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爱宝无辜眨眨眼,真心推荐:“好看着呢,等我看完,跟我学生说说,再扣留两个月,你也看看?”
周母几乎头顶冒烟,比脸皮厚,是真的比不过。
逃也似的钻进柜子里。
刘梅上了楼梯,靠在墙上又歇了好久,脑子混混沌沌,竟也没发现此刻走廊异常的安静,仿佛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
许久,她歇够了,这才一瘸一拐的挪到302,透过门口透明小窗看去,躺在里面病床上,脸烧的红扑扑,还昏昏沉沉的人,可不就是那杀千刀的俞爱宝!
从一开始做计划到现在,刘梅怎么也没想到,最难‘杀’的竟然是这么个小姑娘,真是看走了眼!
刘梅看看周围,见四下没人,小心翼翼推开门,慢慢走到病床边,小声唤道:“外甥媳妇?”
“外甥媳妇?”
病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应了句,眼皮颤动,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刘梅笑了,畅快的很:“天可怜见的,我们家外甥媳妇怎么会这么惨,头疼不疼?渴了吧,来,大姨给你倒点水。”
说着,她抠出那包禁药粉末,倒进透明玻璃杯里,用桌上的热水壶倒上一杯水,还特意凉了凉,一直吹一直吹,吹到温热了才凑近俞爱宝。
她是想偷偷害人,要不然,按照这段时间受的憋屈,她是真想把一整壶滚烫的开水倒俞爱宝脸上!
这种药,一次只要喂一颗就能起效,直接喂两颗,会头痛欲裂无法思考。
简而言之,用来害人效果最好。
正好俞爱宝发烧,头痛很正常,反正这个小医院也就是日常给随便看看开点药挂个盐水,什么精细仪器都没有,压根查不出来这个药物。
或许是胜利就在前方,她竟也没听到身后缓步靠近的动静。
就在水杯贴到俞爱宝唇上,晃动的液体即将倾倒沾到唇上的一瞬,一只手又快又稳的夺过水杯,揪住刘梅的后衣领甩到身后。
“砰!”
“啊!”
刘梅惨叫一声,回过神来,惊慌抬头,就见面前站着好几个人,赵娟、周淮升,和三个不认识的,眉目英气飒爽的女人。
而床上,原本发烧到昏迷不醒的俞爱宝,已经被周淮升扶着坐起来,笑盈盈的看着她:“让我等了好久啊,大姨。”
一边说着,一边从被窝里掏出一个热水袋……两个热水袋……三个热水袋……
一共整整六个热
水袋,在六月初,气温逐渐升高的天气里放进被窝,自然会将人热的浑身是汗,两颊通红。
“你……”
面前这形式,刘梅哪里还能看不清真相,两只手摸索地面,下意识想逃跑,可刚才坐到病床边时,拐杖被她靠在了柜子旁。
何况,她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怎么跑?
俞爱宝起身,脚还有点软,热的,之前只是低烧,休息足,吃了药,恢复的很快,只稍稍有点点虚。
“大姨,这真是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您竟然想给我下药呢!”
刘梅垂下头,一声不吭。
闻言抬头,冷笑:“装什么,你敢说刚才楼下那两个护士护士长,不是警察?”
俞爱宝:“咦,您竟然猜到了,猜到了怎么还往楼上钻?”
猜到有问题才正常,刘梅又不是傻子。
俞爱宝原本的计划,也只是让刘梅的异常行为引起警方关注,之后可以全方位调查刘梅的事情,这样一来,也算是给了周家一个安全保障。
如果刘梅想害周家的人,警方就会第一时间发现并阻止。
这样一来,俞爱宝才能够放心把原文女主给带回来,免得孩子被刘梅给设计流产。
但万万没想到,刘梅竟然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有种莫名强行降智的错觉。
直到无意中在刘梅身体内检查出禁药的残留之前,俞爱宝并不知道,这并不是莫名强行降智,而是被迫降智。
瞿家邻居大婶在此中居功甚伟。
只能说苍天真的开了眼,上辈子原主是怎么被迫降智中招的,刘梅也在她自己身上感受了一番。
把人直接送进去监禁,和把人暗中盯住,俞爱宝选择前者。
刘梅被两个女警拽起来,她想挣扎,也挣扎不了,还得依靠在女警身上。
她沉默许久,苦笑:“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明明她从来没有露馅。
就算是进医院,也是刘梅自己摔倒,自己忘记吃药,自己崩溃大喊,才会把邻居大婶引过来,并将她送进医院里。
俞爱宝是怎么料到自己会对她动手,并且还是在这时候?
她又是怎么确定,这个陷阱会把自己引过来?
万一自己提前
察觉,没有钻这个套呢?
刘梅想不通。
俞爱宝靠在周淮升身上,摇头:“大姨啊大姨,你就是把全世界看的太笨,又把自己看的太聪明,认为自己做事天衣无缝,没人发现你的不对。”
事实上,俞爱宝已经猜到,刘梅不是没有对自己动过手,而是已经动过手,但自己没有中招。
比如新婚那天送过来的红糖煮鸡蛋,俞爱宝嫌弃刘梅灰黑的指甲泡进了红糖水里,恶心吃不下,偷偷倒给了隔壁邻居家的大黄狗。
当晚,向来温和的大黄狗焦躁的叫了好几个小时,但没人察觉到问题,只当是大黄狗发情。
后来,小心眼的刘梅跟俞爱宝示弱,亲自给她递了水,俞爱宝那会儿没料到原文剧情里还有危险,小心眼想的是,万一刘梅朝里吐口水了多恶心,同样没喝,倒进了院里的草堆里,毫无痕迹。
但凡俞爱宝成功中招过一回,她都会察觉到不对。
什么抑郁、生病引发的头痛让人心浮气躁,上辈子,她也只会因为少赚了一个亿而心浮气躁,这辈子想通了,能活就活,活不了就死。
心浮气躁?
那肯定是吃的东西有问题!
发现的再早一点,能够布置的时间更长,也不至于这么匆匆忙忙仓促间定下计划,只为把人看管住。
按照原计划,也足够刘梅上钩,只是没有那么顺利罢了。
手段只有一个:拿捏敌人的弱点。
刘梅最大的弱点,那就是掩饰都不屑掩饰一下的嫉妒。
看不得赵娟生活过得好。
赵娟生活越好,刘梅的生活越不得已,就能让刘梅的情绪起伏更大。
每一次过好自己的小日子,都让刘梅更加破防,理智更加崩塌。
而赵娟的确是个好‘徒弟’,上次去了瞿家,给刘梅那一通气,让刘梅气到心绞痛——小光说的。
每一次刘梅的破防,都让俞爱宝下一次设套成功率更增一层。
俞爱宝从来不会看低任何对手,只是刘梅太过自负,或者是之前伤害的都是对她没有防备的人,成功率太高,自信心膨胀,从而小看了俞爱宝。
俞爱宝没有解释太多,因为这么一解释,破坏她清纯女老师的形象,显得她心机有多深似的:“大
姨到牢里慢慢猜吧,猜到了可以让警察来call我,我随叫随到哦!”
刘梅笑了,眼角划过一滴泪,大喊:“苍天呐,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为什么!”
俞爱宝有点抓马,把位置让给了身后的周母。
赵娟冷眼看着刘梅,半晌,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呵呵,为什么?”
刘梅突然暴起,从怀里抽出一把刚刚在柜子上摸的水果刀刺向俞爱宝。
赵娟一惊,下意识就要去挡。
然而,刘梅的水果刀刺过去的方向一转,深深扎进赵娟胸口。
作者有话要说
刘梅:老天爷,你张开眼睛看看啊!
老天爷:在张了在张了!
刘梅锒铛入狱.jpg
老天爷拍拍手:很好,又是完成信徒心愿的一天。
今天用残破的手日万的鱼仔:终于要把刘梅给锁起来了,松口气。
意外来的太快,谁都没料到刘梅会有这般反扑。
俞爱宝被保护自己的女警推到一边,又被周淮升塞到自己后侧,伸手护住。俞爱宝非常冷静,伸出去捞向赵娟脖子的手没有收回来,捞住周母的脖子往后拽。
尘埃落下,伸脚一踹,踹在自家男人高弹的臀部上,不重,男人一个趔趄向前一步,而后反应过来,顺势一脚踹飞刘梅。
“嗒嗒”
那声儿在重摔的动静下一点儿也不明显。
周淮升看着稳稳扎在亲妈胸口的刀,眼泪啪嗒啪嗒往外掉,手抖得不行,也不敢上手去触摸。
俞爱宝放在裤兜里的手捏紧,又放松,掌心一阵冷汗。
周母倒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儿子,嘴唇哆嗦:“儿……儿啊……”
周淮升更不行了,哭着去拔他妈胸口的刀。
俞爱宝一惊,几乎是和周母异口同声:“别动!”
但还是晚了,周淮升手抖的厉害,想拔出来发现卡的死紧,关键刀跟着他的动作一起抖,这下周母嗷的一声惨叫:“痛痛痛,侬个小逃生子,伐西啊要被侬弄撒嘚啊!!!”
周淮升愣了。
俞爱宝啧啧摇头,扭过去不再看。
刘梅这下是真的颓了。
周淮升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周母扒开外面的外套,露出里面的一本书,书几乎被刺穿,后头露出一点点刀尖,要不是周淮升力气太大,抖的力气也大,刀尖又刺进去了一点,否则周母都破不了一点油皮。
现在好了,有了周淮升的‘子爱’,碎花背心也被戳破了,渗出一丁点血迹。
“妈?”
周淮升看看书,很眼熟,刚才还在瓜妹手里放着,怎么会进了他妈的胸口。
周母用力将刀拔出来,捂着胸口没好气:“还不是你媳妇,拿这种书……”声音越来越小,“放外面多丢脸,我只能藏这里了。”
书本有点长,放在肚子上,她又向来有把裤子拉高的习惯,正好挡住胸口。
原本也就是想暂时放放,等警察走了再拿出来藏进袋子里,没想到……
想到这里,周母一愣,看向俞爱宝。
刘梅被抓走后,回到家回过味的赵娟却气的发狂。
“你是不是已经猜到
她真正要对付的人是我?你猜到她会对我下死手?”
“万一她不是想捅我胸口,捅我内脏,而是想抹我脖子呢?”
周淮升也想到这点,忽然就很心疼……俞爱宝。
“瓜妹,刚才你伸手是要护住我妈的脖子吧?”
“你怎么这么傻,万一伤了你的手可怎么办?”
周母:“?!!”
周母先是听说了儿媳妇的行为,被她做出的行为感动了,接着被没良心的儿子给差点气死。
俞爱宝当然不是想给赵娟挡脖子,她是疯了不成?
只不过是没地方下手,所以想捞过赵娟的脖子往后带,带摔出去的力道,即使不能完全躲开扎进脖子的威胁,也会避开不少,最多也就是划破俞爱宝的手背罢了。
捅穿她的手背?
以刘梅现在这个身子,扎穿手骨扎透手背?开玩笑呢。
不过在水果刀扎进胸膛的刹那,明明俞爱宝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但那一瞬,她还是有点后悔。
后悔自己不应该拿周母的生命安全作赌,来送刘梅一个罪加一等。
只要看穿刘梅的本质,就能根据她前一步行为推测出后面几步动向。
刘梅最无法忍受自己过得比赵娟差。
这一次,刘梅坐牢坐定了。
藏禁药+蓄意害人,当做典型来办的话,至少两年以上。
但还是太短。
现有的证据太少,那么只能冒一下险。
刘梅认为,坐牢就是一辈子都毁了。
这对她来说,比死都难接受。
而她在牢里受苦,赵娟在外面,过得再差也比她好。日后也不一定还能再找到‘报仇’的机会,如果赵娟能死在自己手上,最后自己被判枪毙,也是值了。
除了赵娟是刘梅最想杀的人,作为破坏掉刘梅所有计划的俞爱宝,同样有三成的可能性,会被针对动手。
不管是哪个,她都已经做好准备。
俞爱宝上辈子能笑到最后,是因为她善赌,且疯。
在她看来,只要能赢,什么苦不能吃?谁的命不能赌?
但在看到刘梅匕首刺向自己时,赵娟下意识来挡的反应,俞爱宝其实就已经开始动摇了。
看到周淮升哭那
么惨,俞爱宝有些恍惚。
如果今天她的计划有问题,不管死的是她和周母中的哪一个,周淮升都无法接受。
周淮升今天着实被惊骇到了,事情解决也不肯去上班,就站在门口劈柴火,劈两根,又扭头看看他妈和他媳妇,两个都好好的,放心回头继续劈柴。
赵娟又好气又好笑。
俞爱宝走到他身边。
周淮升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瓜妹,你让让,别让木屑渣弹了眼。”
他弯腰放木头,俞爱宝却摸摸他的脸,凑过去,在青年泪湿的睫毛上亲了下。
青年一愣,俊美的脸蛋一红,等俞爱宝走开,美滋滋劈柴,力气一下比一下大,结实的肌肉在绷紧用力时几乎要透出背心。
屋里是周母受不了的叫唤:“看不下去了!”
周家在这边其乐融融,刘梅被带走后,最懵逼焦急的是刚子。
前脚被医生叫去,七七八八拉着他讲了好久的话,好不容易这边结束,回到病房,病房里空空如也。
他四处焦急问护士,被隔壁租借了轮椅的小老头儿喊住:“小伙子,你妈被警察拷走了!好家伙,连我的轮椅一起拷走的,你记得把我轮椅还回来啊!”
刚子傻了。
什么轮椅,他哪里还想得起来,急匆匆叫人通知了厂里的姐姐,想了想,路过周家的时候去敲门:“小姨!小姨在不在,我妈出事了,现在在警局,您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看看?”
敲了好一会儿,院门才打开。
刚子和瞿喜穗是好孩子,但面对一个差点蓄意杀害自己的仇人的亲生子女,周母曾经也疼爱过的两个外甥外甥女,实在做不到不迁怒。
“你们自己去吧。”周母垂眸,刚才被家里两个不靠谱儿子儿媳逗笑的脸,此刻死沉死沉,仿佛会滴出墨来。
这是刚子和喜穗第一次看到小姨用这种态度对待他们,反应不过来,就听面前的周母说道:“还有,以后也不用来周家了,没意思。”
说完,周母把院门关上,没有一句解释。
带着被冷落拒绝的委屈和不解,刚子和喜穗匆匆忙忙来到派出所,得知了前因后果,先是不敢置信,而后又伤心又绝望又羞愧。
自家亲妈竟然是因为嫉妒小姨过得好,
想要给表嫂下药不成,就意图杀掉小姨!
什么人才做得出这种事情?
简直丧心病狂!
刚子甚至是带着怨恨。
小姨对他很好,他妈再怎么也不能下这种手!
更何况,作为亲妈,她似乎从只想着她自己没被满足的私欲,却从没想过她还有一对儿女。
一旦这件事情暴露出去,他姐的工作没了,他找到工作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
上了那么多年学,好不容易高中毕业,难道要他们像街上那些捡垃圾的老头老太太一样,还背负着杀人凶手儿女的名声,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一辈子?
毁了,彻底毁了!
刚子坐在警局,面色沉郁。
要说他对刘梅没有爱,说不上,怎么说也是他亲妈。
但要说他对刘梅爱的有多深沉,也不是。
刘梅最爱的人是她自己,外面的人总是他妈有多苦,瞿父有多不是人,婚后还会家暴老婆。
事实上,被家暴的哪里是刘梅,反而是那个牛高马大,一身腱子肉的屠户瞿父。
婚后,刘梅嫌弃瞿父粗鲁鼾声如雷,把他赶到堂屋睡地板。
又嫌弃他没有周父好看体贴,动不动就是摔桌子。
从他姐幼小的记忆中,依旧可以记起每次瞿父被碗筷扫帚等砸得忍无可忍,才会动手,名声传到外面,瞿父反而成了家暴者,刘梅是最可怜的那个。
这一切,刚子是不知道的,因为那会儿他还在他妈肚子里。
这样的妈,对刚子有爱,又不足够爱,总喜欢将他拿去跟表哥比。
因为长得像不好看的瞿父,刘梅比较着比较着,总是免不了露出嫌弃的表情,她似乎格外钟爱那种斯文儒雅的面貌,那种神情,深深刺伤了幼时的刚子。
后来有一年,这附近出了个又名的碰瓷王,靠着碰瓷‘挣’了很多钱,然后遇上个硬茬,被真的砍掉了一条手臂。
碰瓷王不敢在这里多待,去了鹏城乞讨。
一年后再次回来,已经穿金戴银,好不风光。
刘梅看热闹回来,有一阵子总盯着那会儿才十岁出头的刚子手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那目光,让小少年在之后每一次回忆起,都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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