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组(雷,日,霞)
第93章 拧成一股的决心
霎时童磨脸上的笑凝固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蔓延,但他知道那并非劫后余生的欣喜,也不是因为看到她倒在血泊里而感到悲伤,诱人的气息顺着风飘了过来,自己却完全生不出吞食她的念头。
呐,不是说好共赴黄泉的吗,怎么可以抛下他独自先行了呢。
「食言的人明明是童磨你啊。」
恍惚间他看到一个半透明的身影站在面前,神情哀婉,眉眼间充满了失落,仿佛在控诉他的背叛与逃离。
不,他根本没想过要背叛她。
他虽然是鬼但答应过的事从未食言,黑死牟阁下到来的事情他一无所知。
但施法者身死的事情已是不争的事实,禁锢他再生的灵力随之消散,童磨很快长出了躯干与四肢,他活了下来,与倒在血泊中身首分离的少女完全不同。
他无法相信,阿希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死去,七彩眼眸慌张的四下张望,怎么还不出现…那开满山头的彼岸红花,就像那个时候一样带着她消失,几年之后再带她完好无损的回来。
“阿希…”
不要死好不好,至少现在还不能死…我们要共坠地狱的啊。
可童磨终是等不到她的回应,骨节分明的手指向她伸去,他好想再次触碰她的皮肤,感受不同于自己的体温,但阳光毫不留情的灼烧着他,若不是黑死牟冰冷的手压着他的肩膀将他拖回背阴处,他真的好想抱住那副身躯一起覆灭。
“大人确实说过要带她的首级前去面见,但身为鬼的我们无法触碰阳光,你不必过于自责。”
“既确定身死,便回去复命吧。”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叹息,少女毫不留恋的转身,背对着他一步一步向阳光走去。
童磨抬手覆住心口,那瞬间他的心脏竟然传来了一阵史无前例的剧痛,无法呼吸,无法站立,阳光与她是如此的和谐相配,可对于身为鬼的自己,却是无论如何也触碰不了的。
(无限城中)
“嘻嘻,好久不见了童磨阁下,听闻您成功消灭了那个困扰无惨大人多日的女人,真是厉害啊!”上弦之五歪歪扭扭的从壶里钻了出来,既谄媚又艳羡的对童磨说。
“话说回来您前不久不是说用我的壶种了一个女人的脑袋做装饰吗,不如我再给您一个壶,把她的头也做成装饰吧。”
“真是不错的主意呢。”童磨转过身,脸上扬起习惯性的微笑,他似乎把今早发生的事情全然抛到脑后,对玉壶幽幽说道,“玉壶阁下身上的壶也相当美丽呢,真是不错~”
“你把她杀了是吗。”猗窝座面无表情的出现在童磨身后,自无限列车一别他脑海里时常回想起那个女人的声音,每想起她唤自己“狛志”时身体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与亲切,自己失去了人类时期记忆,所以他还想把她抓来问清自己的过去。
可现在那女人竟然被这家伙杀了,真是相当不爽!
猗窝座越想越生气,再加上刚在他与上弦之五的谈话,以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为乐,哪里是强者该有的样子。
猗窝座身上的斗气愈发浓烈,甚至都快要具现化了,童磨伸手抵着下唇一副看戏模样,要知道鬼与鬼之间的消息是共通的,也就是说猗窝座在无限列车时发生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猗窝座阁下莫不是爱上那位女子而动怒了?”童磨眯起眼睛,熟谂的将手搭在他的肩头。
砰的一声巨响,童磨被挥拳的猗窝座击碎了下颚,但他丝毫不恼,嬉皮笑脸的对他说,“啊啦啊啦,难道是被我说中了吗?”
地板上赫然出现了雪花状的术式,童磨微微张嘴,真是…连血鬼术都用上了可真是相当生气了啊,但他的阿希可从未提起过猗窝座呢,一厢情愿什么的真是可怜,童磨怜悯的看着暴怒的猗窝座,嘴角的笑意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讥讽。
此时鸣女怀抱琵琶安静的坐在角落,半天狗躲在阶梯口一副吓破胆的表情,就玉壶还津津有味的看着即将发生打斗的两人,毕竟黑死牟阁下与无惨大人并未亲临,上弦之二与上弦之三的战斗他们也插不了手,权当看个热闹吧。
「破坏杀、乱式」
猗窝座以极快的速度向身后发出猛烈的击打,若是之前的童磨定会因鬼的身体恢复能力强之由接下猗窝座的攻击,但这次他竟一个闪身避开了力道极大的破坏杀乱式,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攻击竟好巧不巧的打在了观战的玉壶身上。
壶分分钟碎的稀烂,童磨摇着扇子挡住半边面颊故作惋惜的说,“猗窝座阁下是对玉壶阁下有什么过节吗,难得看到那么漂亮的壶,碎了也太可惜了。”
玉壶气的一口气憋在胸口喘不过来,就算鬼的恢复力极强就这样被莫名其妙挨了顿打是怎么回事!还有童磨阁下的笑声,他头一次觉得这笑是多么的刺耳,可偏偏打自己的是上弦之三他又不能直接发作,面对两个实力强劲的对手,他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最终这场只有玉壶受伤的纷争直到无惨与黑死牟亲临才得以终止,虽然损失了一个上弦但能铲除那个棘手的女人,无惨心里意外的轻松。
在他眼中被打压了千年之久的人类是无论如何都翻不了身的,可她的出现让这个被鬼统治的世界发生了变化,不过她既已经死去,接下来只要找到青色彼岸花,他便能成为究极的完美生物了。
“做的很好,黑死牟、童磨。”
“接下来玉壶”无惨看着地上还未拾起的瓷片顿了一下,玫红色的眼里充满了厌嫌,“查明真伪后,半天狗你跟他一起去吧。”
玉壶咬牙应允,明明是他好不容易才查出的情报为什么要白白让给半天狗这家伙,还有无惨大人刚才的眼神,虽然很嫌弃,做法也很不讲道理,可他偏偏又觉得这样也很有魅力。
众人一一散去,童磨走到鸣女跟前弯腰说道,“鸣女小姐,可以把我送去那座山上吗?”
猗窝座冷哼一声用手刀削去了他的半个脑袋,童磨悠哉转身,“就算猗窝座阁下再怎么生气,陪她走到最后还是我啊。”
童磨的身影倏地消失在了无限城中,鸣女将他传送回了极乐教只留下青筋直跳的猗窝座挥拳离去。
(此时,得知未希身亡的柱们从各自辖区飞速赶往产屋敷主宅)
“主公,未希真的…”蜜璃双眼通红,脸上的泪痕都不曾擦拭就匆忙赶来。
当鎹鸦传来这个消息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狂奔过来时她满脑子都是两人在游玩、品茶的美好画面,一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未希,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
伊黑小芭内上前拢住哭的不能自已的蜜璃,镝丸仿佛也感受到两人的悲伤,安慰的蹭了蹭蜜璃的脸颊。
“别哭了,我们会为她报仇的。”游郭及周边镇上共计约一千五百口人,宇髄及他的妻子还有灶门等人统统得以存活,她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剩下的请放心的交给他们完成吧。
不仅是他这么想,炼狱他想必才是最想手刃恶鬼的人吧,伊黑小芭内轻拍蜜璃的后背,换做是他的话看到心爱的女子受到伤害,那他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将那鬼灭杀。
“喂喂喂,开什么玩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亲眼看到老子绝不相信她会死!”不死川实弥身上还带着未凝固的血迹在庭院里狂躁的喊着,除了匡近那次他再也没有如此失态的出现在主公家中。
“姐姐只是像那个时候一样突然失踪了而已,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的。”
比起暴躁的不死川,无一郎的神色看起来要淡定许多,可众人却无法看见的是他宽大衣袖下不断颤抖的手臂。
岩柱不停的流泪念佛,叹息又逝去了一条年轻的生命。
“除了音柱负伤不能前来,富冈那家伙呢!还说她是自己妹妹,到了关键时候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水柱一个时辰前将未希大人的遗体送到宅邸,虫柱蝴蝶忍与前花柱蝴蝶香奈惠正在进行缝合…”穿着黑衣的产屋敷彼方与产屋敷杭奈流泪说道。
“缝合…开什么玩笑…”难道她连一个全尸都没留下!不死川实弥一拳锤在了走廊的木柱上,整个人的精神几欲奔溃。
错了,都错了,打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一个连刀都不会握的小姑娘有什么资格冲在一线,早在蝶屋道馆那时就该将她轰出去,要是不加入鬼杀队的话她现在一定在某个角落幸福的活着!
“我可以去看看她吗。”黄红色的半长发遮住了杏寿郎的双眼,声音也是从前从未有过的平淡与苍白。
“主公大人来了。”
雏衣与日香一左一右搀扶着产屋敷耀哉从内屋走出,原本控制在额角的诅咒如今又扩散到了右眼,在饱受诅咒的侵袭以及失去重要伙伴的双重打击下,他艰难的走到众人跟前。
“昨晚发生在游郭的战斗中,为保护周围一千五百名居民以及受伤剑士,未希与上弦之二全力作战至今日清晨,后不敌弦之一终而倒下…咳咳!”
“主公大人,请顾惜您的身体,如果未希妹妹还活着她绝不愿看到您这般样子,”蝴蝶香奈惠连忙将药递上,含泪说道。
产屋敷耀哉摇头,“没有未希这副身体早已入土了,她的离开我深感痛心,但换做是我,一定也会选择跟她一样的做法。”
“鬼杀队一直能够持续千年与鬼舞辻无惨作战,靠的并非是我们产屋敷一族的力量,而是因为你们,才有鬼杀队的今日。”
“为了人类的未来而战斗,为了守护同伴而牺牲,秉承着这样的信念她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而我绝不会忘记今日的伤痛,绝对。”
“主公大人!请您务必照顾好您的身体,我们绝不会姑息这世间的恶鬼。”
“老子的狂风一定要拧断鬼舞辻的头颅!!”
“我一定会为姐姐报仇。”
“将鬼…诛杀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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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非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这里产屋敷耀哉说的话是另有原因的。
二月前,蝶屋
一场雨后,蝶屋院子里开了许多不知名的野花,五颜六色的,花瓣上还坠着许多透明的雨珠,看起来娇艳极了,只可惜大人脚上还打着石膏,不过没关系,小白会多摘一些回去放到花瓶里,大人看了一定会很开心吧,说不定伤好的也会快些。
轻手轻脚走到病房里的小白原以为未希还在睡着,却没想到她已经披着一件外衣坐了起来,低着头在纸上勾勾画画,完全没有注意有人进来。
此时的小白全然失去了献花的兴致,他走到病床右侧探头望去,正欲下笔的未希冷不丁的被面具上的鼻子戳到了脸,可她只是侧着头避开,眼也没抬的对小狐狸说,“不多睡一会吗,还早。”
清晨六点或许对于曾经的他来说是早了些,可自从大人受伤以后,蝴蝶小姐特地嘱咐他不要再睡在大人身边,他也知道自己睡相不佳所以为了避免压到伤口,他自觉的回庭院休息了。
也许是太习惯未希身上的味道,只有睡在大人的被子或者衣物上时他才会有安心的感觉,为此那只掉毛天狗还一度嘲笑自己是粘人的奶狗,可恶,小白明明就是狐狸,他才是狗,全家都是!!
小狐狸把花瓶放在一边,靠着未希坐了下来,“小白不困,倒是您伤口还没痊愈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小白会担心的。”
“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如果不做的话完全没法睡觉呢。”未希轻点了一下小白的脑门,宠溺的说道,“你啊平日里最起码睡到日上三竿,这阵子天天早起是不是很不习惯,还有院子里的大家…辛苦你们了。”
少女轻声叹息,小白默不作声的坐在床边,把戳人的面具摘下,转身抱住那具温热的躯体,柔软的白发拱着她的脸颊,时不时又蹭着她的颈侧,像极了犬科动物撒娇时的动作,“比起睡觉小白更想陪着薇薇,所以我们快些把事情处理好,好好陪陪小白吧。”
脸颊被他滚雪球似的来回磨蹭弄得又红又痒,这么久过去了本事倒没见什么长进,反而这撒泼卖萌的功夫愈发得心应手了。
“那你安安静静坐在这里,你这样我都没法写字了。”少女无奈望天。
“噢——”小白故意拖长着嗓音,双手老老实实的放在腿上,看起来乖巧了许多,当然忽略那条时不时扫过她脊背的尾巴的话。
其实从镜中世界出来以后她一直在想办法改变大家的结局,但她却忽略了一个问题: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因为意外离开这个“游戏”,当她无法帮助他们时,大家的结局又会如何。
虽然真到了那个时候,她恐怕已经自顾不暇了,但至少要留下一些有用的信息,或者,让自己的离去变得有意义些。
想着想着,她忽然明白了那时为什么产屋敷先生不惜牺牲妻女以及自身也要与鬼舞辻无惨见上一面,哪怕以爆炸结束他们的性命。
他是如此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毫无意义的赴死。
全身坏死只能卧病在床,他早知自己命不长久,所以才会用死亡为接下来的决战做出最后一份贡献,没有什么比深爱的“父亲”死去更能激发起复仇的火焰,何况珠世医生已经与鬼杀队取得合作,柱们的实力也是这百年来的翘楚,物理与精神都处于巅峰状态的鬼杀队绝对可以铲平鬼的势力,哪怕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现在因为她的出现已经发生了蝴蝶效应,虽然不知道会影响到什么,至少杏寿郎活了下来,如果可以她当然还想救下更多的人们,只怕万一…
所以她决定留下这封书信,与其让大家沉浸在悲伤中,不如让他们能够带着十足的战意去与鬼舞辻无惨交战,她会将自己所知道的情报一同附在其中,只盼大家能凯旋归来。
现如今产屋敷一族的天罚在自己的治疗下已趋于稳定,所以不存在镜中世界里全身坏死的局面,何况他在那个世界也这么做过,一定能明白她的用意。
——某处居民楼中——
“あなたを守って行きたい(我想守护在你的身旁)”
“たとえ何がおきようとも(不管即将发生什么)”
昏暗寂静的卧室中传出Ayu(滨崎步)的歌声(my all),睡的四仰八叉的少女揉着惺忪的睡眼一爪子拍向了声音的源头,大清早就打电话过来也太过分了,憋了一肚子气的小姑娘果断按向了侧边的电源键挂断,就在她琢磨是否设置个勿扰模式时,熟悉的铃声又再度响了。
“谁啦!”大清早扰人清梦。
气不打一处来的白薇薇飞快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咬牙切齿的滑了下接通键,“瑜瑜,你丫那么早打电话来是想我把你做成烤鱼吗!老娘昨晚肝超鬼去了,补作业没空要命一条。。”
顿了两秒,电话另一头突然传来雷霆一般的咆哮,顶着一头乱毛的少女就像丢了魂似的坐了起来,“你说,今天报道?”
是噢,八月三十一号了。
完蛋,她完全忘记了!!!
一边刷牙一边穿鞋,随意梳个揪就夺门而去新时代女高中想必也只有她了吧,迟到了十分钟进入学校并饿着肚子的少女留下了心酸的眼泪。
在经历了一番班主任慷慨激昂的开学鼓动后,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的白薇薇总算是在室友兼闺蜜的瑜瑜抢救下活了过来,她瞥了眼抢食吃还不忘偷偷打开痒痒鼠看超鬼排名的姑娘摇着头啧啧两声,“要是把你这饿虎扑食的样子拍下来给班级里那些男生们看看,估计都要幻灭了吧。”
好不容易解除饥饿危机的少女悠悠回到,“幻不幻灭我不知道,但你手机怕是要被老班收走了。”
“把我打的饭拿来。”说罢,瑜瑜就伸手去拿她手里吃了一半的饭,结果就是被某人狗腿的抱着胳膊,嬉皮笑脸的撒了半天娇。
“成天就知道玩这个纸片人游戏,知不知道这学期要小高考,咦、你这里怎么红了?”话锋一转,她扳直了白薇薇的身体指着她脖子上就像是被绳子勒出的红痕惊呼道。
“哪里啊?”她懒洋洋的回道。
“真是!”瑜瑜从口袋里拿出小镜子对着她的脖子,“你自个儿看,是不是你睡觉不老实把耳机线缠上去了?”
“不会吧,我耳机都丢了两礼拜了,你别晃我瞅瞅。”
镜子里,纤细的脖颈上赫然出现的红痕,别提有多么扎眼,得亏她平日里行事低调没多少人关注,否则还不知道背地里被那些无聊的人脑补成哪种万字小说呢,少女摸了摸红色印记,还好不疼也不痒,就是看着碍眼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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