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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被双五条夹心(姜玖)


听完他的话后,五条悟安静片刻,视线即使隔着眼罩落在他身上都格外有存在感,甚至是沉重到让人感觉相当紧张。
可只看下半张脸的话,他的情绪又是极为捉摸不定的,唇边笑痕又浅又冰凉:“啊,能说出这种话,忧太其实还是很生气我这么做的吧。”
所以才明知道五条悟不是轻易会被外力束缚的人,却还是那样说了。
“我只是不太明白。”乙骨忧太声音低下去,孔雀蓝的深色眼睛望着他。
“能理解忧太的心情。”夏油杰安慰道,“不过悟这么做也只是为了给其他人看的而已。”说着,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好友,“告诉他也没关系吧。”
于是在乙骨忧太惊讶的表情中,五条悟三言两语解释了理由:“她和杰的任务名义上虽然没变,但实际上是交换执行的,这是只有我们知道的事。而那个让她出事的任务,名义上就是派发给杰的。”
“伊地知找不到究竟是哪里泄露出去,那就说明她的任务行踪已经被周围的人特意观察并摸清过。而且那个人并没有引起芙洛拉的注意。”
“是高层的人吗?”乙骨忧太握紧手。
“是内部的人这点可以肯定。毕竟任务派发部门牵扯到的人太多,这个之前已经说过。所以尽管我和悟都有这个怀疑,但暂时还没有证据。”夏油杰解释。
“而且能观察到她任务行踪又让她毫无察觉的人,应该是平时就认识甚至经常出现的,比如学校里的人。”五条悟说。
“可是最近因为进入咒灵活跃期,来往学校里的人每天很多,还有来自京都的人。”
乙骨忧太说着忽然一愣,瞬间联想到一些让他很难受的可能:“您……是说……因为怀疑学校里的人出卖了芙洛拉,所以……才不告诉大家?难道说……可是!”
“我并不是在怀疑我亲自教的学生们。”
五条悟很快解释道:“只是对于那个还潜藏在学校里的人来说,大家现在这样的反应是他希望看到的。宣布死亡以后,高层就不会再有理由派人介入这件事。这样一来,寻找芙洛拉的计划也会省事很多。”
乙骨忧太听懂他的意思,这种“省事”虽然代表不会有其他人干扰,但也让所有责任都落到了五条悟和夏油杰身上。
五条悟继续说:“以及,对方拥有可以随意模仿他人外形的术式。但是之前杰和伊地知在暗网调查时,没有看到过哪个诅咒师有这样的术式,否则一定会宣扬出来接高价任务。所以推测,那个东西大概率是个咒灵。”
“而能让芙洛拉在高度消耗以后,毫无察觉有异样的模仿咒灵,等级不会低于一级。”夏油杰补充,“再加上渡边说,那个东西可以和人流畅对话,做出各种类似于人的反应,我猜至少是特一级,甚至特级。”
“而且……那个任务地点出现的很多咒灵都是异常的嵌生体。所以那个模仿咒灵……不对,应该是整件事,都和吞生半界的持有者有关系。”乙骨忧太反应过来,“是他收买了能借着任务之名随意进出学校的某个人,并且能影响到任务分配。”
“所以这个人在咒术界的势力比我们想的要深。”
夏油杰进一步分析:“不过很奇怪的是,他的所有活动都和针对芙洛拉有关,但吞生半界是三十五年前失踪的。安静蛰伏这么多年就只是为了对付芙洛拉,这怎么看都很不合理。所以我和悟也倾向于他大概率和高层有脱不了的关系,这件事我和冥小姐会去想办法找到线索。”
“我已经让歌姬去京都那边调查三十五年前的学生资料了。如果我直觉没错,偷走吞生半界那个人应该就是曾经京都高专的学生。只要找到那个人是谁,后面的事就会好办很多。”五条悟最后总结。
听到这里,乙骨忧太所有疑虑都打消了,只问:“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
五条悟思索几秒,忽然说:“那忧太就和伊地知一起调查下渡边和真这个人。”
“老师是怀疑他?”少年眨眨眼睛。
这个方向他倒是没想到过。毕竟渡边和真是通过高专学校审查进来的人,平时和芙洛拉接触也不多,基本都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任务了才会碰到。
“我信任的人向来很少。”五条悟很淡地笑下。
那种笑意和他发梢披淋着的光色一样,又冷又刺眼。
“毕竟我要是那个带走芙洛拉的人,就不会这么‘大意’地留下一个提供线索的活口。”
所以尽管渡边和真有解释过,他是因为受伤太重暂时昏迷过去,最后是被伊地知找到并带出庄园,甚至伊地知也确认了这一点,但五条悟还是怀疑他。
“我明白了。”乙骨忧太点下头,紧接着注意到他手腕内侧的印记,不由得问,“那个印记还是没有办法消除吗?那老师您……”
他格外担忧地看着五条悟,被对方伸手拍了拍肩,反过来安慰:“没事的。”
那时候夏油杰还以为他只是不想让学生担心,所以才说没事。但现在他发现,五条悟是真的不打算消除这个印记。
“为什么?”夏油杰靠在教室窗边看着他。
这里只有他们三个,家入硝子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五条悟则坐在芙洛拉每次听课时固定会坐的位置上,没有立刻回答。
是在走神吗?
他最近经常走神。
这种沉默让夏油杰想起在芙洛拉失踪当天,他收到消息便立刻赶到西岛庄园,看到五条悟正站在那遍地血迹前一言不发的样子。
他摘了绷带,雪白的发丝垂落在脸侧。
冰川透蓝的眼睛放空着,像是被大雪磨洗过的冰面,底下是深不见底的蓝洞,吞没所有情绪。没有表情的俊美脸孔像是从石块里雕琢出来,看不到任何细微处的变化与柔软,冷峻得非常吓人。
连带着旁边几位辅助监督和咒术师都因为太过害怕而站得远远的,望着五条悟的背影,满脸不知所措。
夏油杰停顿几秒走过去,看着地上那片触目惊心的血迹,顿时意识到:“芙洛拉……”
“我找不到她。”五条悟回答。
六眼视线之内,到处都是星之彩留下的熟悉咒力痕迹,灿烂虚幻得仿佛银河投下的倒影。
但是唯独没有芙洛拉的身影。
他跟着地上的痕迹一直找到庄园里那条河流旁边,发现了另外几种陌生的咒力残秽——一种是非常特殊的青灰色,六眼分析出这是能够随意模仿他人的术式。
一种则是完全没有术式的陌生普通咒力。
以及星之彩。
熟悉的欧泊石色与其他咒力残留重叠在一起。
五条悟猜测那应该是吞生半界的痕迹,他在每一个嵌生咒灵身上都看到过这种格外扎眼的颜色。
这是他最后能找到有关芙洛拉痕迹的地方,其他的不知道是不是被面前湍急的河流分散吞没。
他找不到她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星之彩以一种对六眼的敏锐视力来说,非常缓慢却又坚定的速度逐渐黯淡下去,露出石头地面原本的冰冷黑灰。
他找不到她。
庄园内外,河流两岸,整个街区。
他找不到。
明明不管在哪里,周围有多少其他人,他总能一眼就看到她的,现在却好像凭空蒸发一样。
他找不到她。
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
视线不断追逐搜寻想要的目标却一次次落空,过量的信息毫无节制疯狂涌入脑海,带来难以忍受的疲惫与强烈疼痛感,连光线落在眼睛里都有种灼烧般的痛苦。
好像有荆棘正在由内而外地生长出来,张牙舞爪,鲜血淋漓。
“后来我看到她了。”
“什么?”夏油杰回过神,终止了回忆,难得没能跟上对方的意思。
“芙洛拉。”五条悟说,冷漠平直的声音只有在说出这个名字时才会稍微缓和些,“我后来这几天都看到她了。”
家入硝子愣住片刻,问:“在哪里?”
他用指尖点一下自己的额角,然后说:“只是看到。而且刚开始的时候只有睡着的时候会,后来就时不时总能看到。”
说完,大概是注意到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脸上的表情太震惊,五条悟又补充:“不是幻觉。已经让二年级的直美试着用幻视术式影响过我了,完全不起作用诶。所以应该是这个印记带来的效果。”
“所以悟才不想消除这个诅咒,因为你能看到她。”夏油杰明白过来,但又所以一时半会儿没想到还能说什么。
他甚至有点不知道该先惊讶,这个诅咒居然强大到能影响五条悟,还是该先惊讶五条悟居然是为了这个才一直放任诅咒存在。
看着好友明明平静正常得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外表,家入硝子同样有点愣神地喃喃开口:“你这家伙是哪里坏掉了吗?你怎么能确定那不是诅咒带来的幻觉?”
“很确定。”他只这么说,指尖勾了下眼罩边缘,意思不言而喻。
又是只有他能看到和理解到的东西吧。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而不解释的原因大概是解释起来太麻烦。
家入硝子这回没再说话,只垂下视线习惯性想去口袋里摸烟,但又想起这是室内,于是只能作罢。睫毛投下的阴影让她眼下乌青近紫的疲惫痕迹看起来更重。
夏油杰看了看她,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咽回去,只转而问:“那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很多东西。”
最开始是在梦里。
五条悟不经常做梦。
毕竟六眼这种痛苦的恩赐,并不是眼睛一闭就能彻底关闭接收,阻止那些铺天盖地的色彩与信息进入大脑。所以大部分情况下,他都是被累得实在撑不住才能短暂地睡着一会儿,一晚上最多能睡三四个小时。
这种睡眠效率根本没时间去做梦。
但是那天晚上,他坐在房间阳台的沙发上很久,手里拿着那枚从西岛庄园找回来的,还带着血迹的红色四叶草耳坠,就这么动也不动地盯着不说话。
那上面还残留着一小片薄薄的星之彩,现在也在非常缓慢地消失。也许再过两天,就要连六眼也看不见这仅存的痕迹了。
这时,一个带着隐约哭腔的声音落进了他耳朵里。很细微,很劳累,有种悬浮在空中落不到地的虚幻感,却又熟悉得让他瞬间心头收紧。
“老师?”
五条悟愣一下,连忙起身看向声音的来源。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不妨碍他什么都能看清。而被六眼视线锁定的地方,只有一盆正在盛开的白色茉莉花,是之前芙洛拉送给他的。
那盆茉莉花是她从家乡带来,唯一跟在她身边的纪念物。后来因为养得很好,分株的时候,她把长得最好那株给了他。
幻觉吗?
那时候五条悟也这么想过。
直到晚上睡觉时,他在朦胧间被一阵格外斑斓眼熟的光色唤醒。
那种迷幻如欧泊石的光辉与漫天飞舞的蝴蝶,毫无疑问是星之彩。
意识到这点后,他几乎是瞬间便清醒过来,本能想要伸手去抓住那些到处都是的蝴蝶。
然而视野却不受他自己控制,甚至连身体也很僵硬,不跟随他的想法行动。
转头间,他看到了夏油杰。
准确的说是十年前还在高专时期的夏油杰。
他朝自己问:“那是什么?”
五条悟愣一下,还想问他在干什么,视野却突然又转回了那些蝴蝶不断涌入进来的地方。
是一切光与色彩绽放的裂缝。
芙洛拉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满身狼狈却又如此鲜明多彩,生机勃勃。
他微微睁大眼睛,天青冻蓝的虹膜上满是星之彩在燃烧。张口想要喊出她的名字,却发现自己说的话根本无法传达出去。
起码从夏油杰和芙洛拉的反应来看,他们都是听不到的。
他仿佛被困在一个封闭隐形的空间里,没有人看得到他,一切都与世隔绝,灵魂与意识都被束缚在十年前的【五条悟】身躯里。
诡异得连做梦都不会这么离谱。
所以他本能想要求证实感,想知道被无下限隔开在咫尺之外的那个少女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而当她掉进自己怀里,几乎与他额头贴着额头,脸蹭着脸的亲密。熟悉而真实的体温隔着衣衫传来,手指被她柔软的长发缠绕抚摸时。
五条悟终于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真实的。
但他还是没有办法和芙洛拉说上话,只能通过勉强影响这副身躯的行为来尽可能多地看着她,并尝试询问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又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这样。
不过这很困难。
因为一副身躯里的两个意识会打架。
一场梦境里,他听得最多的就是“老子干嘛要这样?”“老子一直盯着她会被当变态的吧?”“到底怎么回事,老子没想看她的……她望过来了,转头啊转头……什么情况?”。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蹙下眉,从来没意识到原来自己十年前这么讨人烦。
于是在视野焦点再次挪开后,他直接下死手,强硬摁着这副少年身躯的主意识短暂让位,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芙洛拉身上。
“悟。”旁边夏油杰在叫他的名字。五条悟和十年前的自己同时应了一声,这才勉强分了点注意力过去,疑惑他叫自己做什么。
“你是很想看她吗?”夏油杰问,金褐色的狭长眼眸里全是若有所思。
“老子没有!”主意识还在挣扎。
五条悟冷冰冰出声:“安静点!”
虽然以六眼的视野范围来说,他根本并不需要特意转头才能看到芙洛拉,但注意力会有主次之分。在专注于手机或者别的东西时,芙洛拉那边的画面就会相应虚化一些。
在这片精神空间里,一切都不算是实质。彼此似乎是以咒力来抗衡,并相互争夺身体控制权。
只不过比起十年后的五条悟是作为入侵者身份进入,十年前的少年体意识显然更占优势。所以每当五条悟想要彻底抢夺控制权时,他都会被阻挡。
咒力在六眼的维持下消耗程度近乎没有,但精神负担则极为明显,是反转术式都无法治疗的疲惫。
不过五条悟暂时不打算去管这些,只掐着那团挣扎不已的主意识开口:“她身上有血受了伤,立刻带她去找硝子,问她昨天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到这里来。”
“老子就不!马上给老子出去!别在老子脑袋里叽叽歪歪的!”少年反抗着大喊,语气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恼火。
像极了那种被大猫压在爪子下动弹不得,所以只能气到喵喵大叫的小猫咪。
两相抗衡间,芙洛拉的声音忽然打断进来:“老师,您怎么了?”
两个意识同时松开手看向她,发现她正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分神的刹那,少年终于拿回自己的身体控制权,结束了那种诡异的左右互搏状态,湛蓝莹亮的眼睛扫向对方。
四目相对的时候,他有些不自然地眨了眨,迅速将墨镜推回去遮住眼神,语气生硬:“叫谁老师呢?都说了别用这种大叔一样的称呼叫老子。”
见到芙洛拉微微愣神后抿唇不做声的模样,夏油杰提醒好友不该那么说:“老师明明是很尊敬的称呼吧。就像悟也很尊敬夜蛾老师一样。”
五条悟转头瞪他:“那不也是大叔。”
刚说完,他又很轻地嘶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头,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外力猛地打了一拳。
“搞什么啊……”他自言自语,满头银白微翘的短发都被揉得炸起来,发梢都被照透得亮晶晶。
“对了。”他像是想起来什么,犹豫片刻后,用一种有点含糊的语调问,“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声音被逐渐拉长压平,直至离开五条悟的意识。
他从一片清晨的朦胧冷光中醒来,躺在教师公寓的房间里,看到自己手腕上那个淡红如掐痕的印记。像是有谁在彻底坠落之前,曾经用尽全力拉住过他的手。
接下来的几天,类似的通感症状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出现。
有次甚至是在开会的时候,夜蛾正道叫了他好几次才把他拉回现实,声音几乎能震碎会议室的玻璃窗:“……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悟?!”
五条悟这才勉强回过神,脸色不太好地站起身:“抱歉。”然后直接离开会议室,走进外面灰霾密集的冷雨中。
这已经是第三次有人把他从这种通感症里唤醒。
第一次,他看到芙洛拉将手放在了无下限上,熟悉的灿烂光辉瞬间流淌开,将整个屋顶都照亮。
惊讶之后,十年前的五条悟问她:“要来高专吗?老子给你写推荐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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