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琛抬眸:“再开一间房。”
“没房了。”姜晚笙回得很快,说完自己脸都红了,“山里哪里有那么多房,肯定没了,你就在这里睡。”
祁琛没吭声,盯着她看。
民宿屋内的灯很暗,微微闪烁,照在他的脸上模糊不清。
姜晚笙莫名有点心虚,但嘴上还在强装镇定地喃喃,“干嘛,小时候又不是没睡过……”
沉默须臾。
笔电被扔在沙发上,祁琛先去洗漱,而后走到床边,躺在她的身边。
小时候觉得安城次卧那张床已经够小了,不曾想此时,这张双人床更小,姜晚笙连动都不敢动,口水直咽。
原先她是背身对着祁琛的,在心底默念了三个数,她慢吞吞地转过身去。
下一秒,就对上祁琛那双漆黑的眼眸。
他一直在看着她。
目光明明很平静,姜晚笙却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猎物,被他盯牢。
房间里突然变得好安静,心跳声在对视里倏然加速。
“不困吗?”祁琛的声音很哑。
“嗯。”
话音才落,姜晚笙突然闭上眼,半撑着手肘亲上去,唇才贴上去,她就张开,含住他的下唇。
软舌舔了舔,她没什么章法地吮他。
祁琛任她亲,掌心托住她的月要,不让她重心往后倒。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姜晚笙的耳朵。
她的耳垂有一颗小痣,粉色的。
耳后根部位还有一个很淡的胎记,像蝴蝶的形状。
这些隐秘的部位,都只有他知道。
湿漉漉的吻持续了很久,两人呼吸和唇齿都纠缠在一块,缓慢舔舐,鼻息潮湿、滚烫。
彼此口腔内的每一寸都被搅动。
屋内像是开了暖气,热意不断升腾。
窗台雨滴细密地往下砸,树叶沙沙响,一汪又一汪的水珠往外蔓。
亲到后面,姜晚笙躺倒在床上,祁琛他一只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低头动情地吻她。她的头发被全部勾至耳后,额前冒出一层细汗。
吻从下巴一路往上移,脸颊、耳垂,再到耳后,睫毛也被轻轻地触碰,痒意爬满全身。
衣服早就凌乱,冷白的皮肤大片裸露在外,她是浮在天上的气球,随着他掌心的炙热,来回飘荡。
意乱迷离时,已然过界。
“祁琛……”姜晚笙仰起头,有点难耐。
她的轻喘声都在呜咽,眼圈微红。
少女懵懂,牙齿咬出一圈痕迹,“我好难受……”
祁琛停下动作,抬眸看她,嘴唇边侧有水渍,沾满了欲色。
他帮她捋了捋黏在脸上的碎发,“哪里难受?”
姜晚笙脑子混沌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她的脸颊白里透红,粉绒绒像是扑了一层散粉。
她的嗓音脆弱,呼吸急促,话却直白,“我感觉有东西流出来了。”
身体的不受控让她有点羞涩,憋红了脸,“我想尿尿……”
祁琛眉心忽而紧皱,手背的青筋都跟着暴起。
体内一股燥热越涌越烈。
他紧了紧牙关
稍作停顿,祁琛抬手帮她整理好睡裙,然后忍着不适翻身下床。
被子才掀开,手腕就被人扯住。
姜晚笙撑着身子拉住他,眼神怔怔,迷茫又无措,“你干嘛?去哪儿?”
祁琛喉结滚动,找了个借口:“出汗了,洗澡。”
“你又洗冷水澡。”姜晚笙咬住唇,戳穿他。
祁琛神色一顿,他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你怎么知道。”
“我都知道。”
他的克制,他的难受,她都知道。
那是一个寒冬,滨北落了场大雪,漫天白羽飘飞。
雪层堆满路面,冷风往窗缝里钻。
姜晚笙是被冻醒的,她晚上忘记开空调了,睡觉又不老实,被子早就被她踹到地上。
她睁开眼赶忙拽着被子缩进去,瑟瑟发抖按下空调遥控器,暖气开了好一会房内才热起来。
但她已经没了睡意。
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多,外面黑漆漆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姜晚笙窝在床头刷手机,等困倦再次来临。
倏地,屋外传来一阵窸窣声响,听起来像是水流声。
这个点家里还有人没睡吗?
姜晚笙好奇地起身,打开门,发现二楼的卫生间亮着一盏暗灯,橘黄色光晕来回跳跃。
有人在里面洗澡。
这层只有她和祁琛住,自己房间又有卫生间,只能是祁琛。姜晚笙搞不懂他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特地洗澡。
她门留了道缝,想看看他到底在干嘛。
十分钟后,祁琛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他头发半干,水珠往下滴,身上带着寒意,眸底情绪晦涩难辨。
趿拉着拖鞋,他往自己房间方向走。
倏地,一张照片从手心掉落,几秒后他捡起来,低头看两眼,攥紧在手里,然后抬脚离开。
楼道灯带都是打开的,光线充足,躲在角落里的姜晚笙得以轻易看见那张照片的正面。
是一张证件照。
女孩笑意盈盈,对着镜头明眸弯唇。
——是她的证件照。
当时她不懂,为什么祁琛要拿着她的照片,在一月底的大冬天洗冷水澡。
但后来她彻底明白过来。
姜晚笙对待感情并不是内敛传统型,相反,她更加外放。很多时候更加勇敢,喜欢表达自己的想法。
“祁琛,你别再忍了。”姜晚笙倾身靠近,抬头看他,嘴唇透出水光,“我喜欢你,我们做吧。”
尾音落下,祁琛眼底的光暗下来几分。
他提醒,“还不够。”
时间还不够,才在一起这么短的时间,他还想做个人。
姜晚笙听出他话的意思,她不为所动,眉眼认真:“可我们认识很久了,从小到大,整整十年。”
“祁琛,你是我的整个过去。”她眨眼,“也会是我的未来。”
“我相信你。”
“既然最后那个人一定是你,为什么还要担心,还是说——”
姜晚笙停顿两秒,“你没想过和我有以后。”
她的话字字清晰,浸透纯粹与真挚,是雪山上的雾,纯洁到透明。
有什么东西在瞬间倾塌。
祁琛喉结滚动,他和她对视,那抹情,欲再次染上来,眼神也变得有压迫感和侵占欲。
他掀了掀眼皮,“等我会,我去买套。”
姜晚笙噎了一下:“我有。”她垂垂睫,从枕头底下掏出来一个小盒,“不用买了。”
祁琛勾唇笑了一声。
他单手脱掉身上的白T,薄肌线条流畅,人鱼线清晰。
干净又性感。
窸窣声响,盒子上的塑料薄膜被拆掉。
“过来。”祁琛看着她说。
原先还有理有据的姜晚笙,在此刻突然有点怕了,她咽了咽嗓子,察觉到危险的气息。
玻璃漫满了水汽,一点点升腾,溢了出来。
窗外,暴雨倾盆,水珠砸在玻璃上,姜晚笙眼睫上悬挂的泪珠也随之滴落。
世界喧嚣,他的嗓音穿透雨夜进入空气——
“我是你的,姜晚笙。”
“我是你的……”
后来一晚上,泪珠反复从眼尾往下滴落。
模糊中,姜晚笙突然感觉,她似乎是第一次真正认识面前这个人。
她忘记时间,只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着陆的小鱼,大口呼吸汲取氧气,成了她在这场混
乱中仅剩的唯一本能。
折腾了一晚上, 就没睡几个小时。
她眯着眼推他,迷迷糊糊嘟囔:“别亲了……我还没睡够。”
祁琛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异常柔软, 薄唇湿润。他掀她的被子,不让她继续睡。
本来就有起床气。
姜晚笙拽被子还拽不过他。
一来二去, 急了,猛地坐起来,瞪他:“祁琛!你是不是找——”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
他撑着单手手掌, 越过来和她接吻。他的舌头湿湿软软, 像果冻, 唇瓣纠缠, 舌尖含吮,微妙的酥酥感在这个吻里升腾。
姜晚笙整个人迷迷糊糊地, 呼吸又开始乱了, 她尝到他嘴里青葡萄漱口水的味道,清甜得像山里的泉水。
换气时她含糊问:“几点了……”
“八点。”他的嗓音浸透沙哑。
“那还早呀, 干嘛喊我起来……”
“不是要去寺庙?”
闻言姜晚笙愣了一下,她的脸上还浮着红晕,眼神迷茫, 完全状况外。
缓神几秒, 她抓抓头发:“我给忘记了。”说着就要起床, “走吧。”
又被拉回来。
祁琛握着她的手腕,问道:“还疼吗?”
不说还好,一说昨晚欢愉回忆全然顺着意识爬上来, 姜晚笙倏地脸红, 心跳加速。
浑身酸痛,身上似是散架。
她别开眼, 没好气:“你说呢!”
他向来疏冷情绪不外露,却在床上一反常态,像变了个人,很深、很凶。她被他桎梏,一次又一次。
一盒,用得不剩几个。
他像是上了瘾,又或是压抑太久。
她都怀疑他吃药了。
姜晚笙突然想起什么,才经历过最亲密的事,愈加好奇:“你——当时为什么要拿着我的照片洗冷水澡。”
她杏眼弯弯,笑得俏皮。是故意问他的。
祁琛伸手把她捞过来,揽进怀里,贴着她的耳朵:“梦到你了。”
“那,”姜晚笙抿唇,“第一次是我?”
“每一次都是你。”
姜晚笙目光轻轻地跳动,她脸有点发烫,但还想问:“除了拿我照片,还有什么——”
祁琛伏下腰,下巴蹭蹭她的发顶。
“还会想你的味道。”
她没懂:“哪里有我的味道?”
祁琛扯唇笑。
顺着他的视线,姜晚笙看向他的手腕,松松垮垮的一条红绳,松散地系着。这条红绳他戴了很多年,她差点忘记——
这原先是自己的脚链。
姜晚笙愣了一下,眨眨眼,她喃喃道:“你真是……”
挺疯的。
后面几个字她没好意思说。
但祁琛还是听懂了,他虎口掐住她的下巴,扭过来轻咬她的唇瓣。声线很低,像是浮上一层薄雾。
“我不是你的狗吗?”
“不闻主人的味道,活不下去。”
话语直白,却是用温和浅淡的语气。
姜晚笙从脖子一路红到脸,指尖都在发颤。
“你别说了……”
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住,身后被什么抵住,透满野性。
他又起反.应了……
姜晚笙张了张唇,还没开口,嫩白的脚踝倏地被一只大掌扣住。很轻的力道,红绳转而系在她的脚上。
“哒”一声——
它再次变成她的脚链。
祁琛的嗓音又闷又哑,呼吸都是滚烫的。
“踩我,宝宝。”
…………
等出门的时候,还是比原计划迟了两个小时。
两人到普元寺已经临近中午。
这个寺庙位于石头峰下,始于唐朝末年,历经几朝,仅剩残垣,后来再次被修缮,成为如今国内最出名的寺庙之一。
香火旺,祈福灵验,尤其是姻缘。
这也是姜晚笙想要和祁琛来这里的原因。
山峦碧绿,古树参天,氤氲的雾气慢慢散去,石砖上镶嵌的鹅卵被露水洗得一尘不染。
雨已停,今日日丽风清。
才到寺院入口处,就闻到很浓的檀香味,烟雾缭绕,钻入鼻尖。
正逢暑期,不少游客慕名而来,人流涌动,姜晚笙牵着祁琛的手慢慢往殿内走。
“你有想求的东西吗?”走到一半,姜晚笙忽地扭头问身边的人。
闻言,祁琛和她目光交汇。
还没等他说话,姜晚笙眯了眯眼,她啧一声,“你肯定没有,看起来就无欲无求的,无趣。”
祁琛还是没说话,薄唇弯起一点弧度,眸低垂,看不出情绪,只是牵她更紧些。
路过红砖青瓦,两只橘猫趴在上面晒太阳,懒洋洋的姿态,粉色肉垫展开,伸了个懒腰。
有一只跳下来想喝小池里的水。
寺庙的猫大多不怕人,姜晚笙蹲下身,边摸它的脑袋,边又谈起刚才的话题:“我有好多想求的东西。”
祁琛拍拍她脑袋:“是什么?”
“说出来就不准啦!”姜晚笙揉揉鼻尖,声音娇俏,“都是最简单的,我最想要的。”
安静两秒,祁琛说,“别忘记给自己求。”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姜晚笙吐吐舌,“我又不是傻子。”
她突然低呼,“啊!我脚麻了!”
祁琛被她逗笑。
他拉姜晚笙起来,蹲下帮她揉了揉脚腕,很轻柔的力,而后掸了掸她手心里的灰尘,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古刹钟声缓缓响起。
姜晚笙跪在佛祖面前,双手合十,闭着眼虔心求愿。
她确实有许多想求的东西。
一愿,家人身体健康平安,无病无灾。
二愿,她能和祁琛长长久久,不分离。
三愿——
她颤了颤睫,抿唇低念:
“三愿,祁琛能够一直开心顺遂,能够做他自己。”
她低眉,一遍遍重复最后一句。
模样端正,内心是那样的诚笃。
平常总是笑盈盈没个正形的女孩,也会摆出一副肃然诚心的姿态,只为她喜欢的人祈福。
这一路,祁琛走得太过辛苦,即使他在姜家,也从没真正做过自己。他沉默少语,寡言疏淡,好像自始至终都是如此。
但姜晚笙总觉得他不该是这样的。
他本可以是天之骄子,他骨子里的傲气、出众,都不应该因为所谓家世而被压抑。
祁琛,就该是耀眼的。
祁琛并没有走进殿内,他站在外面,望着不远处正在轻闭双眼的姜晚笙。
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她的身上。
一圈金色将她完全笼罩。
微风吹过,祁琛突然也闭眼,他眉眼冷淡,指腹轻触在腕骨红绳上,圆珠磕碰,发出很轻的脆响。
再睁眼时,一个僧人站在他面前。
“施主,不入殿?”
祁琛徐徐抬眸,只摇头,沉默不语。
僧人回头看了眼殿内的人,又回身,不知为何叹声气。他低语了两句,最后递给祁琛一条红绸。
告诉他,菩提树下可以挂绸求愿。
姜晚笙起身的时候,就看到祁琛低眉,盯着掌心那条红带沉吟着什么。
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啊?”
等祁琛简单告知她后,姜晚笙张了张唇,觉得有点惊讶。她拉住他的手指:“这是缘啊,师父亲自给你的,去挂起来吧。”
“好。”
两人来到最边侧的菩提树旁。
香客人头攒动,树枝早就挂满了红带,风一吹便来回飘荡,像是一副红色国画。
姜晚笙又被角落的猫咪吸引,她跑过去撸猫。祁琛立在树旁,拿起一只黑笔,却没有着急下笔。
远处钟声再次被敲响,声声空灵,悠转不停。
他弯腰,写下两个字。
而后悬挂在一隅,垂了下来。
祁琛抬头看,眉宇从头至尾都很浅,忽地,越过丝带,他和她的视线相撞。
姜晚笙一只手托着腮,对着他露齿笑。挥挥手,她用口语说
:“快来,我在等你啊!”
几秒后,祁琛舒展眉目,也勾唇,
那一刻,四周寂然,一股宿命感落入尘世,无形的线将两人栓紧。
菩提树干上系着的铜铃因风而摇出铃音。
“叮叮”——
香火仍在弥散,红色绸带上的字迹悄悄展露,简单二字,写着:
…………
从寺院出来,姜晚笙接到阮浠打来的电话:“晚晚,你一大早怎么不在民宿?我敲半天门,还以为你还在睡觉呢,结果前台和我说你早出去了。”
“我来普元寺了。”
姜晚笙玩着祁琛的手指,心不在焉地回答。
“我靠!你怎么都不说一声,自己去的?”
“没有啊,我和祁琛一起。”
阮浠明显一愣:“啊?祁琛啥时候来的?”
解释起来怪麻烦的,姜晚笙随口道:“哎呀,刚好过来了嘛。”
一块长大的,谁不知道姜晚笙依赖祁琛,阮浠下意识以为她喊来的,也就没深究。
“你在山脚下等会,我们一会就到。”阮浠喊了一声,然后捂住听筒,笑嘻嘻地说,“还有一个人来了,你肯定想不到,哈哈哈哈哈哈,马上把你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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