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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楚诗巴比丽两人一样，剧组里其他人也偷偷嘀咕导演和编剧脾气太好，压不住人，还有人提前忧虑起这个剧组到底能撑几天，自己是不是要骑驴找马，赶紧多去周围转转，看能不能在这边剧组散伙的时候做到无缝衔接，直接进别的剧组。
被认为是软柿子和软棉花的导演宋文此时却在和编剧鸭梨一起对着手机屏幕上的几张照片翻来翻去，小声讨论。
导演宋文：“这个好，钱小姐喜欢包子脸。”
编剧鸭梨：“我觉得还是这个更好，这个一看就是能把灵泉空间拿来争宠的恋爱脑！”
两人对着照片里美得各有特色的美女百般点评，若是换个场景，该有人怀疑这两人过分WS了。
最终导演宋文决定相信年轻人的审美，舍弃了自己更偏好的可爱软萌款，选择了一个看起来就很恋爱脑的傻白甜小白花，点击，发送给到了这边就立马单飞出去嗨皮，至今未归的制片人钱小姐。
发完了照片，编剧鸭梨还怂恿导演宋文再搭配一段文字信息。
编剧鸭梨：“你就说，这个演员来演穿越女主，可以更好地衬托月侧妃那不属于人间的绝色姿容！”
导演宋文迟疑，“真要这样发？有用？”
编剧鸭梨肯定点头：“发！有用！”
就钱小姐那副面对楚诗的猪哥样儿，鸭梨相信就算他们现在临时改剧本让楚诗来当女主角，钱小姐都得如同找到知己一样拉着他们的手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欢呼撒钱。
果然，几分钟后。
看着钱小姐的回复，导演宋文一边收起手机起身准备通知换女主角，一边对鸭梨感慨：“还得是你们年轻人才能心意相通啊！”
幸好他这个年轻的老年人很听劝！

第17章 开机就换女主了
距离楚诗不远处，另一张折叠帆布沙滩躺椅的旁边小马扎上，齐霏霏有些惴惴不安地坐在那里叼着吸管，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柠檬水，一边被酸得龇牙，一边又努力喝，同时一双眼睛略带偷感地扫视着剧组其他人，特别是导演和编剧那边。
看了又看，齐霏霏还是忍不住扒拉了一下躺椅上躺着看平板的时髦女人：“姑妈，你说导演真的不会生气吗？这样演真的能制造话题吸引流量吗？”
姑妈没好气地甩开她扒拉自己的爪子，“你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好好的一张脸，全被你这小家子气的气质给埋汰了！”
这张脸要是换到她身上，哪还有这个拿不出手的便宜侄女什么事啊。
姑妈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齐霏霏，催促道：“我搞网络运营这么多年，到底是我更懂还是你更懂？现在的网友都喜欢这种！越奇葩越有热度！”
齐霏霏还想说这样子真的不太像正常人该有的样子，她姑妈就不耐烦了：“赶紧喝你的柠檬水！你看看你，再看看那个楚诗，我都打听清楚了，人家就喜欢喝柠檬水，你看人家那皮肤白得，啧啧啧，在太阳下都跟能发光一样，还光滑得很，哪像你这样，远看还行，近看简直跟月球表面一样。而且啊柠檬还能丰胸翘臀，瘦身塑形，你这个搓衣板身材，就得多喝柠檬水......”
齐霏霏被姑妈一通贬低，从头到尾都被嫌弃了个遍，也没心情继续想演戏的事了，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乖乖低头喝她最不喜欢的柠檬水。
没有加冰加糖的柠檬水又酸又涩，泡久了还苦得人舌头发麻，平时连醋都不碰一下的齐霏霏喝得苦大仇深，却又不得不喝，因为她怕姑妈给她爸妈告状，说她进了娱乐圈就不听话了......
看起来就是软柿子和软棉花的导演编剧二人组居然直接把女主角给开了！
还是在刚开机的第一天的第一场戏的拍摄现场开的！
顺便还把新女主也给定下来了！
这可真是！
“这可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
有小演员这么嘀咕，被他旁边的人推了推胳膊：“你说什么呢？人家这叫情绪稳定，解决问题只从根源上下手。”
那可不，遇到问题，解决问题，精简了过程中毫无意义的情绪拉扯，这么说也没毛病。
楚诗都挺惊讶的，惊讶过后又觉得挺好，身为资深心理学从业者，楚诗喜欢和情绪稳定的人相处。
突然就觉得有这样的导演和编剧在，哪怕后续其他搭戏的演员行为再奇葩，演技再拉垮，她也不至于太难受了。
在成为楚诗的经纪人之前，巴比丽也是在经纪公司当过一段时间的实习执行经纪人的，看得多了，她还真挺少见这样一不发火，二不憋气，不声不响就把主角开掉的导演。
不过对此，巴比丽相信整个剧组的人，除了齐霏霏和她那位经纪人姑妈，大家都会很高兴。
先前还好好的，连最后一次齐霏霏又笑场的时候，导演都只是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也没说什么警告的话啊。
怎么就突然要把她们开了呢？
这断崖式开除让齐霏霏的姑妈难以接受，当即就闹腾起来，可惜导演早有准备，她这边刚闹起来，导演叫的保安就过来把人”请“了出去。
至于齐霏霏，这次是真哭了，哭得比刚才笑场十余次加起来都还真。
女主角都被开了，按理来说今天剧组该开天窗休整一天吧？
然而导演和编剧不觉得失去女主角有什么好休整的，当即就通知楚诗，让她一个人来演一段湖心亭喂鱼戏水的戏份，打光、波光、鼓风机，啥都不用换，全都能用上！
楚诗这下子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开机打板的声音，一秒入戏，开机第一场戏一条就过。
全剧组工作人员都情不自禁地自发鼓起了掌，哪怕这场戏的戏份实在简单到只考验女演员的颜值以及工作人员、导演镜头掌控力等基本要素，大家都觉得精彩，太TM精彩了！
这一上午可算是终于正式开机了！
高兴的人不止工作人员和围观演员，导演也显而易见的高兴，具体表现在导演自掏腰包给大家的中午盒饭里加了个大鸡腿！
吃过午饭，又略作休息，今天有戏份的演员们按部就班，慢慢进入状态。
有了齐霏霏的十连卡打底，演员们的演戏状态很都放松自然，毕竟自己演得再垃圾，总不至于垃圾到齐霏霏那样吧？
大家演得很舒服，导演也给过得很痛快，今天的戏份都没什么难度，好多只需要走个位露个脸。
新的女主角是傍晚的时候和鬼混完回来的钱小姐一起到的，重新试了妆造，又紧赶慢赶地重新拍了定妆照宣传照。
女主角的宣传照主要是和男主角拍，楚诗就上去陪着拍了几张露侧脸或背影的，剩下的时间就没她的事了。
早就在旁边等着的钱小姐看见楚诗下来，连忙小意殷勤地迎上去，连陪同的巴比丽都给挤到边儿上去了，上来就是一个充满智慧的“嘿嘿一笑”：“楚楚，一起去吃宵夜吗？我发现了一家味道很好的素食餐厅，保证热量低还健康美味！”
虽然才第三次见面，钱小姐就已经知道楚诗最近都不碰肉食了，就连淀粉做的素肉也不吃，偏爱一眼就能看到食材原型的原汁原味款素食。
这提议确实戳到了楚诗的心坎里。
自从在影视基地美食区那边误尝月香肉后，这段时间楚诗就不碰肉类了，原本回G市过了两天，症状稍微好转，可这不是没多久又飞回来了么？
一回来，楚诗的厌肉症又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而剧组盒饭里荤菜又必不可少。
楚诗今天中午对着啃两个鸡腿的巴比丽就在说自己单独订餐的事，只是两人对这边都不算太熟，一时半会儿还没找到合适的餐厅。
这次倒是可以跟着钱小姐去看看，不过......
楚诗问：“这家餐厅的价格贵不贵？”
这一下子问得钱小姐一愣，一时间不确定这餐厅是贵点好还是便宜点好。
左右摇摆得脑子宕机的钱小姐最后还是选择了走老实人路线：“价格属于中等，不过味道是真不赖，食物的制作过程也是全透明化，保证健康又卫生。”
楚诗点头，对此表示满意。
钱小姐顺利约到大美人和自己一起吃烛光晚餐，虽然这个烛光晚餐全是她不喜欢吃的草饲料。
餐厅就在他们拍戏的不远处另一个开放式商业古街景点附近。
去的时候。
钱小姐：嘻嘻。
吃完的时候。
钱小姐：不嘻嘻。
看着吃完草出来就蔫头耷脑的钱小姐，楚诗忍俊不禁，“要不要陪你再去吃一大顿？”
她已经跟店里定了每日中午和晚上的两顿送餐服务，这家店确实不错，虽然是素食餐厅，但也会适当搭配简单的水煮鸡胸肉或者鸡蛋这样的食物保证客人的健康需求。
楚诗目前只是不能接受过度加工的荤食，像水煮鸡胸肉这样对食材一目了然的东西，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对于让她成功解决吃饭问题的钱小姐，楚诗不介意戴上口罩陪对方走一趟正常美食餐厅。
内心正在摇摆不定，到底是要和美人贴贴还是拥抱肉肉的钱小姐一听，一双戴了蓝色美瞳的眼睛唰一下就亮了，跟俩灯泡似的，呜呜假哭着往楚诗身上贴：“楚楚你简直就是大仙女！也太好了吧！”
说完立马拉着楚诗就走：“我刚好知道附近有一家火锅好吃得板！走走走，我们快点去！”
激动得川蜀话都出来了，可见刚才这顿草料给她吃出了多大的心理伤害。

还没吃，楚诗就从排队的人流量看出来了。
最后钱小姐使出钞能力，才终于在大厅的一角坐上了一张靠墙的二人卡座。
说是卡座，其实完全没有遮挡隐蔽的摆设，为了尽量利用大厅的空间，每个卡座之间相隔只有一条能通过的小道，一竖排的卡座更是彼此背靠着背。
这样拥挤的环境，楚诗还以为身为白富美的钱小姐会不适应，没想到她进来后明显整个人干饭的情绪更高涨了，还在等锅底的空隙跟楚诗“忆往昔”：“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宿舍一姐妹儿，她就老爱带我们去一家小火锅店吃火锅，那店生意好啊，经常找不着桌儿，我姐妹儿就找个面善的姐姐妹妹，上去就哐哐夸人眉形画得好口红色号美，没唠几句，很快我们就跟人凑一桌去了......”
看得出来钱小姐很怀念大学那段时光，据她自己说她大学的时候家里要送她去国外镀金，不过她去了每一个星期，人就直接饿晕被送进医院抢救了，她家里人被吓坏了，也不敢再让她留学了，赶紧给她又在国内找了个普普通通的野鸡大学。
虽然大学很垃圾，钱小姐却过得很开心，这顿火锅触发了她的记忆点，一会儿功夫就叽里呱啦把她大学时的各种黑料笑料都给倒了个干净。
直到火锅终于上来了，钱小姐才住了嘴嗷呜嗷呜大口吃肉，楚诗也揉了揉耳朵，暗自松了口气。
看钱小姐吃得跟饿死鬼偷渡阳间一样，愣是吃出了“有今天没明天”的气势，楚诗真的很好奇，就是一顿素食，真的能让人馋肉馋成这样吗？
不过她向来能控制对他人内心的好奇，不至于像某些同行那样犯了职业病，将专业能力用到自己生活的方方面面，平白给自己造成更大的心理压力。
收敛了这一瞬的好奇，眼看钱小姐解决肉菜的速度快得吓人，楚诗主动包揽了给她拿食材的任务：“除了肥牛小羊排，你还想吃哪些？我去给你拿。”
钱小姐也不客气，唔唔两声，咽下嘴里的肉后赶紧道：“还要卤肥肠无骨鸭掌卤猪蹄麻辣鸭胗！谢谢楚楚！”
楚诗记下，起身去取餐台端着托盘慢慢顺着人流取自己需要的食材。
回来的时候顺便端了盘应季水果。
现在正是刚进入十一月，正是吃苹果橘子柿子的季节，楚诗看有软柿子，瞧着还挺新鲜，就慢慢捏着找了个软软糯糯的。捡了柿子放进盘子里，楚诗转身正要往回走，蓦然迎面撞上一个堆叠了好些食材的托盘。
对方也吓了一跳，赶紧把托盘往自己怀里揣，一边想跟楚诗道歉，结果一抬眼，看见楚诗的脸，顿时愣在了那里。
楚诗扫了一眼对方单纯只是惊艳于她的容貌，并没有什么浑浊欲求的眼睛，倒也没生气，只是翘了翘嘴角，礼貌又疏离地道：“我转身转得太急了，你也挤得太近了，都有过错，就不用道歉了，下次都小心一点就行。”
说完抬脚要走，却又扫见一个匆匆走过来的彪形大汉，楚诗打眼一瞧，后背倏地一凉，一种熟悉的直觉向她发出了警告。
再仔细观察了片刻，楚诗心里有了点异样。
她在想，难道世界上真的有死神小学生这种生物？而她现在就是行走的罪犯探测器？怎么走哪都能遇到？
穿越前好像也没这样过啊！
那彪形大汉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人的眼神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淡漠的戾气，这不是普通人能养出来的眼神。
这是见过人血，而且还是手里沾过不止一条人命的人才能养出来的。
人，生来就在被驯养教化着。
每个人都在被一条条线捆绑束缚着，有的人一辈子顶多就挣断几根道德的蓝线，然后一辈子就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度过。
而有的人却在有意或无意间，挣断了法律给予的红线束缚。
当红线挣断后，即便是及时改邪归正，这根红线看似绑回去了，实则脆弱不堪，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意外，就能再次挣断。
当一个人亲手结束另一个同类的生命，从此，在这个人眼里，就再也看不到对同类生命的敬畏了。
这也是绝大部分杀人凶手会拥有的眼神。
在楚诗刚开始跟着老师学习的时候，老师就带着他们专门去了很多监狱。
不止是他们刚入行的时候，就算后来，老师也时不时带他们去监狱里逛一逛，可以说他们这一批学生，绝对是一没犯法二没任公职，却进监狱进得最频繁的奇怪的家伙了。
到了后来，楚诗出来工作，也时不时会找机会去监狱里转转。
她个人偏爱的是去即将处决的重刑监狱。
在那里，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探究人性剖析人心，将那些罪犯的灵魂都放在无形的解剖台上从里到外翻来覆去研究个遍。
这也算是她一个独有的释放压力的业余爱好，不过这个爱好不太好对他人言说，探索新奇美食就成了另一个摆上台面的业余爱好了。
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期间，楚诗看过的各种各样的罪犯可以说难以计数。
这也导致了她对一个人是否犯过案的判断能力化作了直觉，直接省略了大脑思考的过程。
而现在，这股直觉再度触发，楚诗也从不怀疑她的直觉。
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楚诗垂头转身离开，避免与对方发生视线接触。
同时，她也在通过旁边能反光的玻璃装饰墙去谨慎地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耳朵也竖起来，摒弃旁边的杂音，去捕捉目标人物的声音。
这些都是楚诗跟刑侦老手学过的，比不上专业人员，但平时用用还是绰绰有余的。
透过玻璃反光面，楚诗看到那彪形大汉几步就走到了刚才差点跟她撞上的瘦高青年身边，粗声粗气问到：“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楚诗皱眉。
显然，这两人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是稳定的保护者与被保护者的关系。
瘦高青年笑着摇头：“没有没有，刚才我光顾着让大姐给我煎牛排，差点撞到人了。”
那瘦高青年又往楚诗的方向望了望，声音压低了一点：“那个女生真漂亮，我刚才都看傻了，居然忘记给人道歉了，简直丢脸死了。”
彪形大汉嘿嘿一笑，也往楚诗这边看了看：“喜欢啊？喜欢就去追呗！有我在，你怕啥？”
瘦高青年无语：“世界上漂亮的女孩儿那么多，哪个漂亮我都要去追？你当我是什么香饽饽啊？”说罢，像是触碰到什么伤心的往事，瘦高青年叹了口气：“就我这情况，这辈子还是别祸害人了。”
楚诗步伐缓慢有节奏，但是再缓慢，这会儿也已经走远了，听不到两人的谈话了。
不过幸运的是，那两人坐的位置距离楚诗她们的卡座不算远，就隔着两个走道，楚诗坐在自己位置上，抬头就能看见斜对面的二人。
而因为座位的方向，那两人却看不见楚诗。
这是一个绝佳的观察视角。
楚诗坐下后把食材放在钱小姐边上，就低头打开国内公安悬赏网，开始按照彪形大汉的面貌特征搜索。
两分钟后。
楚诗找到了附带了彪形大汉免冠寸照的悬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