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被带走的这几天,现实世界里已经过去多久。但两个人都像是一年没见过对方那样,被深吻逼出来的眼泪沾湿半点在睫毛上,其他的则被五条悟抬头吻去,舌尖尝到几颗更多的微咸。
也不知道是因为吻得太激烈缺氧造成的,还是因为单纯地太想对方。
她的眼睫被泪水沾润过以后,呈现出类似晚樱般的深粉,被吻住的时候还会止不住的颤抖,和她的心跳一样。
趁着现在还能说话,芙洛拉抱着五条悟重复:“我很想悟……一直都很想。”
“我也一样,很想很想芙洛拉。”他非常坦然地承认,嗓音有种磨砂玻璃似的毛糙感,也很热。
潮湿的意味很像海水,因为饱含盐分而显得格外沉甸。从听觉里灌进她的身体,将她整个人也浸透得只能不断下沉,下沉,直到永恒地沉溺在名为“五条悟”的存在里。
于是这次主动重新吻回去的人变成了芙洛拉,从他领口外的锁骨开始,一路来到他的喉结。
只是轻轻舔一个来回,就如愿以偿感受到那双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有熟悉的东西隔着层叠衣裤抵着她,实在是醒得过于迅速了,让她有点震惊。
没等芙洛拉说什么,暖烫指尖已经半掐半握在她大腿上,覆盖住她短裙和长筒袜之间的裸.露肌肤,触感很像光滑无比的丝绸,让人爱不释手。
“嘭”的一声,是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伊地知刚充满歉意地探了半个身子进来,嘴里还在不断说着:“抱歉,我来晚了,五条先生……”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抬头朝里面看进去的一瞬间,伊地知感觉被迎面放了一个无量空处,整个人都直接升华了。
放空的脑子从宇宙大爆炸推演到“好像对面店里薯片半价”。
唯一状况外的人是站在外面的乙骨忧太。
他拿着电话,满脸茫然:“发生什么事了?”
半分钟不到的时间,旁边车窗降下来。
芙洛拉在里面正襟危坐,脸上表情看起来有种“有点想死,不确定,要不再活活”的麻木与绝望。
只有五条悟抱着她,依旧神色如常——或者说比一开始那会儿看起来要正常不少。
至少脸上有笑了,还有心情顺便招呼他,只是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的喑哑:“忧太赶紧进来吧,准备回学校了。”
“好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能看到五条悟的情绪有明显好转,乙骨忧太还是松了口气。
坐进去系好安全带,他转头看向后排的五条悟:“对了老师。那个东西……您打算怎么办?”
“我会把他带到禁室去。”
也就是那个贴满咒符的特殊房间。
通常而言,禁室都是用来临时关押一些极为高危的活物——包括但不限于人类,咒灵等等。
芙洛拉以前没有去过那个房间,只是听说过,连看到都是从那个动漫和剧场版里。
问就是三年之内,唯二进去过的人——乙骨忧太和虎杖悠仁,恰好也是最老实真诚的两个孩子。估计当初遇到Jump编辑社的人来采访,就直接很配合地交代了。
不过一想到吞生半界里关着的……
芙洛拉低头看着那枚怀表一样的特级咒物,心里再度浮现出非常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视线,特级咒物的玻璃表面开始隐约浮出星星点点的冰蓝光辉。像是一只和她隔空对望着的眼睛,正专注无比地紧盯着她,看得她脊背都紧绷起来。
“什么?收服他?”夏油杰有点惊讶地重复了一遍乙骨忧太刚才的话,然后揉着头,像是非常头痛地笑起来。
“虽然我是比较喜欢收集一些稀少的咒灵,但是收个跟悟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在身边还是不要吧,我会整晚整晚地做噩梦的。”
芙洛拉别开视线,不再去看那个咒物,随口补充道:“难道不是因为收服了以后,他有可能会叫夏油老师为妈妈吗?”
一句话给所有人都整沉默了。
最后还是五条悟半笑不笑地捏着她的脸:“你在脑补些什么东西啊。”
然后毫不避讳地当着自己好友和学生的面,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
夏油杰端着茶杯,默不作声地看他们一眼,目光落在芙洛拉被吻红的唇瓣上,短暂停留一瞬就移开。
紧接着,他又看向乙骨忧太,语气温和且真诚,充满别有用心:“忧太跟这两个家伙一起回来的,一定辛苦了。”
乙骨忧太:“诶?我其实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就也……不怎么辛苦的。”
不过既然提到了收服这个问题,夏油杰还是解释说:“收服是不行的。我只能收服没有建立主仆关系的咒灵。而且那个东西看起来,和一般的咒灵还不太一样。更何况,他现在还强行给他自己和芙洛拉加了一个束缚,更要小心处理才行。”
于是话题讨论到这里,还是印证了五条悟一开始的想法——必须先想办法解开束缚。
而目前唯一知道这个束缚到底是基于什么交易,或代价形成的人,只有那个记忆体「五条悟」。
想到这里,芙洛拉决定自己去禁室看看。
因为是用于封存高危活物的地方,禁室的所在基本远离了所有教学楼与行政楼,是单独修建在森林深处的一处建筑。
绕过面前的湍急河流,跨过缠满符咒与御币的注连绳,一条石板小路逐渐展露在芙洛拉面前。这也是整个高专唯一可以通行过去到禁室的路。
在它的两侧立满石头雕刻成的灯龛,长久的岁月化作无数斑驳痕迹与青苔爬满这些石雕。偶尔眼花的话,会很容易将某块附着在石头上的苔藓,看错成类似咒灵一样的怪物。
芙洛拉沿着小路走进去,打开了紧闭的大门。
从视觉来看,禁室的实际大小会比动画画面里呈现出来的大不少。
里面没有椅子之类的东西,推门进去的瞬间,所有缠着咒符的蜡烛立刻见风就亮。
晕黄清澈的烛光是这里唯一的照明,很快就将整个房间照得半亮,被门外溜进来的风吹晃成遍地波澜的光河,铺陈连接在芙洛拉和「五条悟」中间。
见到她来,少年先是一愣,原本黯淡的蓝眼睛陡然亮起来。紧接着,他又瞥了眼她的身后,不确定外面还有没有其他人:“你怎么自己来了?”
他没有被捆起来绑在椅子上,而是姿态随意地坐在地上,被一个极为复杂的咒符阵完全限制在原地无法离开。
“看到了?”他歪着头,冰蓝眼珠从墨镜夹角处露出一点,紧盯着她不放,“超可怜的吧。老家伙也不知道把地盘画大点,腿都伸不开”
说着,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倾身凑近芙洛拉仔细看了看。一抹浓重的嫉恨燃起在他眼里,连咬牙的动作都那么明显:“真是……到处都是那家伙的痕迹。”
张牙舞爪,浓烈嚣张,恨不得覆盖得她全身都是。
大概是因为他的凑近触发了咒符阵的效力,一层晶莹微亮的淡紫色光辉壁垒瞬间隔开在两人之间。
芙洛拉看着他,还没想好该说点什么,却听到「五条悟」先开口:“来了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啊?那家伙呢,走太慢了吧,真是人老了腿脚不好使?”
“……你怎么总喜欢这么说悟。”
“老子又没说错。而且你第一天认识这个人?他不是也动不动就这么说其他人吗?老子这么说就不可以了?”
好像……还真是。
芙洛拉眨眨眼睛,抛开他刚才那番话给她带来的强烈相似感,只回答:“他没有来。我一个人来的。”
“哦。”面前的「五条悟」不带情绪地拖长调子,单手支着头,扯开嘴角笑了笑,“你是背着他来找老子的呀。”
芙洛拉:“……”能不能不要故意说这种偷感很重的话,搞得她好像在搞什么背地里出轨的劈腿恋一样。
她叹口气:“你真的不能……就是说,放弃吗?”
听完她的话,「五条悟」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一种非人感的冷漠与隐约可见的尖锐怒火,浮动在他的每一丝表情缝隙里:“你就是想来跟老子说这个?劝老子去死?”
这是什么理解方式?
芙洛拉纠正:“你不放弃才会……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能放……”
“放不了。”他态度冷硬地打断她的话,同时摘掉墨镜盯着她,“要老子放弃跟要老子死有什么区别?明明最开始和你在一起的人就是老子,凭什么最后要老子放弃?!”
她很想说所谓的“最开始在一起”,不过和她和五条悟一起做的一个梦。
但一想到眼前这个记忆体「五条悟」的来历,其实就是从五条悟的少年时代回忆里诞生出来,而且融合了她和五条悟各自的情绪与愿望。
芙洛拉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纠正了。
总感觉再探讨下去,已经快要涉及到某种炸裂的伦理问题。
但不管怎么样,芙洛拉知道,五条悟只有一个。
“你想要看着老子死吗?”他忽然问。注视在她脸上的目光专注到几乎快让她屏住呼吸。
“我只是觉得造成今天这种局面,让你这样……也有一定是我的责任。因为我的确在吞生半界里无比强烈地希望,我爱的人也能爱我。所以我觉得我有责任来见你,如果你能不再这样……”
“你没有回答老子的问题。”「五条悟」重复,“你想让老子死吗?”
芙洛拉沉默一下,回答:“这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这个回答似乎满足到他。
隔着那层迷艳的淡紫色光辉,少年模样的「五条悟」动也不动地望着她的脸,一字一句说:“那你应该这么想的。因为老子要是不死的话,就绝对不会放弃,我们也没办法分开。”
执拗而贪婪的语气,浓烈到让人心惊,就像他瞳孔里永恒不散的黑暗一样。
直到芙洛拉离开禁室以后, 她都还在回想着那个「五条悟」对她说的话:
要么像爱真正的五条悟一样爱他。要么杀了他。
这种“要么爱,要么死”的极限二选一局面,她不是没见过, 多少咒灵都是因为爱这种浓烈又极端的情绪而诞生出来的。
但真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 芙洛拉只觉得太震惊。
怎么会有强烈到如此扭曲的执念, 完全是一种无法沟通和劝说的固执。
甚至比起“死亡”这个关乎他自身命运的可怕后果, 他只在乎芙洛拉的爱。
冥顽不灵,一心一意。
让她每次对上那双分明应该是熟悉无比的眼睛时,都会被里面那些黏稠黑暗如沼泽般的浓烈.欲.望, 刺激到浑身都在冷汗直冒。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能让他放弃吗?
她真的不讨厌对方, 也讨厌不起来,更没想过一定要他死, 只是希望他能主动解开束缚。
实在不行,让她紧急回国避险一下不知道有没有用。
毕竟这个「五条悟」的人设实在有些过于高危, 看起来就完全过不了广.电.总.局的审, 属于是一剪一个准。
问就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变态拗不过审核”。
这么想着, 芙洛拉自己都被自己脑子里过于跳脱的想法给逗笑一瞬,然后又很快沉默下来。
她站在河边, 盯着那些被河水年复一年打磨得格外光滑的石头。
莫名其妙想到上次在河边看到类似场景时,五条悟咂咂嘴,对她冒一句“话说那个卤蛋石头,看起来好像夜蛾大叔将来的头顶哦,现在就已经很有那种趋势了”的样子。
她终于真实地笑起来, 心里也感觉暖暖的, 旋即起身跑向教学楼去找自己的男友。
路上打开手机,芙洛拉这才看到十来分钟前五条悟给她发的消息, 是他带着新的一年级在操练场进行体术课教学的照片。
不用说,当然是其中两个学生正麻花一样抱摔在一起,双方面部表情管理大失败,直接挤出颜艺表情包的终极黑历史照片。
所以祖宗有言,“才能只有怀揣在有德行的人身上,才能造福众生”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哪有这种睁着双五百年一遇的逆天六眼,就为了拍自己学生表情包还当场群发的活阎王啊。
有时候芙洛拉都怀疑,五条悟在从业教师一职这八九年里,到底收集了多少这种当事人看了就想原地黑化,欺师灭祖的怪东西。
真是想想都超级可怕。
回头得问问他,从前到底有没有抓拍过自己的颜艺表情包。要是有的话,就威逼利诱他全部删掉。
按灭手机放回衣兜里,芙洛拉很快来到操练场边,一眼就看到了正独自站在旁边的五条悟。
除了那一头永远洁白无瑕,干净得好像能发光的头发,也是因为对方实在身材高大,外形优越的缘故。即使只是这样双手抱臂,姿态随意地站着,手里捏着自己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转,也给人一种谁家门面模特跑出来街拍的感觉。
不过仔细看的话,他应该是实际情绪不高,明显心里在更多地思索着别的事。脸上那种看似轻佻带笑的表情,其实完全没有多少是真实的,只是习惯性在学生面前挂着副带有亲和性的面具,对什么都有问必答而已。
实则整个人都是一块冰。
是因为吞生半界和那个记忆体「五条悟」的事吗?
芙洛拉停在原地看着他,很快就被五条悟从身后发现。
于是望过来的时候,他立刻像是变了一个模样,几步就凑近过来把人牵着抱着搂做一团。好像刚刚才累死累活练过体术课的人是他自己似的。
几个刚被折磨到哀嚎连天的孩子看着她,更是立刻像是看到了救星:“前辈——!救命啊前辈!”
其中桥本美雪的控诉最为真情实感:“五条老师超级大坏蛋!不仅每次体术课都把我们挨个捶扁,还天天拍我们丑照,简直岂有此理!前辈快帮我们报仇!”
“没错没错!前辈要帮我们报复回来!”
芙洛拉感同身受地沉默一瞬,最后很遗憾地笑着表示:“那恐怕要让大家失望了。因为我也打不过他的。”
话音刚落,对面几个小孩还在张着嘴东倒西歪地哀嚎,叹出来气都还有一半卡在嗓子眼里没全出来。抱着她的最强咒术师突然抬头看她几秒,像是抿着唇在琢磨什么。
然后拇指勾起一点眼罩边缘,蓝湛湛的眼睛带着点不知真假的委屈瞄她两秒,张嘴就是极其矫揉造作的一句:“难道不是因为每次都只要你张张嘴说一句,人家就会乖乖听话了吗?怎么想也轮不到要动手打男朋友来教训吧,这可是叫家暴啊,要准备学坏了吗你?”
“果然!果然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是会不知珍惜!”
知道上升高度向来是这人的杀手锏,可芙洛拉也没办法坐视不管,只能硬着头皮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对方哄。
最后变成狗粮批发甩卖现场。
看得几个一年级生眼角抽搐,嘴角也抽搐,只能怒而拍照举报到学校群里,顺便艾特夏油杰:“老师,既然咒灵是靠情绪诞生的,那怎么没有专门制裁情侣的单身狗之怒咒灵啊!”
夏油杰则回复:“不错的提议。下次出差的会注意看看有没有这种咒灵,然后带回来当校警巡逻严格扫黄用的。”
课程结束后,因为下午暂时没有任务安排,于是五条悟选择先将芙洛拉送回家休息。
而在听说她刚刚去见了那个少年体以后,五条悟的表情也变得有点奇怪:“见他干嘛?那种东西有什么好见的?”
没想到他首先在意的居然会是这个。
而且,该说不愧是记忆体与本尊之间的相似点吗?两个人每次提到对方时,那种根本没法对方当人看的尖锐态度与用词真是一模一样。
区别是如今的五条悟,反应会更加冷淡内敛一些。而那个本就诞生于少年时代记忆的「五条悟」则要直白张狂得多。
“我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让他主动放弃。”芙洛拉解释,“不过看起来完全不行。”
“当然不可能答应。”
五条悟拉下变速杆,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将车转个弯开进旁边的大路。脸上表情在暖色调的光线里看起来,完全是一片冷静得近乎冷漠的意料之中:“我看起来是那种会半途而废的人吗?”
芙洛拉有些惊讶。
不是说他这句话,而且他居然会将他自己和那个少年记忆体说成类似相同的存在,用的是“我”而不是“他”。
“毕竟是来自于我的记忆和情绪之类融合而成的东西,会跟我很像也超级正常吧。要猜他在想什么也特别容易。”他说。
这样啊。
芙洛拉好像有点理解了。
五条悟那种不把对方当人看的情绪,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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