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瑟胡乱点点头。
池欲今天心情应该是不错,坐在沙发上问她:“你男朋友呢,不给你打个电话?”
郁瑟说:“他没空。”
“没空还是没有?”
郁瑟还是说有,只是比较忙,池欲嗤笑一声,起身说她:“你嘴里没一句实话。”
郁瑟也站起来说:“我该回家了。”
池欲置之不理,郁瑟不习惯高声说话,她过去又问了一遍:“我可以回家了吗?”
声音很轻,池欲说:“下份面。”
“还是不了,”郁瑟说:“你不会吃,每次都是我在吃。”
池欲站住,忽然回头看她,皱着眉:“郁瑟,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郁瑟不明所以:“什么?”
池欲招呼她过来,手扣着她的脖颈:“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一遍。”
郁瑟照做,池欲的掌心贴着她的脖颈问:“你说话吞音严重,在国外很少说话?”
“没,”郁瑟不承认:“经常说话。我可以走了吗?如果你叫我我会回来的。”
“我这么好骗?”池欲松手,随手松了松领带说:“过几天有个会我需要出差一趟,你和我一起去。”
郁瑟问:“你要去哪里出差,如果太远了我去不了。”
“晴重,你去的了。”
郁瑟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你是不是根本没打算让我走?”
她之前手上也带着电子镣铐,是一块手表一样的东西,在郁瑟的手腕上扣得很紧,郁瑟经常性会转动手腕让自己放松,后来电子镣铐摘下之后这个习惯却保留下来了。
池欲把领带扯下来扔给她,说道:“得,我没这个必要。”
“可是已经快两周了。”
“还没有两周,别来烦我了,”池欲讲道:“待多久我说的算。”
他推开浴室的门去洗澡了,浴室是半透明的玻璃,郁瑟站在客厅里想了一会,过了几分钟去煮面,然后去把池欲的领带放在他的房间。
等她出来,浴室的灯已经灭了,门虚掩着,郁瑟以为池欲出去了,她喊了一声池欲的名字,没人应声,书房里没有。
郁瑟把面盛出来,在餐桌旁坐了五六分钟,面条吸水后变得肿胀,郁瑟也不太想吃,她起身想洗碗。
刚站起来听见浴室里似乎有声音,轻微的喘息声,像是有人在。
郁瑟困惑地走近,走到门前喘息声却变小了,她敲敲门,问:“池欲你在吗?”
没人回答,但里面却不断地有低哑微痛的喘声,非常像因为某种不堪忍受的疼痛而发出的微弱哀鸣。
郁瑟曲了一下手指,再次敲门:“池欲,你怎么了?”
约莫十几秒,里面传来一声喑哑的“过来。”
郁瑟推门,里面很暗,郁瑟还没有看清里面的状况就被人抱住,她非常敏锐地听见浴室里有“嗡嗡”的声音在不停地响着,就来源于池欲身上。
郁瑟挣开他的拥抱,这次很轻易,池欲身上似乎没力气,她问:“你怎么了,你身上有声音。”
“嗯,正常,”池欲毫无羞涩感,他半张脸隐藏在暗色环境中,五官精致,舔了一下嘴角,隐约可见唇色红润异常,直说:“我在自/慰。”
沉默几秒,寂静中嗡声更加明显。
郁瑟往回退:“我不打扰你了。”
她要走,却被池欲拉住,掌心温热,锢着郁瑟的手腕: “我让你走了”
现在这个场面不让她走,是什么意思格外明显。
郁瑟使劲推他的手:“我不想。”
她越推池欲握得越紧,他拉着郁瑟靠近自己,语带嘲讽地说:“你不想越不想的事我偏要你做。”
郁瑟自然不肯同意,她偏头语气格外生硬:“你这样太随便了。”
说话的方式和当初她在警局拒绝池欲时一模一样,那时候她一句“下贱”把池欲气得火冒三丈。
但时过境迁,再听到这些话反而笑了一下他捏着郁瑟的脸毫不客气地说:“你也不错,还记得当初来包间找我是什么情景吗?”
指的是当时郁瑟为了讨好他特意在王梁的示意下去找他的那次。
他们谁都能戳到彼此的痛处,过去的纠葛此时再说出来就像是硬生生揭开陈旧未愈的伤疤,越是记忆深刻就越疼。
郁瑟呼吸一滞,抬眼看他,随即又垂睫,明明白白地说:“我确实是那样,你现在能放过我吗?”
池欲脖颈上青筋骤起,分不清是气得还是他身体里的器具正在卖力工作,他和郁瑟对视一眼,乐了:“行,你就这么说自己,自己知道就好。”
他后靠在洗手台上,桌沿硌着他的后背,说:“滚出去。”
郁瑟转身就走。
这天过后池欲好几天都没过来,出差也是宋清从外地回来,直奔郁瑟住的酒店接她。
郁瑟收到前台传达的消息下楼,宋清站在大厅中央,五月京城已经很热了,宋清仍旧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面容沉静,和三年前的他几乎毫无变化。
郁瑟走过去,叫了一声小叔。
宋清却没像以往那样露出惯常的微笑,他把衣袖往上卷到手腕,好半天叹气,问:“去自首了,事先应该和我商量。”
郁瑟低着头,也不和他对视,说:“怕麻烦你。我想这件事还是我自己承认比较好,对不起小叔,让你担心了。”
站在她面前时宋清能明显地感觉她身上的变化,郁瑟比几年前更加的沉默。宋清站在她面前,她好像也没有在认真地在听宋清说话。
宋清不忍心责怪她,他紧锁这眉头,事态远超他的控制,宋清道:“郁瑟,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回来吗?”
不是想回家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郁瑟说:“不是很想逃避。”
含糊不清,宋清笑笑,替她整了一下衣领,说:“逃避是件好事,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郁瑟,再不逃就没机会了。”
郁瑟抬眼看他:“我不明白你的话小叔。”
“不明白吗?”宋清点点头,他隐晦又直白地说:“郁瑟,愧疚是留下你的方式,而我只想让你离开。”
第144章
郁瑟没明白他的意思,她再问宋清,宋清却不肯再多说了,只看着她,神色复杂,眼底情绪晦涩难明,像是同情又像是遗憾。
飞机到晴重只需要三个小时,到的时候晴重正在下小雨, 雨丝细碎, 从天空纷扬而下。
来接他们的是宋清的副官,开着车往郊外走,雨还在下,沿街的树木一路往后,在布满水雾的车窗上留下一个个模糊的绿影。
这三年池欲应该很信任宋清, 他放心让宋清带她去晴重, 认定宋清去论如何都会按照他的吩咐做事, 这是一个很好很符合剧情的发展。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池欲让郁瑟去的是郊区外的一个度假区。
度假区占地广阔,各类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再加上地理环境好,山青水绿,沿路可见泉水顺着山势向下流,暗色的屋顶点缀在山间。
车辆停在半山腰的一家度假酒店前,进去时池欲正在喝酒,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听见开门声仍然不紧不慢地端起酒杯仰头饮下,姿态俊雅风流。
他侧目朝这边看,宋清上前, 走过去给他倒酒,问道:“刚开完会”
“嗯,”池欲没接宋清倒的那杯酒,他揉了揉眉头,像是困了。
宋清低声和他交谈几句,不知道说了什么,池欲随即起身,安排道:“行,我和你一起过去,他要见我就见吧,她就住这。”
说的是郁瑟。
宋清语气温和,说:“父亲也是今天刚到。”
池欲没接话,随即就和宋清一起出去,从头至尾没看郁瑟一眼,好像叫她来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一样。
他们刚走没一会,门口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性omega,是池欲的一个助理,之前在京城的两周如果池欲不在就是她来陪郁瑟。
郁瑟习以为常,很快在助理的安排下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晚上。
助理拿了一套礼服,说今天有个商业晚会,提醒郁瑟换好礼服。
这套礼服并不复杂,精致的白蕾丝短裙,半贴身的设计,腰部用黑色丝绸堆砌成了一朵山茶花。
可等到了才知道池欲要她给自己当翻译。
这场商业酒会里不乏陌生的外国面孔,但以池欲的地位他不可能没自己的翻译,郁瑟拒绝说自己不会。
确实也是这样。
她在国外确实很少讲话,特别是回国之后在研究所的那一年半除却一些必要的汇报之外郁瑟几乎很少开口,这样带来的后果就是郁瑟总是无意识地在说话中途停顿,吞音——她压根不适合给别人当翻译。
但池欲不管这些,他穿着一身黑色横纹西装,额前的碎发全往上梳,面容冷峻,自带气场,扫了郁瑟一眼讲:“你三年学的什么,这些都不会?跟着我。”
还未等郁瑟再说话他便径直往前走,郁瑟拒绝不了只好跟着他。
池欲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大部分人都想和他攀附关系,趁此来获得合作的机会,因此他刚出现在场内就陆续有人过来给和他攀谈。
他们谈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话中专业词汇多,而且池欲好像是故意的,总是说长句子,这大大增加了翻译的难度。
郁瑟知道自己翻译的不太好,每次她说话时别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她身上,目光中充斥着打量和考究,寻思着为什么这种水平的翻译会出现在这。
越是这样郁瑟就越发紧张,池欲却泰然自若,郁瑟想不出来他就等着,等郁瑟想出来了再继续。
反正池欲的地位在这,即使郁瑟翻译不出来别人也只能故作微笑地耐心等待或者换一个简单点的词汇。
池欲虽然说的都是长句子,但用词却很简单,几乎不会出现什么专业词汇,郁瑟的适应能力很强,短短的十几分钟就适应了这种节奏,说话也流畅不少。
池欲在场内站了一会,从旁边走过来一个女性Alpha ,长发黑裙,高鼻深目,端着一杯酒,非常亲密地叫了池欲一声,叫的是英文名,郁瑟一下没听清。
他们相互握手,聊的也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女性Alpha问池欲什么时候有空,想请他去看一个歌剧,歌剧的名字很复杂,郁瑟没听过,就没翻译直接复述给了池欲。
池欲轻轻一笑,意味不明:“我现在就有空。”
他很少这样笑,嘴角上挑,轻轻晃着酒杯,酒液微漾。
Alpha的脸上露出一抹激动惊讶的微笑,她伸手捋了一下微卷的长发,露骨大胆地说“不如今晚一起看场电影?”
表面是这个意思,但她用的动词在语法里还有一层性暗示极强的隐晦含义。
郁瑟察觉到了她和池欲之间的不同寻常,一时愣住,不知道该不该如实翻译。
她不说话, alpha投来疑惑的一眼,像是这时才注意到郁瑟,曲手指着郁瑟问:“这是你的翻译?之前没见过,她好可爱。”
池欲点点头,也看郁瑟,讥讽的一句:“这几年学什么了,听不懂?”
郁瑟没有直译说:“她今晚想请你看电影,然后……”
“然后什么?”
郁瑟下意识地想摸自己的手腕,她努力把这件事解释得清楚又没那么低俗,可是说的很乱,池欲微微皱眉,抬头看向那个女性Alpha ,似而非的回答:“约的人太多了,今晚或许会排到你。”
非常标准的发音,像郁瑟那个会挑剔口音的历史学教授会爱的腔调。
也是,池欲在没分化之前是按照周家继承人的标准培养的,精通几国语言对他们来说是最基本的技能。
alpha先行离场,池欲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把酒杯递给郁瑟:“一会让钱雯带你回去,我出去一趟。”
钱雯是池欲的助理,他现在出去,要去哪不言而喻。
郁瑟握紧酒杯,嗯了一声。
这个举动不知道怎么惹着池欲了,他猛然沉脸,命令道:“笑着说,我不是来看你脸色的。”
郁瑟牵强地扯了一下嘴角,池欲还是不满,不顾场合地骂了声艹,抬腿朝外走。
池欲很快就出去了,直到宴会结束郁瑟也没有看见他。
郁瑟从宴会上回来,很早就上床休息,没有睡觉发了会呆,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交谈声,两三句话,然后交谈声渐弱,周边安静下来。
郁瑟有了些许困意。正准备闭眼就感受到了床边极近的弧度下陷。
有人过来了,就在她旁边。
几乎是一瞬间郁瑟从床上坐起,微皱着眉:“你怎么这样?”
池欲翻了个身,脸朝着郁瑟,暧昧不清:“怎么样,我一直都是这样。”
郁瑟下床开灯,才看清池欲的穿着,没换下来的西装随意地穿在身上,衬衫上方的几粒纽扣都在开着,领带松垮,皮肤白皙,锁骨的形状极其优美。
随意懒散,夹杂着明显且十分具有魅力的引诱感。
他毫不介意郁瑟的打量,迎着郁瑟的目光向她招手:“过来。”
郁瑟没动,她想说些话,劝道或者是其他,但最后都没有说出口,就问:“你过来有事吗?”
“没事,”池欲也从床上坐起,他顺手点了支烟:“过来看看你,晚上怎么不吃饭?”
“和你没关系,”郁瑟说:“我困了,你出去。”
“睡得着吗你,”烟雾弥漫,呛人的烟味在室内散开,池欲叼着烟脱自己的西装外套。
除了烟味他身上还有一股甜腻的香水味,郁瑟顿了一会,问:“今天小叔没来吗?”
池欲扯下衬衫领带,他似乎很讨厌戴领带,一旦离开了正式场合就会迫不及待地松开领带,“他在隔壁,你找他有事?”
“没事,我想问问。”
也是,池欲想做什么别人压根管不着。
郁瑟不愿意多问下去,过了一会讲:“你今晚睡在这吗,那我先出去了。”
她拉门,没拉开,从里面反锁住了。
池欲在她身后笑了两声,朝郁瑟走过来:“郁瑟,我大半夜过来是单纯和你说话吗?”
郁瑟往后退,脊背贴在门上,她理智地说:“我说了我不同意,而且你今天不是和别人......”
“我和别人怎么了?”池欲弯下腰和她平视:“你小叔都不在乎的事情你管得着吗?”
离得越近他身上的香味就越发明显,郁瑟侧过脸,说:“和我没关系,但我确实不想,我想走了。”
池欲抬手,摩挲着她的脸颊,他掌心温热,但带给郁瑟的却只有压抑,她意识到现在池欲不可能轻易放过他,反而她越拒绝池欲越会觉得高兴。
惩罚就是要看对方不快乐才好。
郁瑟故作顺从地抬眼,说:“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法做。”
“我不喜欢别人戴,你也可以不戴,”池欲眉眼轻弯,高挺的鼻梁贴着郁瑟的脸颊:“郁瑟,我有时候觉得你还是乖一点比较好。”
郁瑟婉拒:“还是别了,我下去买。”
回应她的是池欲的吻,在脖颈处,潮热的触感让郁瑟一瞬间胆战心惊。
黏腻的香味顺着鼻腔往郁瑟的大脑里钻,她抬眼视线立马被他脖颈上红色的痕迹吸引,碎碎点点,顺着脊骨蔓延向下。
池欲的肩背长得很漂亮,肩胛骨瞩目,郁瑟在做实验室的时候听过其他人谈论,说肩胛骨长得漂亮的人最适合在背后观察,一举一动都将牵扯着骨头运动,每一次都极其赏心悦目。
那次是个显化反应的实验,浓重刺鼻的药剂气味让人忍不住呕吐,即使是现在郁瑟的鼻尖似乎还存留着那股味道。
恶心感从胃部和大脑处发酵,皮肤上的热吻更是加剧了这种感觉,郁瑟捂住嘴巴,克制地干呕的反胃感说:“对不起,我想吐。”
池欲情欲未散,偏过头看她,眼神温柔,还没等他说什么,郁瑟一把推开他,旋即卫生间内传来不断地冲水声和呕吐声。
空气都似乎安静下来了,只剩下不断的流水声,房间内灯光明亮,照得一切都明明煌煌,不甘、憎恶。
池欲仰着头,灯光刺眼至极,视线有一瞬间的失焦,他忽然笑了一声,森然凄冷,他随即走过去,踹开浴室的门,砰地一声巨响,他从地上捞起郁瑟。
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睛都通红。
池欲拽着她到洗手台前,语气阴冷狠厉:“我给你一分钟时间,我要亲你。”
郁瑟不甘示弱,她推着池欲的手,质问:“你是不是根本没打算放我走,你不是已经找到别人,为什么还要折磨我?”
池欲擒着她的手,承认道:“对我没打算放你走,怎么你想一走了之,我偏不许。”
他眼尾发红,弯下腰,咬牙切齿:“你最好生生世世都和我纠缠在一起,想走,除非你弄死我,郁瑟你有这个胆子吗?”
水龙头开着,水声不断,池欲毫不介意地低下头和她接吻,凶悍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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