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掌事女官(金阿淼)


她浑身上下叫嚣着示警,俩人的距离完全超出了安全距离。
再不走,指不定发生什么。
就算男人喝醉了不行,真拉拉扯扯搞得衣衫凌乱,她也别想再出宫了。
耿舒宁咬着舌尖让自己努力清醒。
见胤禛还拉着她不松手,拽着她手腕,用筷子继续扎酱肉,赶忙开口——
“皇上,奴婢打水伺候您洗漱一下吧,您……油都要滴您身上了。”
胤禛顿下去找肉吃的动作,被耿舒宁一提醒,想起刚才那一桩来。
原本还想骂耿舒宁不会伺候,抿抿唇却觉出了带着酱香味儿的油光滑腻。
胤禛面上一冷,松开耿舒宁,目光深沉盯住她。
“替主子擦嘴,都要朕教你?”
耿舒宁偷偷倒退几步,垂着头请罪,心里腹诽,刚才您那要剁嘴的劲头呢,剁了就不用擦了。
“蠢材!”胤禛低斥提醒,“帕子!”
他自小就有洁癖,没注意倒还好说,注意到了,只觉唇角的油腻愈发难以忍受。
见人呆愣后退,胤禛心下更不耐烦,长臂一伸,耿舒宁已经泛着红的手腕又被攥住,踉跄着被拽回去。
他准备自己找帕子。
耿舒宁没忍住惊呼,小脸疼得皱成包子。
这位爷手劲儿太大,手腕明天肯定要肿,狗男人!
她昏沉着脑筋,欲再次撑住胤禛的肩膀,想着打死不能歪狗怀里去。
酒意上头,她脑子转得格外活跃,也想到顺着这位爷意思,拿帕子给他擦嘴,好叫胤禛赶紧放开她。
两个想法撞到一起,耿舒宁脑子一抽,没被抓住的那只小手蓦地抬起。
‘啪’的一声,柔软白嫩的手,打在了泛着油光的薄唇上。
空气突然安静。
耿舒宁心窝子倏然紧绷,酒意被吓得退大半。
她,她打了雍正的嘴巴子?
就,害怕但想仰天大笑。
她梦都不敢做这么美,估摸着两辈子总有一处耿家祖坟,肯定冒青烟了。
刚才吃东西,胤禛没忘伴着酒,眼下酒意更加深沉,顿了一下,声音才反映到耳朵里,感觉唇有点麻。
胤禛慢吞吞想,谁挨打了?
他用嘴打人了?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怪他没往自己挨打方面想,再给他几辈子,也想不到有人敢如此放肆。
耿舒宁酒意消退,怂劲儿就上来了,心里清楚绝不能让这位爷反应过来。
顾不得什么暧昧不暧昧了,耿舒宁赶紧用掌心轻柔在胤禛唇角擦拭。
声音软得像是哄孩子,“万岁爷恕罪,奴婢没近身伺候过,急着替您擦嘴……”
胤禛感觉到柔软的力道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反应过来耿舒宁在做什么,脸立时就黑了。
他不喜欢被人碰触,更别提还被人用手擦嘴,这手刚才都不知道碰过什么。
越想越难以忍受,胤禛偏头有些想吐,想让人将耿舒宁拖出去打死。
这女人不但没规矩,还是个不爱洁的邋遢鬼,他怎么会让这样的女人近身。
他松开手,忍着呕意低喝:“你放肆!苏……”
耿舒宁后脖颈儿发凉,哪敢让他继续说,赶紧提声打断——
“万岁爷,时辰不早了,您明天还要上朝,不若叫苏总管伺候您,赶紧回去歇着吧?”
胤禛顿了下,恍惚觉得有道理,人的注意力,在酒醉时格外容易被转移。
但他一眼都不想继续看到耿舒宁,伸手指了指门口。
耿舒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了门,冲苏培盛低低道:“苏总管,万岁爷叫您进去伺候,要回养心殿。”
“时辰不早了,奴婢再不回去,行踪怕是不好交代。”
苏培盛闻言,见耿舒宁身上没什么异样,就知道什么都没发生。
他也没多寻思,笑着吩咐赵松将耿舒宁送回去。
寅时中便要上朝,马上就三更天了,万岁爷还没醒酒,苏培盛不敢耽搁时间。
就算耿舒宁不说,三更梆子一过,他也要敲门提醒的。
等耿舒宁摊在自己的炕上,连洗干净身上酒气的力气都无,玉泉春的后劲愈发浓郁。
昏睡过去之前,她只来得及在心里祈祷一番。
菩萨上帝三清道祖玛利亚,希望四大爷喝醉会断片,千万别想起那一巴掌。
不然饶是她再怎么挣扎,第二条命估计都走到头了。
坚持到下了朝,胤禛面上才露出几分疲惫。
进了御书房,他歪在软榻上,撑着脑袋缓神,脑袋跟针扎了一样疼。
苏培盛早叫赵松借口请平安脉,从太医院叫了嘴最严的常院判过来候着。
常院判给胤禛请过脉,只道是酒后吹了风,喝碗醒酒汤也就是了。
其实他心里清楚,皇上勤于政务,疏于龙体安泰,气大伤肝,肾气不足又饮了酒,休息不好才会头疼难忍。
药是万不能煎的,方子都不能开。
御前有太上皇的人,从畅春园回来就喝疏肝的药汤子,牵扯可就大了。
他只能在醒酒汤里加点养身的药材。
常院判给了苏培盛个眼神,亲自去煎醒酒汤。
苏培盛打发了其他人出去后,才躬身到主子跟前伺候着。
小声劝,“万岁爷,您总这么熬着却不是个事儿,若是您龙体有恙,回头太上皇和太后娘娘都饶不了奴才。”
“您不爱喝药,请御医开些药膳方子,让御膳房做了来吃可好?”
胤禛没抬头,浑身的不舒坦让他心情不大好。
但无论如何,他不会放任自己因为身子骨的问题,耽误朝政,闻言低沉嗯了声。
过了会儿,喝完常院判熬的醒酒汤,胤禛难受略缓,这才想起昨晚的事。
他从小就自律,无论做什么,都不会任由自己失控。
昨天他气得太狠,一直憋着,心里的病会伤及根本。
所以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得想办法控制住从不曾停歇片刻的暴戾。
身上的不适,可以慢慢调养。
昨晚耿舒宁说过的话,和他后起的心思,胤禛都没忘。
畅春园还有那几个不省心的兄弟该如何,他心里已有成算,不会再憋气为难自己。
许是昨晚想到了解决法子太高兴,到了后头他有点放纵自己多喝了几碗酒,记忆断断续续的。
但耿舒宁替他擦嘴,他还记得。
一想起来,胤禛就恍惚感觉,脸上似划过蛇一般的柔软触感和油腻,胃里止不住地又开始翻腾。
耿舒宁他要处置,却不想让人察觉自己昨晚的狼狈醉态,不能急在一时。
胤禛思忖着,拇指扳指抵在腹上,冷冷瞥苏培盛一眼。
“昨晚是最后一次,回头再让朕看到什么糟污东西,不用太上皇和太后,朕就饶不了你!”
苏培盛愣了下,糟污东西?
说的不会是那位祖宗吧?

天还没亮,细细的风便透过没关严的窗棂,吹进了慈宁宫值房,将窸窸窣窣的来往动静送进耿舒宁耳朵里。
宫女住着的他坦,就在慈宁宫后殿背面两侧的矮房,跟女官值房一墙之隔。
耿舒宁被吵醒,一睁眼感觉浑身湿漉漉的,是睡前喝的药汤子,叫夜半里狠狠出了几身汗。
那日她被送回慈宁宫,喝酒受惊,又吹了风,原身本就是大病没的,底子还很虚,当晚就不舒服,天不明就烧起来了。
若不是小库房陈嬷嬷仔细,一早叫小宫女提水过来给她清洗身上的酒气,发现她病了,也许用不着皇上,她第二条命就玩完了。
这会子浑身黏腻,耿舒宁恹恹地缓慢起身,下炕用房里备着的水擦洗。
通过外头比寻常大些的动静,她突然反应过来,今儿个初十了,是皇后带后宫妃嫔来给皇太后请安的日子。
耿舒宁顿了下,慢吞吞放下棉巾。
太后的千秋就在本月十八,还有八天,也不知道嘎鲁代她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洗漱完,她在黑暗中发了会子呆。
万一四大爷记得自己被扇了嘴巴子,绝饶不了她,耿舒宁不会将活命希望寄托在这位爷会断片上。
虽然青玉阁的事儿不能透出去,皇帝实心想要个宫女的命,丁点子为难都不存在的。
千秋节就是她的催命符。
皇上完全可以借口千秋节办得不好,没孝顺好皇太后,直接给她咔嚓了。
耿舒宁下意识摸着脖子叹了口气,为了脑袋的保质期更长一点,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重点还在太后身上。
只要太后乌雅氏在千秋节上高兴大赏,皇上就算想找茬,也得掂量着亲娘的心情。
待会儿皇后带着妃嫔过来,嘎鲁代她们肯定也会过来伺候着。
耿舒宁拍拍脸颊,起身换上衣裳,梳好两把头,出门往前头去找周嬷嬷。
掌事女官也要应卯。
六尚女官在内务府,由尚官大人管。
耿舒宁和佟思雅管着慈宁宫库房,没有意外情况的话,每日里都要给周嬷嬷问安。
只刚到后殿去前殿的侧门边上,就跟钮祜禄静怡打了个照脸。
她身后跟着两个小宫女,手里都拎着剔红菱花的三层食盒,脚步急匆匆的。
“你身子可好利落了?”钮祜禄静怡见着耿舒宁,立时上前握住她的手,又摸了摸耿舒宁的额头。
感觉不热了,钮祜禄静怡才松了口气,脸上挂了笑。
她以为耿舒宁是在青玉亭沾了阴气儿,身子骨弱才会生病。
地方是她说的,加上先前那桩事儿,这会子正是心里愧疚的时候。
耿舒宁不动声色抽出手,只笑吟吟的,“好多了,总躺着身子骨也不爽利。”
“前几日得太后天恩,叫乌雅嬷嬷去太医院请了医女过来,还送了两根参须给我煎药,我想着等娘娘们问完了安,去太后跟前谢恩。”
钮祜禄静怡微微撇嘴,凑近了小声道,“这会子你还是别过去。”
“这几日为着花神拜寿的事儿,几个宫里的主儿抢阳斗胜得很。”
越是见不着万岁爷,越爱折腾,都指着能沾点子恩宠,好叫自己成为紫禁城里的新灶呢。
虽说眼下事儿不是耿舒宁在办,到底太后娘娘的吩咐叫传到后宫去了。
万一有不长眼的拿耿舒宁做筏子,她们这些女官说得好听,在主子们跟前都是同样的奴才秧子,很容易碰一头血。
她挽上耿舒宁的胳膊,推着人往回走。
“去你值房说,正有东西想叫你帮我掌个眼呢。”
刚出门没几步就被人拽回去,耿舒宁也没非得往前头去,跟谁打听不是打听呢。
钮祜禄静怡就算有小心思,千秋节这样的大事,也不敢懈怠,心眼子总得等事情办漂亮了再耍。
应卯的事儿,她正病着,再歇半日也不算过。
进了门,掌上灯,钮祜禄静怡打发小宫女去守门,自己打开食盒,带着炫耀劲儿将东西往外拿。
“你瞧瞧,这是我堂伯特地请造办处打的酒盅和盘子,十二个时令的花儿,主子娘娘定下来了。”
耿舒宁打眼看过去,酒盅是粉彩白瓷盅,做成了十二种花样式,底托都是枝蔓。
端在手里翻转,甭管哪种花儿,釉光匀停,色彩柔和,都衬得手指都格外娇嫩。
虽赶不上后世那么多花样,就工艺来说,精致和贵气是半点不缺的,比她想象中好看多了。
菜盘是白瓷花口的盘子,样式都是一样的,在灯光底下闪烁着细腻的釉彩,只盘子底下的花样印章不一样。
两个盘子,各放着六块花糕,闻着香甜,还有点牛乳味儿。
宫里膳房的手艺,比起后世寻常人能吃到的点心,说是吊打也不为过。
钮祜禄静怡捏起一块递给耿舒宁,叫她当早膳。
“这些花糕,模子是那日你提过的银盅给压出来的,我瞧着跟真花一样,主子娘娘保管喜欢。”
说着,钮祜禄静怡拿出绿地开光菊石纹的细长茶壶,给耿舒宁倒了杯泛着玛瑙色的玫瑰汤。
“尝尝,这是晚宴上要用的花饮子,酒后还有花茶,你吃着药就不给你喝茶了。”
耿舒宁不吝啬地冲钮祜禄静怡竖起大拇指,“别处不提,尚膳局这差事办得敞亮。”
顿了下,她想起后世还说四大爷有强迫症,小声提点了一句。
“酒盅虽然花样不少,样式不一样,是不是太眼花缭乱了些?”
浓墨重彩的花样单看好看,摆在一起看多了腻歪。
整齐划一,能减少视觉疲劳。
钮祜禄静怡略思忖,点点头,“也是,这花样子烧起来费工夫,晚宴人多,不一定来得及。”
“样式简单些,在酒壶雕花上下功夫,看着齐整些。”
宫里酒壶大多是银质,在银壶上雕花没那么费事,现成带着花样子的也不少呢。
宫里娘娘们不消停,到时候万一在酒盅枝枝蔓蔓上藏东西,出了问题,内务府多少脑袋也不够赔。
碎了也不好补,烧这样的瓷出来,花费着实不小。
想起来,钮祜禄静怡就忍不住了,她来找耿舒宁,不光是为了请人掌眼,也是为了发牢骚。
其他地方人多眼杂,她是真没地方说。
再者,耿舒宁就算是怼了人好几回,在大家心里,也还是那嘴严好欺负的。
这段日子忙,钮祜禄静怡觉得,不足十日的功夫,像是十年那么长。
“原本我还想着伺候万岁爷,好给家里争点子光,这几日看了后头……大夏天的,竟哪天都得出几身冷汗。”
她歪在炕上,喝了一大口玫瑰饮,重重叹气。
“原本还想着,如今这后头人少,也和风细雨的,合该是咱们奔前程的时候。”
“没承想啊,王八少碍不住池子深,掉进去个水性不好的,命都得搭里头。”
耿舒宁:“……”这形容,非常生动了。
她有点好奇:“我听闻几个主位的娘娘和主儿,都是和气人,才几天工夫,能闹腾到哪儿去?”
总不至于明火执仗的撕头花吧?
耿舒宁想了想,那画面还怪好看的。
钮祜禄静怡直想呵呵几声,和气人?
“是都挺和气,和和气气地给人下绊子,这几天禁足抄经的,都从永寿宫哭出去好几个了。”
“尚服局的花样子前天就定下来了,嘎鲁代亲自带着人,点灯熬油画出来的。”
“牡丹和蔷薇没人争,主子娘娘和齐妃很喜欢,其他花样……管她们多和气,笑得比花儿还好看,就是定不下主子来,绣娘那头急得天天哭。”
钮祜禄静怡这牢骚怎么都止不住。
过去太上皇后宫里主子海了去,都没闹出这阵仗来,说到底是皇后没了孩子,心气和脾气都一落千丈。
主子们的位分不同,吃穿行的喜好大不相同,且处处都有规矩和体面要讲。
饶是内务府再能干,只要后宫的美人花定不下来,全得扎脖干等着,一点办法没有。
“你看着吧,主子娘娘也是烦了,今儿个必是要请太后娘娘凤口独断给定下来的。”
“这还得亏人少,明年就该选秀了,到时候……”钮祜禄静打了个哆嗦。
她扭扭捏捏看向耿舒宁,“其实……咳咳,我现在觉得,跟你一样的志向也挺好的。”
甭管是嫁个体面人家还是当寡妇,只要是当家姑奶奶,除了没那么尊贵,日子怎么都比在宫里强。
耿舒宁礼貌微笑,要不是她自己嘴贱,也没有今天这一摊子事儿。
听完了钮祜禄静怡的牢骚,温和平静将人送走,耿舒宁没再往前头去,踩着大太阳下的阴影往膳房走。
千秋节进度比她想象中快多了,完全不需要她担心。
后世她组里的执行要是有内务府这速度,她觉得年薪百万都能指望。
没办法,后世是拿工资的社畜,这里是拿命玩儿的奴才,没得比。
不过如此一来,耿舒宁也不用担心千秋节出问题,办法总比困难多,她得先把太后的期待值拉起来。
刚才钮祜禄静怡带来的点心,给了她启发。
发牢骚的时候,钮祜禄静怡还说了从永寿宫小宫女那里听来的闲话。
十四福晋完颜氏前天又进宫了,从慈宁宫出去,去了趟永寿宫。
据说在永寿宫里哭了好一阵。
天太热,在京郊大营的十四贝勒胤祯难熬,中暑好几次,吃不下东西,都瘦没了人形。
完颜氏在永寿宫哭,都知道什么意思。
这是叫皇后跟皇上求求情,再不济传到太上皇耳朵里去,好歹让十四贝勒回府休养一阵子。
太后本就偏疼小儿子,知道十四贝勒在京郊大营受罪,想必心情好不到哪儿去。
耿舒宁想让太后期待千秋节,就得解决这个问题,还能讨好太后,在慈宁宫站稳脚跟。
更重要的是,太后不高兴,皇上在畅春园和宫里两头受气。
这几日,她得防着皇上抽风再让她去青玉阁。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