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也确实适合,不过半天功夫就掌握了规律,甚至不用看就能知道什么时候加大火候什么时候注水,轻车熟路很是顺畅。
人竟然还拿了一本书,像模像样地看书,察觉岳绒靠过来也丝毫未动。
岳绒好久没有刷好感值了,还有些缓冲不过来,调调嗓音好半晌才让声音浸满了蜜,“毓郎~”
“噗!”
这声儿一出,殷晗珠率先喷了出来,慌慌忙忙地擦着衣裳上的水渍,受不了道:“你能不能正常点儿?”
岳绒瞪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我又没喊你,你不想听捂住耳朵就是!”
郝保慢悠悠地打个哈欠,只看着岳绒和殷晗珠打嘴仗,也不在意了。
反正闹来闹去,岳绒也没有将殷表弟喂老虎的打算。
胡闹了一通,岳绒成功将殷晗珠气跑了,对着钟毓又堆满了笑,“毓郎~,我有事儿想拜托你。”
话音刚落,钟毓终于将眼光从书中,拔出来落在她的身上。
总感觉她的话有些不对劲,可又想不起来。
钟毓将心头那点小疑惑暂时放下,问起岳绒:“什么事儿?”
“你以前是状元郎吧?”
“我现在也是。”
岳绒才不管这些,只笑道:“想来状元郎定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吧?我想拜托你帮我画点花纹,再写两个字。”
钟毓对上她带着狡黠的神色,拒绝的话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不过两日,精品肥皂就出场了。
肥皂表面圆润,上印了钟毓绘的寒山望远图,底部则是秀气的“秀才村”三字。
可怜钟毓练的颜真卿,却被岳绒逼着改了字体。
最为特别的是,肥皂除了底面那一层是纯白色,内里切开依旧是寒山望远图。也就是说,就算是肥皂被用了一些,肥皂上依旧是寒山望远图,还浮动着精油的清香。
用精致的盒子装了,看上去绝对上档次,只不过这价钱也跟普通款式的不一样了。
精致款肥皂一出品,郝文捷就来信让郝保压着这一批肥皂去了府城。殷晗珠一想到郝保走了,只留他顶着钟毓的冷脸就打了个寒战,死活跟着郝保跑了。
至于肥皂作坊做出来的第一批肥皂就是普通的款式,方方正正的没有加精油,一块儿不过二十文,能用很长时间的。
别的不说,秀才村的大小姑娘们率先对这批肥皂表示了欢迎,几乎人手一块儿。
洗衣裳的时候只用一点,就能搓出白白的泡泡,在阳光下五彩斑斓,煞是好看。
在洗衣裳时玩儿肥皂泡泡也成了秀才村的特色节目。
而且,村里人其实还最爱攀比!
要是值个百八十两的,买一块能让人倾家荡产的那种,肯定没人买;可不过二十文,也能买的起。
看着别人有还好用,自然不甘人后。
这种普通的肥皂很快就在秀才村周围推广开来。
走出去,你要是没听说过肥皂,你都落伍了!
这种物美价廉的家用产品,很快就打开了市场。
很快,岳绒就迎来了第一次分红,除去给村人的月钱、成本,分给她的有三百六十两。
在作坊干活的村人按月得了钱,买肥皂的时候又有优惠,日子都好过了不少。
人一旦有了奔头,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是积极向上的;
反观没有交赋税的人呢?
不交赋税 = 不能进作坊干活 = 没有银子!
没有交赋税的人家都要悔死了!
他们一合计,颠颠儿跑过来跟岳绒说要交赋税。
岳绒笑吟吟地摇头,“今年的赋税钟毓已经帮你们交上去了,你们不用交了。”
这些人等的不就是这句话吗?
不由喜上眉梢。
再问:“那作坊……”
岳绒依旧笑吟吟的,“不好意思,我说过,不交赋税的人家是不能进作坊的。”
人急了,“不是我不交,不是你说钟毓已经帮我们交了吗?”
岳绒还是笑吟吟的,“是啊!钟毓帮你们交了,所以钟毓现在在作坊帮我干活呢。”
“???”
岳绒这人忒损,还专门唤了钟毓过来,指了指他身上的围裙,“看,他在干活呢!我说话算数啊!”
这还不够,她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飞快地塞到钟毓的袖子里,“毓郎,辛苦你了,这是你这段时间的报酬。”
银票啊!
寻常的农户见到银锭子都是稀奇事儿,哪里见过银票?听说一张银票最少也是十两呢!就这么没了?
没交赋税的人急了,喷着唾沫星子吼道:“这是我的!不用毓哥儿替我们交了!”
钟毓往后退了两步,脸都黑了。
岳绒还在笑,笑得众人脸红脖子粗,“不好意思哦,今年的赋税已经交完了,明年擎早!”
“福顺,送客!”
福顺挺胸抬头地走过来将人赶出去,见人要闹事,也不慌,只低声道:“你们想好了,惹恼了岳大小姐,别说进作坊,就是明年、后年、大后年都不让你进。”
众人一听,蔫了。
岳绒畅快地瘫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悠哉游哉地抿口茶水,“爽啊!”
这还不算,等到秋日过去,寒冬降临。
这些没交赋税的人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那些看起来不起眼的水稻秧苗竟然长得比晚稻还高,各个挂满饱满的稻穗!
别人收割,钵满盆满,喜气洋洋;
他们看着空空的布袋,哭着给了自个儿一巴掌!
第39章 天寒
收了晚稻, 家里有了余钱,秀才村今年冬天要比往年都要热闹许多。
今年是寒冬,雪花洋洋洒洒飘落, 四野银装素裹洁白无暇。
老人都感叹十几年未见过这般大的雪了。
更别提一些从来没见过雪的小孩子了。
裹着厚实的棉袄撒着欢到处收集雪, 只等着让经年的老人帮他们塑个雪狮子, 再妆点上花红柳绿的碎布, 漂亮极了。
大人们则穿着单衣在作坊里干活, 不管是肥皂作坊还是琉璃作坊都整日用煤烧着, 热得人直淌汗。
不能干活的老人为了省几根柴火也拿着小木凳坐在作坊门口, 聊谁家留了多少耐寒的水稻种子,明年一定要种上!
村人这般热闹,可钟文霖走在路上只觉刺骨的冷。
马上就要过年了, 往常不如他的那些粗人此刻脸上带着笑, 阖家团圆,更加衬得他孤老无依。
自从钟宏被流放, 钟孙氏就带着两个孙子回了娘家,平素也让两个孙子偷偷给他送点东西。
不过两个孙子到底寄人篱下, 自身难保, 能给他的东西也都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 自然没有多少。
想不到,他钟文霖的子孙竟然落到仰人鼻息的地步。
世事无常。
他抿抿干裂的嘴唇, 蜡黄脸上皱纹纵横, 越发老态。
“后悔吗?”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钟文霖日日听,此时不用回头都知道身后是谁。他未曾动一下, 像是没有听到似的。
钟毓不以为意,看着眼前喧天的场景, 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暖。
两人良久无言。
钟文霖拄着拐杖,踱步往回走,似乎走路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钟毓淡漠地瞥了钟文霖一眼,正要抬脚往作坊走,却听钟文霖突然道:“你倒是有福,娶了个好媳妇儿,竟然让你翻了身。早知如此……”
“迟了。”
钟文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一会儿却捂着胸口猛烈地咳起来,跟几个月前的钟毓一模一样。
钟毓漠然看着他,没有任何要帮忙的意思。
钟文霖仿若癫狂地朝钟毓大笑:“你们家家破人亡,分明就是拜你所赐!”
“要不是你在朝堂之上搞什么变法,怎么会惹怒那些贵人?你家又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你如今不过是个弃子,只敢跟我逞威风!”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面对你死去的父母?还有你的好媳妇儿,你以为他们会眼睁睁看着你起复吗?你……”
钟毓冷声打断钟文霖,“钟宏死了。”
钟文霖一静,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钟毓,老朽的身子颤动起来。
“才传回来的消息。流放至岭南便得了热症,不治而亡。”
钟毓的语气没有丝毫起复,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甚好似的,却给了钟文霖重重一击,让钟文霖整个人都拱下身子,捂着胸口恸哭起来。
“我没有做任何事,一切都是你们父子应该受的。跟你们的罪比起来,这只是皮毛罢了。”
钟毓收回目光,远远眺望。
正好见岳绒笑嘻嘻地跟钟永家的说着话。
旁边的桃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偷吃做精油的花瓣,偏偏干活的人知道这个四不像是岳绒的爱宠,根本不敢阻止,只能苦着脸求爷爷告奶奶求着这小祖宗高抬贵口。
钟文霖挨不住委顿在地上,咳嗽声连成一片,吓得方才还在嬉闹的小孩子都安静下来,齐齐看过来。
有个小女孩跑过来,拽了拽钟文霖,“你怎么了?”
“喂,樱桃,你别管他。爹娘说了,他是坏人!”
小女孩犹豫了下,见小伙伴都没有管他的意思,收回了手,跟着小伙伴跑远了。
钟文霖一下下慢慢爬过来,死死拽住钟毓的脚,好似方才的一阵咳嗽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气若游丝,“放过他们娘三个,放过他们……”
钟毓居高临下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老年斑的人,一声不发。
钟文霖却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了解我的两个孙子,他们胆小,以后肯定不敢与你为敌。你放过他们,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一阵静谧,只有远处孩子的嬉闹声。
“放过他们!放过他们!”
钟毓稍用了些力气就将脚挣脱开来,挪了挪,唤了一直躲在后面的福顺,“请了胡大夫给他治病。”
福顺点头应下。
见钟毓要走,钟文霖疯了似的要扑过来,可羸弱的身体根本容不得他动作,他只能远远地喊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爹娘的事情都是我和钟宏干的,他们都不知道!”
“你出事的消息还没传来,就有人来找我们,让我们想办法杀死你父母,这样你就算从大牢里出来也得丁忧三年,就不能跟他们作对了。”
冷意从后脊梁直直冲向头顶,让钟毓如坠冰窟,浑身都凉透了。
钟文霖喘着粗气,“我……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和钟宏做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跟他们说的,只要你放过他们,我就告诉你是谁让我做的!”
“怎……怎么样?”
钟毓冷笑:“总不过是那几个人,一个一个来就是了。”
钟文霖被抽走最后一张底牌,整个人栽在地上,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是知府大人,县令爷也是知道的!”
“我将你的消息透露给你父母,路上那些劫匪都是他们安排的!”
“他们没有留下任何信物,但我当时送给知府大人两千两银子,送给县令爷一千两银子外带一只和阗玉镯。我在那只玉镯里藏了东西,我上次还见县令爷家铃姨娘带着头上,你一看就知道我没有说谎。”
雪愈来愈大,落在脸上冰凉一片,钟毓在原地站了良久。
等夜幕降临,岳绒跟王婆子和钟永家的告别之后,准备牵着桃子回家,却看到定在雪地的钟毓。
厚实的大氅上落了厚厚的一层雪,让岳绒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上去就很冷啊!
她环顾四周没有见到时时刻刻跟在钟毓身后的福顺,心里犯了嘀咕,上前拽了他手,触手冰得她缩缩脖子。
将怀里的汤婆子塞到他怀里,利索将自个儿的手缩进衣裳里,靠着暖和的桃子,“你怎么站在这儿?冻死个人!”
说着扯着钟毓重又回了作坊,拿了鸡毛掸子将他身上的雪都拍下去,“你这人真是,身子才好就在雪里挨冻,要是又病了怎么办?”
作坊里暖融融的,慢慢让钟毓冻得僵硬的四肢缓过劲儿来。
旁边收拾完东西的钟永见了他们挠挠头,干脆给他们端了个火盆子,又给钟毓倒了杯热水。
岳绒笑:“谢谢永叔。”
“谢啥!”钟永笑了笑,“毓哥媳妇儿,大棚里的花已经开了,过些日子就能摘了,这批玫瑰花露卖得很好。郝掌柜的上次过来还说要多做一些。”
“行!永叔你做主就是了。”
钟永闻言腰杆子都挺直了。
因着岳绒这份信任,秀才村的人对他也和颜悦色了起来,他说话分量都重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走的时候把火盆给熄了,剩下的有值夜的张大爷,你们不用管。”
“好!”
送走钟永,岳绒歪头看着钟毓,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些不对劲,整个人看起来更冷了。
“怎么?”
说的话也透着寒意。
岳绒暗自撇撇嘴,“没有啊!等你烤好了咱们就回去。郝保和殷晗珠还在家里等着咱们呢。”
钟毓“嗯”了一声,顺着她的意思起身,慢腾腾跟在她后面。
岳绒欢快地踩着雪,咯吱咯吱的声音让她眯起了眼。
31世纪的雪可没有这般白白净净的,都是像血一样的颜色。
那样的雪落在身上能腐蚀掉衣裳,外出只能穿上特殊的防护服,要不然身体都被腐蚀掉,再晚一点说不定尸骨都找不到了。
桃子也兴奋地四处撒欢,尥蹶子跑得不见了踪影。
一路上岳绒拽着钟毓慢慢走。
为了进出方便,她和郝文捷修了一条从镇上到秀才村的路,又宽敞又平坦。
十里八乡的人去镇上都喜欢绕到这条道,不过一两个月的功夫,这条路上摆了好几个小摊子,平日里不知道有多热闹。
钟毓任凭她拽着一蹦一跳往前走,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过一会儿,家门口莹亮的灯光照亮前路。
岳绒高兴地拽着他跑了几步,就见福顺和殷晗珠打着灯笼在门口等他们。
见了他们,殷晗珠瞪圆了眼睛,埋怨道:“也不知道早点回来!你快去看看你家桃子,它不知道从哪里衔了只猫回来。”
“啊?”岳绒傻了眼,甩开钟毓跑了进去。
不过一会儿就传来岳绒的大叫声,“桃子!放下那只猫!”
“嗯哼~嗯哼~”
不用看,钟毓都能想到岳绒和桃子抗争的场面。
殷晗珠也颠颠儿地跑过去凑热闹了,留着福顺服侍钟毓褪了大氅,“少爷,胡大夫去看过了,说是天寒人受不住,就这几天了。”
钟毓无言。
第40章 小猫
桃子衔来的是只小狸花猫。
手掌大小, 浑身脏兮兮的,凶巴巴地长大嘴巴露出一口小米牙。
被岳绒抢到手里的时候瞬间怂唧唧地抖着身子,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颤颤巍巍的, 站都站不稳。看样子也不过一个月的样子。
“小可怜儿。”岳绒用指头轻轻点点它的头。
“喵呜~”
可惜这么小的小猫咪, 虽然叫声没停过, 可根本不知道在叫什么。岳绒纵然有“动物心声”这个技能也听不出它在说什么。
倒是桃子尥蹶子在她们身边儿蹦跶, 叫得欢快, “两脚兽, 是我的!不要跟我抢!”
岳绒一把将凑过来的羊头拨开。
“这年头羊也开始养宠物了吗?”殷晗珠凑趣,“桃子,你是成精了吧?”
桃子朝他喷口气儿, 傲娇地扬起大脑袋, 不理他。
换了干净衣裳的钟毓走过来递给岳绒一方热水沾湿的帕子,不动声色地避开桃子的嘴坐到一旁。
岳绒甜甜地朝他笑笑, 拿了帕子轻轻给小猫将身上的脏污擦干净。
殷晗珠趁她不注意轻轻摸摸小猫,瞬间瞪大了眼睛, “它好软!”
岳绒一脸鄙视。
桃子一脸鄙视。
一主一宠拉满了仇恨, 让殷晗珠又闹了起来。
两人两宠闹成一团。
钟毓看着眼前热闹的一切, 慢慢喝了口热茶,心底的寒意驱散, 舒服了不少。
“好感值+5, 现有好感值285。”
岳绒听到系统的提示音也没当回事。
这些天来好感值隔三岔五地长, 等到她点开幸运栏只抽中一个《大棚种植技术》就更对系统没了兴趣。
好感值只增不减,渐渐地也有些可观了。
系统8888号总是见缝插针总是鼓动她让她兑换一些东西, 近来也越发急切了。
这不,系统8888号立马出声:“好感值挺多了, 要不要兑换一些猫粮?幼猫猫粮,猫罐头都有哦~”
岳绒充耳不闻,全然当系统不存在。
猫粮和猫罐头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的技术能做出来的东西,只会惹来麻烦罢了。
她去厨房做了些黏糊糊的米粥放在小猫身旁,将凑热闹的殷晗珠赶走。
瑟瑟发抖的小猫见人离开了,才慢慢地凑到碗边儿,狼吞虎咽,两只前爪都伸进粥碗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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