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能有这种权限了?
就因为一次无关紧要的整容?
沈诫攥紧了拳头,一瞬间甚至觉得楚椒也肤浅得可笑。
魏清厌却熟练地打开车门,然后对着车上挂着的手铐轻笑了下。
“可以麻烦你解开吗?”
这一刻,沈诫就算再怎么不甘、甚至再怎么想撕烂眼前这张脸,也只能堪称羞辱的开锁退后。
然后就看着魏清厌轻车熟路坐上了驾驶,开着车离开。
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一秒,那个已经比自己更胜一筹的脸如今便投下轻飘飘一眼。
似讽刺,似不屑。
然后那辆劳斯莱斯逐渐驶出车库,留下沈诫一半羞辱一半恼怒,恨到了极致浑身都在颤抖。
不过是仗着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脸。
一个低贱的、劣质的替身,竟然敢……!
顿了顿,沈诫骤然愣在原地。
是了,现在可不只是几分相像了。
整过容的魏清厌和他足足像了九成,甚至还要更好。
而他也更放得开,比自己更柔顺听话。
——如果他是楚椒,他会选谁?
如今魏清厌通知的保安前来赶人,沈诫便失魂落魄走近电梯。
狼狈至极,想到的却是周之慎那天说出来的话。
“沈诫,给楚总当狗也是要抢的。
你怎么就那么自信,觉得自己永远能抢到啊?”
这一刻,沈诫承认自己慌了。
慌了的他上到三十六层,对着严叙的问题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慌了的他下楼时坐进电梯,也只顾着整理自己的衣服;
发现无论如何都比不过魏清厌的那一刻,也越发暗恨和难以置信。
慌了的他回到家里——这还是楚总安排给他的房子——黄金地带的小平层,现在是不是也会被魏清厌占据?
慌了的他在这一晚,做了个和魏清厌有关的梦。
梦的他冷汗淋淋,心神不宁。
然后惊醒的那一刻,沈诫呆呆地坐在床上,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错误。
是的,他的确是块金子。
可楚总缺他一块金子?
颂声缺他一个继承人?
没有沈家支持的自己,其实早就已经跌落泥潭。
没有楚椒的偏爱,他将什么也不是。
所以楚椒的偏爱才是最重要的。
比他的才华重要,也比他的自尊心重要。
否则……他只能永远看着魏清厌这样的仿冒品,一辈子踩在他的头上!
想明白一切的沈诫,几乎是爬起来拨通了电话。
那个久违的,第二个电话。
“我想进秘书处——一个没有魏清厌的秘书处。”
[驯化值:50%]
终于突破50%大关的数值,代表的是沈诫彻底认清自己的身份。
然而如此大的突变,却没有让对面的女声有任何怜悯。
“不好意思,其它人都可以,魏清厌不行。”
“……”
沈诫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就他不行?”
他的语气很冷冽,女声却毫不关心继续追问,
“是的,有问题吗?”
“……”
大概是她的回答太果决,对面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沉默到肖争都想把电话挂断之际,却听到沈诫终于再一次开口。
“除了魏清厌,谁都可以吗?”
“当然。”
得到了答复的沈诫,这次立刻毫不犹豫的开口了。
“那我要让周之慎滚出去。”
是的,他慌了。
所以这个等着看他笑话的周之慎,若真的要斗,沈诫绝不会给他机会。
也正因为他慌了,所以沈诫忘掉了自己打对方那一拳之后,周之慎擦擦嘴边说出的那句话。
“你不会想逼我到头上的。”
什么叫逼到头上?
沈诫没听明白。
所以如今听着对面的“没问题”,他便也只有终于出了口恶气的志得意满。
连带着加入秘书处可以和魏清厌好好对垒的得意,让沈诫愈发摩拳擦掌。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周之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周之慎有他的c照。
周之慎为此准备了很久。
这是当然——毕竟这张床照由来已久,他又足够憎恶沈诫,自然能在顶上耗无数时间,编织一张彻底绞死沈诫的网。
但按照他的设想,自己不应该是这么狼狈才对。
然而就像周之慎永远不明白楚椒为什么不喜欢他一样,这场开除,他在其中的作用也微乎其微。
最后,周之慎还是在魏清厌发来的消息中才得知了这件事。
是的,他现在和魏清厌算是一个联盟了。
毕竟周之慎发现了那个秘密——楚总对沈诫似乎总是宽容的秘密——所以一下子就让自己和魏清厌的互相针对像个笑话,而让沈诫更加面目可憎。
可是凭什么?
因为他们来晚了?他们不够乖?他们有什么没做对?
可周之慎和魏清厌纠结再多,话语权永远在楚总那里。
而楚总永远都不会给予回答——这才是最恼火的事情。
所以解决不了楚总,他们只能解决另一头。
是以魏清厌和周之慎原本的计划,就是千方百计把沈诫和楚总隔离开来。
这对于两个秘书处的人并不难,尤其魏清厌现在还是楚总身边的红人。
周之慎需要看好沈诫,而魏清厌则会把沈诫想要争宠的任何方法都在源头上掐死。
——比如地下车库,就是一个很完美的互相配合。
周之慎报信,魏清厌拦截。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沈诫居然也有后手。
或者说,沈诫凭什么也有后手?
“你真的被开除了,我从财政那里已经看到赔偿金了。”
从魏清厌那里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周之慎一瞬间都快被气笑了。
就像是当年自己谋划了那么多,却还是没能坐上沈家继承人的位置。
那时候沈诫有李晚溪那个妈,现在他有楚总的后手。
凭什么?凭什么?
周之慎终于被这种事事被压一头的感觉气到发了疯,那张苍白的脸上如今只剩阴鸷。
在电话那头魏清厌“接下来怎么办”的询问声里,他的脸是前所未有的阴毒。
“就算今天开除,我也不会立刻被踢出群聊是吗?”
魏清厌听出他语气的鱼死网破,忍不住带了看好戏的心,
“你要做什么?”
周之慎懒得看他渔翁得利,只是在挂断前最后冷笑了一声。
“沈诫会后悔的。”
而第二天,魏清厌就真的迎来了想象中的盛况。
此前就说过,周之慎对于没有竞争力的同事一向相处的比较好。
是以他本人也在很多群里,大号小号,又手握一张关键性的床照……
——会发生什么已经可想而知了。
所以如今魏清厌一踏入颂声,就发现整个集团的同时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
周之慎也是真疯了,生怕有些人信息滞后错过了床照,所以还把图片打印到了每一层张帖。
于是如今,伴随着旁边“我去,这么劲爆”“谁啊这是?什么瓜什么瓜”,
这一刻魏清厌没忍住还是扬了扬嘴角。
当然,因为动的比较着急,他脸上的痕迹还没好全。
所以也只是僵硬地笑了一下,就上前开始履行一个楚总身边最贴心的秘书会做的事情。
“你好,这些照片有损我们总裁办的个人隐私,麻烦能给我一下吗?”
“啊抱歉,具体是谁无可奉告……”
“不是我,他应该还没来到,谢谢……好吧姓沈,别的我不能多说了。”
“……所以你们要等到他上班吗?”
和对方一番客气过后,魏清厌只好有些苦恼地皱着眉看了看手表。
“那我也一起吧。”
“这么影响颂声的风评,我会劝他今天先休息一下的。”
这是沈诫被调到秘书处的第一天。
这是个好日子,当然。
毕竟有太多新仇旧恨憋在沈诫心中,终于来到秘书处,他当然要彻彻底底清算一遍。
比如那个该死的贱人魏清厌——以为换成和自己差不多的脸就有用?
千方百计堵着他和楚椒见面,不就是害怕他这个正品一朝重新得势,就能把他彻底捏死吗?
当然,还有那个已经完蛋的周之慎。
像个该死的苍蝇赶也赶不走,但是现在却没想到吧,自己只需要一通电话就能把他一脚就踹出去,这辈子都别想回来。
这就是他的清算,不只是对他们,还有更多看热闹的蠢货,一笔笔全都记在心里!
现在,是时候因果轮回了!
如今沈诫几乎是志得意满地踏上颂声的台阶,期待着这来到秘书处的第一天,而看到这群人一一得到报应的画面。
然后玻璃门打开,他拿出员工证刷过。
前台也是这个时候投来视线——这就是入职第一天被他无视的那个,之后关系也一直很僵——不过现在,他却微笑着开口。
“沈诫,来上班了啊。”
什么意思?
沈诫对这反常的情况一怔,然后立刻找到相对应的解释。
——估计是知道我进了秘书处,所以就来讨好我了。
对于这种泯然众人的前台,秘书处自然是需要攀关系的高层。
如今他心里已经满是得意,脸上却依旧漠然,
一眼也没看就刷卡进入,迈开大步都走出去五六米,却听到身后压抑着的笑声终于响起。
“噗嗤。”
“……?”
沈诫没听出他嘲讽的意味,但走路带风的步子依旧顿了一下。
也就是一下,他便对着反光检查了一眼,却没看出什么打扮的端倪,就继续颔首往里面走了。
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但沈诫诡异的发现,这种情况居然还没有结束。
从大门到电梯间的一路上,不过一分钟的路程,沈诫就感受到了无数各色的目光。
甚至有些人还对着手机和他对比,但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又一个个欲盖弥彰的收了回去。
这都是在搞什么?
事到如今,沈诫是真再迟钝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在众人的眼神中,他甚至觉得浑身上下处处都不自在。
那种像是被扒光了一样,每一处都被细细审判,啧啧感叹的目光,最终让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奔向了电梯间。
而魏清厌就等在那里,脸上是一个恶心的僵硬微笑。
“沈诫,我劝你今天还是回家休息吧。”
“……怎么?害怕了?”
一看到魏清厌这张脸,沈诫瞬间从此前古怪的氛围中脱离,甚至有了些志得意满。
对啊,魏清厌慌了是合理的啊!
毕竟总裁办都知道,楚椒马上又要回一次纽市。
而自己也在这个关头调进秘书处,正是抢夺这个机会的好时候。
所以魏清厌绝对是危机感上来了,所以才会在这里等着自己,骗自己请假,才能把最后的机会阻断。
太可笑了!
他沈诫怎么可能会被这种小把戏骗到?!
如今终于感觉到自己赢了一把,沈诫此前一直紧绷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
在魏清厌似乎被说中而更加严肃的表情中,他也顾不得来时一路上的狐疑,甚至不顾旁边已经看过来的围观员工,反而脑海里都是被他各种阻拦的憋屈,如今便尽数成了痛快的大笑。
“现在让我回家?你想得到怪美!”
“之前还说我不够格,现在我调到秘书处第一天,你就害怕了?”
“还特地堵在一楼门口,魏清厌,你就这么怕爬床的本事被我抢了?”
“……”
话音落下,整个早高峰的电梯间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其实全集团都知道秘书处很抓马,但只有三十六楼能够看到现场。
是以其它楼的大家虽然在茶余饭后都会八卦,但一直对看不到现场画面颇为好奇。
而现在沈诫和魏清厌会在一楼对峙,几乎是让所有人大饱眼福的好事情。
所以大家恨不得全都变成哑巴,让他们两个好好吵架才是。
但问题在于,最后这句话真的很好笑。
“就这么怕爬床的本事被我抢了?”
但问题是,谁能抢得过您啊?
此时此刻看着沈诫那张咄咄逼人的脸,又想到集团内部盛传的那张床照,围观群众里终于有笑点低的人彻底绷不住,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咳咳咳咳……”
虽然他很快用侧着头的咳嗽掩饰,但是旁边的人也都知道他在笑什么。
“……唔。”
一个人憋笑也许简单,但一群人在心知肚明的情况中憋笑,就是真正的地狱级难度了。
窸窸窣窣,只剩下了一群人强撑却逐渐崩溃的表情。
“别看我……”
“掐腿,掐腿憋笑。”
“啊啊啊憋不住了。”
于是沈诫还在这头自鸣得意,甚至恨不得从魏清厌脸上找出后悔和恐惧之色,
但什么也没找着呢,就听到身边那些无关紧要的员工们突然开始笑了起来。
从一个,到几个,到一片,最后甚至是铺天盖地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一场他被彻底排除在外的笑话。
而这一瞬间的沈诫就算没有记忆,却也正好对应了另一个世界里,楚娇娇婚礼那天的局面。
因为突然被爆出的怀孕野孩子,让大家对她看笑话却不说,
沈诫也只顾着生气,一句都没有问过楚娇娇的情况。
所以她就这么一个人等在化妆间,有多少人站在门口指指点点,来了又去,她就那么红眼眶等着。
沈诫不接电话,她就一个个打,最后起身穿过嘲笑她的人群,去找沈诫想办法解释。
当时他们这么笑楚娇娇。
“哈哈哈哈哈,水性杨花的贱人……”
现在他们也这么笑沈诫。
“哈哈哈哈哈,不知廉耻的蠢货……”
而在这样的笑声中,沈诫的脸上已经从得意逐渐褪色,最后愣愣站在原地,第一次感受到了不受控的恼怒和恐慌。
他做不了什么,什么错却都是他的。
他也不用做什么,一切恶意都会顺势而来。
如今在铺天盖地的笑声中,魏清厌也终于看够了戏,悠悠走上前替他一锤定音,
“沈诫,现在这个情况,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现在这个情况?什么情况?”
沈诫立刻抓住了关键词,几乎是难堪的站在原地咬紧牙关。
而面前的魏清厌则像是怜悯一样,随便挑出来一个公司群聊递到面前。
只一瞬间,就让沈诫脸上的血色尽数消失。
“这是,这是……”
他的床照?!
但是第一晚?!
“……怎么可能?!”
这一刻,沈诫终于明白大家都在笑什么;
也终于明白,只有谁才能把自己从这个堪称羞辱的局面里救出来。
“滚开。”
如今他浑身都在发抖,却一把推开面前讥讽的魏清厌,甚至疯了一样拨开四处都是笑容的人群,拼命挤到电梯面前。
“我要上去找楚总!”
曾几何时,这种变动的大数字还能提起楚椒的兴趣。
但在项目的关键期,她便只是侧目了一瞬,就继续和视频那头的莱茵集团继续沟通起来了。
这种态度实在是太过漠视,系统实在受不了,最后还是开口问了句。
[你不担心沈诫那边发生的事情吗?]
实话实说,它真的一直在试图相信宿主对沈诫的保护,几乎到了麻痹自己的程度。
但是每当系统已经有些接受宿主的表现,她总会有更加过分的态度出现,让它不得不跳出自欺欺人的圈子,纠结到底才敢像如今一样问上一句。
然后楚椒也会在这个时候给出一个解释,很不耐烦,但总会有一点道理:
“你知道现在到了多么关键的程度吗?”
“一个不好颂声都没了,我不操心谁来?到时候你再怪我没办法保护沈诫算谁的?”
“而且他明明就在秘书处好好呆着啊?就是一些小打小闹,不然我放下整个颂声围着他转吗?”
“系统,你别太无理取闹。”
于是就像每一次的结尾,系统总会委委屈屈,却不得已接受这个新的解释。
[好的宿主,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闭嘴。”
楚椒扯扯嘴角,就干脆利落按下屏蔽。
不过正如系统怀疑的一样,她确实根本不操心沈诫。
或者说沈诫现在的每一步她当年都经历过,所以只是因果轮回而已。
听着旁边的汇报,楚椒甚至愿意把心思花费在转笔上,都没有分给门外似有若无的嘈杂。
几声吵嚷一开始也不真切,似乎对方拼命想接近这里,却又屡遭阻拦一样。
接着,他在一瞬似乎真的突破了封锁圈。
但是声音又变得太大了,吵得视频电话那头都投来侧目,于是身边的男人先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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