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扣着她的腰抱得很紧。
反复要闻冬说爱他。
固执地听她一遍遍的肯定。
他没想到自己会失控,力道未敛,在她身上留下红痕,三个字还未成形就碎成断断续续的细语。
闻冬咬着自己手背,牙龈发酸,眼泪都要出来了,被他十指相扣倾身吻住。
唇齿磕碰,猩甜蔓延。
张星序缠着她不放。
枕垫上的发丝松散漫开,似微风吹过湖面泛起的道道水波,几缕碎发被汗意沾湿,蜿蜒缠绕贴在皮肤,像勾人心魄的弦。
视野中银色星光弥漫摇晃,虚成一团模糊的光晕,她眨了好几次眼都看不清楚,车帘尾端在这股动静下来回轻扫。
Imm grind it up
[让我掌控上下]
Dip it dowm
[浸下去]
Swich it round
[转过来]
Flip it and repeat
[反复如此]
“说你爱我。”
她喉咙干哑,“我爱你。”
“你爱谁?”他有意钓着她,“闻冬,你爱谁。”
“我爱……”
意识模糊之际,她听见自己说,“我爱张星序。”
闻冬精疲力竭醒来时,整个人还靠在张星序怀里。
他抱着她换到了另一边,昏黄暖灯照着他的侧脸,轮廓线条精致流畅,眼尾潮红未褪,连着耳根也是红的。
腿上一凉,他正垂眸替她清理。
闻冬没忍住一缩,张星序抬眼,“醒了?”
闻冬面颊一热,“我来吧。”
张星序没给她,握住腿重新低头,“快好了。”
闻冬猛地拉下裙子盖住,“不用,反正回去也要洗澡。”
她恰好摸到沁湿的裙角,顿时皱眉。
张星序拉过她的手指细细擦拭,“车上忘了备衣服,只能将就穿。”
又问:“你来还是我帮你?”
闻冬看着他,不知道怎么来了气,双手用力一推,把他按到座椅欺身而上。
先前怕她感冒,做的时候开了座椅加热,这会儿膝盖温热一片,她撑在他身上二话没说开始解他的扣子,“你出门带了几个?”
张星序捉住她的手,眸子一沉,“想做什么?”
闻冬说:“我刚才在下面躺得不舒服,换你试试。”
张星序略微意外,“你不累?”
闻冬反呛:“你行不行啊?”
张星序打开储物箱,整齐堆叠的避孕套映入眼帘,闻冬呼吸一窒,听见他说:“你要用完我都行。”
口嗨都是有下场的。
闻冬用自身行动亲自应验了这句话。
后腰没了落处,酸得她直不起身,双腿下压折在一起,大汗淋漓靠到张星序身上,硬是憋着一口气一声不吭。
张星序挺腰轻笑,“要换吗?”
闻冬瞪他一眼,只是这眼有气无力,又娇又软,看得张星序心念一动,圈住她的腰往下按。
闻冬头皮发麻,深深吸了口气,半句字说不出来。
脑袋有轻微的晕眩感。
还未反应过来,一抹冰凉倏尔窜上指尖。
闻冬低头,银色钻戒晃了她的眼。
灯光下圆形切割的钻石折射出细碎光芒,荧光点点落在指根。
那颗她只在网上里看到过的钻石沉甸甸戴在手上,她一时愣神,心脏疯狂跳动。
“我等不了过年了。”张星序看着她,“我们结婚吧。”
闻冬鼻尖一酸,打了他一下,“哪有人现在求婚的?”
“不好吗?”张星序眼睫下扫,“有什么比我们在一起更适合说这句话。”
她能感受到他,他同样。
两个彼此都能感应的人本该在一起。
“不答应也没没关系,我能等到——”
闻冬捂住他的嘴,“我愿意。”
她真挚地看着他,“张星序,我愿意。”
张星序怔愣一刹。
没忍住射了。
车内弥漫着一股纵欲后的味道,疾风呼啸而过,吹散些许。
闻冬举着手打量手上的钻戒,压不住笑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
难怪先前不让她摸他口袋,敢情是偷偷摸摸买了钻戒。
“下午出门的时候。”张星序偏头看她,“拿不准你喜欢什么款式,就拿了现货里最大的。”
顿了顿,问她:“你喜欢吗?要不要重新买?”
“没事呀,很漂亮!”闻冬左右摇晃手指,“它也太闪吧!”
她笑嘻嘻掏出手机拍照,接着编辑了一条简短的朋友圈,正要点击发送,张星序问:“你会不会更喜欢浪漫一点的求婚方式?”
他自我复盘反省:“今天太仓促了。”
闻冬指尖轻点发送朋友圈,想了想才说:“虽然我的确幻想向往过那种人尽皆知轰轰隆隆的求婚方式,但是现在觉得也没那么重要?”
“如果一个人没那么爱我,我可能会很在意他向外界传达爱我的方式;但如果一个人非常非常爱我,那我会觉得他很重要,其次都是其次。”
“张星序,你就是那个非常非常爱我的人。”
“快说是不是?”
今晚顶着她说了那么多次,他是一句也没说过。
闻冬暗暗记仇。
“是。”张星序失笑,“我非常非常非常爱闻冬。”
他说:“全世界我只爱她。”
全世界也只有她爱他。
他不喜生活,认为其平庸无意义。
可她喜欢,他会试着站在她的角度去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他排斥跟人打交道。
闻冬却跟街坊邻居关系都好,他就学着她的方式去和他们拉近关系。
在她的世界里勇敢很重要,可也允许软弱的存在。
独立很棒,找人帮忙也并不可耻。
她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即他也有获得尘世幸福的资格。
生是低处仰望,爱是尘世幻想。
他会活下去,他也会得到爱。
后面几天闻冬房间的窗户修好了。
上门安装的师傅走时留下一张名片, 上面写着好几个电话,闻冬一眼扫到家居,想起张星序上次问她要不要换沙发。
她扭头看了眼。
三人坐的素色棉麻沙发不大, 她平时躺上面追剧一个人就能占去大半位置, 虽说张星序不爱坐, 但偶尔她拉着他一起追剧,两人窝在一起总伸不开腿。
正想着,她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喊了他一声,趿着拖鞋走过去, “咱们要不要换个新沙发啊?”
张星序正在洗手, 闻言偏头。
闻冬又说:“还是等月湖湾那边交房了再说?”
热水源源流出, 热气升腾雾湿了镜子, 他关掉水龙抽纸擦掉手上水珠,“都可以。不过交房估计要到明年二月了。”
“也行,反正没多久了,我先把家具看上。”
她折返捡起矮桌上的平板,“你把那个户型的尺寸再发我一份,我摸个草稿出来你看看。”
她先前就画了好几稿装修设计图, 一直存着舍不得删, 这会儿翻出来给张星序看,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咱们家的装修包在我身上!”
张星序轻笑,“都听你的。”
双十一来临, 闻冬在网上凑满减大大小小买了一堆东西, 给张星序的占去大半, 那几天驿站天天都能看到她。
玻璃窗修好后两人只字不提分开睡的事,每天晚上心照不宣相拥入眠。
有时候做完张星序会抱着她换房间, 夜里冷风一吹,她双脚交叉叠在一起,让张星序给她穿睡眠袜。
没过几天,张星序又开始往家里带传单了。
闻冬歪着头瞟了眼,是写字楼的出租广告,她边择菜边问:“这是你们单位的拓展业务啊?租房。”
张星序嗯声,脱下外衣问:“你看看哪个好?”
他自从当了房产销售,几乎天天穿正装出门,也不知道这事是不是全国统一。以往他都穿休闲装,突然换上正装,给闻冬新鲜得不行,一个劲地夸他帅。
但那身衣服中看不中用,加上入冬降温,最高气温只有七八度,闻冬看不下去,拽着他去买了两件加长的羽绒服套外面。
“看这个干嘛?”闻冬掐掉黄叶,“我又不租这个。”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腾出手去翻介绍页。
闻冬大致过了眼,“面积这么小?适合个人工作室。”
她抬眸看张星序,他的耳朵和鼻尖被冻得微微泛红,眼眸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弯唇莞尔,“你也觉得?”
闻冬点头,把菜头黄叶用口袋包好丢进垃圾桶,“大型公司肯定不行,能放几个工位啊,而且这地段在城郊,地铁过去还要转公交,通勤一点都不方便。”
她打开水龙头洗菜,转头问:“真会有人租?”
张星序抬步过去,挽起袖子帮她淘菜,“价格开得低。”
冷水沁骨,闻冬加了点热水中和,往旁边一站让出位置,掰了两瓣蒜开始剥。
她问:“多少?”
张星序:“年租一万出头。”
“多少?!”闻冬错愕,“比这房子还便宜?”
她回头去找传单,“这可是两百平,没弄错吧?”
“房东不在乐城定居,出得便宜。”
闻冬抓起手机拍照,“那我问问李曼悦,她兴许可以拿去当仓库囤货用。”
她随手发完,压根没多想。
李曼悦晚上回消息说可以,让她拉个群。
一进群,李曼悦发了串省略号。
【Cranberry】:你俩的情头有点碍眼。
【金鱼狂吃蛋糕】:哪有!不可爱吗?
【1874】:可爱。
【Cranberry】:谁问你了?
他俩的头像分别是一左一右两只白兔子手套。
米色手套顶端竖着两只兔耳朵,手指轻动耳朵会跟着晃,脸颊两侧的绯红晕染自然,看起来尤其可爱。
她戴上手让张星序也试试,两人伸手拍了几张照片当卖家秀,后来闻冬拿这照片当头像,张星序也跟着她换了。
【Cranberry】:你俩看着像卖手套的。
闻冬顺杆爬:那你要吗?我把链接发给你,这个特别暖和!
切出去正要给李曼悦复制链接,转念一想,直接给她买了,让她记得收货。
虽然李曼悦不一定会用,但好看嘛,不戴挂着看也可爱啊。
【Cranberry】:……
后来两人在群里聊场地问题,闻冬没再看消息,抱着板子继续画画。
张星序生日那几幅小漫画本来是她的练笔之作,结果发出去还挺多人喜欢,蹭到了一次周热门的尾巴,这个系列就一直在画,时不时发一点鸡毛蒜皮的日常。
回莲山那半个月她停更了,回来忙过后才想起更新。
她什么都画,看到什么画什么,也画Q.Q人,但画着画着发现她笔下的女孩子可爱漂亮,怎么都好看,但一画男生,脸就全变成了张星序,认清这一现实后遂放弃,除了更新‘鸡毛蒜皮的日常’外,开始学画小动物和静物。
真正让她确定下要画的东西,是一次午睡做梦梦到花生星际大战豌豆角,一觉醒来迅速摸鱼出图,一发出去就火了,火得莫名其妙。
她拿着那副潦草到有些滑稽的图给张星序看,问他觉得好看吗?
张星序睁眼说瞎说:“好看。”
其实跟好看不搭边,就是很奇怪,剧情奇怪,画风也奇怪。
花生豌豆打完架两败俱伤,从里面滚出花生米和豌豆粒继续打……从天上打到地下,打成了花生酱和豌豆酱,最后被一双手关进了橱柜。
评论里一群人扣问号,问她:隆老师你的画风怎么变成这样了?
隆冬锵也不知道,但是画着非常顺手。
于是她就割裂成了两种画风,含蓄温馨的日常和放飞自我的豌豆大战。
没两天有广告商在后台找她,问她接不接广告。
闻冬问什么广告。
广告商说花生酱。
闻冬:“……可能不行,我花生过敏。”
广告商纳闷:“过敏不能画吗?”
闻冬:“我得吃过才知道味道好不好,不能欺骗粉丝。”
广告商看了眼她那三万出头的粉丝,默默退出聊天。
画得多了,大战的剧情不断丰富,有人想要她把这俩豆上传微信表情,闻冬这会儿就在画表情。
刚画完‘一拳打爆地球’的小豌豆,她收到一条后台私信,立即大叫:“张星序!”
张星序抬眸,放下水朝她走去,“怎么了?”
闻冬举着平板给他看:“有人在别的平台冒充我!”
张星序拿出手机,顺着对方ID点进主页,对方不仅搬运了温馨日常,还把闻冬最新更新的豌豆也搬过去了。
闻冬踢腿,愤愤道:“太过分了!”
“你上次说那个什么来着,IP版权登记是不是?麻烦吗?咱们也搞一个吧?”
两颗豆虽然是丑了点,但都是她一笔一笔画出来的,更别说她和张星序的小漫画被搬运,别说多气人了。
是她本人吗就发恋爱日常!不要脸!!!
张星序轻嗯,录屏截图存到手机,“已经申请了,证书还要等半个月左右。”
“你申请了?”闻冬眨眼,“什么时候?”
张星序说:“让你签字的时候。”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个人我来处理,你继续画。”
闻冬‘哦’了两声,坐回去思绪却断了。
他是早猜到会有这一天吗?
闻冬猛地想起什么,拽住他问:“对了!你填的什么名?”
张星序挑眉,“你不是说‘爆炸豌豆’?”
好吧,她随口说的。
她哪想到张星序问她名字是要做版权登记!
算了,懒得管名字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闻冬连夜在各大平台重新注册了【隆冬锵】的账号,上传作品认证身份。
更新从一个平台变一下变成四五个平台,闻冬还要上班,这事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张星序身上。
一个阳光充沛的午后,闻冬正在画张星序修剪茉莉的背影,李曼悦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开门见山宣布结果:“钱打了下来了,你看看。”
“总共有三笔,法院那边强制执行了工亡补助金,百万出头。丧葬金得你带着证件和死亡材料回莲山办理,另外亲属抚恤金也是直接打到黄阿姨的卡上,不过……”
李曼悦倏尔止住话头。
闻冬:“怎么了?”
李曼悦猜到什么,转了个话头说:“没什么,单位那边还要赔一笔医疗费,你出院的单据收好了吗?”
闻冬走进卧室翻找行李,“应该都在,我走的时候全放一起了。”
“那就行,其余没什么事了。”闻冬还没来得及对她说谢谢,李曼悦先她一步开口:“你要想谢我,你和张星序结婚的时候给我留个主桌的位置。”
她轻声一笑,“不过分吧?”
闻冬满口答应:“那肯定!你要坐我腿上都没问题。”
李曼悦哼声,“倒也不必。”
挂断电话,闻冬翻找出死亡材料和黄从英的银行卡,先前在闻代平的葬礼上闻冬问她要的卡,因为李曼悦这边需要,闻冬随身带在身上也方便。
闻冬把需要用到的材料封装进袋,起身往客厅走去,正要跟张星序说自己要回莲山一趟,结果发现他人不在,居家棉拖鞋安安静静摆在玄关一侧,大门虚掩着,应该是上了天台。
闻冬抓起钥匙准备出去,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嗡声震动。
是张星序的手机。
谁给他打电话?
难不成是来业务了?
闻冬折回拿起,瞥见屏幕上的来电人,目光顿时凝住,有什么从血液深处喷薄而出,带动心脏加速跳动。
她屏住呼吸右滑接通,放到耳边,一句话没说,等对方先开口。
“星序啊,那个店面我跟静静去看过了,地段是繁华,但离家有点远……我就想着有没有近一点的,哪怕贵点也没关系。”
闻冬依旧不说话。
黄从英等了一会儿,小声喊了句:“星序,你在听吗?”
“什么店?”闻冬转身往门外走,冷声询问。
“冬冬?”黄从英惊讶,“你怎么——”
“我问你什么店!”闻冬打断她,忍不住提高音量,嗓音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又背着我干什么了?”
黄从英被她吼住,一时说不出话:“我……”
闻冬一语拆穿:“你想让张星序给你开店是不是?我告你你做梦!”
颈间青筋绷起,她情绪激动急红了眼,几近嘶吼。
“不是,冬冬你误会了。”闻静抢过电话解释,“是妈自己出钱,只是托张星序帮忙看看店面——”
闻冬厉声:“她哪来的钱?”
她走上天台,张星序听到声音,眉心蹙起,放下喷壶走来。
闻静支支吾吾不说话。
闻冬又问了一遍:“我问你她哪来的钱!”
张星序猜到她在接谁的电话,想去牵她的手,被她后退半步甩开,“冬宝……”
闻冬转过身不看他,狠狠抹去眼角的泪,极力保持镇定。
闻静犹豫再三,轻叹一声,不忍承认:“上次在家,妈问他要的彩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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