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把她当成猫猫狗狗?
楚楚又不说话了。
见到她浑身单薄,面上苍白,郭嘉终于是说出了真心话:“吕布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我建议你现在别去投奔他,你要是无处可去,我可以想办法安排你隐居,不然将来你落入许都朝廷的手中,那会生不如死。”
楚楚看着对方,其实她有个问题早就想问了:“当初你为什么救我?”
郭嘉颔首:“我心善。”
她轻哼一声,无语道:“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这许都朝廷中,郭嘉的毒计可不比贾诩的少,还每次都成功的击中要害,是曹操阵营中绝佳的谋士。
楚楚不想理他,骑马直接离开了。
而郭嘉没有再追上去,远远的看着这位女公子的背影,面上露出了一抹深思。
楚楚前往的是寿春的方向,此时桥蕤已经卧病在床,药石无医时日不多了,这让她的心中埋了一口郁气,始终无法吐出来,因此决定乔装回去一趟。
等重新回到了江淮一带,江淮在袁术的治理下,因为这一年粮食欠收,而赋税却没有减轻,导致很多百姓都吃不起饭了,民间也开始动荡不安。
楚楚看在眼中,对此,她的心中却没有半点反应。
等她到了寿春之后,便随便找了一家客店住着,夜间却攀墙进了桥府,打晕了一个婢女并换上了婢女的衣裳,默默地寻到了桥蕤的住处。
没想到袁夫人也在,楚楚就在外面站定,偷听到了阿父阿娘的谈话。
桥蕤低咳了两声,断断续续嘱咐袁夫人道:“夫人,若是我死了,你便,便让桥盈去江东投奔孙伯符,你不要舍不得你这位兄长,你要跟着他一起走,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主公他,如今已经失去了士族,与民间百姓的民心了……”
袁夫人柔声安抚道:“你可别说这么多话了,当心身体。”
桥蕤声音愧疚:“还有,也是我没能护好楚楚,让她小小年纪,就丧身在了战场,我实在愧对于她,也愧对于夫人……”
门口突然被打开,里面的一个婢女走了出来,楚楚顿时将头埋下。
许是夜色太深,婢女没看清楚楚楚的连,吩咐她道:“去,打壶热水来。”
见对方没注意,楚楚便老老实实的“喏”了一声,接过水壶转身离开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久留,便叹了一口气,重新回到柴房换上自己的衣裳,爬墙离开了桥府。
而那婢女刚走进去几步,突然察觉刚刚那少女面生得很,又返回打开房门,外面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了对方的身影。
于是婢女就让人去清点府上的婢女人数,在袁夫人回去后,跟袁夫人汇报了此事,并将楚楚当时换下的衣裳拿到了对方的面前。
袁夫人拿着衣裳,闻到上面熟悉的气味,她的心脏蓦然一痛,忍不住脱口而出:“定然是楚楚回来了,她没死。”
而楚楚前脚到寿春没几日,华佗接到了张作的信,也来到了寿春。
他前去给桥蕤医治的那一日,楚楚又重新爬墙进了桥府,打晕了一个婢女换上衣裳,藏在窗外关注着桥蕤的病情。
华佗在桥蕤身上检查之后,到了隔间,无奈的与袁夫人开口:“这病生在肝脏,已经是油尽干枯之象,夫人还是尽早做打算吧。”
楚楚在屋外听见这个结论时,感觉到头皮都在发麻,脚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连路都不会走了。
这日桥盈知道华神医来给阿父医治,正从外面赶着回来,没想到撞见了面壁思过的楚楚。
小妮子身形单薄,浑身瘦得厉害,就像是鬼一样。
他道:“大白天的见鬼了?”
这时对方也发现了他,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那只女鬼眼泪吧嗒的往下流,走到他面前,将她牢牢地抱住,面上哭得泪花带泪:“呜呜呜,华神医也说,阿父,阿父治不好了,怎么办啊,为什么还是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
桥盈感觉到怀中之人的柔软,感觉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便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感觉到指尖泪水的滑腻,突然分不清此时他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于是又捏了捏她的脸,随后呼了一口气:“是真的,不是幻觉。”
他眼眶突然就红了,胳膊直接搂着她单薄的肩膀,声音咬牙切齿:“你这小没良心的,没死怎么不回家,不知道家里人有多担心你吗?”
楚楚低头,嗓音低哑:“我当时被人监管了起来,他不给我向外界传信,最近才放我出来的。”
桥盈一时语塞,便摸摸她的脸,缓声道:“别哭了,我不是故意说中重话的,你既然回来了就先进去看看阿父吧。”
说着便带着楚楚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面有浓郁的药味,显然桥蕤已经病的很重了。
她看见了袁夫人、桥仪、华佗,和躺在床上的桥蕤。
面对众人的目光,她眼圈红红的,却是一字也没有说。
得知了桥蕤治不好,她心里的郁气愈加强烈,即便刚刚哭过一场,还是没有将其发泄出来。
袁夫人见到楚楚,平日柔柔弱弱的女人,突然冲到了楚楚面前,捧着她的脸,上下左右的打量,哽咽:“我就知道,我家楚楚,哪里会这么容易死的。”
她将楚楚拉到了桥蕤的面前:“主君你瞧,我都跟你说,上次定然是她偷穿了婢女的衣裳回来看你的,你还不信我说的话。”
楚楚低头,愧疚道:“是女儿不孝,让阿父阿娘担忧了。”
桥蕤强撑着要坐起来,桥仪将他扶起来靠在床边,便对着楚楚招手:“乖女儿,过来,让阿父看看你。”
楚楚便乖巧的走上前,坐在了桥蕤的床边,面上甚至乖巧,但是眼睛还是红红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华佗没有打扰桥家人的团聚,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桥蕤拉着楚楚的手,心下终于放心了下来,拍着她的手嘱咐道:“见到你还活着,阿父就心安了,乖女儿,答应阿父,以后以自身安危为上,莫要随意冒险,知道了吗?”
楚楚不管心中作何想法,只是都点头说好:“嗯,明白了。”
她握住了桥蕤的手为其把脉,感觉到脉象越来越弱,嗓子眼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桥蕤安慰道:“谁都有这么一天,你这小妮子可别哭了,再哭我也要难受了。”
楚楚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哽咽道:“我不哭。”
等到了众人心绪平静,她才将目光移到了华佗身上,将对方请到了隔间。
楚楚还是不死心的问:“华神医,为何我阿父不能做开刀治疗?”
华佗看着当年的小家伙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没有了孩童时的天真烂漫,他不由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体内若是长了瘤子,开刀将瘤子割了,人也就没事了,可桥公是肝脏衰竭,开刀也无济于事。”
楚楚感觉太阳穴突突的疼,不由颓然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嗓音低哑:“不管怎样,华神医,还是谢谢你能专程来一趟寿春,真是麻烦你了。”
华佗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在有限的日子里,好好在你阿父面前尽尽孝吧。”
楚楚点点头。
半个月后,桥蕤病死在家中,桥府挂上了白绫。
而建安三年的风波并没有就此停止,这一年依旧是在历史上极为热闹的一年。
第105章 哭了啊?
这一年曹操讨伐吕布,郭嘉献计挖掘河堤引泗水灌溉整个徐州城,吕布退守下邳,最后不得不开城门投降。
投降后,吕布原是想要说服曹操,愿意为之驱使,当时曹操心有意动。
刘备当初掌管徐州城,收留了吕布,最后徐州城为吕布所夺,不得已投靠了曹操,因此心生记恨,于是劝说曹操要记得丁原和董卓和他受到的教训,此人绝计不可再留。
曹操听罢,亦是害怕自己会重蹈覆辙,不敢再用吕布,便下令让人将吕布斩首。
不过在执行的时候出现了一点意外。
这都是后话。
同年江淮地区因干旱导致粮食欠收,百姓过得苦不堪言流离失所,袁术的部下舒邵心生不忍,将十万军粮发给江淮灾民赈灾。
袁术得知后勃然大怒,要召回舒邵斩杀。
经此事后,连身边的部曲也对他失望至极,都离他而去。
最后袁术走投无路,迫不得已向斗了数年的从兄袁绍献玉玺投诚,袁绍同意了,他就打算从下邳县前往袁绍领地,而许都朝廷得知了此事,就派人去围截他,他只好退守回到寿春城外。
在建安四年的二月,袁术军中的粮草仅剩无几,出生四世三公嫡系的袁术,最终因为窘迫呕血而死。
袁术死后,桥盈打算带着家人前往江东投靠孙策,在路上与袁术的从弟袁胤和女婿黄猗等人一同被袁术旧部的庐江太守刘勋所获,于是袁术的亲眷和桥蕤的亲眷便一起流离到了皖县。
在楚楚走进皖县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蓝天,突然心间有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她成了历史中的人,也会顺着这一段历史,去按照自己的身份演义完成,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自己所有的路线都已经被既定的写好,被迫困在了这段历史之中。
楚楚抿嘴,停住了脚步。
桥盈见到楚楚难受,便上前摸摸她的脑袋:“这位庐江太守曾经是阿父的同僚,当初两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他定然不会太过为难我们,你不用过于忧愁。”
桥仪也安抚道:“没错,楚楚,不会有事的。”
前往皖县的只有桥氏兄妹三人,袁夫人在丈夫桥蕤和她阿兄袁术的接连离世的打击下悲伤过度,突生了一场急病在夜晚悄无声息的离世了,兄妹三人甚至连和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机会也没有。
此时三人俱是穿着丧服,就连笑容都是强颜欢笑。
楚楚摇摇头,面色有些苍白:“阿兄阿姊,我没有事的。”
她就是觉得有些无语,感觉到了一股天意弄人之感,让人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桥盈面上也带着一抹沉重,声音却很是温柔的安抚道:“等我们在皖县安顿后,阿兄便重新为你寻找巫傩道士,再让他们陪你一起研制仙丹,好不好?”
自从桥蕤去世之后,楚楚在桥盈和桥仪眼中便像是迷上了炼丹,豢养了很多的巫傩道士在家中,后来袁夫人也去世不到半月,她便将这些人都一一遣散了。
闻言楚楚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阿兄,我需要的东西,已经将配方配比出来了,目前倒也不需要豢养这些人了。”
桥盈和桥仪不知道楚楚说得配方是什么,此时都面露担忧的打量着楚楚。
小妮子此时身上穿着一身白,乌发梳成了垂髻,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得凌乱,胡乱的拍在面颊上,身上衣裳的衣摆和大袖子也都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大风誓要将少女单薄的身子吹飞,偏偏被黑色腰带束着腰细得仿佛一掌就能掌握。
这样身子单薄的女娘却站得稳稳当当的,身子就像是胡杨一样笔直,面上也是极为的平静冷淡。
桥盈和桥仪两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担忧。
楚楚回神,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这才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与往日没什么两样,声音也恢复了清脆:“阿兄,阿姊,你们就不用操心我了,我真没事。”
桥盈默默低头“嗯”了一声,他说:“我会护好你们的,一定不会让你们再出事了。”
在桥蕤去世之后,楚楚便留在了寿春,一直没有再出现在人前,外人眼中她还是一个死人。
直到庐江太守刘勋将他们截住,于是桥氏小女儿桥江楚还活着的消息,这才被各方人马所知。
汉家以孝治天下,楚楚身上又叠加了一个当年在蕲阳救父的故事,这件事也为人所知,身上更是多了一些传奇色彩。
刘勋也亲自接近了桥江楚、桥盈、桥仪三兄妹,桥盈便将当年楚楚从交趾取回来的双季稻献给了对方,并将其中的种植技术一起奉上。
当年楚楚被袁术派去与吕布联姻,她便将这双季稻便交给了桥盈,由于楚楚当时出事,桥盈也逐渐开始不满袁术,这双季稻就一直没有拿出来推广,如今正好拿来跟刘勋投诚。
刘勋便将桥氏兄妹三人,安顿在了城中一处宅院中,并让桥盈去领了管理田地的差事。
楚楚到了皖县没多久,那一晚正是一个满月,她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呼呼大睡。
在睡梦中,楚楚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痒,便伸手去抓,却握到了一只滚烫的大手。
她瞬间惊醒,睁开了眼睛。
可是什么也看不见,楚楚一开始以为是夜晚的光线太暗,她刚睁眼不适应。随后又反应过来,应该是她的蛊毒发作了。
难怪她会觉得来人身体异常滚烫,令她忍不住眷念沉沦。
即便是看不见对方的长相,楚楚却能猜出来人是谁,眼睛酸涩心中委屈,却一句话也没有开口,与这位不速之客僵持着。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笑一声:“可以松手了吗?”
楚楚便将手松开了,转身背对着他。
对方此时有些不满,又将楚楚掰正,捏着什么药丸放在了她的嘴边,没好气的吩咐道:“将解药吃了。”
楚楚感觉到越来越强烈的药性,身体越来越冰冷刺骨,她之前蛊毒发作的时候见识过这毒的厉害,那简直要将人给折磨疯掉,因此由于了一瞬间,便张嘴含住了解药,只是眼瞎看不见,将对方的手指也一并咬住了,楚楚便用舌头一卷,将解药卷入口腔咽了下去。
茶水递到了她面前,楚楚正好口渴,便张嘴喝水。
孙策嗤笑一声:“这时倒是听话了。”
楚楚将头低垂,还是不说话,房间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然而对方已经从当年的少年长成了一方雄主,此时的存在感让人感觉到无法忽略,让人忍不住亲近又害怕亲近。
孙策捏捏她冰冷的小手,揉揉搓搓,两人谁都没再说话,直到楚楚感觉到自己的手有了回温。
蛊毒被解药压下去了,视线开始慢慢恢复。
楚楚抬眸,面前的人影还有些模糊,她小声道:“谢谢孙将军给我送解药,大晚上孤男寡女待在一个房间不妥,请你先离开吧。”
孙策又冷嘲一声:“你现在就让我走?”
他说:“连阿兄都不叫了。”
楚楚面色冷淡,声音也是冷的:“我差点死在了曹操的手上,跟他有血仇,你是许都封的讨逆将军,还是不要与我这等反贼之女离得太近为好。”
孙策道:“那为何我听说你阿兄桥盈,原是想要前去江东归顺我,只是被刘勋截住,你们这才来到了皖县。”
楚楚一咽,嘴硬道:“是我阿兄想要投靠你,不是我想要投靠你。”
她说完面色微冷,说话毫不留情:“多谢你的解药,若是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人了。”
孙策双手抱胸,靠在胡桌前,一时间没有动作,只是居高临下的打量眼前的楚楚。
小妮子漂亮小脸故作冷淡,下巴扬起显得无比倔强,偏偏身体单薄孱弱,看上去弱柳扶风,实在惹人怜爱。
孙策说:“那你叫吧。”
他继续说:“让人发现我来到了皖县,将我抓起来处死。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解气了?”
闻言小妮子低下了头,语气缓和了些:“别胡说。”
孙策走到楚楚面前,跟她说:“你知不知道吕奉先投降曹孟德,最后被朝廷斩杀的事情?”
楚楚皱眉,忍不住抬头,没好气的反问道:“你现在提他做什么?”
孙策离她很近,见到她面色一白,脸上闪过一丝伤感。
他心蓦然一痛,捏住了楚楚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眼里已经一片猩红:“你爱上了他?”
楚楚仰着头,深吸一口气,声音绵软,说的话却是极为扎心:“我与吕布原本就是长辈做主的婚事,不出意外是要成为夫妻的,我爱不爱他跟你也没有关系吧。”
孙策冷嘲一笑:“没一个字是我爱听的。”
下一刻——
柔软的触觉已经贴在了楚楚的嘴唇上,她眨了眨眼睛,眼眶中积攒的眼泪,正好在这时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他喟叹一声:“哭了啊?”
孙策将楚楚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大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嘴,便在她口中扫荡汲取着她的甘甜,长久的交缠让房间里的气温飙升,两人都是出了一身的闷汗。
作为被占便宜的一方,恢复视力的楚楚看着对方异常俊美的面容,又怀疑好像是她在占对方的便宜,心中不上不下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两人身上一方有雄蛊另一方有雌蛊的原因,楚楚的身体原本已经遗忘了对方的温度,如今两人只是稍微的贴近又重新死灰复燃,此时她本来是在被迫承受对方的亲吻,心脏却一丝一缕的开始轻颤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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