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温漾：“你有他们的证据吗？”
温漾摇头。
余晴愣了下。
温漾指着黎蔓的头像，说道：“不止如此，她好像还有丈夫。”
余晴更是震惊，“什么？那她图什么啊。”
温漾：“我不知道。”
“程言禹是不是疯了。”
温漾咬着唇，想起那晚他打电话时的语气跟姿态，她眼眶红了，“他肯定爱上她了，我听见过他给她打电话，小心翼翼像是捧在手心一样。”
“我艹！”余晴几乎要跳起来，她摁住温漾的手臂，道：“现在，你听我说，你必须找到他们出轨的证据，聊天记录，开房记录……”
温漾听到开房记录，眼眸水雾加深。
“温漾，你清醒点，公司是你们俩的，他出轨是他过错方，你必须找到，才能打好这场战。”
温漾咬着唇。
到现在她才终于有了那种要撕开这层纸的恐慌。
“另外，我会帮你查到黎蔓的丈夫是谁，这顶帽子戴得那么绿，我相信谁都忍受不了。”余晴拿起自己的手机，将黎蔓的号码跟头像拍下来，还拍下她的工作室，余晴不止觉得黎蔓的长相熟悉，更觉得她工作室的名字也很熟悉，她一定在哪见过。
保存好相片，余晴看向温漾，“你今天有没有打算做什么？我陪陪你。”
温漾摇头。
“别摇头，我们收拾下，找个地方打游戏去。”余晴抓住温漾的手臂，想把她带出这套房子，温漾情绪低落，转动着手腕想拒绝，但余晴看她一眼，拽拽她，温漾抿唇最后还是站了起身。余晴从高中就认识温漾，太清楚她的性格了。
她性情温柔，没什么大的野心，读书就好好读，大学毕业说结婚就结婚，婚后在家跟程言禹过二人世界，她也甘之如愿，一些同学说她这么早就做全职太太，过躺平生活，她也没多大想法，悠然自在地过自己的日子。
说白了她就是不计较，想法少。
如今因为程言禹的事情，却开始内耗。
余晴心疼。
必须带她走出这房子，出去呼吸下新鲜的空气。
温漾换了衣服，跟余晴出门，去了游戏城，跟余晴打拳王，余晴一边打一边骂人，一个是程言禹，一个是刘虞。
温漾安静地打着，却不由自主的想起程言禹带她来玩时的场景，他俯身握着她的手，笑着在她耳边让她左右，出绝招。
温漾心口密密麻麻地疼着，过往的回忆像在割她的心。
一局完毕。
她输了，余晴这边还打得热火朝天，温漾坐在她身边，没有再自己打，而是看着余晴打。
中午跟余晴在外面吃饭，程言禹给温漾订了餐，发现她在外面吃，餐食放在家门口的快递柜上，程言禹得知温漾出去了，放心一些，给她发信息。
程言禹：那今天就在外面好好玩，外卖不用管。
温漾低头回复。
余晴见状，“回复他干嘛，别搭理他，晾晾他。”
温漾笑笑，还是回复了他。
彼此习惯的相伴，她真的做不出歇斯底里。
余晴撑着下巴道：“他要是失去你，是他的损失。”
温漾咬紧了唇。
对未来生出了迷茫。
下午，刘虞一直给余晴打电话，各种威胁都上来了，余晴不得不回去，她只得跟温漾告别，温漾让她快去处理。
她才知道余晴早上跟师姐大吵了一架。
与余晴分开后。
温漾还是回了家，她发现她其实也只有这里可去，不像余晴她们，至少还有个工作的地方能去，她的生活单薄得只剩下程言禹。
余晴说找程言禹的出轨证据，温漾只能从他的手机下手。
他从那天早上去公司开会，那个珠宝展览会已经开始在建，日期就在下周六，时间很紧。程言禹开始忙起来，晚上时有加班，但他基本每晚都会在十点前回来陪温漾，这本是温漾前段时间渴求的，她不可避免地陷入这这种依恋中。
她做蛋糕。
而他会在旁边试她做的。
这天晚上，程言禹得加班很晚，项目即将落成，他必须在现场监工，他给温漾发了信息，让她先睡，他大约十二点半回来。
温漾回了他好。
可洗完澡出来，一个人在客厅坐着，却觉得时间流逝太慢，很是难熬，进而胡思乱想了起来，这时余晴来了电话。
划破了屋里的宁静，温漾接起来。
余晴在那边气喘吁吁地道：“你知道黎蔓的老公是谁吗？”
温漾愣住，她紧握着手机，“谁。”
“南城轻舟集团的总裁傅行舟，他们轻舟集团跟京市的傅氏集团是一家，在南城京市属于是大集团。”
温漾呆愣地听着，余晴接着道：“所以我不太相信黎蔓会出轨程言禹，她有这样的老公，怎么会看得上程言禹，虽然……虽然实话说程言禹确实很帅也很体贴，但是这根本不能比吧？”
温漾一阵晕眩。
余晴的话再次响起，“我觉得有可能是程言禹单相思？暗恋别人？”
温漾猛地抓紧了抱枕。
“但事情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温漾。”
温漾神志清明一些，“真的吗？”
“真的，可要是他单相思，爱上黎蔓，那也很不应该，他那是精神出轨。”余晴不屑地说，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都是不能接受的，可温漾跟程言禹感情太深，她们这些同学好友都是见识过的，这一路走来历历在目，两年前盛大的婚礼仿佛就在昨天。
余晴看温漾没回话，担心道：“你怎么想？”
温漾听到精神出轨，心一揪一揪的，她动了下嘴唇，说道：“精神出轨，肉体出轨，我都害怕，可要是比起肉体出轨，我更害怕的是精神出轨，我太清楚程言禹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因为她就是过来者。
余晴很想抱抱温漾，她说：“所以你还是要查，确认一下，他们之间是什么情况，什么界限，如果你查不了，就交给我，我请人查。”
温漾抿唇：“我自己先试试。”
其实她还是存有侥幸，程言禹是有异样，可是这种异样又伴随着深情，是的她还是能感觉到他还是爱着她的。
他的爱，她太熟悉了。
“你想怎么试？”余晴刚说完反应过来温漾应该会从手机入手，没有人会比温漾更熟悉程言禹的一切，她说道：“反正你有发现什么，记得拍照保存。”
“还有，别折磨自己，随时找我。”余晴不放心地嘱咐。
温漾回道：“好。”
她想了下，问道：“余晴，黎蔓是个什么样的人？”
余晴顿了下，实话实说：“她挺优秀的，黎城大学毕业后就创立梦柏珠宝，一开始就定位高端品牌，靠着个人珠宝定制这条路累积了很多人脉，而且圈子很广，她跟傅行舟就是这么认识的，一跃嫁入了傅家，人际关系更是一步登天。”
“而且这些大家族的子弟各自都有些小毛病，不是玩女人，就是不上进，要么人品堪忧，可傅行舟全都没有，他除了忙些，长相更是优等，在南城这边，据说是上流圈公主们争先想嫁的对象，只是没想到后来被黎蔓摘了桂冠。”
“黎蔓在圈子里风评好像也很好，反正没出现什么不好的评论。”
温漾听着心口一涩。
还没怎么样，她已经把黎蔓当情敌了，她即庆幸黎蔓有这样一个老公，有优越的背景，这样的女人如余晴所说，怎么会跟程言禹纠缠在一起。
可另一方面又希望黎蔓别太优秀，她简直耀眼到令人刺痛，她如此优秀，程言禹那天打电话的语气又涌进她脑海里。
余晴深知温漾问这话的原因，她说道：“她有这样的家庭，不会去当小三的，温漾，你只要看看程言禹那边的情况就行。”
温漾点头：“好。”
余晴还是担忧，她继而道：“你也很棒的，做饭好吃，性格也好，那么温柔漂亮，并不是一定要在职场上做出什么成绩才算活成一个优秀的人，在任何环境下让自己过得舒适开心那才重要，你看我，当什么设计师，我经常疲惫到想回去南安养鹅。”
余晴一听耸肩道：“希望吧。”
温漾知道余晴最近还在跟刘虞僵持，已经很忙碌了，却还要帮她查这查那。温漾有些愧疚，也希望所有不安早点结束，她轻声说：“希望我们都早点渡过难关。”
“好。”余晴笑着道，“我去画设计稿了，有什么情况你记得跟我说。”
“嗯。”
挂断电话，温漾看眼时间，晚上十点，距离程言禹回来还有两个半小时，她脑袋里乱糟糟，想东想西，干脆起身先去睡。
怕睡不着，她点了助眠的香薰，屋里一下子就散发着清甜的香味。
温漾迷迷糊糊地睡着。
可是大门滴一声的声音响起时，她还是醒了，带着朦胧的醒意，客厅的灯亮起，程言禹解开衬衫钮扣，拧门看眼房里的情况，看到床头灯投射下去，侧躺在床上柔软的女人正在熟睡，程言禹动作愈发小心，他悄然掩上了门，揉揉脸，走出沙发上坐下。
倒了一杯水喝，杯子清澈，他眉眼印在水面上，他有些疲惫，一口喝尽杯中水。
在客厅不知坐了多久，程言禹才起身，关了客厅的灯，进了屋去浴室洗澡，温漾听见落锁的门声，睡意散去不少。
好一阵子，程言禹洗完澡出来，擦干发丝，走向床边，掀被上来。
温漾都能感觉到，他挨近她，搂住她的腰，并抬手关掉挨着她这边的床头灯，啪，屋里暗下来。温漾闭上眼，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香味飘来，带了几丝柔软，就如他的发丝他笑时的模样，温漾下意识地抬手搭在他手臂上，被他睡意朦胧地拉住手牵着。
夜很深。
温漾心脏跳得很快，从程言禹上床那一刻，她就没再睡过，感觉到他熟睡了。温漾睁眼，手动了下，他手臂的力道有些松动。温漾犹豫很久，脑海里演练好一会儿，才小心地挪向床边，坐起身，她一头长发披在肩膀上。
她的心咚咚直跳，在床边又待了一会，她赤脚起身，回眸看眼床上的男人。
程言禹维持着搂着她的那个姿势，只是此时搂着被子，温漾就着黑暗看他帅气的侧脸，她朝他那边的床头柜走去。
他的手机正在充电，上面显示电满。
温漾小心地拔掉充电线拿起手机，转身出去。
关好房门。
温漾在沙发上坐下，黑暗中，她输入密码，划开了手机页面，点开黎蔓的微信聊天框。
她还是如上次一样，在聊天列表不太显眼的页面上，点开后。
印入眼帘的聊天记录就是……
程言禹给她发了现场图。
黎蔓回复：很漂亮，符合我的想法。
程言禹：你喜欢就好。
黎蔓：等下有什么安排？
程言禹：请他们吃宵夜，你要一起吗？我让阿詹去接你
黎蔓：怎么是阿詹？
程言禹：那我去。
黎蔓：算了，有点晚，你们吃就行。
程言禹：我在车库了。
黎蔓：哎呀，弟弟，那行，我还是自己去吧，家里司机有空，你给我点杯牛奶，热的，有吗？
程言禹：有的。
黎蔓：一会儿见。
程言禹：一会儿见。
温漾指尖轻抖。
这是今晚的。
他们一起吃了宵夜，语气中带着克制，尤其是那句怎么是阿詹。
而她喊他弟弟。
程言禹是独生子，家里就他一个，他亲戚间的孩子年纪都比他小，一般都喊哥哥，这是第一次温漾听见别人喊他弟弟，叫得亲昵。
而他这种因为对方一句话就下车库的行为，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温漾浑身发抖，往上一直滑动页面，聊天内容多到可怕，他们相识于三个月前，程言禹得知黎蔓公司正在招珠宝展览的活动项目，参加了投标，后来成功中标，程言禹约黎蔓谈展览策划，那日黎蔓一袭长裙出现在餐厅里。
也是温漾手指切到的那天。
程言禹没有准时到家，他肩膀上的湿透是给黎蔓撑伞淋湿的。
隔天他们对话，主要讲工作，过后就是日常。
黎蔓问道：弟弟昨晚没感冒吧？
程言禹一顿，回复：没有。
黎蔓掩嘴笑：你家小娇妻怎么样，手没事吧。
程言禹顿了好久，回复她：割到手了，已经消毒止血了。
黎蔓：那就好，我让助理送了修复霜去你公司，你拿给你家那位。
程言禹：谢谢。
但他并没有把这个药膏拿给温漾。
黎蔓：对了，你穿衬衫挺好看的。
黎蔓：明天也这样穿吧。
程言禹：好。
原来是她叫他穿的，他才穿，那天早上在衣柜前他挑了好久的领带，温漾还替他选了，系了领带，而他是为了去见黎蔓！
温漾牙齿发颤。
程言禹：今天日落很漂亮。
黎蔓：是呢，谢谢你扶了我一下，否则我就摔了。
程言禹：应该的。
黎蔓：弟弟你回答得真客气。
程言禹：你也一样。
黎蔓：哈哈。
那天日落很美，温漾自己一个人在家欣赏，而他在外面跟黎蔓一块欣赏，还接触了她。温漾都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帮扶。
她咬唇轻颤，眼眸蓄泪。
她继而往下滑。
这一天空着，没有任何记录，温漾呼吸稍稳，然而却突然想起，那天程言禹在家陪她，所以没有产生聊天记录，可是那天他魂不守舍，一直在看手机，那时她还以为他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实际，他是在等黎蔓的消息。
那手机放下又拿起的模样。
泪水滴落在手机屏幕上，凝成珠。
温漾唇瓣咬出了印子。
那天她还穿了情趣裙子，而他却视而不见，原来一个男人的变化是有迹可循的。
再往下。
新的聊天记录。
他给黎蔓发信息，提工作的事情。
程言禹：黎总。
程言禹：初稿这几天会出来，我发给你。
下午黎蔓才回复他：好的，麻烦了。
黎蔓：弟弟喊我黎总，会不会有点生疏，我有个小名，叫阿蔓，你这样叫如何？
程言禹也是过了好一会儿回复她。
程言禹：我能这么叫吗？
黎蔓：当然。
程言禹：阿蔓。
程言禹：谢谢你介绍那两个客户给我。
黎蔓：不客气，我的弟弟我自己宠着，邹总不好相处，话有时说得难听，但这人刀子嘴豆腐心，你投其所好他会亮底牌的，他冬季的新品发布会规模很大，竞争不小，你要提前准备。
程言禹：好，我会的。
黎蔓：我相信你肯定能做成的。
程言禹：我会加油的。
黎蔓：晚上出来陪我吃顿饭？
程言禹：好。
也就是这天晚上，水龙头插座爆炸，导致家里跳闸，而这个时间段，他却正在陪黎蔓吃饭，温漾一个人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等他回来，害怕到流泪，最后歇斯底里地逼问他，他那会儿看她的眼神，分明还带着愧疚。
当一个男人开始以愧疚面对，他的爱就有些变质了。
泪水一串一串地滴落在手机上，模糊了屏幕，温漾用拇指擦拭，后面的聊天记录几乎都是工作，直到程言禹去黎城出差。
黎蔓：今晚你不该喝那么多酒。
程言禹：怕你喝多。
黎蔓：我的弟弟真好。
十几分钟后。
程言禹：黎蔓，我有些想你，我知道这不该，可是控制不住。
黎蔓：弟弟，人在这世间，有很多身不由己，你要顾好自己的小家庭。
程言禹：我顾着，但我控制不住对你……
黎蔓：喝不喝醒酒汤？
程言禹：不用，我没醉到说胡话。
黎蔓：喝点吧，我这里正好有，给你送点过去。
随后，聊天记录就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温漾看到这里已经意识到他们发生了什么，泪水流得更狠，已经无法看清手机里的内容了。
在她不停地滑动着，与泪水对抗着，终于滑到了隔天的信息。
程言禹：对不起，昨晚有些激动，我弄伤你了吗？
黎蔓：没有，弟弟很温柔。
温漾刷地将手机拿开，大口喘着气，这个时间段是他出差的时候，而那天他回来，淋了一身的雨，温漾嘭地一下将手机扔在桌上，快步起身朝浴室跑去。
她趴在洗手台上干呕，一声又一声。
动静吵醒了程言禹，他一摸身边没人，坐起身，开了床头灯，看到浴室里有微弱的光芒，程言禹走向浴室，轻声问道：“老婆？”
浴室里依旧传来干呕声，程言禹走快几步，在靠近浴室门时，温漾擦着湿透的唇瓣站直身子，转身看向门外的程言禹。
彼此借着微弱的光芒，视线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