忙低头,看她的表情。
女人神色淡淡的,但眼中暗藏锋芒,“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盯着,放长线钓大鱼,将她身后的人连根挖出来。”
张希越怎么可能放过云月儿,他最恨算计他们夫妻的人。
“好,你少操这些心,好好养身体,这些我来处理。”
女人不吭声了,闭目养神。
张希越痴痴的看着女人,都舍不得眨眼。
时光很厚待她,依旧知性而又美丽,还多了一丝成熟女人的魅力。
忽然,女人开口问道,“你还记得初次见我时的场景吗?”
张希越怔了怔,初次见面?
他脸上浮起一丝怀念,“当然,那一晚正是中秋节,我开游艇出海玩,将你从海里捞起来。”
“当时,你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但,在月光下仿佛美人鱼般,美的惊心动魄。”
“你的名字正是由此而来。”
女人微微抿嘴,“我本来不念过往,但,今晚……忍不住想,我还有其他亲人吗?他们是否安好?”
“月儿。”张希越心中恨极了那个云月儿,都是她害的。
女人轻轻握住他的手,“我只是想想,过了今晚就好了。”
张希越反手握住,“你要是实在放不下的话,我陪你回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女人兴致不高的样子,“算了,这么多年了,早就物是人非。”
她的话风一转,“你对那个云浣浣了解多少?”
张希越对云月儿是深恶痛绝,对云浣浣就比较复杂。
“云浣浣?怎么了?”
女人一双眼睛理智而又清醒,“她跟云月儿认识,而且似乎有宿怨,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亲人,而是你的仇人。”
张希越一顿,深深的看着她,“我跟她谈谈。”
“我来吧,你好像拿她没办法。”女人摆了摆手,“她人在哪里?”
“我去问问。”张希越起身,走向外面。
江女士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深幽晦暗。
而另一边,云浣浣悠哉悠哉的挑了一盘自助餐,坐到一边哐哐的炫。
她每样都尝尝,好吃的就吃掉,不好吃的就扔给楚辞。
楚辞很乐意效劳,“他们外国人的菜单花样真少,吃来吃去就这几样。“
云浣浣吃了一口炸鱼,“我也不理解,美国历史短,所以没啥文化,饮食文化也乏善可陈,可英国历史悠久,怎么就不研究一下美食?”
可以负责任的说,Y国就是美食沙漠。
“也就这个炸鱼能吃。”
楚辞倒是不挑食,给什么都吃,“今晚赶不回去,等会我们在附近找个酒店住。”
“行,赶夜路不安全。”
一道男声响起,“云小姐,楚先生,让两位久等了。”
云浣浣抬起头一看,是Patten先生,“没事,我一直在看热闹呢。”
Patten先生顺势在他们对面坐下,“两位是过来旅行吗?”
“不是,是随代表团过来,有公务。”
“在伦敦的华国代表团?”Patten先生想了想,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对此事,他不置可否。
寒暄了几句,他才步入正题,“云小姐,你对全球股市怎么看?”
云小姐把玩着水杯,也不卖关子,“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年8月左右道指就会启动,那将是一次大牛市,到86年涨幅能达到150%,这是我对未来股市的预测。”
Patten先生目瞪口呆,她说的也太具体了,把具体时间都说出来了,可,就算金融大鳄也不敢这么说。
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哪来的底气胡说八道?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这太……神奇了,最顶尖的投资高手也不敢这么断言。“
云浣浣也知道交浅言深是大忌,没指望这次就能搭上关系。
不着急,有的是时间放长线。
“是吗?反正,也就一年的时间,到明年再看喽。”
Patten先生有些意外,“你一直这么大胆吗?”
“我们有一句古话,富贵险中求。要不,打个赌?”
Patten先生来了兴趣,“怎么赌?”
云浣浣认真想了想,“如果我输了,送你香江云氏电子百分之一的股份,如果你输了,就送我……伦敦的一套大公寓吧。”
楚辞张了张嘴,但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拦不住啊,拦不住。
Patten先生愣住了,深深的看着云浣浣,像是第一次认识她,她比想像的更聪明。
他见过无数聪明人,比她聪明的有,但,她的大胆狂妄和特立独行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一言为定。”
两人不光将打赌内容落在纸上,签上名字,还相互留了联系方式。
全程围观的楚辞:……离谱。
一行人刚走出私人会所,就被拦下了,“楚先生,云小姐,我家老板要见你们,我们老板是张希越先生。”
楚辞不假思索的拒绝,“不好意思,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态度强硬,不管保镖怎么劝,都不听。
保镖实在没办法,请求他们返回会所,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板要跟你们说话。”
云浣浣接的电话,“喂。”
张希越的声音响起,“云小姐,很冒昧的打扰你,但,还是请你来医院一趟。”
云浣浣很不耐烦,“不去。”
张希越顿了顿,似乎强忍着怒气,“云小姐,就一会儿功夫。”
云浣浣怒了,他想让他们去,就得去吗?他以为自己是谁呀?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十一点了,到我睡觉的时间了,早睡早起身体好,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止我养身体,再闹,我就报警了。”
张希越快气死了,但还得忍着,“我邀请你们入住希月酒店的总统套房。”
云浣浣还是很感兴趣的,“免费吗?安全吗?”
“包食宿,也非常安全,我保证。”
云浣浣这才松口,“那行吧,明天上午九点之后,我有时间。”
说完这话,她直接挂了电话,另一端的张希越都气笑了,要见她一面还得求着她,是吧?
希月酒店是五星级宾馆,装潢的金碧辉煌,设施非常齐全。
总统套房,有三个卧室,一个会客厅,一个餐厅,两个卫生间,奢侈而又高大上。
已经很晚了,云浣浣无心参观,洗洗就睡下了。
醒来时,已经是八点半,这是她平时起床时间。
九点,门铃准时响起。
楚辞站了起来,“我去开门。”
门外站着张希越夫妻,两人衣着打扮精致,手里提着礼物。“打扰了。”
云浣浣坐在餐厅进食,“进来吧,我还在吃早饭,一起吃点?”
张希越看着餐桌,白粥,荷包蛋,炒时蔬,培根,水果。
他看了一眼妻子,江女士一口答应下来,“好。”
张希越拿出礼物,“这是一对手表,希望你们能喜欢。”
是百达翡丽手表,百表之王。
“谢谢。”
云浣浣大口喝着白粥,这家酒店让她最满意的是能吃上中式早餐。
白粥熬了很久,软糯可口,比李敏煮的稀饭好吃,荷包蛋煎的恰到好处。
这段时间面包三明治都吃腻了,只想吃正宗的中餐。
张希越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两眼,简单的运动服,扎了一个马尾,清清爽爽的。
“云小姐的作息时间一直这么规律吗?”
云浣浣微微点头,“是啊,我的身体很差,调理了好久才能活蹦乱跳,大夫让我早睡早起,定时吃饭。”
“一点都看不出来。”这话有点阴阳怪气。
云浣浣哈哈一笑,还挺得意的,“那是,请的是我国最好的国医圣手,要在古代,那就是太医院的院正。”
张希越眼神一闪,“看来你父母养你不容易。”
云浣浣咬了一口荷包蛋,“太容易了,往人贩子手里一扔,啥都不管,能活下来是命好,死了无人知晓。”
江女士的手一抖,筷子掉在桌上。
张希越也深受震动,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啥?你开玩笑吧?”
云浣浣淡淡看了他一眼,清凌凌的眼睛无悲无喜,让张希越怔住了。
楚辞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她自爆过往的苦难,是另有目的,但,他还是心疼。
“浣浣,有云南米线和小馄饨,要来一碗吗?”
云浣浣眼睛一亮,“要,我吃一口就好。”
“好。”楚辞看了保镖一眼,保镖立马走到电话边点餐。
江女士怔怔的看着云浣浣的眉眼,很熟悉,熟悉的让人心痛。
“那……你怎么在这里?人贩子呢?”
云浣浣淡淡的道,“哦,我蛰伏多年,等我终于有能力了,就将他们干翻送进大牢。”
那些惊心动魄的往事,她说的云淡风轻,早就放下了。
“嗯,我还回去找亲生父母。”
张希越告诉自己,这太离谱了,但还是被勾起了好奇心,“找到了吗?“
云浣浣吃了一口水果,漫不经心的点头,“找到了,不过,家里已经有了一个替代我的女孩子,他们不稀罕我,我就跑了。”
张希越表示每个字都懂,但连在一起就不懂了,“什么叫替代你?”
云浣浣一副你好笨的样子,“就是,有人用人贩子的亲生女儿替代我去我家里享福,我就留在人贩子身边受苦。”
张希越:……这真的不是编故事吗?
江女士握紧手中的筷子,声音冷了几分,“是故意调换?”
“嗯。”
江女士脸色剧变,不知在想些什么。“你亲生父母只在乎假女儿?”
云浣浣说的轻描淡写,“也不算,我生母早在十八年前失踪了,后妈是个间谍……”
她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张希越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这么离奇的情节,让人怎么信?
不行,他得去找求证一下。
江女士脸色苍白,微微垂眸。
“你亲爹的脑子坏了,他不要你,你也别要他了。”
云浣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似乎不一样了,“随着我越来越出色,他早就后悔了,可惜,一切晚了。”
江女士深吸一口气,“你会受牵连吗?”
小馄饨和云南米线送来了,云浣浣的心神被吸引了,直勾勾的看着,随口道,“不会,户口本上云月儿才是他的亲生女儿。”
她像是失口,但谁都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发全场一片寂静,暗潮涌动。
张希越看了看云浣浣,又看了看妻子,神色莫名。
“你说你落在人贩子手里那么多年,可据我所知,你不仅是香江云氏电子的老板,还是华国代表团的一员,是怎么做到的?”
楚辞盛了两个小馄饨给云浣浣,她咬了一口,馅不合她的口味,立马将另一个小馄饨退还给楚辞。
“天纵奇才,了解一下。”
张希越被她的厚脸皮打败了,这小姑娘又野又疯,谁都不服,不服就干。
江女士定定的看着云浣浣,忽然说道,“你说,你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全场鸦雀无声,静的出奇,齐刷刷的看向云浣浣。
这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张希越眯起了眼睛,冷眼打量她。
江女士嘴唇直哆嗦,“你不想认亲?”
云浣浣淡淡的道,“我就这么说吧,在过去的十八年中,我无父无母,从未得到过亲情,不知道父母之爱是什么样的。”
“在我最无助时,也曾经渴望过亲情,期盼过有人救我于水火之间,但,他们始终没有出现,全是靠我自己熬了过来。”
“现在的我,已经过了需要父母的年纪,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理由抛弃了我,那,我也不要他们了。”
平静的说着最绝决的话,这让众人心情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到底经历了多少磨难,才能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种话?
江女士的心口隐隐作痛,“怎么会有人舍得抛弃自己的孩子?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说句实话,云浣浣不讨厌她,但也说不上喜欢,陌生人而已。
“不管什么样的苦衷,都造成了我前半生的悲剧,后半生我也不需要那些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有句话,你们可能没听过,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江女士怔怔的看着她,“你……恨他们?”
云浣浣不假思索的摇头,“谁会怨恨一个陌生人呢?终究是亲缘浅薄。”
江女士沉默了,眼眶渐渐红了,眼角泛起泪光。
张希越有些意外,担忧的看着她,她在为云浣浣心痛吗?
可是,这十几年来,她已经不为外物影响,悲喜都淡淡的。
难道,真的是母女天性?
他转头看着云浣浣的眼睛,不得不说,别的地方不像,但这双眼睛太像了。
清冷,孤傲,淡漠。
“你理智的可怕。”
云浣浣板着脸怼回去,“你不也一样吗?表面风度翩翩,其实清冷淡漠,平等的讨厌任何一个接近你们夫妻的人。”
张希越顿了顿,她敏锐的可怕。
“既然不想认,为什么还要出现?”
云浣浣眼睛亮亮的盯着面前的云南米线,一个个小碟子摆放整齐,一大碗浓汤热气腾腾的,摆盘很精致。
“哦,这只是巧合。”
楚辞将一份份配料放进热汤里烫,差不多了再放入米线。
云浣浣将小碗递过去,“分我一点。”
楚辞盛了一小碗给她,再倒了一大勺汤放进去。
云浣浣接过小碗,先喝了一口汤,鲜,好鲜,这是高汤熬的?
她轻轻挑起一撮米线,柔滑细腻,每一口都是幸福。
众人看着她没心没肺贪吃的模样,有点无语。
她是真的不在意啊。
张希越很郁闷,故意接近他们固然讨厌,但,她这么恨不得撇清关系,更讨厌。
“故意阻止云月儿认亲,也是巧合?”
云浣浣吃的津津有味,“那不是,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云月儿不行,我见不得她幸福。”
她说的是理直气壮,坦坦荡荡。
“她想代替我享福,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肯定要一脚踩碎她的美梦喽。”
“我要她欠我的,全还回来!”
她就是这么小气,一受气就要发疯!
张希越心底升起一丝诡异的认同,这小姑娘的作风跟他真像。
不过,嘴上不饶人,“你真不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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