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心里微妙,他先前吃饭时便觉得味道有几分熟悉。
接着又瞧见这外面只有张婆和张老头,而她家儿子又不能动弹,则断定了灶房里只有这家儿媳一人,便想瞧瞧。
他这突兀的要求也让龚大堂两人吓了一跳,王二不由得靠近武松,小声说道:“头,这饭再好吃,咱们也不能虏了人家儿媳当厨娘啊。”
武松闻言,顿时扭头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坚持要见一面。
张婆此时只想将几人赶紧送走,无奈之下只好冲着身后的灶房喊道:“六娘,出来见见这些官大人们。”
潘金莲此刻躲在门后,见几人就要离开,心里便松了一口气。
只要几人离开后,她再想办法控制住花子虚好好审问,届时哪还用得着担心得不出结果。
但武松若是横插一手,还真有可能鱼死网破。
所以,听到武松的突如其来的请求后,潘金莲恨不得出去将他痛骂一顿,事怎么这么多,老老实实吃顿饭能累死他吗!
虽是心中不满,但听到张婆的招呼声后,潘金莲还是不情愿地走了出来。
她低头脑袋,虽然看不清面貌,但那窈窕玲珑的身材和娇媚可人的气质还是很出色的。
露在外面的皮肤白皙得像是一块上好的璞玉,纤细的指尖镶嵌着一道道白嫩嫩的月牙,显得整个人干净而乖巧。
王二眼睛都看直了,这可真真是个大美人。
潘金莲走到几人面前,小小地行了一礼后,便隐约地退到了张婆身后。
虽一言不发,但行云流水间的风流姿态和娇怯惑人的女儿家风范如同一阵温柔的春风,狠狠地拂过几人的心头。
武松早在对方走出来的那一刻就瞧出了此人的身份,他瞳孔微缩,满心愕然,找了近几个月的女人突然出现,还成了别人的妻子。
武松只觉得太阳穴隐隐约约地跳动,荒谬极了。
武松黝黑的眸子仿若出现些许炙热的焰火,锐利地让人不敢直视。
他紧紧地盯着躲藏的潘金莲,仿佛咬牙切齿般一字一句问道:“你是别人的娘子?”
先前武松不是没有想过这种情况,自已看上的女人若是成了别人的妻子该怎么办。
可是他觉得不会有这种可能,凭借那女人的气魄和心智,不会随便随便瞧上一个普通的男人,但武松有信心,只要两人相遇,他必定能够得到美人芳心。
可是他苦苦寻找的女人竟然真的成了别人的妻子,这让武松心里既愤怒又惊恐,更多的却是茫然与不知所措。
而张婆没有听清楚,只以为对方在确认,担心连累到六娘,便连忙点点头,说道:“当然了,这是我儿子的娘子,我的儿媳。”
她转身拉起潘金莲的手掌,面上使眼色让对方配合自已。
见此,潘金莲只好顶着那灼热逼人的视线,小声地叫道:“娘。”
这声彻底打破了武松的幻想,他神色莫测,嘴唇紧紧地抿着,眸子里的目光几乎化作实质,直直地看向潘金莲。
一时间场面的氛围有些莫名的凝重。
王二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先前头嘴里说出的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再瞧着两人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不是头先前与人家有段露水情缘,结果这小娘子将头抛弃后,转身嫁给了别人?
若是这样,可真是罪孽喽。
王二紧闭着嘴巴,不做声地打量着面前的几人。
张婆心里一心惦记着楼上的花子虚,但再没心思也能看出这面前的捕快和六娘怕是认识,心中顿时一个激灵,莫不是什么冤家仇人。
这样一想,张婆赶紧站了出来,笑着问道:“不晓得各位客官吃的可好,可要再带一些?”
武松眸子深沉,墨黑的目光里像是藏了什么,他目光紧紧地盯着潘金莲,喉咙间几乎泛起一股铁腥味。
突然他几近沙哑的嗓子响起:“不晓得客栈今日还能住人?”
闻言,潘金莲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神色惊讶地看向对方,顿时和武松深沉的目光撞在一起。
刹那间,她好像瞧见了一头因震怒而凶猛的野兽,其间蕴涵的情感深沉地让人难以直视,只觉得灼热逼人,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刃,直直地插到心尖,震得五脏六腑跟着晃动,掀起一片片滚烫的热潮。
武松瞧见那副日思夜想的相貌上布满了惊愕,他顿时露出一个淡淡的轻笑,带着微微的嘲讽和浓厚的欲望。
一旁偷偷观察的王二见此,顿时打了个激灵,心中不禁为面前的小娘子默哀,以他对武都头的了解,这人怕是动了真怒。
张婆也满脸愕然,意识到情绪不对,她急忙变了脸色,像是对待普通住店的客人,笑着说道:“当然能住,这客栈若是不住人,还拿来做什么,不晓得客官打算住几间房。”
王二心里一动,这时主动站出来比了比手说道:“婶子,来两间,两间就好。”
今晚若是和情场失意的武都头住一间,怕不是会折寿。
对于王二的话,武松没说什么,便是同意了。
几人又回到了店里。
见此,潘金莲直直地走上了楼,半点没带留恋,只觉得后背上的衣服都快被对方灼热的视线给烧着了,不禁有些羞恼。
她脑子里不停地闪现着先前武松暴怒隐忍的模样,暗暗撇撇嘴,啐上一声多事,却丝毫不想心底那异样的感觉。
接下来张婆便带着几人去定下的屋子里瞅了瞅,她边领路还边笑着说道:“这房子啊,时间长了,可是有几分破旧了,望各位客官们见谅。”
王二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地说道:“那没得问题,我们做捕快的在外奔波那是常有的事情,早就习惯哩。”
张婆笑笑,嘴里又说了几句奉承的场面话。
一旁默不作声的武松微低着头,看不出面色,但那浑身的阴云和散发的戾气几乎化作了实质,瞧得王二只打冷颤。
这活阎王真是疯了,甩着这般脸色,怪不得人家小娘子要躲着他走。
王二心里腹诽,却还是走上前小声和张婆打探着消息。“婶子,你们这客栈开了多少年了啊?”
张婆推开房门,转身从柜子里抱出些许的床褥,闻言,便笑着回道:“大概有六七年哩。”
王二咋舌,这时间也真是不短了,人家刚到这里时,自已还在穿开裆裤呢。
他眸子偷瞄了眼楼上,假装关心地试探问道:“不晓得楼上咱哥哥的身体怎样,这被狼咬了可是大问题嘞。”
张婆心中一动,她低头在榻上铺着床褥,只微微叹了口气,回道:“这已经躺了月余,还不晓得能不能好,药倒是喝了不少,连着房子都被苦味熏透了,人却还不见好转,可是愁哩。”
张婆这句话看似抱怨,实则暗指屋里味道大,不宜见人,明面上打消了几人去瞧瞧看的念头。
王二听到这话,果然不再询问此事,刚想着开口说些别的。
便听得一旁的武松突然开口问道:“那平日里都是谁在煎药?”
这话问的突兀,王二顿时心惊胆战,人家的家事你都要问得一清二楚,可真真是有些越俎了。
武松眉头微沉,黝黑的眸子深邃地仿若暗藏着风暴,看不出情绪,只觉得这人深不可测。
张婆微愣,心中只觉得此人颇为不知礼数,她顿了几秒,方才笑着开口道:“平日里都是我和六娘在做,老头子性子太粗,总是煎过火候。”
虽是笑着,这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王二赶紧拽了拽武松的衣角,示意对方少说些话。
不知道武松是不是晓得了自已的过分,接下来一直沉默寡言。
王二几人起了个大早出发,这晌午吃饱了饭,正是犯困的时候,便直接在屋子里睡下了。
张婆见几人安顿下来,就转身上了楼。谁知一拐角就被花子虚逮了个正着。
他此刻面色阴沉,满脸压制不住的怒意,当下便质问道:“张婶子,他们怎么住下了,你莫不是不想见自已的儿子了!”
张婆被吓了一跳,见是花子虚,下意识地扭头向楼下看去,见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她神色担忧,也带着些许的烦恼,此刻却只能压下气来,安抚对方:“这几名捕快非要住下,婆子我又能如何,难道将他们赶出去,好怀疑到你身上!”
为了花子虚,张婆已经撒了很多慌,刚刚更是苦心孤诣地想办法瞒了下去,她本就心存不满,那还容得下对方如此质疑。
花子虚闻言,面色微顿,却还是好了许多,见对方神色不愉,他赶紧凑上前说道:“婶子,我这不是担心吗,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丢了谁都不见好得过去。”
张婆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摆摆手,“待会我让老头子去给你带些绷带和伤药,莫要露了陷儿。”
这事张婆也不晓得自已做的对不对,只是心里多有忐忑和谴责,还牵连了六娘那丫头。
她微微叹了口气,可为了儿子,只能这样。
第40章 穿成潘金莲的四十天
张婆神色忐忑,她走到潘金莲的屋前,顿了几秒,却还是抬起手敲了敲门,小声问道:“六娘可在?”
潘金莲此刻正坐在屋里缠着针线,细看下去,她的眼神有微微的朦胧水汽,明显是在走思。
听到门外的声音,她顿时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开门。
“娘,”潘金莲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张婆微微张嘴,面上犹豫不决,仿若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顿了几秒,她还是下定决心问道:“六娘,你能否去…去后院煎些药来?”
潘金莲神色微顿,心底微微疑惑,面上询问道:“为什么要煎药?”
张婆面色为难,眸子底嵌着些许的愧疚,微微咬牙说道:“因着刚刚几位官差故意询问了此事,便只好去煎药,来…来做做样子…”
这本是她张家的麻烦事,却一直占着六娘的便宜,张婆心底惭愧极了,几乎不敢抬头看向潘金莲,心里只想着对方怕不是以为她故意,才认下这个干亲的吧,真真是折磨。
潘金莲闻言却没有多做反应,只是心中思索着这是哪位官差提出的问题,如此刁钻,看似疑惑,实则她心底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见张婆神色惭愧,潘金莲便赶紧安抚道:“当然可以了,只是煎药而已,干娘不必介怀。”
张婆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面上又是感激又是惭愧。
时间很快接近了傍晚,王二几人睡醒后纷纷坐在堂屋内闲聊。
龚大堂瞅了眼身旁气压极低,默不作声的武松,微微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都头,咱们什么时候去那清河县捉人哩?”
武松没看他,突然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直直撂下了两个字,“等着。”
待武松走后,王二才凑过来,微微暗藏的得意和八卦,小声地说道:“你知道头为什么不愿意走吗?”
龚大堂摇摇头,他哪里晓得,只觉得武都头打住店起就一直神色阴沉,心情不好。
王二嘿嘿一笑,他靠近些咬着耳朵,偷偷说道:“那是因为他想要个貌美如花的姘头。”
龚大堂惊讶地张大嘴巴,这突然冒出来的貌美如花的女人怕是只有这家客栈的儿媳了,武都头如此严苛出色之人怎么会做出这种荒谬之事,他摇摇头,满脸不信。
王二见他不相信,自讨了个没趣,撇撇嘴,没再说些什么。
傍晚的霞光伴随着微风轻轻浮在脸颊上,带着股微凉的触感,四周的竹林簌簌的落叶飘散开淡淡的清香,其间夹杂着一股苦涩的药味。
武松眸子微闪,顿了半晌,却还是转身寻着味道走去。
待绕过客栈,便见得后院有一个小小的棚子,上面遮挡着些许的竹叶,透过层层叠叠的缝隙隐约间能瞧见有个风姿绰约的身影。
武松脚步微顿,随后径直地走了过去。
潘金莲此刻正拿着扇子,随意晃荡着炉子里的火气,时不时地歪歪脑袋,耳边的发丝调皮地跳跃,显得脸颊两侧的肌肤更加白皙娇嫩。
她先前从未煎过药,却也晓得控制火候,虽然时间长了些,但好歹算是没浪费。
潘金莲心中想着事,也没听见身后来人,直到对方走近些,她才晓得,当下便以为是张婆,直直地回道:“娘,药马上就煎好了。”
武松听到这话,心中却是如同空了块一般,干涸的枯地迎来了永久的酷暑蒸的人直头晕眼花。
他微微地动了动喉咙,才开口说道:“是我。”
早在对方不说话时,潘金莲心中就感觉不对劲,果然先前那熟悉低哑的声音在背后突然响起。
她快速地扭过头来,便见得武松目光紧紧地放在她身上。
两人对视间,一人深沉多过诧异,一人诧异远过深沉。
潘金莲只觉得那黝黑的眸子里蕴含的无限的风暴,像是一场龙卷风,直直地将人的心神带入其中,不得挣脱。
她微微扭头,错开视线,红唇微启,张口询问道:“不晓得客官来此有何事来叨扰奴家?”
武松目光紧紧地注视她,仿佛要在潘金莲身上瞧下块肉来,随后他低下眸子,低哑浑厚的嗓音响起:“六娘真不知道我所为何事?”
“六娘”两个字在他嘴里缓缓吐出,仿若环绕了一层莫名的桎梏,其间的柔和缠绵听的人耳朵直发颤。
瞧他脸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冷峻,仿佛刚才的话是别人所说,这两者的反差瞧得人心都化了。
潘金莲脸颊渐渐泛起了红晕,趁着曦光的映照显得有几分朦胧的质感,她眉头微蹙,心中羞恼。
这六娘可是你这种登徒浪子叫的,真真是不知羞。
可她还是忍了下来,潘金莲担心自已若是不小心惹怒了对方,暴露了花子虚,继而乱了张婆的计划,可就不妙了。
虽是不理,但她回答的声音也依旧平淡了许多:“奴家哪里晓得大官差您有什么事?”
这话说得平常,可武松还是从里面听出了一些微微的赌气,像是吃不到糖人的小姑娘撒娇一般。
眸子里顿时露出了几分笑意,周围的阴云也散开了些,如同暴雨过后忽见太阳的雨过天晴。
武松只觉得心情大好,他面上露出一抹轻笑,顿了几秒后,方才抬手指了指地上的药炉,好心提醒道:“六娘,你的火好像要熄灭了。”
潘金莲隐约间听到对方的笑声,只觉得面上热意翻涌,不知怎么心中忽然羞恼起来,紧皱着眉头,刚想冷眼斥责时,却听得对方说她的药炉子。
她心中顿时一惊,低下头看去,便瞧见那炉底的火已然只剩些微红的星子,散发着淡淡的余温,连着罐子里的药香都褪去了几分,不见了翻腾的云雾。
见此,潘金莲赶忙蹲下身子往里面塞了些许的柴火,可都没再燃烧起来,还发出层层熏人眼泪的烟雾,呛得潘金莲直直咳嗽。
一旁的武松微微皱眉,他走上前一把拉住那白嫩细腻的胳膊,将潘金莲拽起来躲过烟雾的风口,见对方站稳便松了手。
潘金莲哪顾得上别人拉她,只觉得眼里滚烫生涩,在微微的刺痛下几乎要流出眼泪来,连着两侧的眼圈都泛着淡淡的红晕。
武松见此,眉头皱得更紧,他走上前,黝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对方雾蒙蒙的眼睛,仿若含了一汪波澜摇曳的春水,看得他心中微动,身子不禁凑上前,喉咙耸动了几分。
顿了几秒,还是问道:“哪里痛?”
只是嗓音比起先前更是喑哑。
第41章 穿成潘金莲的四十一天
潘金莲只觉得眼睛生涩刺痛,再加上本就柔软的嗓音说起话来如同撒娇一般,直直地戳到了武松的心里。
他虽皱着眉头,心情却大好,凑上前缓缓靠近对方,
见眼睛微微红肿,武松便轻轻地柔柔地吹出一阵风,直直地缓解了左眼的刺痛。
潘金莲只感觉舒服了些,娇娇的哼声也小了许多,磨磨蹭蹭间还想扭动着吹向右眼。
武松眉头松动了些,眸子里闪过微微的笑意,他听话地再次呼出一阵风,柔柔地触感轻轻地打在眼皮周围,将烟熏的红肿褪去了几分。
这时候,潘金莲才反应过来,自已怎么能离这人如此近,她心中微妙,下意识地扭动身躯,想要挣脱往后退去。
武松见对方清醒过来,眼睛也明亮了几分,便松开了浑身的压制,往后走了几步。
潘金莲见此,松了一口气,刚想啐骂对方是登徒子,却发现人家刚刚帮了自已,话头便堵在了嘴边,上下不得,只得扭头在心里生着闷气。
武松见潘金莲微微鼓动的脸颊,就晓得对方气得不轻,他也干脆地坐在原地,遮掩着下身的反应,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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