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便能感受到那气息微微一顿,泱泱心中轻笑。
司无寂在鬼域随心所欲数千年,自然无法在短短时日内就如此听话。
因此,在司无寂出现在魔天界还想待在她身边之时,她便同他说好,往后都要听她的话。
本以为司无寂这样一尊大佛坚持不了多久,但令泱泱都没想到的是,司无寂真的从未违背过诺言。
偶尔觉得她的安排不合他心意之时,心里不高兴,又发现背过身去不搭理人已经得不到安慰了,便又想了个新的法子——化作猫身。
他似乎觉得泱泱极其喜欢猫,且喜欢将猫抱入怀中。
于是,他也学会了一旦不开心又想她哄的时候,便化作猫身跃入她怀中,等待着她的抚摸。
觉得自己被哄好时,才会恢复原身。
直到离开魔宫的那一刻,璃珩都十分恍惚。
玩闹吗?
回想起阎罗大人以猫身在殿下身边时的模样,反倒更像是撒娇……
想到男人那双迫人的双眸,璃珩打了个寒颤。
阎罗大人的“玩闹”,这世间恐怕也就只有殿下才承受得住了。
见殿内终于没有任何他人的身影,司无寂才再次现身。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化作猫身,反而望向一侧,抿唇不语。
泱泱眉心一动,走到男人身前,问道:“大人,不是想和泱泱玩闹吗?”
女人的声音缠缠绵绵,勾子似的勾得本想想先装装样子的司无寂瞬间没了装样子的心思。
更何况,司无寂低下眸,女人白玉似的尾指竟勾住了他的尾指。
他凤眸微眯,眸色瞬间暗了下去。
下一瞬,他便将身前使坏的女人揽入怀中,一手托住不盈一握的腰肢,漆黑的眼眸越发深沉。
“泱泱,你曾说道侣并不是孤说是便是。那你现在能否告诉孤,什么才是真正的道侣?”
泱泱却打量着男人颈边薄白的肌肤中透出的青色经脉,凑得更近了些,直到男人的喉结微动,才扬了扬唇,轻声呢喃。
“大人不是十分好学吗?”
“莫非,您身边的鬼侍没有告知……?”
低柔而蛊惑的声音戛然而止。
阎罗的另一只手已经扣入她的指缝,垂下眼,以吻封缄。
一室缱绻旖旎。
十年相伴,他怎会还不知晓她的本性,但那又如何呢?
万年孤独,才换得灵魂所向。
[释生篇]
情劫,究竟应如何才能渡?
释生本以为,自己恐怕毕生都难以寻得答案。
只是于那人在了悟坐化后离开云禅寺的那一日,他终究还是顺从心中所想,追随其后,去到了青云宗。
随缘,本就是修佛之本心。
因此,当释生看着她在修仙界众生瞩目之下,揭穿了段黎的阴谋,又看着众生望向她的目光由畏惧和惊艳,逐渐变成可望而不可即的倾慕和虔诚时,忽然觉得,魔神,本应如此。
不同于了悟对魔族的偏见,在释生眼中,但凡生灵,都并无不同。
无论是魔族还是人界,皆有喜怒哀乐,也皆有善恶之分。
而魔族的善恶决定于其信仰。
好在世间诞生了一位真正当得起魔神的人。
待到尘埃落定之后,就连释生自己也解释不清是因为何种缘由,他竟选择继续跟在了泱泱的身边。
而泱泱在那日当然也感知到了释生的到来。
不仅仅是因为感知到了他的气息,还因为释生的目光太沉静了。
他的眼里没有一丝喧嚣和浮华,这样一道目光一直追随在自己身后,她当然能有所察觉。
至于释生为何还是选择和她一起前往青云宗,泱泱又怎会看不出一丝一毫。
只是归根结底,这样纯净的人,她并不欲轻易招惹。
所以她才会在释生提出要同行时说出了那番话。
当然,那番话也不过是点到为止。
泱泱并不排斥释生,甚至对于已经觉醒魔骨的魔神来说,佛子这样过于出尘的人,对她而言其实有着别具一格的吸引力。
特别是他身上的劫缘一说。
后来青云宗的事情了结,泱泱也并没有急着回魔天界,反而去了人界。
她去了许多过去沉迷于修炼时没有去过的地方。
身边则总是跟着清绝出尘的佛子。
两人隐了气息旁若无人的行走在人间,时常能看到一些新奇有趣之事。
而对泱泱而言,有一件事更是乐趣颇丰。
她越来越发现,释生是个极其平和的人,甚至从来都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所以每遇到奇事时,泱泱便会问出一些即使是凡人看来都会觉得跳脱的问题。
但释生几乎没有缄默不语的时候。
相反,他每每都会认真回答。
当然,两人其实偶尔还是会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只不过最终的结果几乎都是释生垂眸合掌,温声道:“沈真君所言极是,是释生偏颇了。”
哪怕泱泱已经是魔神,他也依旧习惯于称呼她为沈真君。
释生察觉不到此时自己望向泱泱时愈来愈纵容的眼神。
而被纵容之人得寸进尺,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佛子越是温和沉静,泱泱便越想知道他失控时是何模样。
当然,泱泱既然并不打算真的让释生破戒,自然也没真做什么,只是时不时言语调侃而已,受到魔气影响的本性还是稍有压制。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在一个极其普通的时日里,变故发生了。
也是在这一日,泱泱才确认原来确实有劫缘的存在。
传人界有一处名幻障谷,但凡前往之人皆会受其迷惑,产生幻觉。
尤其是对于心之神往之事,会陷入魔障的地步。
泱泱在茶楼听到消息时便有了兴致,当即前往幻障谷。
只是到了目的地之后,围着整个山谷走了一整圈,她都没有察觉任何异样。
泱泱自然觉得失望。
“释生,依你看来,为何这地界儿会有那样的传言。”
“是因为只是传言,还是因为唯我们二人不受对这所谓的迷障所影响。”
然而往日里很快便会从身后传至耳际的那道平和温润的声音,此刻却久久没有传来。
泱泱回头一看,竟见那往日如松柏一般长身玉立的青袍佛子不知何时已然落后她很远。
她飞身至他身前,这才发现不对劲之处。
佛子正紧阖着双眸,盘腿拨弄着缠绕在手腕上的佛珠,唇边不住溢出低沉的梵语。
佛子念佛语,这很正常。
不正常之处,是释生眉心那点愈加秾滟的朱砂和自额角冒出的冷汗。
与此同时,几乎是毫无预兆地,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此刻却忽有乌云黑沉沉压下来,天像裂开了数道口子,仿佛下一秒就要电闪雷鸣。
泱泱俯下身,注视着释生紧闭的双眸,低喃:“这样的动静,这世间又能有几人……”
“释生,你要渡劫了吗?”
但这天象分明更像雷劫,而且显然和这幻障谷有关。
泱泱美眸轻动,手腕一翻,两人便消失在原地。
释生自降生起便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思绪不再清明,反而无比混沌,佛心梵音不止,他的识海里却逐渐出现一道虚幻的身影。
有一道声音仿佛在不断提醒他:这是他的劫,他的佛心终究被她所俘获。
“释生,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释生从未忘记过,修成真佛是他毕生的使命。
但那道清媚惑人的女子身影,已然逐渐清晰。
女子青丝乌黑肌肤胜雪,一身似仙的素白长衫,粉黛未施,眉心红莲却媚态横生。
瞧见他之后,她便嫣然一笑,莲步轻移,款款朝他而来。
沈真君。
她有一个极好听的名字,泱泱,正如她的人,皮囊好似柔若无骨,心性却深远而透彻。
释生双手合十,长睫低低覆着,眉眼依旧清俊平和,但只有他自己知晓,他的呼吸乱了,却半分动弹不得。
女子走到他面前之后,便低下纤柔的身躯伏在了他的身边。
释生清晰地听到了她的低喃。
“释生,你为何会和我相伴这数年?”
释生微微垂下头,温声道:“释生在等待自己的劫。”
但身旁人显然觉得这话语作不得信,缠绵的笑音如涟漪一般散开。
“出家人不打诳语,佛子为何要骗自己呢?”
她缓缓攀附至他耳边,轻启红唇:“释生,你分明就对我动了情。”
说着,她靠入他怀中,抬眸看向他。
“佛子早就知晓了不是吗?只有你动了情,劫数才会降世。”
话落之时,释生呼吸一滞,诵经的声音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停了下来。
他动情了,在注视着沈真君的每一个瞬间。
与之相应,他早知且等待已久的劫很快就要到来。
却不想契机原来就在幻障谷。
而要想渡劫,就必然要忘情。
但怀中人似乎对他的想法了如指掌,盈盈看向他,缓缓启唇:“但释生又是否舍得将我彻底淡忘,从此常伴古佛青灯呢?”
释生再低下眸时,怀中人已经彻底消失。
他心头一颤,耳边却传来熟悉的轻唤。
“释生,释生……”
“沈真君……”
他猛地睁眼,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身前人压在了身下,清越的声音此刻竟透出几分沙哑。
情便是他的劫。
泱泱当然察觉到了释生的不对劲之处。
望着他近在咫尺的温润眉眼,问道:“释生,你要如何才能渡劫?”
但这时的释生已然受了魔障的影响,只觉浑身如烈火般焦灼,手臂血管暴起。
他呼吸愈发急促,但他仍存留着理智。
释生终究忍下了那疯狂的冲动,死死扣住手中菩提,嗓音压抑而克制。
“沈真君,将释生留在此处即可。”
然而这些时日的相处不能作假,泱泱当然不可能将他扔下不管。
更何况,她竟也有了……
这下泱泱也反应过来自己同样受了魔障的影响,不过是此时才发作而已。
为何自己的竟然会是……
泱泱忍不住低吟一声。
“释生……”
这声低吟就宛若勾魂音,像疯长的枝叶一般肆意侵蚀着释生坚定的佛心。
两人几乎是不能自已地纠缠在了一声。
“沈真君……”
释生耳尖红得几欲滴血,一贯清雅绝尘的面容此时更尽显清欲。
然而愈是这样,释生的意识就愈清醒。
他闭了闭眼,遮住眸中灰暗,无奈苦笑。
佛子禁生情,此刻他却沉迷此时的缠绵悱恻无法自拔。
释生注视着身下媚眼如丝的人儿,终究还是捧住了她的脸,吻了上去。
也就在双唇相触的那一刻,识海中的那尊慈悲凝视的佛像先是乍然金光四溢,而后瞬间黯淡如灰。
他舍不下。
他沉迷于追随着她的步伐看着世间万物,痴恋于她的一颦一笑。
他贪情贪爱,不过也是一介俗人。
从心底涌出的爱恋促使着释生无比虔诚地尝舐着女人柔软无比的红唇。
素裙和僧袍不知何时起散落一地。
“泱泱……”
他第一次唤出了她的名字,怜惜地吻住她的眉心,墨玉一般温润的黑眸哪怕是此时也带着令人心颤的垂怜。
然而极致的翻涌,只会此消彼长。
而谷洞外的乌云已然散去,恢复了晴天白云。
释生已无缘真佛,但他有了新的信仰。
见少女还是伏在桌上一动不动,男人继续呼唤,眼神却平淡无波。
与强烈的困意挣扎了好一会儿,泱泱才奋力睁开了双眼。
再抬眼一看,就对上了一道极温柔的视线。
她下意识抬手揉了揉双眼,才终于看清身边人的模样。
男人身形清越挺拔,长相十分出众,眉眼深邃,皮肤冷白,身上却是再普通不过的打扮。
而此刻他正垂头俯视着她,唇角微弯,双眸中也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泱泱还没有接收剧情,不清楚眼前人的身份,但看起来,应当与原主比较熟悉。
所以,她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低声呢喃:“抱歉,我太困了。”
或许是因为刚刚才睡醒,少女的声音极其轻软,此刻带着些哑,更是宛若撒娇似的酥骨撩人。
男人眼帘微垂,视线在触及少女含着水光的桃花眸时不着痕迹地一顿,温声道:“我知道,你太累了,先回学校吧,这里交给我。”
“好。”
待泱泱从方才的地方离开,小肥猫才说:“泱泱,这个小世界背景比较特殊,主角不唯一,先给你传输剧情吧。”
事实上,不仅是这个小世界的背景特殊,原主的人设,也比较特殊。
原主的毕生所愿,便是能将某一类人拿捏在手中,一步登天。
而这样的思想,皆源自于她的出身。
原主从小便和母亲沈婉生活在榕城的一个小镇,她没见过父亲,更不知晓自己的父亲是谁。
她唯一知道的便是父亲是云城的一个豪门子弟——那个最繁华的都市,电视里的不夜之城。
原主自小便能听到小镇周边邻居的闲言碎语,说她的母亲沈婉从小就生得漂亮又聪明,不但漂亮得不亚于明星,还不负众望考上了云城大学。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沈婉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时,她忽然回到了小镇,挺着显而易见的孕肚。
而且,身边没有男人。
自那以后,邻居们的八卦就没有停过。
沈婉的父母本来就是老来得女,身体都说不上好,在原主十岁之前都先后去世。
也正是在父母去世之后,沈婉便开始一天打三份工,只为了能有足够的钱,供女儿学舞蹈,学礼仪,上各种辅导课。
与此同时,沈婉从未停止过给女儿灌输一种令人很难相信源自于这个柔弱女人的思想。
沈婉有一句话,深深地刻在了原主的骨子里,伴随着她一辈子。
“泱泱,你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没有人生来低贱,哪怕是出身再平凡的女人,也一样能将他们耍得的团团转。”
只有原主清楚地知道,沈婉一面痛恨豪门,一面又陷入极深的执念,将某种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原主的身上。
后来原主不负沈婉所望收到了云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沈婉的身体也这才彻底垮了下来。
她在病床上告知了原主部分真相,而后在原主入学前半个月撒手人寰。
原来,沈婉在入学后不久,就被奉为系花,受到不少人的追求。
沈婉一开始不为所动,只想顺利完成学业。
但就在这时,一个家境极好又生得很是英俊的追求者吸引了沈婉的注意。
那人温柔有礼很有家教,说起话来让人如沐春风,同样受到众多同龄女性的青睐。
在几个月的追求之后,沈婉答应了和他在一起。
一切顺理成章,沈婉住进了男人的房子里,两人同居。
一开始沈婉当然过得很是幸福。
世界太过简单的沈婉,也以为她找到了深爱自己的男人,会水到渠成地结婚生子。
她没想到过男人从未提到过有关结婚的事情。
很快,男人的父母便找上了门。
他们一见到沈婉便开门见山,直言男人有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希望两人能尽快分手。
男人的父母并没有说任何脏话,眼神更是平淡无波没有半分鄙夷,从始至终都以沈小姐称呼她,却无一处不透着渗在骨子里的高高在上。
沈婉的自尊心大受打击,她问男人知不知晓他父母的所作所为。
而男人除了道歉便再无任何解释,最终也只是说父母那边他会处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在两人明明每次都采取了措施的情况下,意外还是发生了。
沈婉怀孕了。
她找到男人,希望男人能给她一个交代,却没想到男人竟然直接消失了,任沈婉如何寻找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几天之后,他才让人将一张银行卡送到沈婉的面前,希望她能做出该做的选择。
沈婉不可置信,还想尽办法找到举行订婚宴的酒店,想要揭穿男人的真面目。
却不想一进酒店便被带到了一间会客室,男人的父母也在那里,平静地看着她。
第230章 心机上位万人迷2
男人也终于说出了真正的想法,甚至直言,他从一开始就只是想和沈婉恋爱而不是结婚,他以为沈婉是有自知之明的,毕竟两人的家庭情况悬殊。
话音一落下,男人的父母便让保镖将沈婉带离了酒店,还称如果她非要找事,不介意让人去找她的亲人朋友。
绝望之下,沈婉终于意识到,在权势面前,她根本毫无办法。
然而,去到医院之后,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留下了孩子,并且离开了云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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