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次妃则道:“他想要学骑马,我说他年纪太小不让骑,他就去找谢师傅了。后来就找不到人了……”
说着说着,殷次妃就掩面哭了,立马就要哭着出去找。
却见外面闹哄哄的进来人了,徽音见是魏王和李澄一起进来的,她还来不及行礼,就见殷次妃跑上前道:“王爷,敬儿她找不到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魏王妃也着急道:“是啊,方才我们派仆人找遍了整座庄子也没找到。”
“孩子是在哪里不见的,你们别着急,我这就派人去找。”魏王一听心也揪了起来,他虽然更偏爱许次妃,但是对殷次妃和长子也是爱的。
只听话音刚落,就见有下人来报:“大王、王妃,次妃,大王子他掉进哭井里了,那井太深了,似乎有百米,周围布满了青苔,大家都不敢下去。”
徽音心想孩子都掉到井里了,四周布满青苔,即便救上来恐怕孩子也是凶多吉少,更何况自己还有可能殒命,谁愿意冒险。
看,连魏王都迟疑了。
他的大将是派去打仗用的,更何况他还有心爱的儿子李敦,怎么可能差遣那些有真功夫的大将?
刚想到这里,就听李澄道:“王叔,王婶,事不宜迟,还是我去吧。”
徽音迅速看向自己的夫君,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出头,还这般急切。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徽音是个非常高傲的女人,她能够意识到李珩给她下绝子药后,迅速反抗。但面上做的滴水不漏,她对你有情绪,说明把你当自己人看待,若是真的要对付你,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澄急着要去救孩子,她没有像所有人那样看向丈夫,而是看向殷次妃,殷次妃的眼眸里的感激明显是带着相当的爱意的。坦白说,李澄对自己好吗?算得上非常好了。地位、孩子、钱,还曾经表达过喜欢自己。
她长了眼睛,能看的出李澄对她的迷恋。
那么得知自己丈夫心中的人是谁了之后?是表现的冷淡疏离,直接发火,大闹出来,还是选择外热里冷呢?
徽音转念就觉得自己似乎有第三条路,她得发展自己,顺便打败这个所谓的白月光,不能再走之前靠着父亲兄弟的模式了,而是应该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
你李澄不是不想反吗?等他兵肥马壮时,那会儿子也大了,到时候,她和儿子两人想共掌天下,李澄不听也得听。
所以现阶段,她还不能够真的发脾气,把丈夫拱手让人。
就是她不要李澄了,也得让李澄爱上她才行。
所以,徽音听李澄说了之后,她迅速反应过来了,拉住李澄道:“你的个子太高,肩背那么宽,那口井得先看看你能不能下去再说,要不然可别耽误了救人。”
要死,也不是现在死。
前世他还有几年才死,这辈子怎么着也等日后再说。
李澄紧紧握了一下徽音的手:“无事的,魏王叔对我恩重如山,旁人顾虑颇多,我去正好。”
“多谢小王爷。”殷次妃还未等魏王发话,就脱口而出。
他们一行人到了井口处,徽音往下看了一眼,简直深不可测。李澄已经往腰间开始系绳子了,徽音正要说什么,殷丽仪怕徽音阻拦,连忙上前拉过她道:“小王妃,我们在这里等着吧,别打搅他们救人。”
“谢夫人,你不必管我,我得在那儿守着。”徽音扒拉开殷丽仪的手,还是朝井边走去。
这是一口幽深的不见底的井,四面因为青苔,井口又很狭窄。李澄在腰间系着绳子,他其实自己也有点害怕,毕竟深不见底,不知道李敬还是不是活着,还有若是上面有人坏心眼的剪断绳子,那他岂不是也死了?
一瞬间,他有点后悔,他虽然和魏王很好,可自己一死,整个徐州兵马和自己的部曲,岂不是全部纳入魏王囊中?
可他还非做不可。
“夫君,你慢慢的下去,我在这里看着。”
李澄忽然听到徽音的声音,他眼泪都差点出来了,又憋了回去,心下大安,关键的时候,还是徽音永远在。
“好。”
徽音也听到了李澄的声音,约莫片刻之后,大家听到了动静。李澄单手抱着李敬上来,他们身上已经是污糟不堪,李敬呛了水,还好只是昏迷过去,且救上来之后,大夫就开始按压挤水。
殷次妃听到大夫说儿子无事,才又哭又笑,正是在今日,她也真正确定了李澄的心意。李澄这个人从来不表达自己的爱意,可今日在人前他不顾生死救下了自己的儿子,再联想到他以前为了自己的话照顾丽仪,殷次妃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徽音也先回去了,安排人准备热水沐浴,她看着床上刚刚醒过来的儿子,忍不住心想如果女子和男子一样就好了,如此才不会指望娘家,指望丈夫,甚至指望儿子。
完全指望儿子也不成,母壮少弱的时候还行,儿子大了,母亲只能被荣养,哪里能够染指半分权利。
可她不能打仗,从未学过兵法,连看堪舆图都不会,只能靠别人了。
李澄泡了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看徽音怔怔的,他笑道:“怎么了?我没事儿呢,油皮都没破。”
“我在想你方才下去做什么?我知道应该救人,可魏王当时都没发话呢?”徽音看着他道。
不料李澄却道:“我这么说也是为了我们俩好,日后你就知道了。”
徽音不解:“为了我们俩好?什么意思。”
不知怎么李澄却欢喜的很:“反正是好事儿,诶,我肚子有些饿了,让他们摆饭吧。”
徽音只好应下,她想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为了殷次妃,总之这已经和殷次妃无关了,她得先让李澄喜欢上她这才是重点。
今日他们行猎颇多,桌上都是野味,徽音从小也是常常吃山珍长大,魏王府的人烹饪手艺又很好,这让她连着多吃了几碗饭。
李澄夹了一块肉给她:“你不知道我下井的时候,听到你喊我,我就安心了。”
“那是自然,你为了别人死了,那我朝谁哭去啊?日后可不能这般了。”徽音道。
李澄握着她的手道:“这里人多嘴杂,我没法子和你说,等回家了,我和你说明缘由,放心。”
徽音抬头看着他,不知怎么,觉得李澄整个人仿佛轻松了一大截。
另外一边,殷次妃见儿子睡下,呼吸平稳,也舍不得走,还是守在床边,是妹妹殷丽仪端饭过来的,她才用点。
“姐姐,这事儿到底是人为还是别人害的,你可得查清楚了。”殷丽仪放下托盘,认真的道。
殷次妃点头:“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你是清楚的,我们殷家没什么势力,这些年能够仰仗的便是你侄儿这个长子的身份。但她们现在已经下手到敬儿身上了,今儿幸亏是为淮阴王所救,若是再慢一步,恐怕孩子都溺水死了。”
殷丽仪笑道:“姐姐,看来小王爷一直对您是旧情难忘啊。”
殷次妃嘴张了张,呵斥妹妹:“你胡说什么?”
“不是我胡说,你别瞒着我了,其实我都知道。那个时候小王爷替魏王管着王府,我们姐妹还有薛欢欢一起办事,他经常打压我,但是我是真的能从他那儿学到东西,所以一开始说句不要脸的话,我还以为她喜欢我呢。可他把寿宴交给姐姐办的时候,我才知道他青睐姐姐。”殷丽仪笑。
也正因为此事让姐姐冒了头,让人知晓姐姐的聪颖伶俐,那时正逢魏王妃进门三年一无所出,所以让姐姐做了侍妾。
她其实不喜欢姐姐嫁给魏王,魏王不是不好,只是他喜欢的人太多了,殷丽仪知晓姐姐也不爱魏王,但是魏王要娶,谁敢拒绝呢?
以前殷次妃很谨慎的,但今日见魏王迟疑,李澄勇敢,她的心中追忆起尘封的旧事,那时李澄同她说过,这件事情之后她肯定会出头,到时候他来提亲名正言顺。
只是他那个时候正好母丧满一年,要回家去,再回来局面大变了。
但目前最紧要的是找出害儿子的凶手出来。
魏王妃也在跟魏王说这件事情:“当务之急,是把凶手找出来,否则日后家里的孩子们都不得安宁。”
“可敬儿还未醒,他身边的人说他是自己跑到井边不见了的,几位乳母和仆从我已经命人打板子了,你放心,我肯定会给敬儿一个交代的。”魏王道。
其实魏王最担心的是李澄是否是支持殷次妃的力量,他原本想着殷丽芳出自小门小户,当年若是生下儿子也是给魏王妃生的,可魏王妃对李澄的影响力几乎是无。他的后院他还是看的很清楚的,许次妃完全依附于他,魏王妃的霍家更是他在江南最有利的支持者,殷次妃其实已经是投靠霍家了。
有霍家谢家还不够,现在还多了淮阴王李澄帮忙。
李澄的能力才干十分出众,原本和殷家也是有瓜葛的,难道是他和殷丽芳有牵连?
这些事情才是他真正需要疑心的事情。
但想起儿子被人推入水中,魏王妃字字句句都在指向许氏,魏王却不认为是许氏做的。许氏没有那么大的能量,他是很清楚的。
行猎还要继续,李敬掉井的事情仿佛只是一件小事情,到了次日除了殷次妃未来,连魏王妃和殷丽仪等人都来了。
今日女子们都是穿的骑装,魏王妃看了徽音一眼,之前只觉得她雍容华丽,现在穿骑装,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徽音听说她们要打马球,她本意不准备参加的,不是她不想参加,而是她只是喜欢骑马,单纯想骑一会儿。
一旦打马球就要讲输赢,太累了,她生了孩子之后,精力不比以前了。
“王婶,我先与她们认识一番,再骑马解解乏,我如今身子不比以前了。”徽音婉拒了。
魏王妃也就不勉强了。
这次跟过来的有不少是标准的南方世族夫人,她们普遍都纤细袅娜,看起来个头不高。徽音见她们脸上都想和自己说话,但又有些害羞,遂主动上前和她们说话。
她话不多,但这些人问过一遍名字,在第二遍的时候就能准确的记住人家的名字。她自己讲官话,却能听懂她们说的吴语,甚至一点障碍也没有。
这是她平日让李澄教她的,李澄这个人是说什么做什么的人,徽音学东西也非常认真,虽不至于现在开口说吴语,但几乎能够听懂了。
“哦,你是陆将军的夫人,幸会幸会。”
“你是顾太傅的孙媳妇顾大奶奶,真不愧是名门。”
徽音与她们也算是认识了,她骑着马小跑一路,只觉得神清气爽,很久没有这么一个人玩儿了。忽然听得旁边殷丽仪一阵阵喝彩,她一袭火红色的骑服,笑的很开心。
她看着殷丽仪也觉得其实似她这种有话直说,有些钝感的人,其实也活的挺好的。只是李澄要和她说什么呢?
偏她这样,在李澄骑马过来之后,觉得是大家孤立徽音,他不忍看着徽音失落赶紧过来。
“你过来做什么?我只是想在这里吹吹风。”徽音看了看他,这里又不是自家王府,干嘛大白天的夫妻在一起,让人看了还觉得她们黏糊。
李澄笑道:“我是想你怎么不去和她们打马球?如果你不会我教你。”
“不是,是我自己想骑马走走,你别乱猜想。王婶有什么都叫上我的,倒没有到那个地步。”徽音摇头。
“那好,我陪你骑马。”李澄拉着缰绳,也缓缓而行。
徽音诧异道:“你今日不用陪魏王吗?”
李澄道:“今日他们那边且有的忙呢,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夫妻二人并行几步之后,没想到魏王妃亲自过来喊徽音:“侄儿媳妇,方才有个人被顶下了,快过来了。”
徽音见她这般,只好答应下来,但又道:“可我不是很会打啊……”
魏王妃不以为意:“没事儿,你就凑个人数就行。”
李澄担心徽音不会,还要上前,被魏王妃拦截下来:“小王爷,放心,我们都一起作耍,不会欺负你媳妇儿的,你放心。”
徽音也对他点点头,因为他发现,其实李澄对于自己人,他不一定是爱她,但护短是一定的。所以前世他过世了,据说郑德音那里每个月还固定有银钱禄米送过来。
如果要找夫君,不要找只对你好的,要找这个人本身就不错的才行。
其实李澄不敢看徽音打马球,他见徽音都不大愿意过去,觉得她肯定是不太会,所以也不想看了,没想到球场上爆发阵阵喝彩。
李澄身边的小厮全儿道:“小王爷,咱们王妃可是真厉害,方才马头和别人碰到了,小的看着捏了一把冷汗。”
李澄这才敢往马球场看去,最惹人注目的当然是殷丽仪,因为她衣裳火红,动作幅度很大,但见一翠衣女子,在马上翻飞,她的马简直是跑的太快了,甚至她还能站在马上,一个鹞子翻身,又进了一球。
哇,那居然是徽音。
看来她不愿意参加马球不是不行,而是太行了,她的马技可不是开玩笑的。
殷丽仪也看的傻眼,她一直以为她是女子中最擅长马球的,没想到郑氏这样城府心机这般深的人马球打的这么好。
徽音很少能够这么酣畅淋漓,从场上下来就看到了李澄,她快步过来,殷丽仪在旁看着心想小王爷心中藏着姐姐,平日和郑氏看起来好,实际上心爱藏的最深的是姐姐。
实际上,李澄正帮徽音擦汗,昨日换做别的女子肯定吃醋,他的妻子虽然心中有怨言,却还是担心的一直在井边看着他,虽然嘴上不说爱,可是她真的对自己很好。
“我脸是不是特别红,所以我不爱激烈的动弹,每次一动弹,脸就红的跟什么似的。”徽音香汗淋漓的,看着李澄还有点不好意思。
李澄笑道:“挺好看的,其实这么一动,你气色更好了。”
徽音微微皱眉:“可是我腰扭了。”
夫妻二人边说边走着离开了,这一切魏王妃看在眼里,但她想男人嘛,都是逢场作戏的高手,犹记得当年她进门三年,只有蒹葭一个女儿。当时殷丽芳还是女官,家世不显,相貌仅仅秀丽端庄,算不得倾国倾城之貌,又得太妃欢喜,所以魏王妃也做了个顺手人情。
这些年,她以为殷丽芳的靠山顶多就是谢家,只可惜谢九仪兵败,如今更有李澄青睐,若李澄真的爱殷次妃,到时候倒是可以运作一番。
所以,魏王妃对身后的人道:“这次可要找出证据来,到底是谁害的大哥儿,如此也好给殷次妃一个交代。”
具体结果如何,徽音在十天之后听说是李敬的乳母和她一起玩球,那球掉进井里,李敬跑的太快了,乳母没抓住,李敬就往井里跳进去了,乳母害怕就装不知道。
哪个乳母听说已经被打死了。
南妈妈小声道:“这样的意外肯定是许次妃下的手?”
“为何?其实也未必,说不定真的是一场意外呢,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徽音道。
南妈妈道:“我打听到魏王现在身边有个叫莫如的小妾有个身孕,许次妃前有狼后有虎,可不得下手快些。”
徽音摇头:“若真是她做的,凭她这两下子,恐怕是打虎不着,反被虎伤。”
手段太低了,其实这也要怪魏王自己,当然魏王也有自己的说法,每当别人让他立世子,他就说魏王妃年少,想等嫡子出生。
转念之间,她们也就要离开这里了,可喜可贺的是小猪猪璟儿一点儿问题也没有,连璟儿都诧异的问徽音:“你怀他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啊?”
“呸,瞎说八道。”徽音其实在闺中时月信都不是很准,主要是她自己性子好强,做什么爱争个高低,所以耗尽心力。
李澄抱着儿子,只觉得自家儿子真的是怎么看怎么好,他特别爱把孩子举高高,年轻的父亲精力旺盛,逗的璟儿咯咯咯直笑。
又听外面有小丫头道:“小王爷,小王妃,殷次妃特地领着孩子过来道谢。”
李澄立马看了徽音一眼,对她道:“我抱璟儿去后面。”
徽音笑道:“不必,是你救了人,怎么当不得别人的谢了,你既然有理由告诉我,我就信你。”
这般遮遮掩掩做什么,李澄却起身就走。
还好殷次妃进来没看到李澄有什么失望之色,只是摩挲着自己的儿子的头道:“我是特地来道谢的,若没有小王爷和您,我们敬儿可怎么办呢?差一点人就活不成了。”
“小王爷为人急公好义,你们殷家以前也和王府颇有渊源,这也不是别人,将来就指望这孩子否极泰来才好。”徽音倒是不会表现出扭曲嫉妒,这是最下等的做法,完全是让人看笑话,人自己的脸皮都塌了,人家就针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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