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藻看了眼时间,没有拒绝,“走吧。”
两人在手工店给彼此做了手机壳。
考虑到江羡鱼的性格和他的工作环境,叶藻准备选偏商务风的色彩和搭配,被江羡鱼毫不犹豫的阻止,“我不要那种风格,我要你给我专属定制的。”
叶藻抬起头,打量他片刻:“那我给你设计一个漫画形象?”
江羡鱼当然没意见,“那我也给你设计一个。”
两人分开在手机壳上画画,等停下来时,外面已经是黄昏时刻。
他们把手机壳放在盒子里,互相推到对方面前。
叶藻打开盒盖,才发现江羡鱼的画画水平很高,一看就是专业学过的。
他画的是他们还在参加恋综时,她坐在天台的阳光房里安静绘画的场景。
原来画画的人,也是他画中的人。
夕阳西下,余韵在女孩的头顶落下浅浅金芒,让她看起来温暖又漂亮。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画画的感受,”江羡鱼道:“那时候就对你有好感了。”
叶藻拿起手机壳,心脏莫名柔软,“你都没告诉我你会画画。”
“现在知道也不迟,”江羡鱼轻哼道:“我会的东西还有很多,要等你慢慢发现,这样我们保持神秘感,你对我的好感也会越来越多。”
叶藻:“……”
叶藻给江羡鱼设计的是漫画风格的人物,肩宽腿长,面容俊美,将他身上的优点尽数显露出来,看起来十分帅气。
江羡鱼深深看着她:“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形象。”
叶藻面不改色:“你本来就是这样。”
“看得出来,”江羡鱼当即换上手机壳,“我的美色才是最吸引你的地方。”
叶藻眨了下眼睛,“……也不全是。”
江羡鱼:“……”
叶藻也换上手机壳,两人把手机放在一起,竟然还挺般配。
江羡鱼找工作人员帮他们拍了张照片,才心满意足地说:“走,去吃晚饭。”
那之后,叶藻和江羡鱼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多,从一开始每周见两次,到后来几乎每天都会见面。
一起吃饭散步或者四处游玩,对彼此的了解越来越深入。
转眼就到了秋天。
叶藻刚睡醒就收到了江羡鱼的信息:“周末我们去山上看流星雨吧,新闻上说是百年难遇的奇观,咱俩绝对不能错过。”
叶藻抓了抓头发,回了句:“好。”便丢掉手机继续赖床,直到闹钟响了两次,她才艰难地爬起来。
周五,两人吃过晚饭,到江边散步。
“我查了,周天有个画展,”江羡鱼道:“看完流星雨,第二天就可以去画展。”
“能让我睡懒觉吗?”自从跟他接触过后,叶藻发现自己每天都很忙,不是回消息就是跟他出来约会。
她想念睡到自然醒的时光。
江羡鱼停下脚步,“看画展不用早起,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叶藻点点头,“那你来接我。”
“好。”
两人沿着江边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聊最近遇到的事,一点也不觉得无趣。
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江羡鱼问叶藻:“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你对我的好感有没有增加?”
叶藻侧目看着他,有些无语道:“你又开始说废话了。”
“我是正经问你,”江羡鱼微微低头,动也不动地盯着她的眼睛,“有没有嘛?”
叶藻把手放在他肩上,将他缓缓推开,“有。”
“我也是,”江羡鱼弯起眼眸,微笑着说:“每天都要更喜欢你。”
“知道了。”叶藻道:“以后不要再问这种问题。”
“那你——”
话说到一半,江羡鱼又止住了。
“那我明天下午过去接你,我们开车到山上野炊。”
叶藻点了下头,“我准备食物,你准备野炊用的工具。”
“那你想过以后想要的生活吗?”江羡鱼又问道:“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期待?”
在没有遇到他之前,叶藻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等退休后选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养老。
现在她想的很多。
逐渐把眼前的男人纳入了自己的人生规划中。
她没有迟疑:“过普通人的一生。”
江羡鱼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整个人都愣住了。
片刻才回过神来,看着女孩白皙秀美的侧脸,眼眸微动道:“那我也要过普通人的一生。”
普通人的一生有什么呢?
说起来平平无奇,却又踏实幸福。
周六,叶藻中午起床准备野餐要用到的食物。
江羡鱼给她打视频电话,说要吃她种的石榴。
“知道了,”叶藻把食物装进便当盒,问道:“要不要喝石榴汁,我鲜榨一些带过去。”
“石榴汁太凉了,上山后给你煮茶喝。”江羡鱼道:“我待会儿在路上买几个小蛋糕,除了开心果口味,你还要不要其他口味?”
叶藻头也不抬道:“草莓味。”
江羡鱼轻笑出声,特意提醒她:“山上气温低,你记得多穿点衣服。”
“知道了。”
下午六点多,两人驱车来到郊外。
景区的位置已经被顾客占据,他们找不到合适的空间。就在郊外选了个地方,观星的位置很好,而且还很安静。
把车开到山脚下后,江羡鱼拿着东西在前面带路,叶藻跟在他身后,看着层林尽染的山林,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他们没有选山顶的位置,而是在半山腰停了下来。
这里可以清晰看到流星雨途径的方向。
江羡鱼拿了野餐垫和桌子出来,把食物摆放好,又煮了壶热茶,让叶藻暖暖身体。
两人坐在椅子上,边喝茶边说话,夜色逐渐暗下来。
江羡鱼打开携带的露营灯,让这片黯淡的天地出现了一团暖色的亮光。
流星雨在晚上八点左右会途径燕宁市上空。
看到消息的市民都非常期待。
然而八点到来时,天上并没有出现流星雨的痕迹。
江羡鱼取出望远镜朝着天空看了看,天色较暗,阴云挡住了流星雨的途径的方向,几乎看不到它们的踪影。
他收回望远镜,坐到叶藻身边,垂眸问她:“今晚要是看不到流星雨,你会不会失望?”
叶藻抬起眼眸,反问道:“我们是为了流星雨来的吗?”
短暂的凝滞过后,江羡鱼的心脏仿佛被她击中。
“你犯规,”他回过神来,忍不住道:“你太犯规了,不准你这么犯规。”
叶藻抬头看着并不明朗的天空,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有没有流星雨,都没有关系。”
“我们一起看看山里的风景,放松放松心情不是很好吗?”
“不完美了。”江羡鱼道:“在我的想象中,今晚应该是很完美的。”
“流星雨到来,我们俩许愿,然后我借着浪漫的氛围,拿出鲜花跟你告白,你感动地眼泪汪汪的接受,我们手牵着手回家……”
叶藻怔了怔,纠正他:“没有流星雨也可以,但是我不会眼泪汪汪。”
江羡鱼闻言深深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道:“那我去拿鲜花?”
叶藻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
她不知道江羡鱼把鲜花放在哪,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的花。
但这些都不重要。
就像今晚的流星雨,有没有如期而至都不重要。
她只要确定,这是一个秋天的夜晚,她的心情温柔而平静,夹杂着对未来的期待,和对爱情的向往。
她喜欢眼前的男人,也愿意跟他坠入爱河。
是一束包装的极为优雅的的白玫瑰。
江羡鱼轻咳一声,走到叶藻身边,“虽然错过了流星雨,但我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时机。”
他看向叶藻,眼底依旧带着笑意,不过多了郑重和认真。
“也许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个完美的时刻,在我的预设中,要更为惊喜和浪漫,但现在被我搞砸了,你会感到落差吗?”
叶藻眼睫微动,露营灯在她侧脸落下淡淡的光影,让她原本漂亮的面容显得越发清晰。
她有些无语道:“能不能收收你的废话神通?”
“我现在很紧张,”江羡鱼道:“不准你挑我的毛病。”
叶藻:“……”
“不需要完美的告白,”叶藻看着他的眼睛,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流星雨没来就让它躲在乌云后面,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完美,就像我们的开始不完美,你和我的性格不完美,难道因为这些不完美,你就不跟我告白了吗?”
“怎么可能,”江羡鱼想也不想的反驳,“我比谁都喜欢你。”
叶藻没说话,眼睛却弯了起来。
江羡鱼回过神来,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不去拥抱她。
他深呼吸几次,再次看向叶藻,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没有一处不好看不漂亮。
她的眼睛明亮而干净,仿若一片清澈的池水,倒映着天地万物,只等待他纵身一跃。
可早在许久之前,他就已经孤注一掷。
“叶藻,”他声音颤抖,却又低沉动听,“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说完这句话,他的心脏立刻提了起来。
生怕她会说出拒绝的话,又抛出无数的筹码,“跟我在一起之后,我会对你比现在更好,我的钱和股份都可以给你,只要是我拥有的东西,也都属于你,我会好好爱你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会尽我所有,让你幸福。”
说到这他顿了顿,用更轻的声音说:“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成为你的阻碍,也不会夺走你的自由,你依旧是飞鸟,可以去任何地方。”
“而我愿意做你的后盾、你停靠的港湾,在你需要时用力抱住你,直到地久天长,教时间证明我对你的爱。”
“你愿意接受我吗?”
他深深望着叶藻,连呼吸都变得凝滞,好似等待着审判的囚徒,天堂地狱只在她一念之间。
山中秋风萧瑟,明明是个不怎么晴朗的夜晚,可他的眼睛比星辰明亮,仿佛燃烧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江羡鱼,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短暂的沉默后,叶藻缓缓开口:“我的性格古怪,生活平淡无趣,对未来也没有太大的野望,只想过好当下的每一天,你和我在一起或许很快会觉得无聊。”
“你真的想好了么?”
“也许你对我的了解很片面,只是因为得不到才会这么坚持,也许我们在一起之后,你反而会觉得失望……”
“我喜欢你,”江羡鱼打断她,“不是因为你是完美的人,因为你是叶藻,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就喜欢你。”
“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你热爱生活,不仅会画画还会种植各种蔬菜水果,对待工作细心认真,对待朋友真诚友善……我看到的你闪闪发光,绝不是你口中说的那样平淡无趣。”
“我对你的感情也不是因为得不到的执念,是每次看到你,我的眼睛、心脏和大脑都会背叛我自己。”
“我很确定这就是爱,我喜欢你我爱着你,我想要你一直闪闪发光。”
他再次问道:“叶藻,你愿意相信我吗?”
对上他深邃的眼睛,叶藻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没想到江羡鱼会说出这些话,也没想到自己在他眼中会如此耀眼。
心脏好似被春风拂过,整个人都柔软起来。
“江羡鱼,”她用很轻的声音说:“我们在一起吧,从现在开始谈恋爱。”
男人瞳孔剧烈收缩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她,“你、说什么?”
太过浓烈的情愫冲击着他的耳膜心脏,让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叶藻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我说,我们在一起。”
“就像其他情侣一样,我们好好谈恋爱。”
话音未落,江羡鱼就用力抱住了她。力气之大,恨不能将她揉进身体里。
“再说一次,”他声音沙哑又克制,“我还想听。”
叶藻安静地被他抱在怀里,缓缓开口道:“在没跟你接触之前,我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打算把想做的事做完,找个风景优美的城市等待死亡降临。”
“就像是一生都在飞翔的无脚鸟,落脚的时候就是死亡的时候。”
“但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我想留在你身边。”
“也许我们相爱的时间很长,又或许很短,但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要跟你在一起。”
江羡鱼闻言,呼吸都重了许多。
他整颗心仿佛化作了绵绵的春水,只想用力,更用力地抱紧她。
“我爱你,叶藻,我爱你。”
“你对我说了这些话,就要对我负责。我们这辈子都不能分开,我要跟你结婚,我要跟你白头到老。”
“我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
说到这,他眼角通红,不断亲吻叶藻的额头、侧脸、嘴唇……好似这样才能平复他胸腔里喷薄而出的情愫。
要怎么才能不喜欢眼前的人呢?只要她出现在身边,他的眼睛就再也无法移开。
他的吻滚烫而炙热,落在叶藻唇间时,仿佛要将她的呼吸都夺走。
天空阴云密布,流星雨最终也没有降临,那束优雅的白玫瑰也跌在草地上。
星星点点的雨水落下来。
叶藻眼睫颤动,白瓷般的脸透出滚烫的红晕。
她如梦初醒般躲开男人不断的纠缠,勉强找回理智道:“我们该回去了。”
江羡鱼依旧抱着她,舍不得跟她分开片刻。
“我今天好高兴,”他凑在叶藻耳朵旁说:“以后我就是你男朋友了。”
他的呼吸灼热,落在耳朵上的感觉很奇怪,叶藻撇过头,故作镇定道:“下雨了,别磨蹭时间。”
江羡鱼回过神来,“我讨厌下雨天。”嘴上虽然这么说,却转身找了把伞给叶藻,让她在边上等自己。
叶藻捡起地上的花束,外面的包装纸沾染了灰尘,里面的玫瑰花依旧完好无损。
她望着背对自己的江羡鱼,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原来她真的脱单了。
她身上似乎还笼罩着江羡鱼的香水味,清淡好闻,存在感十足。
收拾好东西,江羡鱼站起身来,自然而然地拉住她的手,“走吧,回家。”
他手里拎着颇有重量的箱子,叶藻把伞举高,替他遮住风雨。
江羡鱼见状心里美滋滋的,“怎么,怕我淋雨啊?”
叶藻不去看他那骄傲的嘴脸,“快走,山上好冷。”
两人加快速度朝山下走去,结果还是淋了不少雨,显得颇为狼狈。
江羡鱼怕叶藻生病,急忙打开空调,拿出毛巾给她擦头发,“可惜车上没有备用衣服。”
车内空调暖和,叶藻并不觉得冷,她按住江羡鱼的手,“我自己来。”
此时她脱掉了潮湿的外套,头发柔顺地披在肩头,整个人显得柔美又漂亮。
江羡鱼静静望着她,眼珠子好似都不会转了。
叶藻瞥他一眼,“干嘛?”
江羡鱼没说话,身体缓缓凑近她,在她嘴角亲了亲。
不知是他的脸还是他的眼睛太有迷惑性,叶藻也亲了亲他,想让他到前面开车。
江羡鱼眸色微变,立刻加深了这个吻。两人呼吸交织,车内的空气好像都燃烧起来。
江羡鱼把她抱到自己腿上,目光深沉的仿佛要吃人,嘴唇不断纠缠着她,让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慢点……”叶藻扯住他的衣摆,艰难地开口:“我们……才刚恋爱……”
“只是亲一亲,”江羡鱼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我什么都不做。”
叶藻揪住他的头发,胸口剧烈起伏着,将他从身上拉起来,“不准再亲了。”
两人才刚告白,还都是新手期,他就跟得了不接吻会死的病一样。
江羡鱼握住她的手,把头埋在她颈窝,“我爱你。”
叶藻语重心长道:“……你虽然稍有美色,但要珍惜自己的资源,要明白细水长流的道理。”
江羡鱼:“靠近你我受不了。”
叶藻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开,“赶紧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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