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被双五条夹心(姜玖)

旁边野蔷薇的表情更是颜艺到无以复加，连家入硝子都愣在原地，一时半会儿想不起该说什么。
先不说“两个五条悟同时存在”，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噩梦场。光是把“五条悟”和“咒灵来源”这两个词联合在一起，就已经完全击碎了伏黑惠的三观。
“不算是。听悟说的意思，他现在已经和吞生半界……就是，长在一起了。可以理解成咒物成精之类的特殊存在，所以他能被普通人看见。总之，关于他的情况实在很难形容，也绝对不是简单的咒灵。”
说完，芙洛拉尽可能详细且无污染地将整件事概括一遍，听得周围几个人直接原地化身表情包，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
野蔷薇看起来已经快要升华了：“……这场面我真的没见过，我头好痛，不知道说什么了。伏黑你来，这两位好歹是你的养父母啊！”
伏黑惠语塞一瞬，眼角抽搐得能发摩斯电码：“烦死了，不要说那两个词！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虎杖悠仁则依旧凭借着超强的接受力，在百乱之中找到一个重点：“那……那个记忆体，其实算是五条老师的一部分吗？这到底要算一个人还是算两个？前辈要都答应吗？”
芙洛拉：“……什么都答应只会害了你啊虎杖！”
最后还是家入硝子先站起来，还扶了下头，感觉好像她也很需要反转一下的样子：“我先带你去找校长吧。看五条刚才那副样子去找那个记忆体，搞不好等会儿整个高专都会被……”
刹那间，言出法随，白日惊雷。
微妙的地震感从脚底传来，摇晃得旁边那杯水都在不断泛起透明涟漪。
家入硝子表情沉重，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太迟了，彻底挽回不了了。
而旁边的二年级组正一左一右拉着伏黑惠退至墙角，显然是经受过专业的地震求生训练，试图以“人从众”叠罗汉式领域展开，满脸“只要稳住，我们仨就一定能赢”。
“……这不会是悟弄出来的动静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哥斯拉从太平洋一个海中大跳，直接无缓冲登陆高专了呢。
“除了那家伙也不会有别人了。”家入硝子说。
事实证明他们的猜测是对的。
半个小时以后，夜蛾正道直接两通电话将他们所有人都叫去了办公室。
其中野蔷薇更是胆大包天，竟然试图捏造借口朝夏油杰请假去凑现场热闹。
可惜因为经验不足，撒谎功夫不到家，被人精狐狸现场戳穿以后，她干脆一咬牙一跺脚，来了个反客为主：“难道夏油老师不想看看五条老师和他的记忆体自相残杀，为爱发疯，现在还被校长叫去训话的世界名画现场吗？刚刚那——么大的动静，就是五条老师搞出来的啊，特别刺激不看不行！”
那边夏油杰沉默一瞬，不知道是故意配合还是真想来看挚友吃瘪，竟然同意了：“那下节课推迟半小时吧，正好我也来看看。”
芙洛拉：“……”
你们男人的友情就是主打一个关键时刻，就算要当场改课也得来插兄弟两刀是吗？
太丧病了，希望熊猫千万不要在现场就好，否则这个八卦带师不知道会把现场弄成什么样。
这么想着，芙洛拉站在行政楼的石阶上，终于见到了正朝这边走过来的五条悟。
她立刻起身跑过去抱住对方，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体温很暖，还有熟悉的清爽淡香钻进嗅觉里，以及因为在森林里待了一段时间而染上的明显草木气息。
“刚刚那个地震是？”
“不小心把禁室弄坏了诶，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就是不太结实吧。这不是被校长大叔叫过来了。”五条悟搂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发，态度有点漫不经心，然后又想起来什么，“不过芙洛拉怎么也在这里？”
“一样，都是被叫过来的。校长刚知道我回来了。”
说着，芙洛拉犹豫一下，又问：“那个……他呢？情况怎么样？”
她这话只是单纯问问那个少年「五条悟」的情况。毕竟都已经弄出这么大动静，连禁室都坏掉了，很难想象另一个五条悟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这个问题落在面前这个五条悟耳朵里，就完全变成了非常刺耳的关心。
也难怪他在听到以后，整个人先是静一瞬，原本只是笼罩在芙洛拉身上的眼神也顿时凝聚起来，转而直直望着她的眼睛，搂在她腰间的手也跟着收紧。
虽然表情没什么明显变化，但是芙洛拉却从他平静的语气和动作细节里，察觉出一种微妙的警惕意味，连带着他唇边挂着的那点笑也变得格外瘆人：“不是吧，这么关心他做什么？都没见你第一时间先关心下我。”
“没有那个意思。”她捏一下五条悟的手，很快被他反过来牢牢牵住。
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口敲了敲，人还没走进去就已经听到了熊猫的欢呼声，芙洛拉的表情瞬间就死了。
进去以后刚坐下，夜蛾正道先是确认了一下芙洛拉没什么事以后，这才非常头痛地对五条悟说：“解释一下刚刚怎么回事。”
熊猫圆滚滚一团挤在校长办公桌后面，激动得小尾巴都在甩，满脸坏萌表情星星眼：“悟记得详细一点唷。”
芙洛拉：“……”好想打他。
不过大概是因为整件事实在太过令人震惊，所以在五条悟简单解释完以后，不仅夜蛾正道愣住了，连熊猫这个超级乐子人也呆住没说出来话。
空气诡异地安静着。
直到熊猫缓缓回神，张嘴暴言：“这就是芙洛拉说过的那个什么……华国的千年优良传统吗？叫什么……啊——三人行，必有我师！”
还在满屋子人都在满脸疑惑，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扭曲的时候，芙洛拉已经被当场戳爆羞耻点，就差直接跳起来：“不是这个意思！没有三人行！没有！你不许再说话了，也不许再用成语和名句，一个都不许！”
真是熊心黄黄，看什么都是黄色。这天杀的让她以后怎么直视“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句话，简直文化输出大失败，读书人打不过老.色.批啊岂可修。
救命啊，快删除记忆！删除删除！
虽然没有完全听懂这句话的爆点在哪里，但只理解字面意思，夜蛾正道就已经觉得很炸裂了。
于是他眉头紧皱着拍了下熊猫，示意他不要乱插嘴：“那现在的情况是，束缚无法解除就没办法彻底解决这件事。而且按照他现在这个状态……和特级咒物融合在一起以后，即使解除了束缚，他也还是能独立存在吧。所以他可以被普通人看到，也可以随意去任何地方。”
这和咒灵甚至特级咒灵的概念都完全不同。
记忆体和特级咒物融合，闻所未闻的情况，尤其那个记忆体还是来自于五条悟，属于是所有麻烦的buff都叠满了。一时间连夜蛾正道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且禁室毁了，这个东西也得换地方继续放着。”夏油杰说着，突然感觉哪里缺了点重要环节，“所以到底是还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悟不可能无缘无故急着过来搞出这么大动静吧？”
一句话让芙洛拉瞬间安静，双眼呆滞。
五条悟也跟着停顿一瞬，随口回答：“杰问太多啦。而且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在上课吗？带着学生公然翘班到校长面前来不好吧，胆子比我还大诶。”
夜蛾正道疑惑地看向夏油杰，对方一脸镇定自若地微笑：“是因为大家收到消息，都很担心悟和芙洛拉所以才临时推迟的。”
芙洛拉确认了。
原来男人的友情就是在关键时刻相侵相碍，拼尽全力也要给兄弟两刀，一起下水。
“行了，杰也没说错。既然是悟把禁室弄坏的，那在修好之前，悟就把吞生半界带着看好他。”
夜蛾正道说完，没有理会五条悟明显非常不乐意的“啊？”那一声，很快又继续补充：“顺便，这段时间里，芙洛拉你也跟着他们俩，不要让他们又打起来。之前在市中心的那次‘白昼极光’事件就已经闹得很大了，类似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再发生。”
芙洛拉：“？？？”
校长刚刚是不是让她去打宿傩了？
而且道理她都懂，但她还是很怀疑：“我能拦得住……吗？”
“当然，芙洛拉酱绝对可以的，不要小看你们作为恋人的羁绊啊！毕竟这种事也只有你可以做到了吧。”
熊猫还在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要是换做别人的话，悟才不会乖乖听话。”
“如果是因为觉得这个东西放在身边太危险，那交给杰保管着也没问题吧。”五条悟翘着二郎腿歪坐在沙发上，单手支着头，嘴角撇着，语气冷淡。显然也非常不喜欢这个类似“三人行”的提议。
再重复一遍。
男人的友情就是在关键时刻相侵相碍。
所以夏油杰完全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的话：“不要。我有教学任务和出勤任务，要是那个家伙真的和悟小时候一样麻烦的话，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毕竟会动手的可不止悟一个吧。”
换而言之，读书期间他俩打架拆楼的次数可太多了。
“而且。”他继续说，表情似笑非笑，金褐色的眼睛转而望向旁边还在震惊的芙洛拉，“要是把吞生半界给我的话，那芙洛拉愿意跟在我旁边随时劝架吗？虽然我是很欢迎的。”
“我跟着您？”芙洛拉不明所以地重复。
熊猫再度眼睛一亮，拍爪叫好：“诶，这个也可以，也是师！”
家入硝子喝着水当场喷出来。
……去它喜久福的“也是师”！
芙洛拉边给家入硝子递纸过去，边满头黑线地转头。
旁边五条悟搭在侧脸边的手指微动，冰蓝色的微型【苍】直接把熊猫吸到墙上去贴壁花，发出非常结实的“duang”一声，感觉整个国宝脸都被挤扁拍平。
居然当着校长的面直接动手吗？
她大惊失色看向夜蛾正道。
对方显然也有点没反应过来，只听到熊猫艰难挤出一句：“白毛……大魔王……大……混……蛋！”
“熊猫话太多了。”五条悟眼皮都懒得抬地批评。
虽然语气还是淡漠又懒散的，但是那种恐怖冷脸班主任气息已经过于自然地流露出来，看得芙洛拉再次学生本能大发作，下意识朝旁边家入硝子的方向挪一挪。
察觉到她的动作，五条悟先是皱眉，然后不由分说把人拉过来。
漂亮瑰丽的蓝眼睛里，带着半是不满半是疑惑的情绪朝下打量她，本来就抿平着的嘴唇也轻微动了下，接着夏油杰刚刚的问题回答：“没搞错吧，劝架找其他人不就好了。要芙洛拉跟着做什么？”
“毕竟就像熊猫刚才说的，悟才不会乖乖听其他人的话吧。”夏油杰垂着眼睫半带一点笑，“所以再怎么看，都应该是悟自己拿着管好那个咒物才行。”
不过考虑到事情的特殊性，临走前，夏油杰还是对芙洛拉认真说：“要是真有什么觉得情况不妙的时候，芙洛拉还是立刻跟我说一句吧。虽然我是觉得，无论如何悟都不会让芙洛拉受到伤害，但在其他事情上就不好说了。”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夏油老师。”她点点头，看起来同样压力非常大。
“别担心，随时打我电话就好。”
还在他们站在门口说话的时候，五条悟忽然听到一个和自己完全一样的声音从吞生半界里传来，听起来非常不高兴：“杰那家伙什么情况啊？怎么和芙洛拉靠那么近说话。”
“闭嘴。”五条悟冷冷将他按回去，然后转身走到芙洛拉身边，将她一把抱走，“私聊禁止，现在该跟我走了。”
“这是要去哪里？”
芙洛拉还有点没回过神，习惯性去回搂在他腰间。顺势揣进兜里的动作被一阵诡异的触感打断，让她立刻头皮发麻地跳起来远离五条悟。
“那个什么东西？！好像舔了我一下！”她大惊失色。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抓出口袋里的吞生半界，直接朝前砸出去。
正好伊地知这时候从拐角处冲出来，准备接他去赶一个涩谷地区的紧急任务：“五条先……啊啊啊啊啊——！”
话还没说完，可怜社畜差点和刚从特级咒物里现身出来的DK脸贴脸。
大概是这辈子都没和五条悟离这么近过，吓得伊地知直接两腿一蹬就要原地厥过去。
好不容易抢救回来，睁开眼睛，发现面前居然有两张一模一样的五条悟脸，吓得他当场又要两腿一蹬直接厥过去。
“这不对吧。”
芙洛拉在混乱之中不小心发现了华点：“虽然伊地知先生是没有什么祓除经验，也很害怕咒灵来着。但是我怎么记得，之前在江之岛的时候，他就算被那个刚孵出来的特级咒灵同款距离贴脸的时候，都还是坚持了三秒钟才彻底晕过去的啊！”
这次丧失意识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真是伊地知？”那边的少年「五条悟」看他一眼，充满嫌弃，“上次看到还不太确定，怎么比老子印象里还要没用还要笨蛋啊。”
说着就开始猫猫祟祟，想要趁机朝芙洛拉身边蹭。
然后被无下限无情挡住，重新给他怼回打开的特级咒物里关起来。看那个蓝光闪烁的激烈程度，估计正在里面激情骂街。
五条悟根本懒得管他，直接晃动手指将整个咒物扔回草从里，疯狂翻滚犁地，顺便半真半假地威胁：“快点醒过来啊伊地知，再不起来的话就等着被我掌掴吧。”
话音刚落，本来还意识不清的伊地知立刻强制开机，摇摇晃晃地爬起来，面如菜色惊魂未定：“太可怕了……我刚刚好像下到地狱里去了，居然看到了两个五条先生。”
五条悟停顿一瞬，歪着头看着对方，脸上笑容超可怕：“什么叫下到地狱里才看见我啊？现在就掌掴你哦。”
“其实……刚才伊地知先生没有看错来着。”芙洛拉有些不忍心地小声提醒。
伊地知：“？？？”
“行了，先去任务地点。”
这次的任务地点是一家位于涩谷地区的电影院。
到达目的地附近后，伊地知花了比平时多好几倍的时间停车。倒不是停车位有多么刁钻，而是突然从咒物空间里钻出来的少年「五条悟」把他吓得方向盘都不会打了。
好不容三个人一起下车，芙洛拉意料之中地发现了来自周围人的极高回头频率。
“是那个约过超多神仙Coser的富婆姐姐！”其中一个人认出她，双手捂脸，充满羡慕，“这次居然是两个悟！两个啊啊啊啊～！”
“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种神仙般的日子啊。”
“要是能给我两个五条猫猫，就算让我住豪宅开豪车年薪千万我也愿意。”
“等会儿，只有我在疑惑吗？哪里来这么像的两个Coser啊？不会真是双胞胎吧？这得多少钱啊……好羡慕。”
“双胞胎？！我想到了很糟糕的东西呢……”
芙洛拉的沉默旋转爆炸在涩谷街头。
平心而论，那几个女孩子的声音其实并不大，但是特级的听力也是特级，实在是想不听到都难。
救命啊，被两个没有安全栓的核.反应.堆夹在中间有什么好羡慕的，谁能来救救她。
这种随时都会失控的高危修罗场，到底是谁在高兴啊？！
她真的不想要两个！不要两个啊！

结束完涩谷的任务以后, 时间刚好来到傍晚。
暮春时节的雨水下得格外轻柔又随意，滴滴答答像是开了一地的透明水晶花。马路积水坑里的波纹彼此干扰蔓延，形成类似毛玻璃的质感, 城市倒映进来, 融化成大片模糊色块相互堆叠。
「五条悟」蹲在马路边看着那些到处飞溅的雨水, 情绪有些烦闷。
这种毫无色彩的世界和雨水, 除了在他眼里乱七八糟交织成一团乱麻，从干爽的黑白电影变成微晕朦胧的水墨画以外，没有任何赏心悦目之处。
不过很快, 另一种更加轻快明晰的哒哒声传来, 是芙洛拉从身后大楼里跑出来的脚步声。
因为职业特殊性的缘故，「五条悟」基本没有见过芙洛拉穿高跟鞋, 基本都是些看起来样式很普通的黑色低跟玛丽珍，或者各种浅色的常见帆布鞋。
所以他其实也一直很疑惑, 那种当她走路时, 就会清脆滴答得跟春雨一样，每次都能让他从无数嘈杂噪音里一下子辨认出来的独特脚步声, 到底是怎么踩出来的。
隔着漫天错落的杂乱雨水痕迹，「五条悟」看到她轻轻巧巧地跑下来, 披散跳跃的淡粉色长发摇晃在她身后，像是蝴蝶微张的翅膀。
她下楼的步调很像是芭蕾者的特点，先是脚尖压低点上台阶，然后是脚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