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被双五条夹心(姜玖)

声音又潮又黏，轻软低哑，铺天盖地似花瓣，似羽毛，把她淹没。抖一下就是无数水珠涌出来，润湿她的听觉和痛苦。
是爱情，是多巴胺，是内啡肽，无数化学反应疯狂爆发，带来缓解痛苦之外，甜美到让人上.瘾的快乐。
但是，怎么有脸恶人先告状的，还有没有人类最基本的道德心？
而且还有个问题，之前在教师宿舍那次就好奇但是没敢亲眼确认的。
外面是天光大亮，紧贴在她脸旁边的发丝纯白凌乱，规律起伏着扫在她脸上，又轻又痒。
“想说话？”五条悟注意到她的眼神，光亮异常的蓝眼睛看起来有些吓人，黏稠的情绪激烈到不正常，好像要涌出来把她彻底吞没那样。
芙洛拉感觉自己确实是脑子都不清醒了，所以才会说：“……颜色？”还抖着手朝下摸了摸。
得到的回应先是笑，然后低头吻上来，舌尖搅得一塌糊涂，声音也一塌糊涂：“嗯……和头发一样，银白色的。”
最后收手的原因应该不是餮足，而是对方人性未泯，终于发现她没有反转术式，再继续下去可能要出人命。于是才哼唧着好像很委屈一样地停下来，抱她去清洗干净，重新穿上衣服。
再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从昨晚回来一直到现在，胡闹到连门都没出。
太堕落了。
而那边重新穿戴整齐的无良大人则笑嘻嘻安慰：“这不是马上要出门了嘛，顺便带你去吃我小时候就很喜欢的一家店。”说着凑近过来亲亲，蓝眼睛不怀好意地转，“还能起来吗？怎么回事，体能训练果然不太到位吧，有点差劲哦。”
“不就是仗着你有反转术式……”芙洛拉挪了挪，刚被咬过的脖颈全是痕迹，衣领碰到都会忍不住又酥又刺痛，胸口更是重灾区。
也不知道真是XP使然还是什么，这人一到那种时候就跟个口欲期没过的小孩一样。没把她抓着咬吸不停，欺负到破皮流血，已经是他仅剩的人性还在苦苦支撑。
“看来是没办法了。”说着，五条悟一手就将她抱起来，脚步轻快朝外走，满脸神清气爽。
庭院外的司机不知道是在那里等了多久的，连带着一起坐在车里等的还有五条弘之。
两人脸上的神情都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
大概是大白天这么抱着走来走去，实在有伤封建大家庭的风化。芙洛拉自己感觉也挺尴尬的，于是想要下来，但立刻又被搂回去，顺带一句意有所指的提醒：“没力气就好好抱着。”
肉眼可见五条弘之的脸色更心梗了，嘴唇嗫嚅着开口：“家主，加茂那边说是晚上有个正式晚宴，希望能邀请到您过去。毕竟您很少会在京都停留。”
说着，他的目光似乎落在了芙洛拉身上，又似乎因为避讳而没有，只补充：“顺便，加茂奈绪美小姐也回国来了，托我朝您和芙洛拉小姐问好。”
这什么奇怪的游戏剧情和幻境记忆照进现实？
芙洛拉有点愣地“啊？”一声：“她认识我？”明明她一点也认识对方。
“应该说御三家的人都认识。”五条弘之回答，态度有种微妙的客气，大概是因为五条悟正在这里的缘故。
“……这样吗。”
“完全没兴趣。”五条悟回答，唇角边挂着的一星半点笑意看上去颇为冷淡的模样，“而且要我去做什么呢？表演怎么把他们家的老头子关进领域，送进医院躺到现在的吗？”
说着，他又回忆一下：“不过去年冬天死了两个，是他们家的吗？”
“只有一个是。另一个是禅院家的人。”
“那他们应该能在这个晚宴上有很多共同语言吧。”
讲完他就单方面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将芙洛拉抱着放好在汽车后座上。
关门时，他头也不回地对五条弘之说：“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不可能。不会因为这段时间，我一直默许你们以我的名义做任何事，就觉得可以插手到我的底线上来了吧？真的假的？”
说着，五条悟笑一下，心慵意懒的模样里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漠，语调轻飘飘的：“好了，我今天心情特别好，暂时不想说难听的话。总而言之，有这种时间不如想想怎么对付另外两家，你现在得到的东西可是我从他们手里抢来的。能不能守得住，总得拿出点成果来证明我没看错人吧。”
五条弘之静立一瞬，然后很快恭敬地弯腰点头：“让您感觉不高兴实在抱歉，我并没有要干涉家主大人您私事的意思。只是一早接到这个消息，也不敢替您做决定，所以还是想来问问您的想法。现在我明白了，等会儿回去我就告诉他们，您没空参加。”
“一开始这样不就好了吗。顺便，把我刚才的话也转告给其他人吧，这种事我不想再重复了。”
“好的，我马上去办。”
话音刚落，司机看到五条悟的手势，很快朝五条弘之鞠躬示意，然后直接将车开走了。
路上，芙洛拉摸出手机，编辑信息给五条悟发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然后又猜到了一些：“他们一开始还真想让你去那位加茂小姐见面？”
“就坐在你旁边还发什么信息嘛。”五条悟看起来完全不想避讳的样子，直接正常音量回答，“不确定，有可能。毕竟那群老头子们总是喜欢想很多诶，应该是年纪太大了的缘故吧。仔细讲的话你听了会不高兴的，反正又不会发生，干嘛要知道那么多。都假期最后一天了，赶紧想想晚上要去哪里比较好哦。”
这么说的话，要是“仔细讲”出来，估计就是一些封建大家庭的传统艺能了。
不过提到会让她不高兴的东西，又想想伏黑惠和禅院真希的身世，芙洛拉也已经隐约猜到了：“准备给悟找个门当户对，温柔顾家的正妻人选？”
毕竟之前听禅院真希说起过，御三家核心成员的正妻，尤其是家主的妻子，并不是普通的婚姻关系，更像是一个正式的工作岗位。
她们需要有传统妻子的所有温顺品行，生下继承人，又要负责成为家族的门面，还要负责管理家族内部的许多事。
因此家有正室操持族内事务，再养一堆侧室小妾之类，这种炸裂三观的逆天操作，对御三家里任何一个手握实权的人来讲，都堪称是最正常不过的标配。
要她评价就是一群法外狂徒，全都该去西伯利亚挖土豆。
虽然普通人社会这种事也多，但好歹会受到道德谴责。到了御三家这种人嫌狗憎的地方，倒是成为优良传统，基操勿六了。
她真的不懂这些人的脑回路。
这种工作岗位跟管家天团有什么区别？多加点钱让管家一口气包圆了不好吗？实在不行配几个信得过的助理，定期汇报工作，时不时想起来抽查一下成果，不就一切都完美解决了吗？
反正五条家有五条悟在，也不需要其他任何门面装点。殷实到无法想象的家底，更不需要联姻来维持家族存续。前不久打压了前两家抢来的权力，更是让五条家如日中天。
而且御三家不该早就习惯，虽然五条悟人不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宴会上，但是他带来的阴影却一直挥之不去的感觉吗？那不比真去了还刺激？
听完她无意间的碎碎念，五条悟笑了几声，手指捏着她的指尖玩：“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学生嘛，跟我想的一样哦，之前我就是这么让他们去找人的。反正牵扯到这些事，老头子们会比我还挑选严格的，我也懒得过问了。”
说话间，芙洛拉又想起她刚到五条本家那天晚上，见到五条绘里奈的场景。
想起她看自己的那种眼神。
“怎么不说话了？”五条悟转头亲了亲她的头发，注意到她有些走神的样子，又不满地捏住她的脸，“都说了会让你不高兴的嘛，这不就是，表情都垮下来了。”
“不是。”她回过神，“我刚刚在想的不是那个。”
“那是什么？”
芙洛拉看了看前面的司机，又想起五条悟说过他从小就不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的事，一时间感觉有些难以开口，于是只摇头：“没什么。悟要参加的那个打卡活动，一共几家店来着？”
“六七家吧。”他低头看着她，手指在她秀挺漂亮的鼻梁上轻轻点了点，“真的没事？”
“毕竟悟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呀，我还是很相信自己选男朋友眼光的。”
她说，将刚才想的东西换了个角度：“刚刚只是在想，悟是怎么做到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
这回就轮到大猫咪超级得意：“怎么可以拿其他人跟人家比呀！”
这话倒是说得和冥冥曾经那句“不要拿一般男人和五条悟相提并论”很像。
“是是是，我的错。最强就是从内而外天赋异禀三百六十度旋风螺旋强。”她边说边打开手机，“等会儿我们从哪家店开始，会有抹茶口味吗？”
毕竟好的抹茶都是带着强烈清苦气味的，能刚好中和甜点里过于甜腻的味道。
“京都最不缺的就是抹茶了，肯定有让芙洛拉满意的。不过还是先去吃午饭吧。虽然我可以直接把甜品当正餐吃，但是芙洛拉不可以吧。”他说。
选的午餐地点就在モリ夕屋，一家百年历史的寿喜烧店，预约都要靠抢的那种。
午餐结束，全城打卡活动正式开始。
在“无碍山房”打卡的时候，芙洛拉意外看到了同样来这里享用下午茶的冥冥。
身穿黑色丝绒长裙的美丽女人坐在靠窗的复古桌椅前，看上去格外赏心悦目，一眼就能吸引所有人注意。
大概是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彼此，她和冥冥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紧接着，芙洛拉先朝对方点头示意：“前辈下午好。”
“好久不见，芙洛拉。”
她歪着头支在右手上，笑意慵懒地看着她，目光注意到她衣领上的荒枝付き左三階松紋，顿时眼神闪了下，表情了然：“和五条一起来的吧。”
她刚点点头，五条悟正好端着刚做好的抹茶圣代过来，同样有点惊讶能在这里碰到熟人：“啊，冥小姐也在。”
“不会打扰你们的，只是意外而已。”冥冥的声音一如既往非常柔媚动听，带着点浅浅的笑意，“而且也很好奇。”
说着，她眨眨眼睛，看着五条悟：“不过你看起来和之前真的不太一样了呢。”

其实“五条看起来和之前不一样了”这句话, 并不是芙洛拉第一次听到。
但是她真的没发现到底哪里变了。
因此在听到连冥冥也这么说了以后，她再次转头看了看五条悟，还是非常疑惑变化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自己完全看不出来。
倒是五条悟在注意到她放旁边的水果芭菲后, 意识到：“不喜欢这个？”
边说边把抹茶圣代递过去。
“太甜了。”她说。吃一口就能把花茶喝掉一半还不够解腻。
已经被她吃过剩下的甜品, 五条悟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地拿过去接着吃, 顺便评价：“也不怎么甜啊。”
大概是冥冥惊讶又调侃的笑太明显，而她脸上那种“当众吃她剩下的东西怪尴尬”的表情太明显，五条悟笑下：“又不是第一次了吧？生食不是全都挑出来不爱吃就给我吗？”
“干嘛说得好像我每次都故意让你吃我剩饭似的……明明是因为菜式本身的问题。”她小声抗议。
“好啦好啦, 芙洛拉当然不是故意的。是我自愿的, 毕竟不可以浪费食物，这样可以嘛？”说着还朝她掀起眼罩一角眨眨眼睛。
美色惑人啊美色惑人, 芙洛拉脑子一热，想都没想就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清苦浓郁的抹茶甜点被蹭在五条悟嘴上, 被他稍微舔了舔, 整个表情都不好了：“好——苦啊！说真的，怎么会有人喜欢吃这种口味啊。快给人家亲干净！”
“？？？”再一次被这种理直气壮的无下限要求震惊, 芙洛拉左右看了看，“这么多人……我给悟擦掉好了, 然后你多吃点这个芭菲中和一下。”
然而讨不到一点好处的大猫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只能拿勺子主动喂对方，还要被指使着想吃这个想吃那个，角度刁钻地给他一勺一勺从杯子下面挖出来。
真就是小孩脾气。
但是她好喜欢。
直到打卡完最后一家名叫“ASSEMBLAGES KAKIMOTO”的店，买了据说是全日本最好吃的柠檬塔以后, 最后一个徽章也得到了。
难以置信, 芙洛拉本来对这种活动不感兴趣的，现在被五条悟带着, 居然开始有点理解这种打卡收集兑换奖品的快乐了。尤其是有的甜品味道还是挺可以的，只是她实在不爱吃甜，一般总是吃两口就腻住，改喝乌龙茶清清口。
所以后来都是她从五条悟那里蹭个一口半口就可以，免得她买了不吃也浪费。
不过即使这样，她还是感觉整个人都被甜得脑子发晕，实在腻得慌，索性专心挑选给好友们的伴手礼以及给五条悟拍照。
“诶，可是这张都没有把黄油曲奇的造型拍完全诶，好可惜。”
“才不可惜。我本来就是为了拍悟而已，这不是效果很好吗？”
她正说着，注意到面前等待购买甜点以及兑换奖品的队伍还很长。不过有五条悟在旁边陪着一起，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耐烦或者无聊的。
似乎在真正以恋人身份在一起以后，她也慢慢学到了一点五条悟身上的特质——情绪稳定，总能注意到原本不起眼事物里的细小惊喜，少去考虑太多不必要的事。
以及，不知道是五条悟有意还是无意，她总是会被他带动着去做一些感觉很任性的事。尤其是在表达自己的需求和观点这两样上，学会更多先关注自己的感受，然后再去照顾其他人。
刚开始她还适应得比较困难，更做不到像五条悟说的“那就先对我任性也好嘛。反正芙洛拉也知道，我总会答应你的”。
“那还不如让我对不认识的人任性呢。明明老师是我非常非常重要还这么喜欢的人，这更做不出来吧。我只想让老师轻松一点，开心一点。”她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然后就看着对方安静一瞬，缺乏眼神交流的情况下也无从猜测他的内心。只知道紧接着，自己就被抱起来朝他身上按。
突如其来的洗面奶固然让人高兴，但是这种奇怪行为的背后必定有着奇怪的原因。
果不其然，在努力发声询问出“怎么了？”以后，芙洛拉听到对方的回答。声音与气息一起动胸腔深处朝外流出，带起轻微的震动，听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
“奖励呀。”他回答，听起来笑嘻嘻的，一副为爱奉献色相顺便给他爽得不行的得意样子，“这不是终于学会坦诚点了嘛。当然要奖励好孩子最喜欢的大……”
“请您免开尊口！”她烧红着脸试图阻止，却听到对方一个大拐弯成了“大拥抱”。
什么？居然只是想说这个而已吗？
还在芙洛拉瞳孔地震的时候，五条悟已经又笑出来，这才趁着她技能冷却无法反抗的时候大茈特茈：“不然呢？以为人家要说什么？大，胸，肌吗？哎呀哎呀——不是吧，好害羞哦，原来芙洛拉这么喜欢人家的大，胸，肌吗？那倒是也学着坦诚点嘛，又不是不让你贴。现在先给你埋一会儿你最喜欢的大，胸，肌哦，等会儿换我了。”
救命啊……一句话无数个重音，完全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领域展开羞耻版，恨不得直接怼她脸上，把人装进全自动加热高压罐里边火化着边加急送走。
但不能否认的是……她确实喜欢。而且这谁顶得住啊，喜欢胸很大的大白猫是她的错吗？！胸大和撒娇是男人最好的嫁妆啊！
想着想着又伸手朝旁边男人摸过去。
她发誓，直到这一刻，她想的都只是摸摸他的手腕或者牵牵手就可以，思想绝对纯洁。
但尴尬的是，那时候五条悟接着电话正好朝她凑近过来。
于是在不明真相路人震惊地注视中，她看起来完全就是目的明确，下手果断，一把就朝身旁男友的胸按了过去，隔着外套抓住满手又软又硬的结实胸肌。
这下不止五条悟愣住，她也愣住了。
下一秒，她迅速收手，强装镇定：“我可以解释。是悟自己凑过来的，解释完毕，请继续打电话吧。”
男人撇撇嘴，好像在说“有什么好解释的，又不是不给你摸”，不过因为碍于正在接电话，所以没有直接讲。
但暂时憋住的话是不可能真的不说的。
果不其然，在有些敷衍地应和那边几句又挂断电话后，五条悟开口第一句就是：“排队超长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嘛。这样用力突袭，抓得人家胸都有点痛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