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
是之前在米花中央医院见到的那个小朋友, 手中握着一束粉色的纸折成的花。
去年今日, 她坐在病房门口, 大方地允许我蹭她的平板看动画片。
此时此刻,她一脸兴奋地看着我:“魔法少女姐姐!我出来旅个游居然又见到你了!看来我真的是被选中的孩子!!”
我呆住。
怎么在这里都能碰到米花友人??
半晌,我终于想到了梗, 振振有词地说:“姐姐每年的今天都会下凡一次——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朋友指了指远处:“我爸爸妈妈在那里买东西, 我想来窗边看飞机。”
她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更兴奋了:“上次你突然就消失在病房门口了,我觉得你一定是去拯救世界了!一年不见,姐姐现在是在这里拯救世界吗!”
小朋友挥舞着双手, 念念有词:“我觉得姐姐看起来像是治愈系的魔法少女!不是那种攻击系的!”
我:“?”
懂了, 我看起来像奶妈。
借着她的这段话, 我回忆了一番这一年的经历,慢慢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我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不仅拯救……啊不,治愈了世界, 我自己也被治愈了。”
小朋友眨眨眼, 没太听懂。
她想了想,递给我一朵纸折的小粉花:“姐姐, 新年快乐。”
“希望姐姐今年也能超级厉害!比去年开心!!”
小朋友有点犹豫地朝我勾勾手指,示意我蹲下身。
我蹲下身, 她便凑到我的耳朵旁边, 小声道:“其实我看出来了, 去年遇到姐姐的时候, 姐姐好像不是很开心,今年也有一点点。”
“姐姐是刚和别人在机场离别吗?”
我微怔,看着眼前有点紧张的小朋友。
她还举着那朵小粉花。
窗外,那个小光点已经彻底飞到看不见的远方了。
“姐姐今年其实很开心。”
我接过那朵小粉花,笑眯眯地直视着小朋友的眼睛。
“至于我脸上有点忧愁的表情……等你长大就知道了,在机场的人总是这样的嘛。”
不是离别就是迎接。
欢喜与不舍交织,泪水与笑容交融。
看着懵懂的小朋友,我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
“新年快乐。”
“希望明年也能见到你。”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一旦生活中没什么新鲜事之后,日子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依旧是一如往常的吃饭睡觉写作业上课。
偶尔向小梓打听一下波洛的状况,并以“没关系你们随便怎么弄都行反正我们家的钱一定能兜底不会破产的”结尾。
特别之处是我学会了滑板。
所以我现在一般滑着滑板去教室,去购物,去丢垃圾。
……这样可以少走点路。
而降谷零坚持不懈地隔空督促我锻炼身体以及健康饮食。
【降谷零:你真的有坚持吗】
【我:我每天都运动】
【我:真的,而且是那种很极速很剧烈的心跳运动[狗狗奔跑.jpg]】
……滑板也算是运动吧。
速度确实很快,差点摔跤时心跳确实也很剧烈。
我理直气壮地安慰自己。
【降谷零:那就好,我很相信你^ ^】
【降谷零:我会验收的】
【我:?】
也许是这两年经历的事情太过于奇怪,我感觉自己如今的心态变了很多。
变得淡定和平静。
毕竟前两年我可是遇到了诡异游戏、魔女、怪盗、公/安兼服务生兼卧底、变大变小的侦探、差点被反社会分子杀掉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在面对研究生生活时,那些小插曲在我看来都不算什么事。
某次和朋友们出去聚餐时,餐厅突然发生了投毒杀人案件。
餐厅被紧急封锁了。
白马探也在,并且非常优雅地在杀人案现场推理出了案件真相。
其余朋友们都瑟瑟发抖地靠在角落,远离那一桌发生投毒案的客人。
而我在看菜单选比萨(。)
朋友A一脸惊恐地看着我:“OMG,你怎么一点都不怕?”
我想了想,慢吞吞地翻了一页菜单:“……我之前读大学的那个地方每天发生都会发生很多可怕事件,我习惯了。”
朋友B迟疑地说:“等等,你来自哪里?横滨?我之前好像听说那里不太安全。”
我气定神闲:“米fa。”
“米花?”
我们隔壁桌的客人突然回过头来,加入了我们的对话。
“是霓虹的那个吗?”
我眨眨眼:“啊,是的。”
对方是位金发碧眼的成熟大美女,非常热情:“太巧了!我前几天刚从那里旅游回来!我感觉那里的人超热情的!不过确实经常发生可怕事件!”
我大惊:“咦,真的很巧耶。”
大美女:“我只是去公园赏花,结果遇到了杀人案件,被列为三位嫌疑人之一,还好现场有一位大学生侦探,一下就解决了案件,好像叫什么滚筒洗衣机。”
大美女模仿了一下日语发音。
我:“……”
三选一,侦探。
好的,确实是米花没错了。
大美女越讲越嗨:“我不太会日语,不过那个侦探身后的一大群人里有一个金发混血,我就立刻跟他日语夹杂英语地描述了自己的行动轨迹,他非常耐心!米花的人真的非常好!!”
大美女直接搬着凳子坐了过来。
“而且他长得超级帅~”
我:“……哇哦。”
好的,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我撑着下巴,有点期待地看着金发大美女,希望她多说一点。
多说一点关于降谷零的事情。
是如今的我没法亲眼看见的“降谷零的日常”。
从他人口中听到降谷零的事情,给我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其余人视角中的降谷零与我心中的降谷零逐渐拼凑在一起,渐渐形成了新的模样。
他非常体贴。
他工作时非常冷静严肃。
他面对使用本土语言不流畅的异乡人时会保持耐心。
听到这里,我暗想——
这样真好啊。
虽然如今使用本土语言流畅了许多,但我依旧很苦恼于那段语言苦手的岁月。
我仿佛也看到了当天的降谷零。
脸上贴着创可贴,穿着一身休闲装。
本来只是来公园遛狗,却碰到了案件,以及那位神出鬼没的侦探。
“……”我好像又有很久很久没见过他了。
我低下头,思索了一番早已熟记于心的时差。
【我:哼】
降谷零回得很快。
【降谷零:?怎么了】
【我:你怎么贴着创可贴】
【降谷零:?】
【我:没什么】
【我:我在餐厅吃饭,结果遇到杀人案了……】
降谷零立刻给我发了一些包括但不限于“你没事吧”“有遇到什么麻烦吗”“现在情况怎么样”之类的急切信息。
【我:我没事】
【我:就是突然有点想你了】
我:“……”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几条消息的前后逻辑有点扯淡。
但我真的想降谷零了。
……因为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我很少直接发这种直抒胸臆的消息。
但此时的我并不想撤回这条消息。
我低着头,发了个颜文字调节一下气氛。
【我:=w=】
降谷零这次不是秒回,大概过了一两分钟才回复。
【降谷零:我两个半小时以后就能起飞】
我:“???”
【我:不不不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你不用特地这样!!!!!!!】
【我:还有工作的吧!!!】
【我:不能再像上次圣诞节那样了!!】
我疯狂发送感叹号。
上次圣诞节见到降谷零以后,过了很久很久,我才知道他为了腾出这次长假而在短时间内处理了许多许多工作。
我从那之后就让他别来了,还是好好休息最重要。
四周依旧在推理案发过程,我想了想,低着头继续发消息。
【我:真的不要来!!!】
【我:不要!!!】
【我:你该不会已经买票了吧!!!】
半晌,降谷零才回复我。
【降谷零:好】
【降谷零:并没有买】
我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看来我阻止的很及时。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退票界面,降谷零手指一划,给风见发了一条“不用麻烦你喂哈罗了”的消息。
发送完毕之后,他重新打开了之前那个充斥着感叹号的聊天界面,注视了片刻。
抬眼看向后视镜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时悄悄弯起。
维持着喜悦的弧度。
每天看着自己的样子,我一度以为自己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直到复活节假期,我滑着滑板在路上遇到了来英国度假的迹部景吾。
我:“……”
迹部景吾:“……”
双方都对这次突如其来的会面表示震撼。
我顿了顿,停下滑板,熟练地用脚一颠,转眼间便把滑板提在了手中。
还非常炫酷地转了几下。
一套行云流水的耍帅动作。
我叼着棒棒糖,甩了甩头,借力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含糊地打了声招呼:“哟,这不是景吾吗。”
“……”迹部景吾一脸复杂地看着我一身仿佛下一秒就要去rap的穿搭,“你变了好多。”
“嗯?有吗?”我掐指一算,距离和迹部景吾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好像确实。”
我握了握拳:“而现在的我是一个会修水管会修马桶会做饭的全能成年人,怎么样,你肯定不会修马桶吧!”
我狠狠地向迹部景吾炫耀。
迹部景吾:“…………”
我打量了一番迹部景吾的华丽穿搭以及他身边停着的豪华轿车,推测他应该是正准备去赴宴。
……而我刚买了西瓜准备回家吃。
左手扛着一个圆滚滚的大瓜,右手提着滑板,嘴里叼着棒棒糖——这就是我本人如今的造型。
于是我们随便瞎扯了几句日常。
没过多久,迹部景吾低头看了眼时间,说自己该去赴宴了。
临别之际,我满脸都是求知欲:“所以去年那场网球赛,到底是谁赢了啊?”
刚坐进车里的迹部景吾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他不是普通的公/务/员吧。”
我思索片刻,说出一点实情:“……其实他还当过服务生。”
“……”
迹部景吾更加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嘴唇微动,似是想说些什么。
我万分期待地盯着他。
——然后他摇上了车窗。
我:“…………”
所以到底是谁啊!!!
六月结课后,空闲时间多了很多。
坐在去市图书馆的出租车上,我看着手机日历,在心里默算了一阵。
明天是我第一次在波洛遇到降谷零的那天。
下着暴雨的那天。
我又想起了那天的遭遇。
本来只是想进去借一把伞,结果看到对方的脸之后就变成了进去坐坐。
进去吃吃。
进去看看。
……然后就进去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地方。
我渐渐地出神,开始回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
我抬眼看向司机:“不好意思,可以去机场吗?”
我只带着一个随身的包,所幸里面装着所有需要的证件。
直到坐在飞机上的时候,我还是不敢相信——
我居然真的这么冲动!!直接就突发奇想地回国了!!!
没告诉任何人的那种。
渐渐冷静下来后,我看着小窗外的云层,眨了眨眼睛。
……如果现在可以发消息的话,我岂不是也可以发出“我两个半小时就能起飞”这样的帅气信息了吗?
不对,我甚至已经起飞了。
我赢了!我比降谷零的完成度高!
直到空姐第三次问我要喝什么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对着空气傻笑很久了。
“……”我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我刚刚没听到。”
点完饮料后,我在内心美滋滋地规划等会要怎么惊艳降谷零。
算算日子,他今天应该在上班吧。
……嘿嘿。
我再次毫无知觉地对着空气傻笑。
刚刚结束了一个大案件。
虽然天降暴雨,但大家依旧非常热情。
因为难得提前结束了工作。
众人分散着站在屋檐下,显然已经处于下班状态,热烈地交谈着一些有的没的。
降谷零无意成为谈话的中心,只是站在较为隐秘的角落,时不时地说一两句话。
他轻轻地倚在墙上,望着雨幕,在脑中回顾前一段工作的各种细节。
身后传来有人悄悄接近的气息。
降谷零眸光一动,全身蓄势待发,只待对方行动。
他并没有转身,而是不动声色地推理对方的基本情况。
脚步声还挺轻巧。
并没有掩盖呼吸声。
……甚至还踩到传单滑了一下。
降谷零:“……”
在肩膀被拍上的瞬间,他微微皱眉,瞬间便桎梏住了对方的手。
同时扭过头去。
“帅哥你痛痛痛痛痛——”
是龇牙咧嘴的佐佐木梦子。
此时此刻不可能出现在此地的佐佐木梦子。
乍一下被抓住手腕,对方一时呆住,下意识地扯着他的衣服。
降谷零:“?”
他罕见地愣了片刻。
不远处的同事们发现了这里的异状,纷纷将视线投射过来。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降谷先生,您还好吗?”
然后便发现降谷零在和一位女生拉拉扯扯。
字面意义上的拉拉扯扯。
他拉着她的手。
她扯着他的衣服。
同事们:“???”
佐佐木梦子:“……”
这和她设想的场景不太一样。
她憋了半天,终究还是憋出了那句早已在心中模拟数遍的台词:“……帅哥,你一个人吗?”
“要不要认识一下,一起去约会?比如喝一杯之类的。”
佐佐木梦子眨巴眨巴眼睛,抬头看着降谷零。
顺便偷偷摸摸地试图挣开对方早已放松了禁锢力度的手。
同事们:“?”
同事们:“??”
嗯???
是降谷先生突然出现的爱慕者吗??
这么突兀的搭讪请求,怎么看也不会答应吧???
“……”降谷零眸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好啊。”
同事们:“???”
等等,降谷先生是不是好像已经有女朋友了来着啊???
直到稳稳当当地坐在降谷零的车里时, 我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居然真的就这样直接跑回来了。
啥行李也没带,身上除了证件就只有手机和钱包。
以及一包餐巾纸。
……而且钱包里只有一张花不出去的英镑,所剩无几的日元刚刚打车花完了。
可以说是暂时等同于身无分文。
我:“……”
嗯, 年轻人就是这么冲动吧。
我们在露天停车场里呆了好几分钟了。
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在车窗上, 发出啪哒啪哒的声音。
驾驶座上的降谷零一直没开车, 副驾驶上的我也没提醒他。
上车后,我们就这么坐着,相顾无言。
……看起来仿佛一对顺风车司机与乘客,很不熟的那种。
我是因为想说的乱七八糟的话太多反而一时间不知道该先说什么,那他捏……?
我偷偷摸摸地瞥了降谷零一眼。
他的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像是什么透露着紧张情绪的小动作。
额前的几缕金发恰好垂落在他的眼侧, 挡住了我探究的目光。
我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感受到对方似是有所察觉, 我便立刻故作镇定地收回了目光, 假装自己一直在直视前方。
……刚刚就不该坚持说完那几句台词的!现在想想真的好羞耻!!
我瞬间便想到了刚刚在大楼门口的尴尬场景。
现在可以确定之前找降谷零练习打架时他真的给我放海了。
……不,应该是给我放大洋了。
太平洋里的水都没降谷零给我放的多。
回忆起之前自己找降谷零切磋空手道的经历,我心有余悸地吞了口口水。
刚刚降谷零下意识地抓住我的手腕并回头看见我时,我感觉到了他猛然在一瞬间里收敛的力气。
……是那种要把对方抓起来直接一摔的力气。
他回过头时的眼神甚至还带着尚未消散的警觉与凌厉。
如果不是看到我本人的脸以及听到我非常怂包的“痛痛痛痛痛”的呼叫声, 我该不会直接被当成袭警可疑分子而喜提过肩摔了吧……
我心有余悸地瘪瘪嘴, 揉了揉刚刚被抓住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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