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她年纪大,不得宠吗?/大龄侍妾的复宠日常(我是星星大)
是以穆吉特身上有刺青倒也不奇怪。
苏棠揪住小寿王的脸,“殿下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读的那些圣贤书、学的那些礼法便是这样教的?你做这样的事穆吉特可曾答应?”
“他只说不让本王扒他裤子……”
小寿王话还没说完就迎接了苏棠的大比兜,“照殿下的逻辑,若说吃饭便只能吃大米饭是吧?往后不许再违背别人的意愿做出此等行径,殿下希望被人扒了衣服瞧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殿下总学过吧?”
小寿王屁都不敢地放听苏棠讲了半天道理,最后弱弱来了一句,“本王下次不这样就是了。那本王画都画下来了,总得搞清楚是什么吧?”
苏棠无奈,“只此一次。”
“本王去问堂兄,堂兄肯定知道。”小寿王说完便拿着图纸跑走了。
“多难识君迟的那个多。”
苏棠听小寿王知道讲诗词便知他最近学问的确是长进了,但她现在根本顾不上夸他。
她记得兰御女的名字是……多珠?
不会这么巧吧?
但是真有人会无缘无故纹个“多”字在身上吗?
关键是萧景榕如果因此起疑就遭了。
结果苏棠当晚便见到了萧景榕。
对方的面色并不好看,开口直接是质问,“你和兰御女走得很近?也是她的缘故你才诱导寿王插手俘虏一事?”
苏棠闻言便知萧景榕大概是因为那枚刺青把兰御女和穆吉特联系在一起,再从兰御女摸到了自己身上。
苏棠深吸一口气跪下,尽可能冷静地解释,“回皇上的话,兰御女是来找过臣妾求情,不过臣妾并未答应。俘虏一事的确是像臣妾上回告知皇上的那般,纯属无心之失。兰御女第二次找臣妾的时候,臣妾只说穆吉特不会死。
但兰御女误会是臣妾有心帮她,才来谢了臣妾。臣妾同她一共只私下见过这三次,并无什么旁的交情,臣妾没理由为她犯下弥天大错,还望皇上明察。”
萧景榕见眼前人条理清晰地解释心中恼意更甚。
不过不是恼她,而是恼自己。
比起她和兰御女是否勾结,他竟更在意她这般生疏冷漠地对他。
但理智不允许他表现出来,他只得压低声线,寒意更甚,“她将蚩蛮人一生只得一条,视作护身符的玛瑙手串都送你了,你说没什么交情?”
苏棠想起那条串着未经打磨、成色平平的手串,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她来不及分辨兰御女是有心陷害她,亦或是无心之举。
萧景榕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又在她头顶响起,“说。”
苏棠心肝一颤,上次还只是玩梗,这会儿是真百口莫辩了。
“回皇上的话,兰御女硬要将其作为谢礼送给臣妾,臣妾不知为何。”
萧景榕静静坐着,不再言语。
苏棠也不敢起来。
“不怒自威”四个字算是让这死男人玩明白了。
“没及时和兰御女撇清关系是臣妾的过失,皇上若因此生疑,臣妾愿接受拷问。”
苏棠思索半天,这件事就是一个死局。
全是人与人之间的勾当,根本找不出实质性物证来证明她是清白的,唯一一个物证还对她不利。
只能她自己扛着不认,兴许萧景榕还能放她一马。
“拷问?”萧景榕冷笑,语气像淬了冰,“你想朕怎么对你?罚跪?鞭笞?杖责?”
“臣妾任凭皇上处置,望皇上还臣妾一个清白。”
苏棠不知还能如何,纵使她心里万分后悔,但世上哪有后悔药给她吃。
从前的那些算计解决得太轻松,她始终没对深宫的凶险有足够防备。
下次她定然不会这般松懈……如果能有下次的话。
“那便杖责三十,你熬过了朕就信你。”
“是。”
苏棠听说下手狠一点的话,二十杖就能把人打残。
她宁愿被打死,也不想半身不遂啊。
但萧景榕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决定了?”
眼见萧景榕那怒火中烧的样子,苏棠不敢反驳,只能深吸一口气答应下来,“是。”
萧景榕听眼前人一口一个“是”,答应得爽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难道不知三十杖能把她这小身板直接打废吗?
最后萧景榕扬言将行刑的时间定在三日之后,拂袖而去。
苏棠想不通他拖这三日是做什么?精神折磨?
不过从沉鹭口中听说,外面的人似乎并不知道她为何被禁足三日。
只是胡乱猜测德妃什么地方得罪了皇帝。
“唉——”苏棠在房间唉声叹气地躺尸。
时鸢眉头紧皱,“娘娘再去求求皇上吧。”
苏棠摇头,“此番涉及到政事,说严重些甚至能扯上勾结外邦的罪名。皇上金口已开,本宫只要熬过去,至少你们不会受本宫牵连。我去求情保不齐会更糟,本宫怎么样都好说,不能连累你们。”
毕竟罪名一坐实,她身边的人肯定是不得善终的。
她自己犯错,总不能拖时鸢和沉鹭她们下水。能保一个是一个吧。
时鸢闻言交代好沉鹭,自己则找了个借口离开就日宫,到一处耳房门前。
“敢问姑娘找谁?”门口的小太监拦住她。
“我找杜公公,劳烦小公公通传一声。”
“我师父还得约莫一个时辰才能回来。”
时鸢闻言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等。
直到太阳照着的地方变阴,远处走来一袖口和衣领绣着繁复花纹的太监,身形看起来比起一般太监更挺拔些。
时鸢并不拐弯抹角,直接言明目的,“杜公公可有办法帮我家娘娘一次?条件随公公开。”
杜莫唇角勾起弧度,“你求我,我总是难拒绝的。只是此事得看皇上的态度,太后那边我再如何游说,她也不会冒得罪皇上的险保下你家娘娘。”
时鸢摇头,“若是能摸得清皇上的想法,奴婢何必腆着脸求公公?”
被云层遮住的太阳显出头来,阳光打在时鸢脸上,时鸢被晃得微微眯眼。
杜莫不着痕迹地挪步替时鸢挡住些许。
“你家娘娘是因何要被杖责?”
时鸢抿嘴,“此事牵扯颇多,奴婢……不能告诉公公。”
“无妨。”杜莫丝毫不露意外之色,“皇上既然给了你家娘娘三日宽限,我斗胆猜测是因为皇上同你家娘娘除了君臣之礼还有夫妻之谊。”
时鸢愁眉不展,“可我家娘娘并不愿去找皇上求情。”
“这就是你家娘娘的妙处。情爱之事,总有一方要先妥协不是?你家娘娘不肯服软,那服软的自然另有其人。”
时鸢察觉对方满含深意的眼神,下意识躲闪。
“放心,真到无可挽回的那一步,我会想办法保下你家娘娘,就算不能留住她的位份,至少不叫她受皮肉之苦。”
杜莫的话算是稍稍给时鸢吃下一颗定心丸。
时鸢福身,“多谢杜公公。”
“你自己的事可要求我?”
时鸢不解地看向杜莫。
“那个姓楚的医女,可要我帮你解决她?”
时鸢别开眼,“多谢公公美意,不劳费心。”
萧景榕气还未消,就被自家闹腾的堂弟堵在甘露殿。
“皇兄,臣弟求您饶了老……德妃娘娘吧。”
萧景榕将目光放在折子上,头也不抬,“你诸事不知就敢来求情?是朕平日太纵容你了不成?”
小寿王嘴一撅,直挺挺跪下。
“莽撞冒失,不成体统。”萧景榕收笔抬眸,“你乐意跪便在此跪上一个时辰。”
“臣弟跪两个时辰都行。”小寿王梗着脖子反驳,又逐渐失去底气,“只不过臣弟提的事……”
“你这嘴既然闲不住,便从头将《吕氏春秋》的慎行论与朕听,错一字,罚十遍。”
小寿王还想说话,却迫于自家皇兄冷涔涔的目光住了口,只得背起文章来。
“慎行一曰:行不可不孰。不孰,如赴深溪,虽悔无及。君子计行虑义,小人计行其利乃不利。有知不利之利者,则可与言理矣。”
结果小寿王刚背一句就来了精神,“按书中所讲,臣弟为道义求情,是谓君子。”
萧景榕睨他一眼,“君子三思而后行,你只能算作莽夫。若是还有下回,朕便提前让你出阁,再不许见德妃。”
小寿王品出自家皇兄的意思,“嘿嘿”一笑,跪得板正,乖乖背书。
萧景榕教训完自家堂弟,刚走出甘露殿便被皇后身边的荷露请去用膳。
没曾想一向恭谨柔顺的皇后竟也暗戳戳为德妃说了几句好话。
萧景榕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置可否。
荷露在皇帝离开后问自家娘娘,“您这是何必?万一皇上为此迁怒于您多不值当。”
“皇上对继后人选并无明确属意。贵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这两年消停略消停些多半是在韬光养晦,只一点可以肯定,她绝对不会善待安儿。
宋贤妃不见得狼贪虎视,但她身后有宋家,只怕届时会身不由己。白淑妃的性子倒还有限,不过定国公一脉至今已出了两任贵妃,却从未有封后的。”
皇后轻叹一口气,“总之无论将来是谁承后位,安儿作为嫡长子必定会处境尴尬。德妃虽无资格继后位,但她得圣心,约莫是能制衡她们一二的,本宫信她不会害安儿。”
荷露鼻头发酸,“只有娘娘在才能护得住大皇子,旁人都是信不得的。”
皇后拍拍荷露的手,接着道:“这次她若没被皇上厌弃,本宫做个顺水人情不是坏事。若是她当真挺不过,便罢了,皇上过段时日自然会忘却此事。”
这边萧景榕从皇后的未央宫出来,便见太医从太后嘉寿宫的方向离开。
他想起多日未向太后请安,索性去一趟。
“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先是闲话两句,才状似无意提起,“近日宫中的风言风语皇帝可有耳闻?”
“母后是指?”
“若德妃当真犯了错,皇帝处置便是。”太后顿了顿,“只是德妃毕竟是皇子公主的生母,现下孩子们也都大了,闹得太难看总归不好。姑且先降一降位份,把孩子交给别的嫔妃养一段时日再说。”
萧景榕哪能听不出来太后表面是在催他了结此事,暗中亦有保德妃的意思。
太后从前那样不喜德妃,如今倒是怪哉。
短短一日多少人为她求情了?
萧景榕无奈道:“儿臣明白。”
他回太极宫之后吩咐李培顺,“去查查太后那边怎么回事?”
李培顺一个眼神支使他身后的小太监去打听。
不消片刻便得到回禀,“昨日德妃娘娘的大宫女时鸢私下见了太后身边的掌事太监杜莫,兴许跟此事有关。”
李培顺见自家皇上面有疑虑,补充道:“二人同一批进宫,有几分交情,但私下少有见面,应当是专程为德妃娘娘一事。”
萧景榕闻言敛眸,叫人看不清神色。
李培顺只得恭恭敬敬站到一边。
此后萧景榕并未再谈及此事,直到三日之期一到,他才带着人到就日宫。
苏棠刚从睡梦中醒来,酡红着脸接驾。
萧景榕见此哭笑不得,把人单独带到内室“审问”。
“朕瞧你是毫无惧意,睡得香甜。”
苏棠心里大喊冤枉,她这三天压根儿没睡超过三个时辰,眼见临近死期,反倒生了困意。
梦里全是黑蒙蒙一团,还醒不过来,跟鬼压床似的。
不如不睡。
“臣妾惶恐。”苏棠弱弱反驳,而后扯开话题,“……皇上若是要行刑便开始吧。”
萧景榕修长的手指随意搭着,扳指反射出寒光,“数罪并处,你要受的可不止三十杖。”
苏棠虎躯一震,睁大眼睛表示不解。
她安安分分在自己殿中躺了三天,怎么还多出几条罪名来了?
天理何在啊?
“请皇上明示,臣妾所犯何罪?”
萧景榕声音沉沉,一本正经,“你为了脱罪,意图结党怀欺,煽惑众听。”
苏棠大无语。
且不说这宫里的嫔妃根本不屑于跟她结党。
再者那外面她的风评都臭成什么样了?她还煽惑众听?她鼓动别人说自己坏话是吧?
“请皇上明鉴,臣妾绝无此等行径,臣妾愿当场与人对峙。”
萧景榕反问:“你要和太后、皇后对峙?”
苏棠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后为她美言几句还能说得过去。
太后怎么都跟她扯不上关系吧?
苏棠只好摇头,“臣妾不敢。”
萧景榕见眼前人杵着小脑瓜思考,却没想着求自己两句,怒极反笑。
“德妃既无话可说,朕便叫人进来行刑。”
“皇上……”苏棠到底没忍住委屈巴巴唤了一声。
算是临死前的挣扎。
她觉得挺恶心,但为了小命,面子什么的不重要。
苏棠正想着还能怎么为自己狡辩一番,下一瞬便被萧景榕拉起来。
屁股上啪啪挨了三掌。
霎时空气都凝滞了。
苏棠羞耻感爆棚,本来还好,但一想到对方比她小,她就接受无能。顿时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萧景榕则不着痕迹的收回发热的掌心,他也没料到自己会下意识做出如此失礼的行径。
苏棠短暂的脑子发懵后,倒是反应过来萧景榕好像没真生气。
按理两人相处这么久,她是该看得出来的。
怪只怪这次涉及政事,死男人又严肃得吓人,她根本不敢赌他心里到底怎么想。
“皇上既亲自动手,就别让旁人杖责臣妾了……”
羞耻是羞耻,但总比残了好。
苏棠甚至想撅过去让他再打一百下。
结果她的话一出,立马收到萧景榕一个极不友好的眼神。
苏棠这会子不怕了。
毕竟死男人明显是欲拒还迎,欲说还休。
萧景榕清清嗓子,“朕当德妃有多硬气呢?别说三十杖,便是只挨三杖,你一样受不住。”
苏棠没敢接话,静静听训。
萧景榕拉着脸,“你可知但凡受过刑的嫔妃都不得再在御前伺候,你是想在冷宫了此余生不成?还敢跟朕讨罚?”
苏棠乖乖福身,“臣妾知错。”
萧景榕却没打算放过她,“兰御女一事,朕不过问你两句,你倒同朕耍横?”
苏棠只得屈膝跪下,“臣妾并无此意。”
她哪里耍横了?他一个皇帝对她疾言厉色,她都成软脚虾了好吧。
苏棠本来还有两分委屈,不过难得见这死男人话这么多,倒只顾用余光偷偷盯着他上下张合的薄唇看。
毕竟确实是她自己疏于防范的错。
当长个教训吧。
萧景榕情不自禁多说了两句,反应过来后选择缄默不言。
勉强维持自己作为皇帝的威严。
苏棠从对方看起来很好亲的嘴唇上移开视线,如梦初醒,“臣妾谨遵皇上教诲。是臣妾愚昧,不知进退,给皇上徒增烦忧。”
“宫里人人明白要避着兰御女,就你不长心眼。”萧景榕语气森森,“你可知朕早便该处死她了。”
是因为昭修媛被害死一事?
或者更早?
苏棠联想到当初兰御女似乎是突然爬上他的床。
莫非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嗯……怪好奇的。
可惜苏棠不敢问。
萧景榕看出苏棠的疑惑,没解释为何要处死兰御女,只慢悠悠道出饶她一命的缘故。
“她祖上是蚩蛮的巫,跟大雍的巫者不同,蚩蛮的巫精通医药毒术,在蚩蛮的地位极高,只是兰御女这一脉从她上三代便开始没落了。朕的曾祖曾被她的祖宗所救,朕顾及当年的恩情姑且留她一命罢了。”
“朕不过想让你长个教训,叫你知道别轻信于人,你却……”萧景榕说着说着,想起适才肉嘟嘟的触感,甚至动了再来两巴掌的念头。
苏棠在衣袖的遮掩下搅着手指,心道别骂了,别骂了,她不要面子的吗?
她确实没想到死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信她,毕竟这件事可大可小,正常皇帝大概都会秉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
“臣妾知错。”苏棠挺感动,凑上去亲他。
反正现下只有他们二人。
“青天白日,成何体统。”萧景榕轻咳一声,没推开苏棠,只是略略移开目光,睫毛微微颤动。
“不过臣妾这几日思前想后,倒觉得兰御女并非有意让皇上知道臣妾私下和她有交集,毕竟东窗事发,她的下场一定比臣妾更惨。若说是受人指使,臣妾实在想不到她还有什么在乎的东西能让她豁出命去。”
“你想让朕放过她?”
苏棠摇头,萧景榕都发现自己被绿了,她劝他放过绿他的人,除非她脑子秀逗了。
她只是想验证自己猜得对不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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