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太监见容珮到了,转头便走了。
容珮看到菱枝和芸枝,将背上的包袱拿下来“你们两个,把这包袱拿进去。”
菱枝和芸枝对视一眼,芸枝主动过去接了过来。
容珮清清嗓子“主子一切可好?你们两个照顾的用不用心。”
“容嬷嬷,先进去吧,主子有孕身体不舒服,还等着您呢。”菱枝不愿和她多说话,请着容珮进去了。
“主子,主子,您受苦了,奴婢都知道了,您的家人都被人所害,您不要难过,还有奴婢呢。”容珮跪倒在地。
青樱热泪盈眶,扶起来容珮“容珮,你回来就好,你回来我就安心了。”
三宝想,好一副主仆情深,合着他和菱枝芸枝在这儿,主子不安心啊。
“你们退下吧,我和容珮有话要说。”青樱吩咐众人退下。
等屋里安静了,青樱拉着容珮的手“容珮,你可有凌云彻的消息,本宫和外面已经无法通信了,只听说凌云彻不在宫里当侍卫了。”
容珮老泪纵横“娘娘,奴婢会替您打听的,奴婢听说您有孕了,可知道是阿哥还是公主吗?”
青樱放低声音,声音嘶哑又带着一丝骄傲“江与彬说,本宫会心想事成哒,一定是个阿哥。”
容珮点点头“娘娘,有了这个孩子,您就可以和皇后娘娘搏一搏了。”
青樱抚着肚子“我只盼他做个尊贵的王爷,不过是个阿哥,我们要好好打算,不能让人不高兴地太早了,颖答应说酸儿辣女,本宫确实想吃酸哒,你给本宫找些酸杏来,现在本宫天天吃这些辣菜,都上火了。”
容珮这才仔仔细细把主子看了一遍,主子身材丰腴,确实有点上火的样子。
“娘娘放心,奴婢就会做酸杏干,您要是想吃,晚上把人支开,咱们吃个过瘾。”
外面的菱枝和芸枝听了,差点想翻白眼,吃个酸杏,躲起来吃干嘛啊,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来打听过娴妃娘娘这一胎的胎相呢。
长春宫内,琅华看着江与彬给自已请了平安脉,不禁开口劝了两句。
“江与彬,青樱胖了许多,你的气也出了,把益气补血的药停了吧,稚子无辜,别伤了她腹中的孩子,等她生产完,再清算吧。”
江与彬低下头“微臣遵旨,娴妃娘娘年纪已大,生完孩子再想恢复身形,怕是难了。微臣这益气补身的药加在坐胎药里,本就无害,不会伤到皇嗣的。”
琅华点点头,又问起了意欢的胎“舒嫔多思多虑,她的胎由包太医照顾,可有问题吗?”
“娘娘放心,舒嫔娘娘虽然前两年久病伤了身子,但这一胎脉象颇稳,只要不受刺激,定然会平安生产的。”
琅华想着,看来让豫嫔和意欢同住是对的,有豫嫔在,至少牛鬼蛇神近不了身。
延禧宫内,青樱总算放下心来,容珮在她身边了。
夜色空明,华灯明昼,伺候了一天的菱枝和芸枝已经在庑房沉沉入睡,在另一间庑房的容珮,却捧着一盘子东西偷偷出来,她腿脚不便利,从大通铺上下来,吵醒了不少人。
从菱枝和芸枝屋里过去的时候,还一瘸一拐地绊了一跤。
菱枝和芸枝被吵醒了“芸枝,你听见了吗,这容珮又去了。”
芸枝烦的踹了踹被子“每天折腾就算了,就不能小点声,她倒是整天拿着这酸杏什么都不用干,咱们还要当值呢。”
菱枝拍拍芸枝的被子“睡吧,睡吧,想来今晚她就在外面伺候主子了。”
青樱寝殿里,容珮一扭一扭地把殿里的灯吹灭了,只手里拿着一盏烛台,此刻,青樱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一脸期待地等着她。
容珮端来一盘酸杏干“娘娘,快吃吧,这是奴婢亲手晒得。”
青樱用叉子叉起一颗酸杏,嚼了两口“还是不够酸。”
容珮抬起头“那您多吃点,一口吃两个,奴婢看您怀了皇子,还要使劲儿藏着,真是辛苦。”
青樱咽下一口杏干,掩着口说“在这宫里边,一旦怀了孕,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本宫自然得小心点。”
容珮点点头“主子聪慧,主子再多吃点。”
第二日,长春宫内,众人照例给皇后娘娘请安。
青樱没带菱枝和芸枝两个大宫女,反而带了残废的容珮,让她跟在步辇后走了一路。
琅华夸奖意欢“舒嫔怀了孩子后,反而气色更好了,原来只是白,现在白里透红,一脸福气。”
意欢羞涩地笑笑“都是豫嫔妹妹的功劳,她让臣妾多吃肉,日日领着臣妾去御花园转转,让臣妾强身健体呢。”
琅华看着两人,这舒嫔说话倒是没有那么酸溜溜的了,琅华点点头“你们两个这样很好。”
对面的玫嫔心内凄然,宫里的孩子越来越多,只怕从来都没有人记得,她也有过一个孩子。
但她面上仍强撑着,众人高兴的时候,她也不愿意扫兴。
众人在说着,只见青樱带着容珮又来迟了,她有孕在身,行礼敷衍,琅华也不追究,让她坐在了海兰身边。
看见她身后那惹眼的容珮,琅华心内腹诽,把容珮要回来就算了,一个粗使嬷嬷带着出入宫闱,当真是藐视皇上了。
白蕊姬抬头见到那容珮,心里气愤,首先发难“你这个贱婢,怎么还有脸回宫来,还敢来长春宫脏了主子们的眼。”
容珮目光炯炯,挺直着身子“奴婢是皇上召回来伺候娴妃娘娘的,玫嫔有意见,尽管去问皇上。”
青樱也淡淡地说“让容珮回来,是皇上的仁慈,玫嫔不会在皇上的仁慈之外,还要苛责容珮吧。”
白蕊姬还想说话,舒嫔轻轻碰了她一下,示意她先停口,皇后娘娘有话要说。
琅华看着青樱“娴妃,皇上的旨意是让容珮回来当差遣的粗使宫人,这跟着嫔妃出入的掌事宫女都是有品级的,你宫里是菱枝和芸枝两位,怎么私自将这容珮也提拔了,这可是违反了宫规。”
青樱看着琅华“皇后娘娘,容珮在臣妾身边伺候惯了,是个忠仆,臣妾出来她不放心,自然要跟着,臣妾不好拒绝的。”
琅华看向容珮“你的意思是说,是这容珮私自跟了你出来,违反宫规的是她?”
青樱后面的容珮面色变得青黄,在木兰围场受罚之后的日子,实在是太不体面了,她不想经历第二次。
“皇后娘娘,奴婢是一心为了娴妃娘娘,娴妃娘娘也愿意奴婢跟着。”容珮慌忙解释,依旧瞪着眼睛。
琅华看向素练,素练急忙出口训斥“跪下,皇后娘娘和娴妃娘娘说着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容珮跪倒在青樱的身边,她相信,娘娘定会保她的。
琅华又看着青樱,期待她的回答。
青樱眼睛一转,话已经说出了口“皇后娘娘,臣妾回去会好好教导容珮,让她恪守宫规,她刚回来,请娘娘高抬贵手,饶了她这次吧。”
青樱肯定不会承认是她的错误,她这么多年,从没向任何人认过错,况且她与世无争,就算有争执,也是别人为难她。
琅华看向容珮“你的主子知道你做错了,为你求情,本宫给娴妃面子,但你实在可恶,本宫罚你两个月的月银,以后在延禧宫恪守规矩做粗活,不得进入内殿。”
容珮低声应了,但面上仍是不服。
众人出长春宫后,玫嫔看见面前走过跟在娴妃后面的容珮,用尽力气,使劲将她踹倒,犹自觉得不过瘾,冲着容珮撅起来的臀,又来了一脚。
青樱在轿辇上惊呼“玫嫔,你只是个嫔位,你这是对本宫不敬。”
玫嫔冷冷地看着她“这妃位,本在人心,娘娘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说完,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青樱看着地上自已爬起来的容珮“容珮,你受苦了,你且等着,本宫会为你报仇的。”
容珮恨恨地看着玫嫔远去的身影“奴婢相信娘娘,奴婢受委屈不要紧,她们不能害了娘娘。”
青樱看着地上的容珮,轻声说“容珮,本宫相信你,你去承乾宫慎贵人那儿看看,顺便去打听打听,舒嫔的产期是什么时候。”
容珮拍拍身上的尘土,接受指令,一瘸一拐地往承乾宫走去,目光坚毅,里面有娴妃娘娘身边亲信才有的自信。
众人走后,长春宫里只剩下了琅华和晞月两位娘娘,晞月这一年365天,得有300天在长春宫长待着,大家都习惯了,可今日的晞月却心不在焉。
琅华用手在晞月面前晃了晃,晞月没有反应,琅华才轻轻一拍“晞月,怎么了,今日一言不发的,这可不像你。”
晞月轻叹一口气,往椅子上一倒,面有纠结“娘娘,永璜有心上人了,臣妾为他高兴,但是臣妾还没做好永璜成家的准备,怎么和他未来的福晋相处啊。”
琅华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迅速抓住了重点,永璜有喜欢的人了。
“停!晞月,你先清醒一下,永璜的心上人是哪家的格格?人家格格会喜欢他吗?就算两人彼此钟情,皇上会不会同意二人的婚事,这些都不一定呢,你怎么先就想起来和他福晋相处了。”
琅华接连几问,让晞月头更大了。
“娘娘,永璜看中的是文华殿大学土兼翰林院掌院学土尹继善的女儿章佳氏,臣妾托哥哥在宫外问了,是个端庄知礼的好孩子。”
琅华拍拍晞月的手背“晞月,这是好事,尹继善大人历任川陕、两江、陕甘等地总督,为官爱民敦厚,他的女儿跟随他任职多地,也是个有见识的,和永璜这跳脱的性子正好合上了。”
琅华又说“何况你担心什么和她相处呢,和她过日子的是永璜,咱们只要不插手孩子们的事儿,他们还能平白的厌恶咱们?”
晞月也面露笑意“这位格格能看上永璜,是永璜的福气,等再过了年,这位格格满了十五,臣妾就向皇上请旨,为他二人赐婚。”
两人聊完永璜的事情,琅华又发愁起了永琏,永璜比永琏大一岁,明年就可以请旨赐婚了,这永琏到现在,还没有信儿呢。
琅华知道皇上对永琏寄予厚望,想像先帝对他那样,将永琏留在宫里居住,但如今皇上正当壮年,让永琏在宫里带着福晋们一住好几十年吗?
琅华心内不愿,她当福晋的日子就是住在宫里,实在是太拘束了,上有皇上和后妃压着,下有全宫的人看着,哪有出去立府自在。
琅华决定,找个机会和皇上说,让永璜和永琏出去分府别住。
两人正聊着,豫嫔身边的苏禄往长春宫来,琅华一向对她们宽厚,便温柔地问“苏禄,你怎么又回来了,可是舒嫔那儿有什么事?”
苏禄行了个礼“娘娘,我们主儿在承乾宫发现娴妃娘娘身边那个瘸了腿的老嬷嬷在那儿鬼鬼祟祟地张望,就让人把她打了一顿赶出去了,特意来回禀您。”
琅华和晞月两个人都极其无语,刚刚禁止容珮随意走动,她便又去了承乾宫,挨打是活该的。
琅华看向苏禄“你们主儿懂规矩,过来说了一声也就没什么了,让她放心吧,没事的。”
苏禄行了个礼告退了。
延禧宫里,青樱巴巴地等着容珮回来,等来的是鼻青脸肿的容珮。
原来她刚到承乾宫,就被人发觉了,她急忙说是来慎贵人处的,但偏殿的慎贵人却派人出来说,并没有让容珮进来。
刚好永和宫的玫嫔也来舒嫔处送点自已做的婴儿肚兜,于是容珮被玫嫔和苏禄拳打脚踢地推搡了出来。
玫嫔气极,还拿了豫嫔的马鞭子抽了容珮几下。
青樱心疼地看向容珮“可打探到什么了?”
容珮摇头“奴婢无用。”
青樱摆摆手“罢了,容珮,去庑房上药吧。”
容珮又强撑着身体,自已回到了庑房,菱枝和芸枝虽然不喜欢容珮,但看她背上都是马鞭的痕迹,还是拿出了药膏让她抹上。
第89章 教璟瑟管家
月上柳梢,夏风澹澹,长春宫上下都分到了娘娘让人准备的绿豆冰沙,琅华在殿内也吃着一碗,陪着璟瑟学习看账本。
“皇额娘,这长春宫一个月的账本就这么厚,您统管六宫,每个月看账本不都要看好久?”璟瑟对着厚厚一沓账本,才感受到了皇额娘的不易。
琅华放下碗“傻孩子,这账本不仅要看,还要对账。”
她随意翻开一页,“就拿上个月内务府给长春宫宫女采办布匹制夏衣来讲,你要知道这薄锻在外面时价是多少,内务府采买价格又是多少,中间差价是不是正常,出去采办的人,必定会借机捞点子油水,既不能让他多捞,也不能让他捞不着。”
璟瑟看着皇额娘“皇额娘时时赏赐宫中的人,他们难道在这种事上还要贪墨吗?”
琅华指着采办的人的名字“第一呢,这赏赐是赏赐,自已挣得油水是额外的,谁都想要,第二呢这差价也不全是油水,难道出去采办的人不需要吃喝住宿吗,这个账不能不记,也不能算的太死。”
璟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琅华又问“额娘问你,如果你看到账本上,长春宫用碧梗米一日五两,但每隔十天的采买却买了十斤,你该怎么去做?”
璟瑟抬起头“自然是把负责的人叫过来查问,把事情搞清楚啊。”
琅华点点头“叫过来当面讲清是对的,只是在这之前,你要调查,宫里是不是闹过老鼠,有没有糟蹋了米缸,又或者最近是否阴雨连绵,让储存的米发了霉,凡事都要给人说话辩解的机会,不能让当差的人寒了心,所以额娘常告诉你,这小小一本账本,处处都是当家的学问。”
璟瑟听着琅华的话,越听越难,这管账不仅管的是钱,还是人情世故。
琅华又给璟瑟讲起来如何去查庄园的账,督促庄园经营生产不能只靠威慑,还要实打实地让管事和佃户得到好处。
璟瑟的俸田就在京郊,如何筹划关系到以后公主府的开支问题,不过幸好,璟瑟和色布食双俸禄,她还会陪嫁三个庄子,一间当铺,一家富察府的绸缎庄,再加上宫里的陪嫁,足够璟瑟一生富贵了。
“皇额娘,儿臣过两年大婚的时候,您会给儿臣陪嫁管事的姑姑,皇阿玛会给儿臣分配长史吧,儿臣是不是可以把事交给他们。”璟瑟眼睛亮晶晶的。
琅华觉得好笑“你自然不用事事亲力亲为,但是你要具备只要有了错处你就能一眼看出来的能力。”
素练在一旁又端过来一碗绿豆冰沙“公主学累了,也用一碗解解暑气吧。”
璟瑟笑着双手接过,“素练姑姑,皇额娘说,等过两年公主府建好了,就让您陪璟瑟出宫,帮璟瑟我料理公主府呢,您可不能拒绝。”
素练看着眼前的公主“只要公主需要,奴婢怎么会不愿意呢。”
璟瑟拉着素练的胳膊“皇额娘说了,让您跟着我出去享享福,过过轻松的日子。”
琅华也温柔地看向素练“你再陪本宫两年,就出宫和璟瑟一起,替本宫看看这外面的天地吧。”
璟瑟端起来这碗冰沙,慢慢吃了起来。
六月底,准格尔内叛乱的诸台吉、宰桑等,内讧不已,加之部落内瘟疫流行,人畜大量死亡。
留在准格尔的卫安一家扛起大旗,为投降的准格尔部落配好草药,治疗瘟疫,此举大得人心,所以清军几乎兵不血刃顺利抵达伊犁,而阿睦尔撒纳逃入沙俄,不久就染上了天花。
平准之战,此时已经进入了尾声。
皇上和傅恒商议,此次平定准噶尔,天山的大小和卓屡次阻挠,竟然公开支持叛军,不如直接奋起直追,把霍集占兄弟也一块灭了。
因此大军稍作休整,又向喀什噶尔进发。
皇上和傅恒商量完作战计划,已经到了人定,今日当值的是李玉,一直站在门口伺候着。
“皇上,敬事房的人已经奉命回去了,您今日是自已在乾清宫安置,还是要宣哪位新小主。”李玉小心地问。
皇上想了想“上次进宫的林常在抱病了一年,还没伺候就归西了,顺常在是皇额娘的宗亲,伺候过两回也没意思,今日还是去令妃的永寿宫吧。”
李玉懂了,皇上铺垫了这么一长串,就是想去见令妃娘娘。
永寿宫内,嬿婉只着一件粉色中衣,正用拨浪鼓逗着刚会走路的永琰,春蝉和澜翠在一旁给小阿哥缝着肚兜。
“皇上驾到。”李玉一声高呼,众人齐齐向皇上行礼。
“不用多礼,这么晚了,朕过来瞧瞧你。”皇上亲手扶起嬿婉,又把永琰抱进怀里。
永琰笑呵呵的看着他的皇阿玛,一双眼睛清澈明亮,甚是喜人。
“嬿婉啊,怪不得你最近都不去乾清宫看朕了,这永琰实在是可爱。”皇上把永琰录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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