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怔怔地看着两个人,扬起了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暖笑容。她印象里的市丸银,聪明狡诈,滑不溜手地让人很难判断出他的立场。然而在松本乱菊面前,他又是柔和的,甚至于周身的气氛能够被称上一句温暖。
或者说,是带着爱意的。
所以说,伊邪那美命,你觉得这个有意思的魂魄,就是因为这方面有意思么?还是说——
你把我踹过来,只是想让我当红娘吃狗粮????
作者有话要说: 千妹:一口老血涌上心头,我感觉我浑身上下散发着单身狗的馨香
嘤嘤嘤,大家快去帮忙催更好不好?我家姬友啥都好,就是任性QvQ
☆、悲剧和喜剧
吃了一嘴的狗粮还要举起大拇指说我觉得OK,千寻觉得自己很委屈。
关于市丸银和松本乱菊之间的故事被一群吃瓜群众普及了七七八八之后,千寻懒得再听这种故事,跟着京乐春水走到了浮竹的坟墓之前:“所以说……”
“这位队长也走了么。”
浮竹是个老好人,而且还偷偷摸摸帮他们瞒着运货。千寻对这位病弱队长的感官十分良好,同时也知道京乐队长和浮竹队长之间的关系很不错——毕竟当年瀞灵庭还有这两位的本子偷偷卖,她牵的线。
“下一任十三番队的队长是谁?”
“是一个少女,很可爱哟,而且实力很强。虽然暂时没有上任,但是已经决定了呢。”
“是个姑娘在您眼中都很可爱的,所以果然是想要迎来尸魂界的女权改.革吧京乐总队长。”千寻轻轻地叹了口气,在浮竹的墓碑上喝了一杯水酒:“有死亡,便有新生。”
“他们都很年轻,都还有未来。这十年下来很和平,没有什么战乱,甚至于连虚也没什么了。”
“是么,那还真是太好了。”
“这位少女的名字你就不好奇?不问下是谁?”
“既然你这么想和我泄露机密,好吧她叫什么?”
“朽木露琪亚。”
“等等,作为朽木家的女儿她不去六番队?去十三番队这种活泼到头恨不得干起走.私行业的番队,朽木家当家应该是现在一点也不好玩的朽木白哉吧?他不反对?”
“看来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千寻。”
在浮竹的墓前浇下一杯水酒,京乐春水侧过脸,原本锐利却又温和的棕色眼眸已经消失,黑黝黝的眼罩配合着他一身花色羽织显得格外触目惊心:“你要走了么?”
“我要怎么走?”
千寻耸了耸肩膀,率先转身很是随意地挥了挥手:“我的话,只是来把东西送回来罢了。既然最后的结局是好的,那么就不应该留下太多的悲伤不是么?”
“如果说确实很悲伤呢?一切不会发生的都发生了,连老头子都去了哟。”
“那么也没办法,只能朝前走,一直走。已经发生的事实无法改变,那么便要有承担这份悲伤的勇气,继续走下去。”
“所以千寻,你和他很像。只不过在你的内心里有着他没有的‘爱’,才能走到现在这一步。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祝你……”
故意不说完祝福的人都应该被吊着打。千寻停下脚步扭过头,看着笑得无奈的京乐春水一挑眉:“我像谁?别和我说说蓝染那个幕后大佬,他的话,不过是个连我都不放过还八卦地想知道我喜欢的男生类型的故人罢了。”
“喂喂喂,你不是说了最喜欢我小说里的男主角么?”
“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喜欢了。”
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开始逐渐变得微弱了起来,原本世界的吸引力开始变大。千寻叹了口气,这还算好,她确实是想要离开了。
虽然说得好听能够拥有着勇气一直走下去,但是到最后发现物是人非,逃离的还是只有自己。
如果说这是她曾经在尸魂界之后所要经历的“未来”的话,那么这样的未来她不需要,也不想要。
但是留在人心中最好的那一个未来,却是自己亲手带回来的,最后一面,也是要去看一下的。
加快脚步回到四番队,看着在病床上也斗嘴着的一对情侣,千寻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看到两个人都朝着自己望过来的时候露出了一个笑脸:“我还真没想到,市丸你长大之后和小时候没什么区别。”
“砺波桑?”
“诶呀叫千寻好了松本副队长,我只不过是个队员,连席官都不是。”
盯着市丸银走到病房里拉了个椅子坐下来,千寻朝着市丸银点了点头:“死亡的感觉,怎么样?”
“乱菊。”
市丸银盯着千寻的眼睛,过了良久才唤了一声乱菊。松本乱菊眨了眨眼睛之后会意地点点头,走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威胁了一把才带上门,看的房间里的两个人有些好笑。
“她很喜欢你。”
原本的拔剑弩张似乎一下子消失了,反而充斥着只有多年未见老友重聚才有的和谐:“你在考虑赴死之前也没想想她。”
“我可没有不想她哟砺波桑,我只是没有想到很多事情罢了。”
“我懒得和你扯。”
把玩着果篮里的一个苹果,千寻翻了个白眼之后才漫不经心地继续自己刚才的问题:“死亡,是什么感觉?”
“嗯,这个问题嘛,差不多就是对不起乱菊,我不能继续和她在一起了哟。”
“正经点儿。”
揪了一个葡萄砸过去,千寻哼了一声之后看着面前如蛇一般狡猾的男子很郑重地拔出了自己的宗三左文字:“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回答我,死亡是什么感觉。”
“死亡?死亡是一种虚无的感觉,剥夺了自己所有的希望,却又期盼着交付之人的新生。”
“那你当年离开的感觉是什么呢?被迫?还是顺水推舟我不知道,但是你惧怕死亡么?”
被眯眯眼盯着的感觉很不好,哪怕这只眯眯眼躺在病床上,还睁开了眼睛——还不如说睁开眼睛盯着才感觉不好。千寻往前走了两步,将宗三的刀身轻轻地贴在了市丸银的额头上:“如你所见,我并不害怕死亡。”
“但是我怕信任我之人的死去。”
“就和我唯一担忧的乱菊一样么?灵王的使者,你想要知道的到底是什么呢?您想要知道的并非是死亡,并非是爱恋,只是想要知道——”
“什么是勇气,什么是羁绊,什么是新生。”
千寻接下了市丸银的话,面前这个死神,他似乎将自己想要知道的都代表了。他承载着他人的爱恋,他人的悲伤,同时通过自己的手带来了新生之后,她能够感觉自己的神职在乱菊扑过去的那一刻,松动了。
清脆的声音从遥远的世界传达到自己的心里,不只是自己,为神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看到了一个神明外部被套上了虚假的封印,而那道封印,现在裂开了。
他们在等,在等我回去,等我夺回我的座位,等我成为我应该成为的样子。
千寻闭上眼睛收回宗三左文字,她将要迎来新生,将要迎来除却悲剧之外的喜悦。
“嚯呀,看来我还是很有用的么砺波桑,看在乱菊这么高兴的份上,就不收你钱了哟。”
“你还收钱?不应该是我把你复活了你应该给我钱的么?”
“诶呀呀,之后要养家了,还要养育下一代,很贵的哟。”市丸银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少女所流露出的万道金光,倒也不觉得刺眼,只是很有一种夺目的感觉:“不过还是谢谢你,不然我也不能再次见到她了。”
“果然我就是来当红娘的吧。”千寻略有些不满,但是语气里的调笑意味怎么听都不像是不满的样子:“我要走了。”
“我明白,感谢您为我和乱菊做出的一切,不管如何,祝您成功吧。”
悲伤和哭泣似乎在那一刻消失净尽,剩下的欢笑以及喜悦近乎要充斥千寻的整个脑海。一个个代表着幸福的身影进入了她的手掌,无数泪水里不再是单纯的哀痛,多了喜悦,多了感动,也多了胜利。
悲剧神的称号在这一刻近乎撕裂干净,露出了被掩盖的神位,却又立刻重新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层层叠叠的灵力围绕在其中,千寻慢慢闭上了眼睛,随着内心所选择的方向慢慢地移动了过去。
尸魂界的一切消失在了自己的身后,却又不是完全的脱离,仿佛自己随时随地都能再次回到这个世界一般带着独特的吸引力。她现在无意去理会这些东西,只想要向前,向着一个带着熟悉气息的未知方向迈出一步之后,陡然睁开了双眼。
“哦呀,看来我似乎是召唤出了一位了不得的神明呢。”
青年一身狩衣,深紫色的指贯和高高的乌帽以及带着戏谑的表情让千寻猛然想到了一个人,脱口而出的时候却瞬间被宗三提醒了。
“主公,他不是。”
他不是晴明。
明明是破晓的曙光,而我看来却如夕阳残照。
“所以,这里是什么时候了?”
千寻看着应该是在天守阁上方哀嚎的女性妖怪,突然感觉到了愈加熟悉的气息。眯了眯眼睛,千寻拿起尤金毫不犹豫在天空中写下了一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