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晕不晕?”
“不晕了,你几点走的?”她的声线跃了又跃一个幅度。
被她感染,贺逢年语气放松:“我也忘了,没看时间。”
“哦,现在在工作?”
“大概中午可以结束,到时候我接你,去接小猫。”
“你接?”看了眼钟表,睿雪不免质疑,“你才睡了几个小时,还是我来开吧。”
思绪几秒,他道:“还是让乔林开吧,我们和小猫坐在后面。”
睿雪捂着勾不住的唇,腹诽:谁和你我们。
一阵沉默,贺逢年迟疑:“我们现在?”
“嗯,给你考察期,三十天,合格了就转正。”
明亮宽敞的休息室内,男人身着高级定制西装,修长的腿搭叠在另一条上,松弛又矜贵,举手投足间似乎没有设定一般,就是那么叫人移不开眼。
隽冷的面上带着含蓄的笑,他垂眸遮住满眼的温柔,手指还在缓慢划着两人的聊天记录。
于森一推开门进来就看到和贺逢年笑得一副不值钱的模样,脚步绊了绊,险些跪倒在他身前。
听到声响的贺逢年抬眼,视线扫过他的鞋子,勾唇:“才六月,不用这么早拜年,客气了。”
“切!想多了好吧,我就是酒劲儿还没醒,有点晕乎。”
于森在他身后的站着,然后俯身,盯着他的脸。
浓重的香水味让贺逢年眉心皱了皱,睨他:“有病?”
“昨晚喝了那么多,你怎么今天状态这么好?大半夜还发我文件,什么让你这么兴奋啊?”他按上贺逢年的肩,贼兮兮。
“瞧瞧瞧,今天整个人感觉都在发光啊!说,你昨晚到底干嘛去了?密会佳人?那也不对,密会佳人怎么会两点多给我发文件,难不成......贺总你时间就这么短???”
“你想死吗于森。”甩开他的手,贺逢年双手插兜转过来,俯视他,“喷那么重的香水,你要想熏死蒋祀,那你可以换身衣服了。”
他一愣,问道:“为什么?”
“蒋祀鼻炎,闻不到。”
门口被敲了两下,两人看向进来的秘书。
“两位贵客久等了,现在人齐了,请随我来。”
“呼,终于可以开始了,我现在蓄势待发!”
于森双臂比了个秀肌肉的姿势,贺逢年抬脚又停下,视线落在他身上。冷漠道:“什么牌子的香水?”
“Klrrosp,怎么,你也爱上了?”于森挑眉。
眼尾的冰霜马上就要戳过来,嫌弃吐槽:“难闻死了。”
“......”
于森石化在原地。
马都,早知道不惹他了!干嘛拔草人家最喜欢的香水!
正式的战场到来,会议室气氛焦灼,个个心怀鬼胎力争达成合作,蓄势待发。
紧张的两个多小时过去,翻涌的海面终于平息,床上的人眺望海面,只等着狂风再次来袭,扬起帆送他们回到岸边。
“抱歉各位,贺总和唐总,我还有些问题要要问二位,其他人,抱歉。”
蒋祀起身,过场性地表示歉意,随后在座位坐下,气场瞬间压低。
其余人陆陆续续走开,会议室只剩他们五人。
蒋祀看向贺逢年右手边的于森,身后的秘书已经心领神会:“于总,劳驾您......”
“我也走?”于森指了指自己。
秘书解释:“抱歉,于总,请吧。”
贺逢年看来,视线相交接,于森看到他轻挑的眉,瞬间放了心。
蒋祀,敢在我老大面前敢他的人,你等着吃瘪吧!
退场的脚步都自信了几百倍的于森出了门才反应过来:怎么还有点“打狗也得看主人”那味儿??
室内,蒋祀开门见山,对留下的唐总价格一压再压,最后唐总掀桌离去,只剩贺逢年。
“只剩你了,贺总,想什么时候签合同?”
没接他递来的笔,贺逢年神色不改:“蒋总不先问问我给的价格?”
“昨晚我回家,夫人说已经有贵客送来了罗曼尼康帝,送酒的酒保说是位很帅的先生,我一猜就知道是你。”
贺逢年含着笑,低垂的眼睛里却带着刀子。
其实两人心照不宣,蒋祀之所以知道那酒是贺逢年送的当然是蒋太太说的,至于什么很帅的先生,也是他凭空捏造,目的就是为了拍贺逢年的马屁。
昨晚前,他并不打算和SN促成合作,一来他不信贺逢年的为人,传言虽不可全信,但他不相信不风不起浪,而且不专注医疗产业也就罢了,还投资一些娱乐节目,不伦不类。就算贺逢年真有商业头脑,可拜倒在女人裙下的昏庸之辈他蒋祀宁愿不挣钱也不会把宝压在这种人身上。
回到家,他得到了第一手内部消息。
有关政府支持鼓励关于罕见病医疗用药的进一步进程方案颁布,其中,首当其冲的自持商业公司便是SN。再因着贺逢年这两天势头迅猛,不过两年便拿下五分之二国外市场,然后以低价在国内售出,拯救的买不起特效药的家庭数不胜数,更是被政府颁布十佳青年两次,去年更是直接国家扶持三十亿。
蒋祀听着太太说起这些还觉得是在做梦,直到被狠狠扇了一巴掌才清醒过来。
江太太皱着眉,面色不善:“喝得像头猪一样!看了就恶心!明天赶紧伺候着人家把合同签了,你知道今天国家扶持多少吗?为了进政府扶持花了多少冤枉钱才能拿到一份外围名单,你不知道你却的就是和这种国家鼓励支持的企业合作的经验骂?别人都挤破头的东西,你还看不上,傻x。”
“多少啊今年?”
蒋祀已经在乎能不能挤进政府鼓励的名单了,只想着政府资助,揉着太阳穴,起身拿桌上的水。
“六十亿!”
“嘭!”
杯子摔在地上,碎片蹦到他的脚边也不觉得疼,只是看向蒋太太,“你说多少???”
醍醐灌顶的六十万比醒酒汤还有效,蒋祀向来喝酒断片,但做的一切现在还历历在目,连带着看贺逢年的眼神,简直和看行走的金子没什么两样。
腆着笑,他搓了搓手,配合道:“好,既然贺总这么说了,那该走的流程还要走,我配合就是了。不知道贺总这边给出的价格,是多少?”
“不多,比唐总的还少。”
男人声音很轻,轻到蒋祀以为自己听错了,都忘了管理表情,就这么呆愣半秒。
“贺总,怕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一声笑,男人好看的眉眼弯起,搭在把手上的手交叉着,漫不经心:“唐总可能还没走远,现在怕是还能把他叫回来。”
室外有人经过,发出的响声也恰巧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蒋祀打量着贺逢年的神色,主动缓和:“贺总,真会说笑,昨晚我就看出来,你很幽默,蒋某平日里最喜欢和幽默感的人打交道。”
“当然,也喜欢有勇有谋、势均力敌的合作伙伴。送酒还是见外,那酒我已经让人包好了,瞪着贺总签完合同走的时候,可以一并带走。”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贺逢年看了眼时间,不打算再和他兜圈子,直戳了当:“蒋总,我没有再开玩笑,我所能让出的点只有百分之二十,比刚刚离开的唐总还少百分之十。”
“不算药物要海关的税收和每年的固定支出,让百分之二十已经是我给蒋总最高的价格。”
“可......”
蒋祀欲言又止,贺逢年很快补充。
“蒋总也清楚,政策鼓励是有利于我,但我的卖买不好做,花费的自然也多,所以这政策于我来说只能是解燃眉之急,内子里还是虚,给出的价格也只能这些。”
无视掉桌上“昨晚的酒,我想您也是误会了,不是我送的。”
“怎么会?那人和我说确实是贺......”想到什么,他看来,“你怎么会认识他?你威胁我?”
“岂敢,和蒋总开个玩笑而已,就和您昨晚开我玩笑一样,何必生气。”
将将回过神,蒋祀眯起眼,打量起贺逢年。
和昨天一样的神情姿态,不端着却也不殷勤,不像其他人小心着他这个甲方的脸色,却知道他钟爱贵酒,和酒窖老板有关系。
接触下来,他发现贺逢年为人直爽、说少却能快速抓住重点,轻松拿捏他老婆都找不到的把柄,可贺逢年却不以此威胁作为合作的手段,蒋祀不信会有捷径摆在眼前不走的人。
拿不准对方到底想如何,可也是结结实实在这里捞不到好处,蒋祀也不装了,靠上椅背,问道:“那我要是拒绝这次合作,你打算怎么办?去我太太那里告发我?”
贺逢年摇头,蒋祀见状倒是皱起眉,想不通他到底要干什么。
“就是,单纯,开一下玩笑。”
扯了扯唇角,贺逢年两手一摊。
蒋祀清晰瞧见他眼中的狡黠,眼皮一抽,不知不觉惊对他这话信上了七八分,不然昨晚等他回去的就不是一瓶酒了。
擦了擦额前的冷汗,再次看去,后者望着时钟有一下没一下的数着时间,丝毫不在意他信还是不信,自洽地仿佛真如太太所说,别人挤破头都抢不到的合作他根本不差合作的对象,差的就是对药品质量的管控。
而他作为鹏城最大的药商集团,既是贺逢年的优先选择,但
不是唯一。
终于认识到他是在发泄昨晚的不满,单纯地对昨晚开的玩笑一个回击,蒋祀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
恍然想起传言里有关他性格阴晴不定性格的传言,判定属实,也不管是不是如传闻所说私生活混乱,蒋祀下定决心。
执起笔将定价改好,随即叫来秘书重新打印了一份合同,双方签订合约,合作达成。
出来的时候,于森得意洋洋,并不意外最后的结果,只是问他:“你说的那个秘密武器用上了没?”
他摇头。
于森笑容一僵:“那他怎么就同意了?”
贺逢年脚步加快,气息却稳:“被SN的实力征服了。”
于森:“......”
昨夜的雨似乎将整座城市洗涤,今天睿雪看到的一切都如新一般,在阳光下闪着光,盎然耀眼。
不紧不慢吃完贺逢年准备的早饭,又将昨晚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做完一切,她简单的洗了个澡洗了个头,边敷面膜边看下一位客户发来的设计类型图和要求。
期间她还和郗语打了个电话,边打边把给小猫准备东西和空地收拾出来,时间就像开了加速键,很快到了十二点,门口传来开门声。
她坐在地上回头,和开门进来的贺逢年对视,后者显得有些无措。
“傻站着干嘛?”说罢她又起身,“你在门口等我吧,省得还要换鞋。”
睿雪小跑着进了房间,换了件裤子才跑到玄关换鞋。收拾好后,贺逢年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什么呢,走呀。”
贺逢年抬手挡在门口,微微低头打量她的表情。
被看得不自在,睿雪蹙眉:“才多久没见不认识了?既然不认识了那直接不用实习了,走吧,提前结业。”
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贺逢年拉过她的手,晃了晃,喉结一滚:“有点不真实。”
没挣脱,睿雪顺着话往下说:“那你想怎么样?”
“抱抱我。”他张口就来。
两人在门口对峙, 谁也没动,也没人说话。
瞪了半晌眼睛都酸了,睿雪放弃, 不情愿道:“真不要脸,没有真实感就没有吧, 我还没有金钱感呢。”
对方迟疑下, 随后拿起手机捣鼓两下,睿雪掌心震动。
还以为是手机转账。
一般这个时候都放都应该发来转账消息......的吧?
“你这什么?”拿着手机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鬼画符?”
“这是......金钱券,三十天内,你可以无限使用这张券。”
他凑近:“买我的时间。”
清冽放缓的舒缓嗓音清晰落在耳边, 仿佛炎热火球。
打得她措手不及, 缴械投降。
颊上滚烫,抬眼间撞上他好以整暇的得逞目光, 不甘示弱, 脚尖往前。
在看到他眸中闪过的意外后, 睿雪勾唇, 学着他的样子,把手搭在他的肩头。
“那现在, 我要买你的时间,贺小贩。”
宠物医院里,毛毛一边哭一边给睿雪嘱咐注意事项, 田明见状解释:“毛毛比较感性, 对于小动物去新家都会不舍,尤其是相处久的。”
贺逢年表示理解。
“姓名, 你想好小猫叫什么了嘛?”毛毛握着笔在姓名那栏看向她。
睿雪思索了下,想到什么, 笑起来:“叫煤球吧。”
毛毛点头:“好,很可爱捏。”
要嘱咐的东西太多,毛毛打算在微信把剩余地再发给她。
填好信息以后就是各项检查,正好今天要打第二针疫苗,煤球被工作人员抱走,睿雪和贺逢年去隔壁玩具给它挑一些玩具。
猫爬架睿雪还没有买,想着煤球骨头长好了再让它上,否则现在买岂不是只能看不能吃,多闹心。
挑选好猫砂盆、猫粮和猫砂后,两人绕过柱子往玩具区走,路上,贺逢年问她小猫的名字,睿雪看来,面上闪过狡黠。
“叫煤球。”
他还记得睿雪昨晚说得话,无奈摇头:“那只哈士奇是不是也叫煤球?”
“不,它叫煤炭,很符合他雄壮的身姿。你和煤炭耷拉着脸的时候简直如出一辙,所以煤球也是你的亲戚了,你要对它好一点。”
“这你放心,是不是我亲戚我都对它好。”
也不管四下有没有人,他握住她去拿逗猫棒的手:“是不是,主人?”
“你......”
“阿嚏!”
“感冒了吗——”
“阿嚏!”
睿雪一愣,不知道贺逢年这是怎么了。
“我先......阿嚏!”
冲睿雪摆手,贺逢年已经往门口走。
身影闪过,睿雪才看到货架后有人正抱着毛量蓬松的布偶,眨了眨眼。
又看向还在喷嚏不止的贺逢年,一个想法在她心底萌生。
田明已经送了纸过来,问怎么了,贺逢年也不知道,抱着卫生纸打着喷嚏。
睿雪问道:“田院长,有人会突然对猫毛过敏吗?”
田明了然,看向喷嚏不止的贺逢年:“之前有过一位客户家里养了五六只猫,英短金渐层缅因都有,忽然有一天他感冒了,然后他就对猫毛过敏了。”
“真这么邪门?可他也没感冒呀,怎么就......”
“我猜还是和自身免疫力有关,比如熬夜、酗酒、睡眠不足,都有可能成为引起忽然不适的起因。”他问,“最近他有这些情况吗?”
睿雪嘴角抽了抽:“他都有......”
田明:“那应该就是免疫力下降,才会忽然对猫毛过敏。”
说完他欲言又止,马上理解他想说的,睿雪保证:“没事,是我养不是他养,我们不住一起。”
田明这才放心,给贺逢年拿了张口罩才走。
“戴上吧。”
贺逢年摆手:“没......事......阿嚏!”
“这还没事,戴上吧。”
强制拉下他的手,睿雪垫脚将口罩给他戴上:“田院长说你可能是猫毛过敏。”
“怎么可能?我之前从不......”
见状睿雪躲到一边,但贺逢年憋了回去。重新把话说完:“我之前从不这样,怎么会过敏。”
“过敏谁能说得准,你要不信等会我们去一趟医院,查查过敏原?”
“行。”
起初睿雪也怀疑贺逢年是不是对猫毛过敏,毕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除了她有忌口对芒果过敏,贺逢年基本什么都吃,不挑食,干净就行。
直到化验单出来,彻底信了。
“那这样你就不能来家里了。”
没意识到自己语气的失望,睿雪还在仔细看着单子上的结果。
贺逢年却将目光从单子移到身前低着头的人。
已经步入初夏,换上单薄的衣衫。水蓝色的衬衣衬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细润如脂,内搭白色吊带,露出长鹅颈和凸起的锁骨。
长发被她完成低丸子,四周散落下的长发在她衣服上卷起弧度,此刻,她正认着垂眸,任由卷翘的睫毛在她眼下投落阴影,衬得整个人宁静又美好。
他们已经,很久这么这么和谐的相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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