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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重生,萌宝奶凶奶凶夺回气运(千炏)



母女俩和一群同样站票的乘客,挤在车厢角落。
路上苏怡很沉默,紧紧的抱着木芽,好似在寻求温暖和安慰。
奶团子也乖,知道妈妈难过,一点不闹腾。
“妈妈,爸爸不会有事的。”
苏怡愣了一瞬,亲亲闺女的脑袋:“妈妈知道,是不是饿了?”
团子点头,先回家收拾东西,又跑县城赶火车,一刻没歇,一口没吃,早就饿了。
苏怡暗自懊恼,愧疚的贴贴闺女的小脸:“等等,妈妈给你找吃的。”
苏怡问列车员有没有地方可以买吃的,被告知没有。
饭点过了,车上也不会再卖饭。
苏怡又挨个去问乘客,看能不能换些吃食给她。
运气倒也好,换到一个鸡蛋和一个杂粮馒头,还有一个好心大爷送的橘子。
母女俩去要了些热水,勉强对付了一顿。
夜晚,拥挤的车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苏怡强撑着不敢睡,怕有小偷,也怕有人贩子偷孩子。
毕承志在北地服役,那里生存环境很差,所以即便毕承志到了可以带家属随军的级别,也没有让妻儿跟去。
况且,他一年大多数时候都在外面出任务,即便随军了,也不能时常见面,还不如在家里,有两边父母照料,也可以照料两边父母,他在外出任务也能安心。
三益县到北地,需要在中同市转车,加上中途停歇,前后需要四天左右时间。
因为站票,三益县到中同市这一段路,母女俩一直窝在角落,都有些难受。
好在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还算顺利。
下车时,是下午两点。
苏怡先带着团子去买下一程的车票。
这次运气好,最近的一班车还有座票。
只是她买不了卧铺,心疼闺女得继续跟着她遭罪。
这班车要第二天早上八点才出发,母女俩便去外面找了个近的招待所住下。
要了热水洗漱,又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回到招待所后栓好门,母女俩难得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
从下午四点,直接睡到早上七点。
苏怡从梦里惊醒,都来不及洗漱,带着闺女退房,然后去买了些车上吃的东西,急匆匆赶往火车站。
开车前十分钟,成功坐上火车。
听着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母女俩对望失笑,是真赶。
苏怡亲亲闺女的脸蛋:“木芽先吃,妈妈给木芽梳头发。”
团子的头发又软又细,也不怎么长。
就在耳朵下面一点,被修剪得很整齐。
不扎辫子也好看,忖得小脸更加圆润。
一般苏怡都喜欢给闺女扎一个朝天揪,别上一个好看的发卡,就是一个精致的小公主。
不过最近家里事多,团子没扎辫子,走的时候也匆忙,好看的发卡没带。
苏怡只能用手,给闺女把头发抓顺。
团子拿着一个大大的包子,自己咬一口,给妈妈喂一口,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胖脚丫不自觉的晃动,可可爱爱。
中同市到北地,要坐四十八个小时的火车。
坐票和站票比,唯一的优势是没那么挤,有自己的专属位置。
但同样坐得难受。
好在闺女贴心,在别的小孩哭得整个车厢乌烟瘴气的时候,自家闺女只是软乎乎的靠在她怀里。
给什么吃什么,难受了也不哼唧。
还会哄着妈妈高兴。
这么想着,四十八小时,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只是越往北越冷,母女俩衣服带得少,饶是在车厢里,也冻得直哆嗦。
苏怡担心闺女生病,把自己带的唯一一件大衣裹小团子身上。
本身就冰凉的奶团子根本捂不热,苏怡暗暗担忧。
好在团子只是身上凉,没有生病。
只是团子想给妈妈温暖的心愿注定无法实现了。
苏怡嘴唇都冻紫了。
好在有好心的列车员借给苏怡一件军大衣,母女俩才算活过来。
可见,世上还是好人多的。
车子因为低温和下雪晚点了,到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多。
苏怡将军大衣还给列车员的瞬间,感觉整个人都僵了。
忍住寒冻,先去打电话,电话是毕承志部队的。
她来没通知任何人,这边没有接车的,电报上信息很少,她只能打电话问毕承志现在在哪。
苏怡将团子安置在一旁,再去打电话。
部队的电话不太好打通,一路转接核实花了不少时间。
团子裹着大衣缩在角落,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
鼻涕不受控制往下掉,胖爪爪拿不出来,只能垂着脑袋在胸前凸起的衣服上蹭。
奈何裹得太严实,重心不稳,直接往前栽了下去。
圆滚滚的一小团,在刚刚铺起的积雪上翻滚,团子都滚懵了。
恰巧街头涌过来一大群人,有叫骂怒吼的,也有凄厉哭嚎的。
人群迅速靠近,不等团子爬起来,就被人一脚踹了出去。
大衣从身上脱落,穿着单薄的团子直接扑倒在地。
白白嫩嫩的掌心摩擦出了血痕。
团子委屈,瘪瘪小嘴想哭。
抬头却和以同样姿势和她摔了个对头的老爷子对上。
默默的把眼泪憋了回去,还扬起了一个坚强的微笑:“木芽不疼,爷爷疼不疼?”
老爷子枯瘦如柴,衣不蔽体,蓬头垢面,身上还有新旧交替的无数伤痕。
刚刚摔那一跤,额头也磕出了血,流了一脸。
狼狈又恐怖。
团子却一点不害怕。
老爷子神情木然,好似感觉不到疼。
没有回答团子的问题,只垂着眸子,享受片刻的停顿。
他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要是能死在这里该多好。
冻得像个通红的小馒头的小胖手突然伸到跟前,还不等他反应,甜腻的味道就在嘴里蔓延。
老爷子豁然抬头,胖丫头鼓了个鼻涕泡正冲他笑:“爷爷别怕,吃颗糖就不疼了。”
“老不死的还不滚起来?”半大小子拿着树皮鞭朝老爷子挥来。
老爷子忙将一个冰凉的小瓷瓶塞进团子手里:“送给你。”
团子发愣。
老爷子已经被驱赶着走远。
“木芽,”苏怡白着脸跑过去,上下打量团子。
看她手心血糊糊的,心疼得不行。
“别怕别怕,妈妈带你去医院。”
团子把瓷瓶给苏怡:“妈妈,老爷爷给的。”
苏怡拧眉,瓷瓶白润如玉,入手温润,必定是好东西。
里面有东西滚动,苏怡不确定是什么,猜测大概是药丸。
抬头看了眼眼走远的人群,那些人,她不敢让闺女沾染。
这东西,怕也是个危险的。
不动神色藏进兜里:“乖,我们先去医院,给手上药。”

团子看了眼自己的小爪爪,委屈的扁起了小嘴。
刚准备哭,想起衣服不见了,黑黝黝的大眼睛顿时张开,一脸无措。
“妈妈,衣服不见了。”
苏怡这才想起自己那件大衣,应该刚刚被人趁机捡走了。
那件衣服是自己十八岁时,爸妈送给她的成年礼,足足一百八十块钱。
丢了她很心疼,但也没办法。
抱起团子:“没事,衣服不见了,我们再去买一件就好,先去医院。”
她问到毕承志的位置了,在北地军区总院,过去还有段距离。
她本想先去买衣服,再去医院。
但木芽受伤了,必须得先包扎。
团子被苏怡紧紧抱在怀里,挂了个急诊。
从医院里出来时,团子两只爪爪包成了小包子,胖乎乎的脸蛋上全是茫然。
“妈妈,动不了了。”
苏怡想笑:“等好了,妈妈就给你拆掉,咱们赶紧去买衣服,再去看爸爸。”
这会已经下午一点多,她怕到地方天就黑了。
附近有百货商店,苏怡直奔服装区。
也不挑,就捡最暖和的买一身。
从头到脚重新武装起来,才觉得浑身血液流动。
苏怡给团子买了一件穿到脚踝的红色羽绒服,领子是雪白的兔毛。
很贵,但团子穿起来很好看,圆乎乎,胖嘟嘟的,像个年画娃娃。
再戴一顶红色的毛绒帽子,一双白色的羊皮小靴子,更像了。
苏怡的审美很好,买东西根本没花时间挑,进去看到的第一眼就确认了。
她自己选的是一件及膝的灰色棉袄,里层是绒毛,不好看,但很暖和。
付了钱,母女俩迅速离开,倒是让百货商店的售货员愣了许久。
大概这么舍得给闺女花钱,还这么干脆的给钱的人,平时很少见。
当然,更多的是羡慕,想着自己要是也能财务自由,随便花用该多好。
母女俩从百货商店出来,直接去坐公交车。
这边过去,需要一个多小时。
下雪了,出门的人不多,车上也没多少人。
母女俩在最后面坐下,坐下的那一瞬间莫名感受到了停歇带来的安宁。
公交车速度不快,母女俩依偎在一起,靠在窗边,看外面闪过的景。
团子眼皮逐渐加重。
苏怡刚想问闺女好不好看,团子就歪在她怀里睡着了。
小小的一团,瞧着可人疼得紧。
小家伙该睡午觉了,陪着她熬到现在,午饭也没吃。
出来几天,胖乎乎的小脸蛋都小了一圈。
心疼的往怀里揽了揽,看着外面泛白的天地,长长的吁口气。
军区总院。
“请问毕承志在哪个病房?”
住院部前台,苏怡抱着熟睡的闺女询问。
护士抬头:“同志是哪位?”
“我是他爱人。”
护士微不可见的扬了扬眉:“在四零六。”
“谢谢。”
苏怡抱着团子快步离开。
旁边护士瘪嘴:“那种人福气倒是不错,媳妇挺好看的,好像也挺有钱,就是不知道这钱来路正不正。”
跟苏怡对话的护士拧了拧眉:“这事还没定论,你别乱说。”
那人不满:“怎么就没定论了?一个小队十人,全死了,就他还活着,他有什么脸活着?为了抢功,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对话的护士拧紧眉,不想再跟她说,拿着记录本走了。
苏怡看到躺在窗户边,盖着薄被,冻得手脚青紫,昏迷不醒的丈夫,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看向病房其他人,带着审视和愤怒。
大家都不知道她是谁,除了好奇,没其他反应。
苏怡抿紧唇走向毕承志,将窗户关上,又将团子放在他身边。
众人暗惊,竟是毕承志的家人。
莫名的脸有些发烫,暗中使绊子,给人抓个现行,这事放谁身上都会尴尬。
苏怡却没功夫算账,去找护士要了床被子。
又要了两个输液瓶,灌了热水,放在毕承志被窝里。
毕承志身体逐渐暖和,她才放松。
毕承志头上和靠近胸口的位置都有纱布,这两处应该是致命伤。
其他都是擦伤,几天过去,已经结痂。
原本刚硬立体的五官,被伤痛折磨得颧骨突出,眼窝凹陷,脸色惨白。
那些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苏怡压下心底的怒意和疼惜,看闺女一时半会不会醒,就将她放在这里,转身去找医生。
刚走没多久,奶团子就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身边是陌生气息,小人不适应的动了动。
撅着屁股爬起来,看向身边人的脸。
“咦?”
“是爸爸。”
欢呼雀跃的奶呼声,让病房里的其他人迅速回头。
团子满心满眼都是爸爸,她只在照片里看过的爸爸。
上一世她死后没多久,爸爸就被害死了。
从头到尾她都没见过。
只是后来哥哥们想家人的时候,拿出照片缅怀,她跟着看过。
照片上的爸爸高大威猛,刚毅帅气,一身军装,穿出了铁血气势。
明明高不可攀,但站在妈妈身边,又那么温暖可靠。
躺在身边的人,很瘦,很憔悴,但她还是认得出,就是爸爸。
团子兴奋得不行,小心翼翼避开爸爸的伤,贴在爸爸身边。
“爸爸,我是木芽呀,不怕不怕,木芽保护爸爸。”
病房里的人,瞬间扭开头,莫名觉得心虚愧疚。
“木芽,你醒了?”苏怡回来,见到闺女,笑着迎上去。
团子抬起头,咧着小嘴笑:“妈妈,爸爸睡着了。”
苏怡动作僵了僵,又点头笑:“对,爸爸睡着了,你乖乖的,别碰到爸爸的伤。”
“知道,木芽小心。”
苏怡心酸的笑笑:“木芽可以在这里帮妈妈守着爸爸吗?妈妈去买吃的。”
“可以,木芽不乱跑,守着爸爸,妈妈放心吧。”
苏怡笑着亲亲团子的小脸蛋,一步三回头离开,这里是军区医院,应该是安全的。
团子就这么靠在爸爸身边,絮絮叨叨的说话。
又乖又萌,看得人心都化了。
“哪里来的熊孩子,不知道这里是病房,病人需要休息吗?谁让你上病床玩的?
没教养的东西,瞧着就烦。”
团子无故被人一把拽下床,摔在地上,小脸疼得揪成一团,脑瓜子都懵了。
其他人见状,欲言又止,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护士冷嗤一声,粗鲁的掀开毕承志的被子,扔掉床上的暖水瓶。
“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水漏了,打湿床铺算谁的?
还有,谁关的窗,不知道病房需要换气吗?一天天的净给我找事。”
窗户推开,被子掀开,就让毕承志这么暴露在寒风里。

她什么都做不了,急红了眼。
抬头就看到给爸爸扎针的坏人,一连在爸爸手上扎了好几针,爸爸流了好多血。
针没弄好,她又去撕爸爸身上的纱布换药。
动作粗鲁故意,毕承志在深度昏迷中都忍不住闷哼两声。
“你轻点,爸爸疼。”
团子推了推护士,胖脸蛋上全是愤怒。
护士一脚把她踹开:“你是护士还是我是护士?少在这里捣乱,赶紧滚开。”
说着下手更重了。
团子翻身爬起来朝着护士撞过去。
护士被撞了个踉跄,一脸黑沉,凶狠的瞪着团子。
团子不怕她,张开小短手护在爸爸床边:“你是坏人,你欺负我爸爸,你不准过来。”
护士气的磨牙:“不识好歹的小畜生,你家大人不会教,我替他们教。”
甩手一巴掌扇在团子脸上,团子直接被扇飞。
胖乎乎的小脸瞬间红肿充血。
其他人看不下去了:“赵护士,她还是个孩子,你适可而止吧。”
“要你们管?”姓赵的护士色厉内荏,一巴掌不解气,又想上脚踹。
苏怡回来,巧好看到这一幕,惊得睚眦俱裂。
“你干什么?”猛的上前将人撞开。
“妈妈,木芽疼。”团子泪眼朦胧看着苏怡。
苏怡抱起闺女,看到她脸蛋上的指印,紧绷的那根玄瞬间断裂。
像头发怒的狮子死死的盯着护士:“为什么?为什么?”
几乎是嘶吼的质问响彻病房。
苏怡将木芽放在毕承志身边,扑向护士,拽住她衣襟,扬手猛扇:“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我女儿,为什么要虐待我丈夫,为什么?”
护士惊声尖叫:“放开,你个疯婆子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毕承志急功近利害死战友,他活该,你放开我。”
苏怡双手拽住护士的头发撕扯踢打,双目赤红:“证据呢?你空口白牙污蔑我丈夫,给他扣罪名,你畜生不如。
就算他有罪,那也应该上军事法庭,让法律惩治他,而不是让你这个畜生虐待他。
他兢兢业业,在战场拼杀二十年,他身上的每一处伤,都是勋功章。
一项莫须有的罪名,就能剥夺这一切吗?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
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敢这么对他?不论他是否有罪,他现在都是病人,你身为护士,职责是照顾好他,但你虐待他,你不但没有职业操守,你还丧心病狂。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去告你,我要让全天下的人替我主持公道,我要看看,我丈夫,顶天立地的汉子,是不是就应该被你们这么欺辱虐待,他救下的千千万万的性命,是不是允许你们这么对他。”
苏怡崩溃了,声嘶力竭下,是愤怒,是不甘,是委屈,是怨恨。
一件件一桩桩的事,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口,喘不上气。
他们一家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老天爷要这么对待他们?
手里的护士,像是一个宣泄口,她发狠的想要撕碎她。
护士无力还手,蜷缩在地上,只剩细微哀嚎。
其他人回神,忙上前将苏怡拉开。
眼前这种情况,他们是真不好说谁对谁错。
但对毕承志的愤怒,淡了些。
正如苏怡所说,不管他这次是否真的有罪,他曾经的功绩都不应该被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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