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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过来(霜余)


现在看来,这是什么真身参演用命通关的大型实景剧本杀吗?既视感太强了。
小丫头听了她的话,重新恢复了絮絮叨叨的样子,走出屏风外:“那你快一点,纸钱我都准备好了。”
云箬从浴桶里跨出去,今天进秘境,身上正好穿的是宗门的白布料衣服,林望叫穿的,说这个料子便宜,弄坏了出去丢掉也不心疼。
她跟着小丫头走出去,绕过屏风出了门,发现是个有些破败的院落,地上堆满了枯枝败叶,角落里长着几蓬旺盛的野草。
她这个身份大概是个落魄了的富家小姐,完全不懂生活之道,还很傻白甜,把钱都借给了一个生着病的三公子,现在三公子没了,她要去给他送终,顺便把自己的钱想办法要回来?
云箬猜测了一下,小丫头在门边等她出来,往前给她带路。
云箬跟着小丫头穿过了几条街,来到了一个巷子口,小丫头站在巷口道:“小姐,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她把一篮子白色黄色的纸钱递给云箬,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无端地有些渗人。
“怎么了?”云箬问。
小丫头幽幽地道:“小姐之前说什么都要来,我劝了好久都没用,怎么现在反而不太想去了的样子?”
云箬一把接过篮子:“我很想去,这就走了。”
她往巷子深处走去,回头看了一眼,小丫头就守在巷口,看她看过去,还堆着慢慢笑了一下。
云箬:“……”有些后悔了。
是纪月辞说她试炼的那个地方有些恐怖,她才接收了江北山的安利,决定来这里先试试,毕竟一听就是个不错的地方,城镇,有吃有喝有店住,晚上出去身披月光破剑阵,有点锦衣夜行的侠客的味道。
怎么她一进来就像进了个恐怖副本?
她进错地方了吗?其他人呢?
云箬心下思量,脚步却没有停,一直走到了巷子深处,看到一家高门大院门两边贴着白色的对联,里面传来隐隐的哭声,她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抬脚走了进去。
虽然是办丧事的地方,但里面比她刚才来的那个破院落热闹多了,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她走了一路,身上的衣服也半干了,没再往下滴水,她跟着往里走的人到了灵堂,灵堂正中一口还没上盖的黑色棺椁,两边跪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两位中年夫妇,妇人哭得昏天黑地,拿手帕捂着脸。
云箬不知道该怎么办,站在两侧的人堆里,那妇人哭了一会儿,拿下手帕擦眼泪,云箬和她看向这边的目光撞上,那妇人脸色剧变,蹭地站起身来,手一扬指住了她:“就是她!就是这个小蹄子!快,快报官!!”
云箬错愕的看着她。
她不是受害者吗,还借了钱给这位死了的三公子,怎么这妇人反而像是见了杀人凶手。
妇人大哭着朝她扑来:“就是你!你为何要借钱给我儿?我都停了他的月用,不准他去赌博了,是你!是你害了我儿,要不是你借钱给他,他怎会在赌坊里暴毙而亡!”
云箬:“……”是这样的展开剧情?
真是让她百口莫辩。
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尝试道歉:“我并不知道会如此……”
才开口,灵堂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包括正在声嘶力竭控诉她的妇人。
所有人齐齐地盯着她,妇人慢吞吞地道:“你今天来干什么,往日来不都是又打又骂来要钱的吗?”
“对啊……”所有的人梦呓一样齐声说道。
云箬倒吸一口气,眼睛一闭一睁,抄起手里装满纸钱的篮子当空撒下,一巴掌推开已经死死瞪着她凑到了她面前的妇人,大骂道:“对!快把我的钱还给我,不然我就砸了今天的白事,还有……”
她目光转了转,狠心道:“还有这副棺材!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好过!死了也不行!”
“你……你!”妇人被气得差点晕倒。
其他穿白戴黑的人听到她的骂声,纷纷变回了鲜活的样子,开始指责她。
云箬松了口气,马上又提起精神,开始和其他人对骂,主打一个他们骂什么,她就原句骂回去,效果非常好,她既不用自己想词,又能把人气的瞠目结舌的。
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少年人,到了她面前猛朝她眨眼睛,然后扑通一声往她身上一摔,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师姐,这个地方我和师父来过,原来你这次是这个来讨债的凶女人啊,你小心点,一会儿官差要来抓你,不能被抓走,否则就出不来了,那地方都是满阶的高手。”
江北山迅速说完,从云箬身上爬起来,当即摆出一个哭脸,哭倒在妇人怀里:“阿娘,她就是害死哥哥的凶手,抓她!”
“报官!”妇人喊道。
两侧的人也跟着朝外面喊,院子里的宾客们也开始喊,没一会儿,外面就有人喊了一声:“来了!”
云箬瞥了江北山一眼,他委屈巴巴朝她摇了摇头,继续闷头哭倒在妇人怀里。
云箬没办法,报官抓她的人是她小师弟,她能怎么办。
只能原谅他。

门外一列穿着相同服装的守卫走了进来, 当先一人道:“何人闹事?”
妇人还没开口,江北山小少爷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把自己“三哥哥”和“害死三哥哥的凶手”之间的事添油加醋叙述了一遍,口齿伶俐, 叙事清晰。
明显不是第一次了。
看来江北山和万知闲一起进来的时候也被分配过这个角色,否则他不可能临场发挥发挥得如此稳定老练, 就是不知道万知闲是哪一个人物。
云箬来不及猜,那守卫冷声道:“死者为大,拿下,带走。”
好干脆。
这次轮到云箬瞠目结舌了。
“等一下!先别抓。”江北山大叫起来。
应着他的声音,灵堂中再次气氛突变, 所有声音一停,妇人死死箍着他的一只手臂, 缓缓转头看他:“儿啊……你说什么?你要为这害死哥哥的女人求情?”
几位守卫手中灵力忽闪, 已经在蓄灵要灵力化剑了。
江北山的手臂被箍得咔咔作响, 眼泪顺着脸就滚下来了, 哭得比刚才还要真情实感, 磕磕巴巴张了半天嘴也说不出话来。
他刚刚看云箬没反应,情急之下才开口, 但还没想出什么理由来,现下越是着急越是想不出来。
现在才正午,天黑还有好久。
手臂有种要被生生折断的感觉,江北山头上满是汗珠, 满脑子都是我命休矣。
只听云箬上前一步:“小少爷说别抓我, 是有理由的。”
“哦?”守卫慢慢扭头看向云箬。
妇人阴森森的目光也缓缓看了过来:“你在我家灵堂闹事,这就是理由。”
“其实, 我并不是来闹事的,没必要把我抓起来……”云箬绞尽脑汁, 也没想出来什么正当的理由。
纸钱是她撒的,刚才说要砸棺材的也是她,而且她扮演的就是一个来闹事要钱的女子。
剧情进展到这里,好像她被抓走才是唯一的解。
要么就直接开打了?
云箬看着江北山疼得都开始悄悄抽气了,手腕一转,灵剑将现为现,灵堂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几不可查的叹息,因为太过于熟悉,她手指一顿,循声看去。
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走到妇人面前,按住她死死箍住江北山的五指,把江北山往外扯了扯。
云箬看着百里夜这一套逆天的动作。
他居然直接动手从npc手里抢人,那就是确定要开打了?
行,一起闯出去。
云箬唰地在背后凝出灵剑,只听百里夜对着哭得期期艾艾的妇人道:“夫人,不能让她被抓走。”
妇人泪眼迷蒙:“老爷,你怎么也这么说?”
百里夜看了一眼黑色的棺材,语气痛心:“我儿已逝,今日来的都是悼念之人,不可动了干戈让他走的不放心。”
“他怎么可能走的放心!”妇人大哭道,“我就要让他走的不放心,这女人可是害死了你的儿子,你怎么还帮她说话,我儿没了,她别想在外面继续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官爷啊,你们评评理啊……”
她一哭就放开了江北山,江北山趁机迅速钻到百里夜身后,一把抱着他的腰,放声大哭:“师……爹啊!”
百里夜:“……”
几个守卫迅速上前,要来抓云箬。
云箬散了灵力,看了一眼百里夜,百里夜朝她微微摇了摇头,口型道“等晚上”,她只好把灵力散了,往人堆里躲,一个凶悍的敢在人家灵堂上要钱的女子,应该是不会束手就擒的吧。
果然,她躲了几次,周围都没有变得诡异的安静,一切如常,守卫也没有变成满阶的高手。
“哎,这侯府的人和官府素有交情,这位姑娘只要被抓进去,怕是就出不来咯。”人群里有看热闹的人小声道。
“可不是,这侯爷夫人的亲哥哥就是守卫处当差的,官职高着呢。”
“这还需要什么理由,直接抓人了啊这是。”
云箬听得满心绝望。
好好好,看来她今天进的是必死的局,扮演的是必死的角色。
她试着代入制造这方秘境试炼的器术师的想法,既然是试炼,总得有破局的方法吧?之前灵犀说过,它给他们选的这几个试炼场都是有针对性的。
这一关更多的是考验进入的修者的体脉修为。
曾经天地灵气充足,修者的修为和今日不可同日而语,对于这个角色的死局设定,或许就是要逼着修者使出自己的全力在白天突围,而不是等到晚上去破剑阵?
这么想来,她果然还是只能出手了。
云箬正要再度凝出灵剑,灵堂后方的人里又冲出了一个人,踉跄扑到百里夜面前,悲愤地喊道:“爹,不能让她被抓走,我……她是来找我的!”
百里夜被撞的险些一个踉跄,退了一步才站稳,垂眸看着扑来的人。
云箬看着跑出来抱住百里夜大腿的林望,忽而觉得有些麻木。
她是落魄大小姐,这边倒是好,一个侯爷两个少爷。
那纪月辞呢?
灵堂另一边的角落里都是女眷,一个戴着白色麻纱的身影迅速抬头看了云箬一眼,又马上收回了视线,继续低着头。
“你……老五你说什么!?”侯爷夫人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我……”林望把心一横,“她是我的女人!”
云箬:“……?”
“侯爷”嘴角一抽,看向自己的不孝子:“谁是你的女人?”
林望偷偷朝云箬一眨眼睛,一副事到如今我只能说出真相的破釜沉舟的样子:“她与我交好,才借钱给三哥,并非她本意,今日上门也不是讨要钱财,只是为了来寻我……寻她腹中的孩儿的爹啊!”
江北山震惊地张着嘴,两行眼泪流进嘴角,瞟了眼云箬的腹部:“真的?”
云箬犹豫了一下,余光观察周围人的反应,试探性地点了个头:“啊。”
来抓她的守卫们有些踟蹰,反而是来参加白事的人们有意无意挤过来,把云箬挤回了灵堂中间,其中一个披麻戴孝长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看了看百里夜,又看了看林望:“哎呀,这可如何是好?老五你若这样,那等于是你害了三哥啊!”
“瞎说!”妇人斥道,“你五弟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官爷,抓人啊!”
“这……”几个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暂时没动。
“爹。”披麻戴孝的女眷中奔出一个纤细的身形,往林望身上一趴,“你、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原来你还背着我在外面有女人,呜呜呜呜。”
纪月辞埋着脸,听哭声能听出她真的很用力在演了。
云箬眨了眨眼,开始看戏。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哎呀闹起来了,这白事办的……着实精彩。”
“他们家那个痨病鬼自己赢了一大笔钱太激动厥过去的,我也在,看得清清楚楚。”
“那不就是没命享福吗,怎么怪得了别人?”
妇人怒了:“你这女子妖言惑众,官差,还不快抓了她回去审问!”
云箬正在看大家演戏,悄悄和百里夜交换眼神,突然又被点名针对,顿时有点无言,她可一句话都没说呢。
眼看官差又要上来抓人,百里夜忽然对云箬点了点头,掠过来一把揽住她,小声道“抱歉”,云箬还没反应过来,“侯爷”朗声宣布:“她其实是来找我的,她腹中的骨肉……是我的。”
云箬猛地被呛到,弯腰咳嗽咳得停不下来。
妇人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展开,脸色风云变幻,一下阴森一下错愕一下悲戚,最后像被卡住一样发出了一声疑问:“老爷?”
林望震惊的看着“侯爷”:“爹?你挖我墙角?”
百里夜险些没装住,只能努力维持面无表情的样子演下去:“此乃家丑,还请夫人让外人离开,我家宅之事不宜宣扬。”
妇人抖着嘴唇,被此刻的神展开震慑住了:“我……我……”
百里夜被林望掐了一下腿,揽着云箬义正言辞地坐实这桩闹剧:“夫人莫非要让我的骨肉流落在外?还是想让我侯府的骨肉就此夭折?”
云箬想了想,既然情况都这么乱了,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她挣开百里夜,往灵台中间一扑,假哭道:“不,三哥,我爱的人只有你,我绝不会背叛你,我腹中的孩儿是你的!”
百里夜:“……”
“什么?”林望大惊,“你明明说你爱的是我?”
“是我。”百里夜把林望踢开了些。
两“父子”针锋相对。
江北山嘴巴张得更大了,纪月辞忘了演戏,看着云箬趴在灵堂前的蒲团上露着半只眼睛嘤嘤假哭。
唯有林望悄悄给云箬比了个大拇指。
至此,一场白事成功成了侯府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爱恨纠葛,彻彻底底成了一场出不得台面,但注定会在城镇中广为流传引人入胜的香艳故事,也彻底偏离了一开始的走向,周围的人们不知作何反应,眼神开始变得有些呆滞。
官差也差不多,都不好意思管了,为了侯府的脸面,他们走的时候还把围观群众和来参加白事的人遣散了。
离谱的同时又非常合乎逻辑。
侯府一家子开始扯头花,扯着扯着,天就黑了。
一入夜,周围哭天喊地的侯府家眷如同黑雾般散开,整个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剩下满地纸钱,忽明忽暗的灯笼,以及点着蜡烛的灵堂,火光照在涂了漆的棺椁上一跳一跳。
纪月辞吐出一口长气:“不用演了?”
她刚才还在委委屈屈的和林望争论他到底爱谁,被妇人大骂太软弱管不好自己男人,气得纪月辞几次都要骂回去,被林望插科打诨拦住了。
百里夜的眼神也有些麻木:“这都什么跟什么?”
“变成如此精彩的家丑官差才不好管啊。”只有林望笑得兴致勃勃,“这试炼真好玩,不错不错。”
“一点都不好玩。”所有人异口同声。
“北山。”百里夜道,“你先出去走一趟,让云箬看看情况。”
“好。”江北山扬手瞬间拼接出自己的骨剑,他根本看不懂刚才的家宅闹剧,躲在百里夜身后就时刻戒备着了,要是小师姐真的要被官差抓走,或者这些人判断出异常变得诡异,他就只能出手。
毕竟这个试炼场他来的最多,他要保护好大家。
江北山打开门,风一样掠了出去。
漆黑狭长的巷道里剑意四起,凌冽剑光闪过,只是片刻间江北山就回来了,冲进院子的时候带起一阵风,将骨剑负在身后,稳稳停在云箬面前。
在云箬看不到的地方,他真的成长了很多。
“小师姐,怎么样?”江北山一开口又变回了开朗少年。
“很帅!”云箬点头。
江北山笑得见牙不见眼,又有点不好意思:“我是说外面的剑阵。”
“能闯。”云箬手中灵剑一闪成形,“我试试。”
“好。”江北山点头,“你尽管闯,我在后面为你护持。”
“多谢师弟。”云箬冲他一笑,转头看了身后几人一眼,“那我去了。”
“别太慢啊,赶着出去吃晚饭呢,可不能让师父白做。”林望摆摆手。
云箬目光看着外面的巷道,眼神透亮,脆声道:“没问题,看我的。”
方才江北山闯出去的时候她大体能看清那些肆虐的剑意,乍看毫无章法,却又有某种能被抓住的规律。
不过看是一回事,身处其中又是另一回事。
曾经她看不清万知闲随手而来的招式,也扛不住百里夜惊艳绝伦却只是最基础的剑式,但她自认现在成长了不少,此刻就是她考验自己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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