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持思索了一下:“好,换个地方。”
翁绿萼身子忽地腾空,
整个人被他抱了起来,大步往浴房走去。
她先是一脸茫然,待看清萧持的动作之后,她有些惊恐地往后缩。
“不可以,不行的,不行的……”
萧持将她的拒绝声统统拆吃入腹。
“有水。你会好受些。”
他信誓旦旦,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他的用意,似乎是真心在为她考量。
翁绿萼欲哭无泪,只能用两只手牢牢攀住浴桶边缘。
她看着随着身后那人越来越兴奋的动作被撞飞的水浪,大片大片地落到地上,浴房一片狼藉。
翁绿萼闭了闭眼。
罢了,一回生二回熟,杏香她们再偷偷笑什么的……
她只当听不见就好了!
萧持口口声声说绝不纵容她第二回, 但这次,还是他伺候翁绿萼沐浴。
只是他囫囵用条巾子将人包起来就抱出去的做法让翁绿萼不大满意。
浴房内那股靡丽的味道随着水雾一直氤氲到卧房里,她红了脸, 拍了拍萧持的胳膊。
肌理相触,两个人都顿了顿, 方才毁天灭地的战栗与酥麻才过去没多久,对于彼此身体的渴望将将歇下,眼看着, 又有了复苏的趋势。
在萧持像要吃掉她的眼神紧盯下, 翁绿萼咬了咬唇, 微微的刺痛提醒她, 晚上的萧持不要惹。
他发疯起来,不得了。
“夫君放我下来吧, 我去寻几件衣裳。”
随着她的话, 萧持的视线放肆地在她身上游走一遍,有如实质, 翁绿萼不由得绷紧了颈线。
“你没穿鞋,怎么去?”
翁绿萼:那你放我下来穿鞋不就好了?
萧持自说自话般,完全没有给翁绿萼回答的机会:“好吧, 只能我受累些, 抱着你去挑。”
灯光昏黄而幽暗, 放置着男女主人衣物的紫檀漆心嵌牙万寿长春衣柜上不知何时被映上了一双缱绻交颈的影子,萧持双手伸进衣柜,一边找, 一边还要示意她看:“是不是这件?是?不是?”
没了他的支撑, 翁绿萼只能辛辛苦苦地靠着自己的一双腿盘绕在他紧实而有力的腰上。
双手绕过他肌肉虬结的后背,紧紧系在他背后。
看着他好整以暇地挑着衣裳, 而她不得不随着他往前探身的动作微晃,只能越贴越紧,越来越密不可分。
她用的力道太大,萧持闷哼一声,带了些令人听了耳朵发烫的尾音。
“绷那么紧,你要绞死我?”
说着,他温热的手摩挲过她光滑若羊脂美玉的腿,意味深长道:“放松些。”
这让她怎么放松!
翁绿萼恨恨地想道,他就是存心作弄自己,就是想看她出丑的样子。
亏她今日还因为在偏厅发生的事儿对他稍稍有了改观,但到了夜里,这只野蜂子就原形毕露了——霸道、轻浮、自以为是、狂妄自大!
看着她闷不做声,绕着他腰间的腿却收得愈发紧,像是一只受到威胁的小蛇,还没有生出尖尖的毒牙之前,只能拼命蜷紧身子,试图绞死比她更为强大的入侵者。
萧持低低笑了一声,随意挑了一件中衣拿在手上,另一只手隔着一层柔软的巾帕,撑起两瓣柔润,稳稳地将她托了起来。
翁绿萼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名堂,抿紧了唇,有些紧张地随着他行走间的动作,心率起伏。
萧持把她放到床榻上,见她咕噜噜滚进了被衾里,只用一双漂亮又不满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里面藏满了戒备,萧持看着,忽地就有些不爽。
“出来,自己穿。”
他晃了晃手上那件绣着绿梅的中衣。
翁绿萼觉得自己不能羊入虎口,她大半张脸都藏在被子下,只瓮声瓮气地回他:“就这样睡,挺好,挺好。”
萧持眼尾微扬,他从善如流地点了头:“好,今后入寝时,都不必穿衣了。”
翁绿萼闭了闭眼:“夫君……莫要开这种玩笑了。”
看着她一脸无奈,萧持兴致愈发高昂,他俯身,将那件柔软的中衣丢在一旁,拉下她的被子,在翁绿萼的嗔视中,慢悠悠开口:“军令如山,你不知道?”
她又不是他的兵!
翁绿萼面无表情地夺过被子,翻了个身,硬邦邦道:“我要睡了,夫君去熄灯吧。”
萧持目力极佳,看见她翻身间,隐隐有樱顶雪酥微颤,他不由得有些口干舌燥。
啧,女人果然不能宠得太过。
先前翁氏女见着他时还一脸怯怯,处处奉承讨好。
如今倒好,都敢只给他看一个后脑勺了!
使唤他还使唤得越发得心应手。
萧持神情严肃,思索着这些时日他是不是太过轻纵了自己,也纵容了她。
被那道变得冷沉的视线紧紧盯着,翁绿萼觉得自己的后脑勺也很受罪,迟迟不见萧持有所动作,她略微有些迟疑,还是转过头去,柔声唤他:“夫君,早些歇下吧。”
他们先前在浴房里胡闹了那么久,被他抱着出来时,翁绿萼望了一眼窗外的月色,这时候早已超过了她平时入寝的时辰,已经很晚了。
她的脸仍带着靡艳的红,一双眼盈盈,仿佛会勾人。
萧持喉结滚了滚,忽地转身大步出了卧房,拿起桌上的茶壶,也不顾里面的茶水早已冰凉,仰头一脸饮尽了三杯微涩的冷茶。
他在桌边站了站,才吹熄了屋里的灯。
萧持没有错过刚才那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他挑开翁绿萼身上盖着的被子,她已经穿上了那件绣着绿梅的中衣。
“不是说不想穿?”
黑暗中,男人身上的压迫感犹如巍峨玉山,朝她覆了过来。
他刚刚出去那么一会儿,翁绿萼就快困得睡着了,趁着他不在,她躲进被子里飞快地套上了中衣,有衣蔽体,她总算多了些安全感。
她困了,脑子转得慢些,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得萧持继续说。
“还有。今日徐中岳上门,你为何不告诉我,自个儿就去了?”
萧持想起这件事时还是很不高兴。
有些事情,就该男人来,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妇人逞什么强?
那是匹夫之勇!
萧持比她见识过更多人丑陋的一面,表面翩翩君子,背地里再多龌龊事都做得出来。徐中岳那种孬种,万一狂性大发,门外的卫兵又没能及时护住她,她被吓到了,又该怎么办?
夜色如水,他的语气微冷,翁绿萼轻轻叹了口气。
见他先是掀被子,后又一副要兴师问罪的姿态,翁绿萼困乏地眨了眨眼,有破碎水光落在她丰翘眼睫。
萧持的目光不由得被那双在昏暗夜色中也显得极其动人的眼睛吸引过去一瞬。
“夫君,快睡吧。明日你还要早起,不能亏了精神。”翁绿萼强忍着睡意,支起半边身子,柔软双臂绕过他脖颈,呵气如兰,“我明日再向你赔罪,好不好?”
哼,看在她主动认错的份上,姑且放过她!
萧持勉强点了点头,长臂一伸,熟练地将她给揽进了怀里。
在翁绿萼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头顶有一道幽幽声音响起。
“还是不穿,比较好。”
他想再看看那两团樱顶雪酥,却只能看见她拢得严严实实的领口。
中衣碍事!
第二日翁绿萼起身时,枕边一片温凉。
他精力可真是旺盛,昨夜胡闹到那么晚,第二日仍然能在卯时过的时候就起身练武。
杏香她们轻手轻脚地为她绾发,翁绿萼望着金背凤鸟纹菱花镜里映出的脸,慢慢有些出神。
不过也正因如此,萧持才能在这样海内鼎沸、皇权微弱、豪杰并起的环境下,立稳脚跟,庇护家人吧。
萧皎常常怜惜她嫁了个年纪大又不解风情的老男人,但萧持,在其他枭雄的衬托下,仿佛,还能称得起一句‘年轻有为’?
“女君今日的脸色真好,白里透红,像桃花一般。”丹榴拿着脂粉盒子,有些下不去手,这样
宛然天真的美貌,用这些香膏粉末妆点,反倒是污浊了那样天生的好颜色。
翁绿萼回过神来,又望了望镜子里的人。
双目如秋水,面颊上带着自然而健康的晕红,像是吸满了春日夜露的海棠,艳丽惊人。
她有些不自然地抚了抚面颊,嗯了一声:“那就不用胭脂了。”
杏香在身后对着丹榴一阵挤眉弄眼。
丹榴只当没看见。
她梳妆完毕,掀开珠帘走出去时,正好看见萧持带着一身清爽水汽进来。
“夫君。”翁绿萼迎上去,闻到他身上只有淡淡清苦的味道,她笑着道,“夫君是在书房沐浴过了吗?”
萧持觑她一眼,懒洋洋道:“不敢打扰女君好眠。”
他带着揶揄的话一出,翁绿萼微微红了脸,又有些羞恼。
她也没有晚起很久吧!
萧持看着她微鼓的面颊,心里好笑,问道:“膳食好了没有?饿了。”
在一旁的杏香连忙道:“已经备好了。君侯可要现在摆膳吗?”
萧持随意地点了点头,拉过翁绿萼的手往饭厅走。
他看着她小小的脸和细细的腰,啧了一声,主动给她夹了许多东西。
“吃。”
一个字,带着满满霸道之意。
翁绿萼看着堆得冒尖的碗,皱了皱眉:“夫君,我吃不下这么多。”
她早上通常都没什么胃口,有时候喝两口粥就够了。萧持突然给她夹这么多东西,翁绿萼看着都觉得腻味。
“太瘦了,人容易没力气。多吃些。”萧持面不改色地给她盛了小半碗米粥,推到她面前,见她粉面涨红,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还愣着做什么?吃。”
翁绿萼看着那满满一碗,已经颇觉生无可恋,见萧持又盛了一碗米粥过来,心里那种厌烦的情绪涌了上来,她捂住嘴,忍不住偏过头去干呕了两声。
这是怎么了?
丹榴连忙冲过去,半跪在地上,小心地帮翁绿萼顺着气,杏香则是去倒了一杯清茶过来给她漱口。
两个女使将她身边挤满了,嘘寒问暖,拍背安慰。
好像……没他什么事儿。
萧持不愉地示意她们走开,将软哒哒的人揽到怀里,抱着放在了罗汉床上。
看着她刚刚还白里透红的丰润小脸此时有些发白,心里莫名跟着一痛,声音低了下来:“哪儿不舒服?”紧接着,他想起自己昨夜掀起的重重水浪,有些不确定,伏在她耳边问她,“是我昨夜太孟浪,伤到你了?”
翁绿萼摇了摇头,是那一碗满得过分的早膳闹的。
见她难受,又带着呕吐之症,杏香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女君……会不会是有喜了?”
上苍垂怜,女君终于要熬出头了吗!
杏香的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笑,还催促丹榴给女君把把脉,她这就去找大夫过来看看!
听到她话的夫妻两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有喜了?
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身体一僵,本就硬邦邦的肌肉此时紧绷得更是硌得慌,翁绿萼连忙叫停。
“不必忙活了。我没事。”
她与萧持圆房不过几日,即便有喜,也要月余之后才能知晓。
丹榴自是知道女君不可能在这时候就传出喜信的,但也怕她身上哪儿不好,上前替她看了看脉象,所幸,一切都好:“或许是夜里着了些凉气,无妨,待会儿婢给您熬一碗姜汤喝下去就好。”
想到姜汤那又甜又辣的口感,翁绿萼脸一皱。
丹榴带着有些失落的杏香下去忙了,翁绿萼倚在萧持怀里静静出了会儿神,才反应过来,想要起身离开,却被萧持钳着腰,没能起来。
“真的没事儿?”
翁绿萼愣了一下,才点点头:“夫君不必担心。”
事实上,他少做一些所谓的关怀之举,她能好过很多。
但她如果直接说出来,喜怒不定的君侯恐怕会当场拂袖而去。
这也并非翁绿萼想要看到的场景。
她垂下眼,无端觉得心头发闷。
“再抱一会儿。”萧持把她的脑袋摁回怀里,下意识不想叫她看到现在他脸上的表情。
孩子……
萧持第一次为尚未来临之事感到棘手。
这是他从前嗤之以鼻的做派。但孩子,尤其是,这会是他们的孩子,意义陡然不同了很多。
翁绿萼不知道萧持正在一脸严肃地为他们将来的孩子制定人生规划,她趴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清苦味道,先前隐隐的反胃恶心感慢慢地消退下去。
“咕。”
一声腹鸣让两人都从一种微妙的气氛中脱身出来。
萧持低下眼,看见她露出的半边面颊,带着些羞赧的红,唇角微扬:“走了,去吃点东西。”
翁绿萼轻轻嗯了一声。
女使们将先前那桌已经冷了的早膳撤了下去,重新摆了一桌,翁绿萼见萧持又要给她夹东西,如临大敌,珠辉玉丽的脸庞绷得紧紧的,萧持余光瞥见,手上动作一顿。
“喝碗米粥,养胃。”
萧持盛了一碗米粥给她,又哼了一声道:“想吃什么,自己夹。非要我伺候你?”
说的话虽然还是听着还是那么不入耳,翁绿萼却松了口气。
萧持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没说什么,两人安安静静地用完了一顿早膳。
她的饭量的确很小。
翁绿萼见他盯着自己的碗皱眉,怕他又起什么歹心,忙道:“时辰不早了,夫君今日可要去军衙吗?”
萧持慢慢点了点头。
翁绿萼便让杏香她们去寻他出门要换的衣裳。
萧持不喜有人近身伺候,自个儿去了屏风后换衣裳。翁绿萼乐得轻松,慢悠悠地喝着丹榴递来的橘皮茶。
屏风那头的人却忽然唤她。
“进来。”
翁绿萼低低叹了口气,将茶盏放到一旁,绕过屏风,见萧持已经穿戴好了,宽肩窄腰,仪望甚伟。
“夫君?”
翁绿萼不解,他却上前两步,一张俊美面容在屏风阴影明灭的映照变换下,愈发显得英俊迫人。
萧持将她揽入怀中,翁绿萼的耳朵紧紧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沉稳而隆隆的心跳声。
“不想做的事,下次要和我直说。”
萧持觉得女人实在是一个很难懂的东西,说她怯懦,她偏偏在某些时候又很会蹬鼻子上脸。说她恃宠生娇,但她有时候明明不喜他的安排,却又忍着不做声。
萧持不懂女人心里边儿到底在想什么,索性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我夫妻,不许有两心话。有什么话,与我直说就好,知道了?”
萧持这样横行霸道惯了的人,说起夫妻之间的亲昵话时,也下意识带了不容拒绝的意味。
但,起码他会注意到她的感受。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但值得人高兴的进步吧?
至于他那些令人窒息的坏毛病……
翁绿萼这样安慰着自己,过日子,稀里糊涂一点没什么不好。
她抬起眼,迎上萧持深邃而锐利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头:“夫君对我的好,我都明白。”
华容婀娜的美人对着他言笑晏晏,极尽婉转情态,得亏萧持定力过人,又兼之今日要与蔡显他们谈论屯兵之事,耽误不得,他不得不放开她的腰:“走了。”
翁绿萼送他到门口,见他走了几步,忽又折返归来,有些不解:“夫君,还有什么事?”
回答她的,是萧持伸出手,在她挺翘小巧的鼻梁上刮了刮。
“我说的话,你好好想一想。今后不许再犯。”
“若犯,当以军令处置。”
说完这句话,萧持喉头微干,他是主帅,她是他麾下唯一的兵,该怎么处罚,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萧持心情很好地大步离去。
在女使们揶揄又含羞的眼神注视中,翁绿萼难得不淑女地竖起眉头。
轻浮霸道不讲道理的野蜂子,真把她当成他的兵啦?!
前些时日为了给瑾夫人绣屏风,翁绿萼做绣活的时间长了些,杏香和丹榴都不许她近日再动针线了,就怕伤眼。
翁绿萼百无聊赖,坐在罗汉床上翻看着山水游志。
忽地被外边儿的动静给吸引去几分心神。
平州的初夏,隐隐多了些雨水无常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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