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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美人年代文随军日常(刺棠)


林湘四处打量,只有简单家具的地方显得更宽敞了,三十多平也还不错。
客厅摆放着一张茶几和木质沙发,不算太大,正对面和左侧靠窗位置分别放置着长斗柜和五斗柜,中间是四方桌和四张凳子,往里走是两间卧室,简单地布置了架子床和衣柜。
首都的楼房里生火做饭都是靠煤炉,这会儿每家每户门口都放着个大铁桶一般的煤炉,还有用煤票买回来的蜂窝煤,堆成半人高。
“还是挺好的。”林湘回顾四周,同婆婆一起收拾行李。
贺桂芳还是第一次住这种楼房,不禁感慨:“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大伙儿都说住上楼房就是城里人了,没想到我现在还跑首都来住上楼房了。”
林湘折着衣裳,再交给贺鸿远,指挥他放进衣柜,顺便笑着应声:“娘,那你觉得是老家的房子还是海岛上的二层小楼,或者这里的楼房好?”
这问题可难,贺桂芳琢磨不出来:“哪儿其实都一样,一家人在一块儿才是最好的。”
小椰子要帮妈妈忙,跟着叠衣裳,不过她叠不好,稀里糊涂叠一通,觉得自己可能干活了,丝毫没注意到,妈妈还要拿过去再加工一番。
反正她不管,吭哧吭哧地忙碌起来,可忙坏了。
原本空荡的家里渐渐热闹起来,人多了,东西也多了。
柜子上摆上两个暖水瓶,四个搪瓷盅,以及牙膏牙刷,碗筷在碗柜的透明玻璃里摆放整齐,衣柜被塞得满满当当,各式颜色都有。
贺鸿远想,自己的家终于回来了。
初来乍到,当晚,洪威真领着爱人过来请贺鸿远一家人上军校食堂吃饭,热情得不行。
洪威爱人丁友珊是首都人,和来首都军区当兵的洪威由父母安排相亲结婚,这回同丈夫招待他在军校的同学兼战友,也是面面俱到。
只是她为人清冷,有股淡淡的疏离感,礼数周全,但不是极度热情好客的那种,席间话也不算多,多是听人说话,自己默默进食。
林湘和她寒暄几句,又忙着给闺女夹菜了。
洪威和丁友珊性情完全相反,热情、仗义,喝了酒之后话还多,等问起贺鸿远家人之后的安排时,想起什么:“对了,贺老弟,你上回说你媳妇儿是过来干嘛的?上大学?”
贺鸿远给洪威添了酒,点头道:“是,过几天就要去报道了。”
丁友珊闻言倒是迅速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林湘,眼中漾起讶异。
洪威冲林湘比划个大拇指:“弟妹也是厉害,今年高考刚恢复就考上大学了,考的哪所大学啊?友珊对首都各所大学都熟,她就在京大行政办工作。”
林湘淡淡回应:“考的京大。”
这下,洪威和丁友珊都侧目看向她,一个不加掩饰的震惊,一个含蓄内敛地凝视。
“弟妹这不光是厉害了,是太牛了。”洪威自己是个大老粗,可也知道京大的含金量。
两家人饭后一同走回宿舍楼,各自分开,洪威从兜里掏出钥匙插进202的房门,进屋后拽了拽电灯线,迎接一室光亮的同时开口:“想不到啊,贺老弟媳妇儿也是个本事人,这两口子都不得了。”
丁友珊没有进屋,就在门口,一身利落羊毛大衣敞开,能隐约看见窈窕身段:“你管别人做什么,我先走了啊。”
“哎。”洪威知道媳妇儿不大愿意住军校,忙伸手拦人,“你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就不待一晚?”
“我明天还要上班呢,这里过去学校可远。”丁友珊手腕被箍得痛,这男人下手永远没轻没重的。
“我明天送你!”洪威连哄带拉地把人请进屋,“保准不让你迟到!”
翌日,首都仍是个阴天,好在雪停了,贺鸿远请了两天假,带着家人在首都转转,参观了军校,又往外头走走。
首都什么都大,而军校位置偏远些,公交车车程半小时达到了热闹的市区,这里的百货大楼也比金边市的大不少。
小椰子吃上了冰糖葫芦,酸甜的山楂可好吃,被一层糖霜包裹着,香香的。
林湘顾及孩子爱造甜食,没敢让她吃完一整串,幸好这孩子不是那么护食,说爸爸妈妈奶奶也要吃,她也就愿意了。
在百货大楼添置了些家用,再四处转了转,林湘最大的感受就是首都冬天的寒冷和雪景,顺便带着闺女堆了个雪人。
小椰子舍不得堆的雪人,扬言想抱着它回家,抱着它睡觉,林湘把难题丢给她爸:“问你爸能不能带回去。”
贺鸿远就看见闺女仰着小脸盯着自己,奶呼呼地扯着自己裤腿:“霸霸,带雪人回家!”
地上一个半人高的雪人,这可怎么带回家。
贺鸿远瞧着媳妇儿看好戏的架势,直接使出杀手锏,蹲下身子问闺女:“家里屋子少,住不了五个人,它回家了,你爸我就住不了,你还想带它回去不?”
小椰子将两条细细的眉毛拧成波浪,严肃又认真地思考:“好吧,那算了。”
贺鸿远得意的冲媳妇儿微挑剑眉。
结果下一秒就听闺女认真问道:“那霸霸能不能让它一个月到,到我们家住一天啊,你住外面去,第二天,你,你就回来!”
贺鸿远:“……”
林湘憋笑快憋出内伤,好一个《父慈子孝》哈哈哈哈哈哈。
在军校宿舍安顿下来的四天后,林湘上京大报名的日子也到了。
带好身份证明、户籍证明以及粮油关系转移书,林湘同家人出发前往京大。
七十年代的大学校园朝气蓬勃,尤其是京大这样历史沉淀的名校,朱漆宫门做校门,别有一番古韵与浓厚的沉淀,来往师生精神奕奕,走在路上也能不时听见学术探讨的声音。
贺桂芳一辈子没上过学,更是没来过大学,这会儿都紧张谨慎起来,抱着孙女同儿媳低语:“你这大学是不得了,我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那是天然对最高学府的景仰。
“我瞧着也不一般,真是不一样。”林湘以前读过大学,可是七十年代的大学似乎又不一样,也许是大家太珍惜好不容易才恢复的高考,珍惜得来不易的上大学机会,每个人都是如此虔诚。
新生报名流程并不繁琐,在报名处出示户籍证明和录取通知书后,确认了班级和宿舍分配,就能上宿舍放行李。
贺鸿远拎着林湘的行李,一行人在宿管处登记后,贺鸿远这样的外男才允许上楼。
小椰子迷迷糊糊跟着大人爬楼梯,她可喜欢爬楼梯,非要自己走,吭哧吭哧迈着小短腿上楼,爬到三楼就拐弯儿了。
林湘分配的宿舍是305,大门绿漆,因为年代久远,略显斑驳,绿皮外衣下能看见淡黄的内里。平心而论,这个年代的宿舍条件自然是比不上后世,好在也算整洁,六人间的宿舍不算太大,紧紧凑凑,三架上下铁床,不过爬楼时会有些晃悠,不是很稳固的样子,另有六张桌子配上凳子,两架大衣柜在进门右手边放置,旁边是放暖水壶和搪瓷盆等洗漱用品的地方,一应俱全。
早于林湘报名入住的一共有四个室友,全是本地人,宿舍床位占了三个下铺和一个上铺。
这会儿有三人在,另一人已经安顿好回家去了,等着开学的时候再来。
大家客气地认识了一下,有着由陌生人接受眼前的人以后将亲密共渡四年大学时光的天然亲近感。
三个室友里,两个同样是拖家带口来的,全是知青。
知青冯秋月今年二十八,下乡五年,趁着此次高考才得以回城,已婚已育,同林湘一样有个闺女。
知青张静今年二十六,下乡六年,已婚已育,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另外一人是首都今年的应届高考生,堪称是最幸运的高中生,夏天高中毕业,原本就要找工作了,谁知道十月高考突然恢复,正当青春年少时便能接着读大学。
姑娘叫潘秀敏,今年才十七,不出意外是全宿舍年纪最小的。
人嘴也甜,挨个就叫上姐了,特亲切。
冯秋月看林湘选了靠里的上铺,又告诉她:“一楼往左走到里能拿着宿舍证领搪瓷盆和暖水壶,学校发的。”
“行,谢谢,我待会儿就去领东西。”
贺桂芳给儿媳妇铺着床位,贺鸿远替媳妇儿将衣裳整理放进衣柜,林湘正双手箍着试图爬铁架子去上铺的闺女。
也不知道闺女是不是上辈子属猴,真是爱爬,有梯子就爬,再费劲都觉得好玩儿。
“这个不好爬,容易摔下来。”林湘把闺女交给男人,自己爬上上铺同婆婆一块儿铺床,就见贺鸿远满足小丫头的心愿,直直将她举到了空中。
林湘双手接过,终于让这小丫头上了上铺床位。
等办完所有报道手续,一行人坐着公交车回军校时,小贺琳仍意犹未尽:“麻麻,好玩儿!”
林湘怀疑,要是现在让这丫头选,她恨不得把家里的床给换成上下铺的铁架子床。
一星期后就将开学,林湘很是珍惜开学前难得的休息时光,没想到,自己又要念一遍大学了。
贺鸿远结束假期,开始了每日在军校上课培训的日子。
理论课是正儿八经地上课,配合许多讨论和考试内容,日常还有各项军事训练,完全是双管齐下,培养的全方位人才。
这可不比在部队服役轻松,林湘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丈夫每天回家还要做作业。
她觉着新鲜,经常手撑着下巴在一旁看着,难得在这个俊朗刚硬的男人身上品味出一丝丝的书卷气。
有一点,但是不多。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贺鸿远的作业多是军事理论报告,他正儿八经念书不多,后期也上过一些课程,可从来没有如此系统大量过,适应起来也是不容易。
“觉得我们家贺团长真是转性了,不拿枪改拿钢笔了!”林湘用目光描摹着他锋利的下颌线,又一点点挪到男人俊朗的眉眼间,用双手比划,“要是再戴副眼镜,是不是都能冒充大学老师了!”
贺鸿远可从来不觉得自己能装文化人:“你净会说笑。”
“我说的是真的!”林湘真打起主意,“不知道能不能单独买个镜框,不安镜片。”
好吧,她承认,有些想看这男人戴个金丝边眼镜。
贺鸿远完成今天的作业,将纸笔收到一边,正色道:“你后天就要开学了,明天下午去学校?”
林湘点头:“嗯,提前半天过去,竟然要过集体生活了,我也要适应适应。”
“你肯定能适应,要是适应不了就看看能不能跟学校申请在外面住。”
林湘怀疑这人居心不良:“才不,我要有个当代大学生的样子!你乖乖在家等我。”
贺鸿远也知道不大可能,颇为可惜道:“星期六放学后我来接你,琳琳指定要想你,我看你明天去学校她也要闹。”
林湘歪着脑袋看向男人:“琳琳想我,你不想我?”
贺鸿远这人少有说什么甜言蜜语的时候,尤其是这种时候,被林湘直白了当地问出口,更是僵住。
“你放学别耽搁,准时出来。”
林湘轻哼一声,嘴硬!
次日在家吃过午饭,林湘休整后就准备出门,骑着贺鸿远提前买好的自行车过去。
小椰子午觉刚醒,迷迷糊糊地看着妈妈跟自己再见,肉嘟嘟的小脸被亲了好几下,小手揉了揉眼睛,乖乖地跟妈妈挥手。
“听爸爸和奶奶的话啊,妈妈星期六就回来了。”
小椰子眼神涣散,乖乖点头,奶声奶气地回:“嗯,嗯!”
林湘挥别家人,背着挎包,骑着自行车出发,沿着首都扫雪后的街道一路前行,茫茫白雪皑皑中,能看见身着红色棉袄,白色围巾的人影,犹如雪中一点红梅。
林湘这一走,家里似乎一下冷清不少,贺桂芳这会儿已经惦记着儿媳妇上大学的情况,盼着那些个室友都是好相处的。
“说的是星期六回来,怎么就觉得要等很久才能再看到湘湘哎。”贺桂芳朝儿子诉苦。
贺鸿远面上镇定,不见分毫沮丧:“娘,一星期过得很快的,湘湘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哎。”贺桂芳还挺舍不得,也挺不习惯,毕竟自打上海岛生活,这三年时间,她和儿媳相处的时间比儿子还多,现在冷不丁要分开许久,是有些难受。
转头她张罗着晚饭,忍不住同儿子夸起孙女:“琳琳真是长大了,看看多懂事,她妈上大学了,这孩子也不哭不闹的。”
贺鸿远同样颇为欣慰,看一眼在屋里翻小人书看画画的闺女:“是,听话呢。”
结果当晚,吃晚饭时,小贺琳看着四方桌前的人,左右张望就是不肯动筷子,小手来回地点来点去,歪着小脑袋问:“麻麻呢?”
贺桂芳笑了:“你妈不是下午去上大学了吗?这么快就忘了?咱们先吃饭啊。”
小贺琳拧着淡淡的眉毛沉思,思考得特别认真:“哦……”
等到了夜里睡觉时间,贺鸿远让闺女跟着奶奶睡觉去,自己躺在冷冰冰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心情起伏。
然而片刻后,隔壁传来响亮的哭喊声,打断了贺鸿远的思绪。
过去隔壁屋子一趟,贺鸿远见到今天安静乖巧的闺女哭成了泪人,小孩儿特有的清亮嗓音被哭出了几分可怜,正口口声声嚷嚷着:“麻麻,我要麻麻……呜呜呜……”
一张小脸都哭红了,眼泪鼻涕一起掉,豆大的眼珠一颗一颗掉下来,谁见了都要说一句小可怜。
“这是怎么了,这会儿突然哭了?”贺鸿远见闺女哭着朝自己伸出手,忙俯身把闺女抱起来。
“本来好好的,我都跟琳琳躺下睡觉了,结果这丫头突然喊着要妈妈就哭起来了,止都止不住。”贺桂芳看着孙女哭就心揪,“下午都没哭,怎么这会儿哭了哎。”
“麻,麻,哼,哼,麻麻。”因为哭得一抽一抽的,小贺琳说话也说不利索,只搂着爸爸的脖子,眼泪打湿在爸爸肩头,“霸霸,我们找麻麻。”
贺鸿远抬眼看了看外头的天,都黑尽了:“妈妈上学去了,没几天就回来了啊,咱们在家里等她。”
小贺琳记得妈妈说过上学的事情,就跟在海岛上隔壁英子姐姐她们一样,每天都要去上学,可是她想妈妈:“那我去跟麻麻一起上学。”
说着说着,她渐渐止住了哭声,只余眼眶和鼻头是红的,脸颊泪痕涟涟:“我跟麻麻一起睡觉觉,爬梯梯,睡在天上。”
小贺琳还记得妈妈宿舍的样子,爬铁架子能到上铺去。
贺鸿远被逗笑:“你准备住你妈宿舍去?不跟爸爸,奶奶住家里了?”
“嗯。”小贺琳哭后声音嗲嗲的。
“小没良心的。”贺鸿远轻笑一声,给亲娘一个自己带着孩子回屋的眼神,这才走回自己屋子,哄着闺女道,“咱们今晚先好好睡觉,等明天看看外面能不能出门,要是没下雪就能走出去,咱们就去找你妈。”
小贺琳特好哄,听着这话觉得挺好,任由爸爸给自己擤了鼻涕,擦了小脸蛋,再乖乖躺好,在爸爸身边睡觉觉:“好。”
贺鸿远庆幸闺女这性子不像自己,自己是个又轴又犟的脾气,闺女明显像她妈。
只是,几分钟后就听到闺女毫不留情的一句话:“霸霸,你怎么没有麻麻香香啊,你手手也没有麻麻软软。”
贺鸿远:“……”
我能有你妈又香又软吗?
小椰子还在叹气:“霸霸,我想要麻麻。”
贺鸿远:…我也想要你妈。
一大一小,齐声叹气。
开学前一天,林湘的宿舍终于齐了,除去报道那天已经认识的三人,林湘见到了另外两人。
钟丽华,也是首都本地人,二十四岁,高中毕业后接母亲的班进了首都轧钢厂工作,直到这次考上京大,这才辞职上学。
罗梦,二十三岁,比林湘小四个月。外省人,同钟丽华情况类似,高中毕业后找了工作避免下乡至今。
宿舍六人齐了,各自有些拘谨客气地张罗着去食堂打饭,顺便分享着消息。
京大这批新生因为是时隔十年恢复的高考生,入校时间也是罕见的三月,成为华国至今为止唯一一届春天入学的大一新生。
当然,也是最后一届。
日后的高考都在夏天进行,新生入学统一在九月。
成为如此与众不同的一届大学生,林湘心情还挺奇妙,这种滋味不错的。
“今年参加高考的人数特别多,上到三四十,下到十七八,男女老少,结婚有娃的都参与了。”宿舍老大冯秋月吃着炝炒白菜感慨,“咱们也算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了。”
老三钟丽华和小六罗梦赞同:“学校对咱们也挺重视的,听说安排的都是泰斗级别老师上课,好几个这一两年平反复职的教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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