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原为难起来,说话的声音更小了,“那怎么办?你不舒服怎么办?”
黎砚知没说话,房间里瞬间静下来。一片不流通的沉默里,外头细微的声响便传进来。
是李铮在打扫卫生。
黎砚知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天大的好主意,“李铮会啊,你去找他请教一下。”
“现在吗?”路原被打的措手不及,但他来不及多想,胡乱点着头站起来,“我马上去问。”
“等一下,”黎砚知有些严肃地叫住他,“把你这些摘了,外面套件衣服。”
这样出去像什么样子,让别人看见,不知道要怎么笑话。
路原双颊又红温起来,他一边套衣服一边感觉甜滋滋的。
黎砚知对他的占有欲也太重了吧!
他飞快地朝黎砚知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知道了,我只这样穿给你看。”
第45章 秘笈
路原小跑出去, 黎砚知直起上半身,身体里不上不下的欲念让她极为憋屈,甚至想强硬地将李铮捉进来给她弄。
头顶的灯光也晃眼, 总之一切都不太让她如意,门外传来一阵模糊的交谈, 她拾起床头的遥控, 将灯光亮度调的更暗。
路原回来的很快, 他一气呵成地脱掉外衣, 又重新将头饰尾巴一一装扮上,最后, 他将骨头形状的口.塞叼在嘴里,爬着送到她的手上。黎砚知会意,清浅的眼睛里闪过些许赞赏。
她抬手揉了揉他头上晃动着的兽耳,另一只手强硬地将东西扣在他嘴上。
路原主动张口, 黎砚知的手忽的又收回去, 他有些怔愣在原地,眼神带着怯意飘到黎砚知的脸上。
黎砚知往外看了一眼,“你怎么回来这么快,这么短的时间你能学得会吗?”她用指背轻抚着他的脸颊, 话里多了些意味,“还是他不肯教你?”
路原仰视着她, 眼睛里的痴迷快要从眼眶边缘溢出来。
他只觉得自己快要幸福死了。原来爱与不爱真的是要对比出来的,路原原本从来没有奢望过黎砚知的偏爱, 可黎砚知就这样纵容的看着他, 话里话外都带着若有若无为他撑腰的意思。
这就已经足够了。
他忍不住抱住黎砚知的腰身蹭了蹭, “他不怎么想搭理我,”路原忍不住告黑状, “而且脸色特别难看,好像还叽里咕噜骂了我几句。”
见黎砚知表情淡淡,他又扬起那副明媚的笑脸,“不过,我说是你让我来找他问的,他就不敢骂我了,只是回他房间翻出本笔记给了我。”他说着不禁要翘尾巴,想想刚才自己有恃无恐的样子,那可真是很气派!
从一旁的外衣兜里掏出来那个不大不小的笔记,他将它摊开,片刻后又有些忧心忡忡,“砚知,要不我们不用这个了吧。”
“李铮这几天老坐冷板凳,他这么轻易的就把自己的秘笈传给我,万一是想陷害我怎么办?”
看着路原认真思索的模样,黎砚知拎起那本笔记看了一眼,语气登时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这个路原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放心吧,他不敢。”
路原点了点头,这些要用在黎砚知身上,他也觉得李铮没那个胆量,如果李铮送他的是本美容笔记的话,他倒是需要提防着些。
他的思绪还在信马由缰,可黎砚知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随手掰过他的脸,用骨头状的东西塞住他的嘴巴,随后指背轻佻地拍了拍他的脸,其中的催促意味相当直白。
路原也不敢再耽搁,忙不迭地带上指套,照本宣科般的按着笔记上的内容,卖力地取悦着她。
这套房子的户型本来就带有强隐私性,是近些年新开的楼盘,主打的噱头就是高端静音社区,不止上下楼层之间的隔音做的很好,连室内的隔音也用了心去做。
除了浴室,各个房间的独立浴室都换气扇都朝外开,那声音连通着阳台,淅淅沥沥的水声便被夜晚的微风揽着倒灌进来。
李铮从露台上抱回来一套新的床品,将门把上写着清扫的木牌摘下来,木然着推门进去,瞬间朝他扑过来的,是室内直白的体.液气味。
浴室的灯光暧昧的从模糊的玻璃处透出来,偶尔混杂着路原夹得快要断气的几声浪.叫,尾音带着几分忍痛的喘息。李铮垂下眼睑去,刻意忽略这些,手上的动作飞快,将带着水渍的床单扯下来,再将新的换上去。
他默不作声,像往常一样,平静地收拾残局。
很多事情,做着做着就习惯。他想,他的底线的存在就是为了让黎砚知来打破的。
将黎砚知换下来的衣服也一并收了去。他将被弄乱的床铺重新抚平,不知道黎砚知晚上会不会留宿这个房间,但他还是忍不住多放了一床被子在上面。
他就是这样,永远在这些事情上斤斤计较,总觉得别人要抢黎砚知的东西。
连睡个觉,都害怕别人要抢黎砚知的被子。
为了预防自己半夜疑神疑鬼要进来一探究竟,他只好未雨绸缪,在上面划出两个被窝。黎砚知喜欢睡在外侧,他将黎砚知的被子铺开,洋洋洒洒占掉大部分空间。里侧的那头,他将被子折进去大半,只留出细细一条的空间。
做完这些,他抱着换掉的床单和衣服出去,浴室里的水声还未停歇。
他将床单放进盆里,拧开了水龙头。
激烈的水流渐渐将那抹不依不饶的水声覆盖,他看向镜子,只看到一张无精打采的脸,冷白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有些鬼气森森。
清水逐渐淹没淡绿色床单,连同那股若有若无的味道一起被埋在水下。
李铮的眼睑轻微地抽动着,从前没日没夜伏在黎砚知身下的经历已然彻底将他改造,仅仅只是熟悉的气味,便足够他生出令他恶心的欲望。
他将没在水下的手抬起来,腕部暗红结痂的伤口有些发痒。
这是一道被波及的伤口,柳条很长,并不是每一次的落笔都落在正确的位置。
他眸色暗下去,被抽得喘不过气时的极端痛楚再次来撩拨着他的神经。
几乎延伸到小臂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他抬起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按下去,指尖各自扯着一边的皮肉,一点一点撕开愈合的血痂。
伤口毫不意外被撕裂。
尖锐的疼痛瞬间侵占大脑,他却笑了。
“学院还没有公布, 但offer已经发了,前几天刚去申了学签。”
江令坐在监视器前,助理姗姗来迟抱过来一条毛巾和羊绒披肩, 广告的拍摄现场一地的潮湿。黎砚知接过毛巾简单擦了擦身上,将外套脱了下来。
刚才人工造雨的时候, 她没在棚子里, 和演员一起被淋了全身。
江令推给她一杯热茶, “你知道我有意让你做我下部长片副导演的事情吧。”最近工作室里到处有人传言, 黎砚知跟着她跑前跑后,不过是为了背靠大树好乘凉, 想着毕业后能跳过摄影,直接空降副导。这些腌臜话传得甚远,江令自然也听说。
不过,她的确赏识黎砚知, 若是黎砚知愿意, 她可以为她提供这样的机会。
黎砚知的下巴陷在燕麦色的披肩里,影影绰绰,“知道,”想了想她继续说, “但这次机会,我也不想放弃。”
“我有自己想表达的东西, 一直留在工作室帮您,只是源于对您的尊崇。”她顿了一下, 还是选择继续开口, “以及, 我想完整地感受一遍拍摄一部长片的各个阶段。”
这是把她的剧组当成沉浸式模拟游戏了。
黎砚知的回绝很直接,可江令却笑了, “被架在高处久了,有时候听你说话还真是不怎么舒坦。”
话虽是这么说,可江令眼角的笑意却真切。黎砚知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若是让她说些场面话,那自然不是难事,只是,那样的交流方式对她来说过于低效,没必要罢了。
最后两个人坐在监视器前安静地喝完了那壶热茶,江令给她留下几个电话号码,是她在纽约能动用的一些资源。
黎砚知将脱下来的外套带上,司机候在拍摄现场的外面,见她出来像往常一样恭敬地下来给她开门。黎砚知忙了一天,已经有些疲惫,大脑都有些昏沉。
人工雨只浇湿了她的外套,内搭虽然有些潮湿但被她的体温烘干大半,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像张巨大的毛毯一样裹住她的身子,她闭了闭眼睛,撑不住周身的疲惫,沉沉睡去。
已经临近21:00,路原换了套衣服,继续坐回到客厅里。
时不时掏出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端详一番,然后看着下巴上红肿的痘痘,长吁短叹。
视线的余光里一直有个勤奋的身影晃来晃去,极其碍眼,路原忍不住侧过脸去狠狠打量了一眼,李铮用后背对着他,继续浑然不觉地来回擦着地板。
阳谋,绝对是阳谋!端详着李铮已然养好的气色,那是干干净净的一张脸,路原总算是回过味来。
李铮这个歹毒的小人,每天给他吃咸菜和凉拌辣椒不就是为了这样吗?他要是再不发觉,他的脸可就要毁容了!路原盯着脸上新冒的痘,气不打一处来。
他把镜子往沙发上一扔,气焰嚣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这个地你今天下午擦了少说也得有六遍了,都快被你擦成镜子了,卧室你不擦,就一直在客厅里晃来晃去,不就是想让砚知路过这里的时候,多看你一眼吗?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穿那样显身材的围裙,在这里做这副勤快样子,真是一个造作的狐狸精!
李铮没搭理他,继续往水里加着清理液。
瞧见李铮这副无视态度,路原心里更是窝火,他大步迈起腿往玄关处一坐,多日来黎砚知对他的纵容让他很有底气。
既然李铮用这种伤天害理的手段争宠,就不要怪他不客气。
“不用你现在猖狂,等砚知回来了我要你好看,等着吧,她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的!”
他话音刚落,便看到李铮干活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果然害怕了,路原有些得意,呵呵一笑。
面前清瘦的身体骤然站起来,侧过一双淡薄的眼睛,“她工作很累,不要用这些小事烦她。”
虽然李铮并不知道路原在激动什么,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提前制止他。
路原有些不服气地站起来,刚要大叫,门便哐当一下被推开。
路原下意识地腿一软,膝盖一弯就往地上跪去,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已经拎过来一双拖鞋。
黎砚知有些昏沉地往换鞋凳上一坐,蹬掉脚上的鞋,立刻就往里走。路原忙不迭地抱着她的拖鞋撵上去,“砚知,你等等我呀,还没换鞋呢。”
他的嗓门洪亮,黎砚知自然也听到了,但脚步依旧不停,她只觉得大脑沉甸甸的,好像要慢慢脱离身体,砸到地上。
她扶着脑袋,努力走着直线维持着平衡,好让它乖乖待在脖子上。
她现在只想赶紧躺到床上。
睡一觉就好了。就像姥姥说的那样,有什么事情,睡一觉就都会好了。
她随手推开一扇卧室门,想都没想便直挺挺往上一趟。一股清冽的皂香即刻从后背围上来。
眼看着黎砚知急匆匆走进李铮的房间,路原瞬间像被一盆冷水浇下。
这么多天,黎砚知一直对李铮不冷不热,而对他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专宠,而现在,黎砚知却毫无征兆地选择让李铮伺候。他忍不住心中酸涩,难道他的好日子真的要到头了吗?
从他这里,只能看得到李铮迫不及待跟上去的背影。
脸上的痘痘又在火急火燎地疼,他忍不住狠狠在上面拧了一把,疼得眼泪都掉下来,活该!让你长痘!让你不好好保养!这下好了,砚知不要你了!不要你了!
他心中一阵悲怆,双眼无神地瘫坐在沙发上。
李铮当然不知道自己轻飘飘的几步路,就给路原打击得站都站不起来了。他边走边摘围裙,路过卧室门口的橱柜时,他从桌面上的消毒湿巾里抽出几张,擦了擦手。
从刚进门他就看出黎砚知的状态不对。
十二月的天气,北方已经进入隆冬,不说零下的气温,单只是外头干冷的劲风就足够凛冽。而黎砚知外头只披了件披肩,双颊更是泛着不自然的红润。
推开卧室的门,他轻手轻脚地进来,漆黑的床单上,黎砚知缩在披肩里像一团蓬松的棉花。
他试探地伸出手去探她的额头,滚烫的触感瞬间缠绕住他的指尖。
“怎么这么烫?”
黎砚知被他突然的惊呼吵醒,不自在地转了转身子,原本想拂开额头上覆盖的大手,可那手背冰冰凉凉,实在舒服。
下一秒一股力量便扳过她的肩膀,“砚知,你发烧了,”说着,一条手臂便垫在她肩膀下面,似乎是想将她抱起来,“怎么衣服也是湿的?”
这样去医院可不行。
垫在她身下的力气骤然流失,她又听见李铮小声念了念,“我去喊路原给你换衣服,我们去医院。”
“不去医院,不去。”
模糊的视线里晃悠着一双担忧的眼睛,他难得反抗,“不去医院怎么行?你身上这么烫,至少也得去医院开点药。”
太吵了,看着眼前张张合合的嘴巴,黎砚知想也没想,伸手捏住。
也许是真的烧糊涂了,她的大脑里居然开始回放起小时候姥姥给她放的一个动画片,那时候姥姥总觉得童心可以培养,便从各家问到了当时最时兴的动画,天天放给她看,企图让她耳濡目染。
她并不爱看,可她的记忆力太好,很多无关紧要的细节也能在她的大脑里经久流传。
她看着眼前被她捏的瞬间噤声的李铮,他的嘴巴被她捏的扁扁的,她确定地开口,“唐老鸭。”
“你是唐老鸭。”
说着,她飞快松开手,李铮还惯性地维持着被捏住的嘴型,这下她更肯定了,“你真的是唐老鸭。”
李铮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不知道东西南北的,但还算记得当前的任务,他轻声附和着她,“好的我是唐老鸭,那等一下唐老鸭陪你去探险好不好,我们骑着跳跳虎去医院探险。”
黎砚知的眼睛斜过来,一脸冷静,“李铮,你有病吧。”
这怎么又清醒了,想想自己刚才的胡言乱语,李铮有种被抓包的窘迫。他刚要开口,黎砚知的视线便染上一抹权威,“跳跳虎是□□的朋友,和你唐老鸭有什么关系。”
李铮顿了顿,努力追忆了一下,发现还真是自己搞错了,这两个卡通人物不在同一个动画里。
不对,他纠结这个干什么?
他低下身去将黎砚知身上有些潮湿的披肩取下来,“好的好的,是我弄错了。”
察觉到他的企图,黎砚知浑浑噩噩的摇头,“我吃药,不去医院。”
“不喜欢医院,讨厌医院。”
她闭着眼睛,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神色很痛苦。李铮从来没从她脸上看到这种神情,他无意识地念着黎砚知刚才的话。
黎砚知平日从来没有展现过她对医院的厌恶,他的视线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冒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念头,也许,不只是这一点。
也许,黎砚知从来不曾展现过任何真实的她自己。
这种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可他现在没时间想这些,他转头朝外喊了几声,无人应声,他又连名带姓地喊路原,依旧没有人搭理他。他只好从一边的衣架上取来一件他的上衣,闭着眼给黎砚知换上。
虽然还是去医院妥帖些,但眼下这种情况,也只能是用家里的退烧药对付着。
喝了水喂了药,他一遍一遍试着黎砚知的体温。
他不敢睡,害怕黎砚知半夜烧得狠了没人发现,索性拿着体温计在一旁守着。
黎砚知睡得并不踏实,大概是药物让她的大脑更加昏沉,她抱着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呓语着,“姥姥,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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