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脚趾想想都知道到婚礼前需要操心的事不少,喻京奈提前感觉累了。
就这样发呆了没一会儿,温淙也和姜愿已经玩了圈回来,坐到喻京奈身边。
“不是说今天不来吗,怎么突然变卦了。”温淙也拿过桌上的玛格丽特喝了口,又转头看姜愿,“你们两个神神叨叨的背着我盘算什么呢?”
姜愿耸耸肩,“问奈奈咯,我看热闹的。”
这两年温淙也和喻京奈联系不少,也通过她认识了姜愿,知道这俩人一起回京市开工作室,更是有事没事就过去“拜访”一下。
“少卖关子了,到底什么情况啊。”温淙也的手指点着下巴,“给点预告呗。”
闻声,喻京奈挖了最后一口西瓜吃下去,抬头朝不远处寻觅的那个身影看了眼,“喏。”
两人寻着看向中岛,就见方卓顶着个八百年没洗过的油头四处晃荡。他眼睛小,还喜欢滴溜溜地盯着人看,显得贼眉鼠眼。
“谁又找了他来,上次就被他溜进来了。”温淙也皱眉,“怎么阴魂不散。”
话音刚落,喻京奈便接下了话,“我啊。”
“?”温淙也回头看喻京奈,刚要说什么,突然反应过来,“难怪你前几天莫名其妙问我方卓的事,你要整的倒霉蛋就是他?”
方家是做房地产的,有点家底,四五年前才移居来了京市。
但方卓是个不成器的,别的没继承,留下的只有他爹的铜臭气和爹味儿。不过仗着家底殷实,也有那么几个纨绔同他交好。
“我才懒得干这事儿,只是他不老实,得让他吃点教训。”喻京奈朝姜愿眨了眨眼。
后者无奈摇摇头,“什么倒霉蛋,纯纯一个猥.琐男。”
“聊什么呢。”突然有人打断他们的闲聊,来人自来熟,直接就坐到了喻京奈边上。
蒋则临穿着件咖啡色的衬衫,领口解了两颗扣子,再稳重的颜色配上他那张风骚的脸都得变得轻佻。
“什么猥.琐男?”蒋则临放下手里的酒,面色警觉,“奈奈,有不长眼的找你晦气了?”
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生气了,眼看上半身就要张牙舞爪起来,“谁胆子这么大,我——”
“蒋则临。”喻京奈手背轻轻碰了他的手臂拦了下,“少大惊小怪,你可别坏我事儿啊。”
“奈奈,我——”听着喻京奈的话,蒋则临的脾气瞬间软了,不过还没等他表露一番真情,有位不速之客闯入他们之间。
方卓今天明显能看出来是捯饬了一番的,腰带勒紧了不少。
见着喻京奈朝自己看过来,方卓内心窃喜。不久前在馥满楼被这小姑娘摆了一道,倒是他大意了。
不过女人嘛,他最了解不过了。
喻京奈出身金贵有点脾气也正常,太好拿捏的女人还不对他的口味呢。
这喻二小姐年纪小,他不和她计较。这不,他想方设法找来了喻京奈工作室的联系方式,每天抽点时间和她聊聊,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挺会拿腔,连消息都不回几条。
有个性,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不过他想过了,这喻京奈阅历少,难免胆大。
再说了,一个女人能成什么事儿?就捏她那破泥巴啊,她那些破泥巴能盖大楼房,建大别墅吗?
也是他大度,不计前嫌照顾她生意。这不,也就三言两语的功夫还不是乖乖给他亲自送茶具。
小女孩,好忽悠得很,给点甜枣就能死心塌地。
虽然她喻家是大家族,但他方家也不差啊。
老话说得好,后来者居上。
这样想着,方卓看着喻京奈道:“喻小姐,不知您要给我的东西在?”
故意拉长的尾音让他显得更滑稽,也不把话说明白,好像喻京奈同他很熟一样。
蒋则临反应过来刚才她们几个聊天中出现的人是谁,当即就要发火,被对面温淙也一个瞪眼拦住,看一眼喻京奈,只能压下来。
相比之下,喻京奈倒是显得大方不少。
“喔,差点忘了。”喻京奈也没站起来,探出身体朝不远处的服务生招了下手。
很快,有人拿着个礼品盒递到方卓眼前。
方卓本就对这破杯子没兴趣,看了眼便准备开口让人放进自己车子的后备箱里。然而喻京奈却道:“打开看看吧,万一不合你心意就不好了。”
闻声,方卓一喜。
就这么期待他看到的样子?
方卓环视四周,只看到个放酒水的玻璃桌,于是,他把盒子搁在上面,打开前又看了喻京奈一眼。
发现喻京奈还看着他,更是得意,美滋滋地打开盖子。
“砰——”
打开盖子的瞬间,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蹦了出来,直击方卓面中。方卓躲闪不及,不明物体扑面而来,让他本就拥挤的五官更加狰狞。
鼻子猛地一酸,方卓下巴上仰往后退去。还没等他站稳,突然感觉自己被人踢了一脚,紧接着身体完全失重,龇牙咧嘴地叫出声。
“噗通——”
整个人跌进泳池里。
呛了两口水,方卓挣扎着从泳池冒出头来,狠狠抹了一把脸,彪了句脏话,“谁弄老子!”
一睁眼,方卓看见喻京奈站在泳池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怎么了。”喻京奈笑了,“方卓,你不会真的以为能靠你的个人魅力迷死我吧。”
周围社交的男女纷纷停了下来,围着泳池边看热闹。
喻家二小姐把方卓踢下去了???
惊天新闻!!!
方卓这些年惹得人多了,只不过反正没惹到自己头上,到底是顾及点面子功夫,喻家人都敢惹,也不知道谁给的胆子。
不过还真没看出来,长得瓷人一般的喻二小姐居然如此威猛。
姜愿惊讶于喻京奈的动作,直接愣了好几秒,还是温淙也偷笑道:“没看出来吧,这才是奈奈的真面目!”
方卓脸色铁青,后知后觉被喻京奈耍了,他猛地拍打水面,“喻京奈你——”
“我本来想给你留点面子,谁知道你得寸进尺一而再再二三骚扰我,连发十几封邮件轰
炸,不回你消息你就寄那些恶心玩意儿过来。”喻京奈面色已经冷下来,“我以为是个人都是得有脸皮的。”
就这几句话,谁还听不出来发生了什么。
泳池里的方卓本就狼狈,眼下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他从小被当宝一样惯,自然没受过这种气。
“你装什么!敢玩儿老子!”方卓想要爬上来,奈何池边太滑,他又惊慌,整个人又再度摔了进去。
旁边的蒋则临早忍不住了,听见这方卓的龌龊行径就要上去揍人,被身边的人拦下。
温淙也无奈,“你能不能消停点,你见奈奈什么时候受过气?”
“我——”
“别我我我了。”温淙也看向喻京奈,“她能解决。”
喻京奈双手抱胸,语气少见生冷,“以前你装大爷装惯了和我没关系,不过既然装到我面前来了我也就直说了。”
不知是谁把音乐关了,整片区域只能听到喻京奈的声音。
“以后有我在的地方,你最好滚远点,别晃到我面前。”
“别再骚扰我。”喻京奈停了下,走了两步从一个女服务生那里拿了杯酒,随机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直接泼到方卓脸上,“最好也别骚扰别人。”
又是一阵哗然。
边上的女服务生愣了下。
喻京奈刚才看到了,方卓摇摇晃晃过来的时候从这服务生手中的托盘上拿了杯酒,还顺势想要摸人家的手。
而后,喻京奈朝早就等候在花园入口处的人看了眼,立刻有人高马大的男安保冲上来。
喻京奈无视方卓的挣扎和唾骂,温和道:“把人扔出去吧。”
瑞庭酒店VIP包厢,梁砚商终究还是被宴逐青他们拉了过来。
沈岱调侃,“怎么结了婚都没影儿了,见你还挺难。”
“可不是吗。”宴逐青靠着椅背,“好容易你做东,怎么也得敲你一笔。不过不是我说,沈岱,你也太抠了,请人吃饭怎么还在自家酒店?”
“嗯。”沈岱皮笑肉不笑,“是我非要来的。”
“……”
宴逐青最受不了他这副样子,像个斯文变.态一样,笑比哭还吓人。
于是,直接闭嘴。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包厢房门,紧接着,酒店经理推门而入。
见着屋内三位,经理稍有犹豫,并不敢在这时候扫了他们兴致,不过想起刚才的事,还是硬着头皮走到沈岱身侧。
“沈总,刚才花园里出了点小状况。”
“小状况?”宴逐青笑了,“谁敢在这里闹事。”
“倒也不是闹事…”经理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说。
沈岱皱眉,“有话直说。”
嘴巴打了两回架,经理终于道:“是…是喻家刚回京市的那位。”
听到这个描述,一直沉默的梁砚商抬起眼。
缓缓看向低头汇报的经理。
“那位找人把众云地产的小方总…”经理纠结了一下措辞,“请…请出去了…”
请,是什么意思?
宴逐青和沈岱不约而同地看向梁砚商,只见后者的眉毛已经微微蹙起,脸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一向精明的沈岱都看不明白。
就在经理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的时候,旁边的梁砚商忽而开口,“我想喻小姐并不是会无理取闹的人。”
男人音色生冷,容易让人想到金属,冰凉又厚重。从前经理也在瑞庭见过这位梁先生几次,只因着他身份贵重,话极少更显得气势逼人,每逢遇到总是小心翼翼。
眼下这位却主动开口询问他,经理越发谨慎。
只是不晓得,这一位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起这些千金少爷们之间的八卦了。
方才闹的动静不小,围观的人多,再加上喻家的小千金参与其中,他不得不重视起来。喻家什么门第,谁不知道喻家那几位把这喻京奈疼得跟什么似的。
瑞庭背后的沈家再势大,也不会想招惹这样的家族。
只不过他们的少东家沈岱还没开口,怎么这位梁先生比他还着急。而且话里话外,颇有种向着那喻家千金的样子。
想归想,仍旧不敢慢待。
“听在那边的员工说,也不知道怎么,喻小姐突然把小方总踢进了游泳池,还泼了他一脸酒。”
“听喻小姐的意思…”莫名的,经理对着梁砚商有点发怵,嗓眼突然发痒,他轻轻清了一下嗓子。
“小方总似乎是……骚扰了喻小姐。”
话声刚落,梁砚商面色骤凛。
做完该做的,喻京奈便也准备离场了。原本她也不是专门来玩儿的,只是对付方卓那样的人,必须用强硬手段在众人面前狠狠撕下他的皮,他才知道教训。
眼下事情解决,喻京奈只想回家睡觉。
至于一整晚都在找机会和她搭话的蒋则临,在最后都没能如愿。
喻京奈准备离开时,见蒋则临大老远穿过人群走过来,她想也没想拔腿就走,成功把人甩在了人堆儿里。
然而从花园走到酒店正门的路上,喻京奈却意外遇到了熟人。
还是一个,没那么熟的「熟人」。
看着方向,梁砚商应该是从餐厅那边过来的。喻京奈感叹世界小,不然怎么在哪儿都能碰到梁砚商,阴魂不散一样。
另喻京奈有些疑惑的是,对于在这里碰到她,梁砚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
不过也是,梁砚商向来是座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山,哪能指望他有什么反应。
梁砚商停下前行的步子,就那样看了她一会儿,随后问:“还想开车吗?不想的话坐我的车走,明天我让人过来把车给你开回去。”
某些时候,梁砚商确实是贴心的,喻京奈想。
她低头翻了翻手包,从里面拿出串车钥匙扔进梁砚商怀里,“嗯,走吧。”
言简意赅,不带一丝废话。
人走过身侧,梁砚商追随着她的背影而去,不多时,已经踏上回家的路。
坐过梁砚商的车几次,喻京奈已经驾轻就熟。一上车,她便从扶手箱拿了瓶矿泉水来喝。或许是方才发了下脾气,搞得喻京奈有些热。
很快,主驾驶的车门开了又关上,梁砚商偏头看了喻京奈一眼,“晚上喝酒了?”
“我长得像敢喝酒开车的人吗?”喻京奈把水瓶重新放回扶手箱里,“不过如果早知道你在这里我就喝点了。”
也就喻京奈,敢把让梁砚商当司机这件事说得这么直截了当。
梁砚商道:“不是有我电话吗。”
“你又不能随叫随到。”喻京奈看得开,“我还是把期待放在我自己身上吧。”
梁砚商不置可否,如喻京奈所言,随叫随到这事儿他可能确实做不到。
回家后,喻京奈率先去洗了澡。梁砚商可能是有工作要忙,回来后就去了书房,待了快一个小时才出来。
他回房间的时候,喻京奈正坐在在梳妆台前护肤。
可能是个人习惯,梁砚商总是举止得体,在家也是一个模样,斯文稳重,没有丝毫失了分寸的时候。他走路的声音不重,以至于喻京奈连他推门进来的动静都没听到。
镜子里突然冒出个身影,喻京奈被硬生生地吓了跳。
男人没有换衣服,依旧是白衬衣和西裤。他双手抄着裤兜,往那儿一站身姿挺拔又高大,环境使然给人种从容的慵懒感。他的轮廓硬挺,瞳色黑深,看人时会显得压迫感强。
“站在那儿做什么。”喻京奈看着镜子里的梁砚商,轻轻拍了拍胸口,“差点吓死我。”
以往梁砚商总是有问必答,今天却有些反常。他没回应喻京奈的话,沉默了片刻,就在喻京奈开始觉得奇怪时,梁砚商终于开口。
“有人骚扰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没有前言,这个问题显得有些突兀。
他的声音平缓,却并不温和。或许是咬字低沉,听着就像是在质问。
喻京奈不喜欢他这样的语气。
让她想到领证那天他放她鸽子的时候,也如这般傲慢。
要不是长得好事关喻京奈每天的同床体验,高低要挨她一掌!
四目相对片刻,喻京奈收回视线简单收拾着梳妆台的东西,语气轻松,“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最后一样东西归位,喻京奈抬眼重新看
向梁砚商,“如果你是想表达帮我摆平的意思,那谢谢,但没什么必要。”
说完,喻京奈把用抓夹夹着的头发散下来,转身就出了梳妆室。
梁砚商的视线随着喻京奈的离开收回,眼帘微垂,睫毛在眼睑下留下层薄薄的影子。
鼻息间的味道淡,仍是那似滚了冰雪的柑橘气,是方才喻京奈路过他时留下的味道。
莫名的情绪在胸腔处翻滚,梁砚商的指节微微收拢,突然觉得喉咙发痒。
翌日,喻京奈起床的时候,梁砚商并不在身边,想来应该是去晨跑了。他的作息规律得惊人,像个人体时钟,每分每秒都精确。
不睡懒觉不熬夜,生活健康得和喻京奈像两辈人。
昨夜睡得太沉,喻京奈早上起迟了些。匆匆忙忙洗漱下楼,餐厅的早餐已经做好被吞食入腹的准备。
从喻京奈搬来南山郡那天,就知道梁砚商专门找了个管家阿姨负责他们的一日三餐,她性格随和,同喻京奈相处得很来。南山郡太大,除此之外还有负责清扫和园林修剪的人,只不过比较少在别墅里出现。
餐厅里只有等待喻京奈下楼的薛云,见着她出现在门口,忙笑着张罗着,“喻小姐您醒了啊,我还以为您要睡过了呢。”薛云赶忙摆出来碗筷,“先生说要让您多睡会儿,不必这么快叫醒您,我就没敢敲门。”
闻言,喻京奈一愣,“梁砚商?”
“是啊。”薛云给喻京奈倒了杯牛奶,“先生说您最近工作忙,还专门让我给您准备点补气血的,交代了不少呢。”
薛云笑得意味深长,显然是不知道屋檐下这对夫妻其实并不相熟。
听着薛云的话,喻京奈有些惊讶,脑海里不由回想起前一晚的事。
因着梁砚商晚上那句不柔软的“质问”,喻京奈到底是有了点小脾气。
不知是几点的时候,她朦胧间看见躺在自己身边的梁砚商,困意模糊,气性也是模糊的。
想着梁砚商竟然嚣张到这个地步了,梦里也要闯进来。行,他不是傲慢吗,那就挫挫他的锐气。这样想着,直接就是一脚。
后来的事喻京奈也记不清楚,只依稀有些梦境的画面碎片。
她变成了一只小企鹅,坏人抓住她的腿,让它扑在雪地上,夺走了她的小胖鱼。
后来她滚啊滚,撞到了一座大冰山。她换个方向滚啊滚,又撞到了另一座大冰山。
然后她还是一只小企鹅,坏人抓住她的腿,让它扑在雪地上,夺走了她的小胖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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