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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哪吒白月光后(未蓝澜)


大多数时候,时青寻都不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流露情绪。
一般人,开心时会不自觉眼尾微弯,所以叫眼角含笑,愤怒时会不自觉瞪圆双眼,因而叫怒目圆睁。
悲伤会叫人落泪,恐惧会叫人瞳孔紧缩,一切情绪都能从眼睛中看出来。
他却不同。
少年本生有一双极为好看的眼,凤眸微挑,长睫如扇,可他的目色却惯常是空洞的——但此刻,时青寻还当真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浅淡的情绪。
“怎么了?”她不由得问。
他的眼中是怒意,瞳孔微缩,又如惶恐。
为什么?
“……没什么。”再次藏匿了情绪,哪吒只是浅浅勾出笑,与她解释着为什么不同意,“你想拜师,可师父定下的规矩是需独身上山来,乾元山险峻,我却帮不了你,心中自然担忧,因此不愿同意。”
对于彼时是凡人的时青寻而言,那座乾元山,实在是太高了。
那是凡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但哪吒并没有如所言的那般担忧,那时候,他与她并不算那么熟悉,他只是静静驻足山顶,遥遥望她,目睹着她一遍遍往上爬,怎么也不肯放弃。
孤单到甚至有些孤僻的少年,内心祈望得到旁人的关注,得到属于他的驻足。
他日日看着时青寻的身影,忽然,心中生出了一个古怪、又令自己怔愣的想法。
为何不肯放弃?
乾元山中,并无她要坚持什么的理由。
如果非要有,难道是因为他?
这座和云楼宫别无二致的清幽高山,她谁也不识,只识得他。
“所以我最后没上去,是吧?”
哪吒看着她,点了点头,“嗯。”
——不,她上去了。
乾元山上,太乙真人问她为何坚持,这也是哪吒那段日子存在心中的疑问。
她很坦然,不像他自小活在李靖的反复杀念之中,她对任何人都不存提防之心。
她回答道:“我要回家。有人告诉我,修炼成为仙人,我说不定就能回家了。”
那一次,哪吒才知,原来这个看似在东海岸边独自生活的凡人姑娘,她原来还有另外的家。
她并非是孤身一人,她与他完全不同,也并不是为了他而坚持上山。
这并没有什么,他偶尔会见到李靖对金吒木吒的宽容,人惯常拥有美满,只不过他没有而已。
可不知为何,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起一种被背叛的怒火。
——以及妒意。
世间人皆圆满,只有他生来是灾祸之兆,被人避之不及,无人在意,也什么都不曾有。
时青寻有一个家……
意味着,她会有一日,离开这里。
离开东海,离开乾元山,她是异世界的人,一旦离开,任何人都无法探寻到她的踪迹。
只不过,他的师父并没有答应。
太乙真人说她天资平平,且灵魂薄弱,他也看出了时青寻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却并未点破。
后来,太乙真人还特意与他说过这回事。
时青寻是凡人,但绝不是普通的凡人,异界的幽魂心存执念,她对回家的执念难以想象,才得以凝出□□,在这个世界定居,期望寻找到回家的路。
“然后呢?”
眼下,时青寻仍在问他。
“拜师不成,我就应该回东海了吧。”
“……嗯,我陪你回了东海。”他望着她那双毫无察觉的眸子。
就像是怀有某种嘲讽的恶意,他难得主动替师父担任了这个送她回去的任务,天生恶劣的神,很难学会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
陪她的一路,他什么也没有说,看着她失落至极的样子,心中甚至想的是——
只是孤身一人而已,便觉难以忍受?
不如将她困在东海,让她也感受孤单还不得自由的日子,像他感受过的那样。
一定会更难受吧。
彼时的他,不喜看见他人的欢愉,但在他人痛苦之时,也不会生出一丝怜悯。
“嗯……挺像我的,干不成就抓紧放弃,虽然不能拜师,但在东海边种地也不是不可以。”时青寻随口笑着。
因为哪吒并没有提到,所以她并不知自己当时想回家的事。
只觉像是抱有一种随遇而安的心态,从小被爱围绕的小孩会很懂如何调整情绪,也因为爱知足,不会死钻牛角尖。
在家人没有离世之前,时青寻就拥有很多爱。
爱让人强大,但在某些时刻也会让人陷入迷障,无法自拔。
比如刚刚失去之后。
哪吒垂下眸,原本他又想说本来就是你,最后却顿了顿,意味不明道:“的确像你……”
她是始终不曾改变的性格。
时青寻某些时候异常固执,有时却干脆得很。
这并不冲突,她固执地想要回家,却并不觉得只有拜师这一条路,她会给自己很多选择,也不像他始终在意着彼此的初见。
在他还在反复踌躇自己对她该抱有什么样的情绪时,陪她回到东海的那次,他发现她有了新的朋友。
——敖丙。
她说的“有人告诉她可以回家”,便是敖丙告诉她的。
她甚至毫不在乎他会怎么想,热情地向他引见敖丙,尤其强调敖丙是她的朋友,千万不要伤害他。
就如千年后,她依旧如此对他说过无数次。
她叫他不要伤害敖烈,不要伤害黑熊精……
不要伤害任何人。
她将心思放在了那么多人身上,以至于千年后,仍然叫他一边怀着想让她彻底融入这个世界的心思,一边又忍不住嫉妒至极。
在那时,哪吒甚至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是谁。
难道他不算她的朋友么?为何目光不能永远停留在他身上。
他没有过朋友,仅有一个她,也没有将他当成唯一。
“那后来呢……”
总是问一句,对方才答一句,时青寻心里已经有点急了。
这人长那么好看一张嘴又不用,真是急死人了。
耳边不知何时响起了水流激荡声。
一声一声,很是响亮。
哪吒在云雾中静静看她的眉眼,他忽然勾起唇角,淡道:“青寻,看那儿,流沙河到了。”
他没有过朋友,因而说不出是渴望,是厌恶,抑或是并不在意。
他只知道,彼时的自己心里忽然腾起一股极难言喻的感受,让他对敖丙冷眼以对,几乎是怀揣敌意般看着敖丙。
他没有朋友。
所以,时青寻为何要有朋友?
“这么快。”
时青寻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微微一怔,倏然清楚意识到哪吒这是在错开话题。
他又不肯说了。
这个少年的警惕心简直重到了令常人难以接受的地步,因为她也是常人,所以也有点无语,重新转过头看他,她心情复杂。
但他仍旧含笑,眉目平静至极,可谓是将伸手不打笑脸人表现得淋漓尽致。
“哪吒。”上个话题他不肯再谈,但时青寻不想趁机放过此事。
趁着流沙河还只是在眼前,并没有真的立刻就能到,她问到了另一件事,“我能闻到你身上的莲花香,也有人说会闻到我身上的,这是为什么?”
“香气如灵力的体现,会随着你修为精进,逐渐加深。”
“所有莲花都这样?”
“不是。”
时青寻一顿,立刻追问,“你这么了解的?”
哪吒的眸幽深,他紧紧盯着她,像是重逢后的第一次相见那样。
他的话也和那时一样,“你的一切,我都清楚。”
是他替她以莲花身脱胎,分出一半真身给她,为她哺血塑魂,日日祈念她回来,他怎么能不清楚?
所以,她不可以再为无关紧要的旁人停留,她应该如他一般,满心满眼只有她。
“……”
时青寻忽地又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
“所谓的千年前,我有没有提到过……我得回家什么的?”

她提的很突然。
一瞬间,哪吒的心中警铃大作,甚至于表现在动作上,他掩在袖下的手不住攥紧,缠金莲则牢牢扣住他的手。
时青寻只觉自己好像又闻到了血腥味,但非常淡。
因为鼻子比不得一些动物那么灵,又立刻被莲香覆盖,以至于她觉得自己是面对哪吒起应激反应了。
现在看到他,就觉得他是那种战损的带血莲花。
——实在是梦境里他憔悴的样子太深刻了。
“没有吗?”她狐疑道。
这其实是正常思维,刚才听哪吒说话说得太投入,她一时忽略了,此时才突然想起来。
这也是一种确认。
如果千年前也是她,是曾经的她,她一定会想回家的。
“……没有。”
时青寻下意识皱眉,“真的确定?”
“……”
她紧紧盯住少年,哪怕他情绪看上去突然变得不好,但这一刻,所有对他的忌惮也同样被她抛诸脑后。
“哪吒,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我没有说过‘我想回家’?”
如果她没说过,那千年前就不是她。
毕竟现如今刚来这里的时候,她都有想过回家,小时候怎么可能不会想?
看着她的神色,哪吒忽然一下福至心灵,他轻紊唇角,最终认命承认:“你说过。”
果然,时青寻沉默了很久,她生气了,而且怒意很快显现在眼神中,“为什么又骗人?”
“你一次次骗人,刚刚我才和你说不要骗人,结果又是这样。”
“你在掩饰什么?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不喜欢这个世界,她想要回家。
可他强行将她带了回来,没有顾及她的意愿。
哪吒静静看着她,这就是他一直惶恐而不敢言的原因。
他甚至没选择又一次的与她争吵,唯恐她发觉更多,唯恐她知道真相后将他抛弃。
……他做错了么?
“我……”他颤了颤眼皮,这次意图解释点什么出来。
可他发现,正如时青寻所言,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以至于他此刻说不出任何话。
他也意识到了,时青寻的询问是试探。
没有人会比自己更了解自己,正如他明白自己的卑劣与恶欲,她自然也懂得千年前的自己心中在想什么。
他答错了,也或者,无论怎么答都是错的。
因为他早已埋下了无数的谎言。
“青寻小妹~”
好在这样的时刻,忽然传来了旁人冷不丁的插话。
地上,孙悟空雀跃喊着时青寻,“快来看,好像又是你的熟人~”
时青寻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她看去,流沙河已然在眼前。
大水狂澜,浑波涌浪,翻腾的滚滚黄沙让这趋近八百里的长河变得更加浑厚,从天上看去,也几乎望不到边。
感觉都不是河了,大得像海。
时青寻最后复杂地看了哪吒一眼,这会儿也不是很想理他了,犹自落地去。
“熟人?”她问猴哥。
其实心里已基本确定了……
“对,小白龙师弟发现的,这流沙河中的水怪,正是你们从前居住的那个鹰愁涧中的水怪。”猴哥解释完,又朝着时青寻挤眉弄眼,压低声音,“怎么,又和哪吒吵架了?”
时青寻一顿,是了,这个“又”字真的非常深刻。
她无奈地看了孙悟空一眼,把后面那个话题过掉,“这会子怎么不见他了?去哪里了。”
“方才二师兄与他打斗一场,我还没来得及喊他,他已转身投入水中。”
小白龙又一次化身人形解释着。
他走到时青寻身边,又忍不住看了眼天上,迟疑问道:“哪吒三太子……小寻,不管他吗?”
她心觉自己像是哪吒监护人。
小白龙和猴哥都抬头看了天,但她没看,她摇了摇头,“他站一会儿,自己想通就好了。”
哪吒不会插手这件事,她心里清楚。
那个少年早就说过是陪她看这场戏,就真的只是陪她,前两次他都没有多管,仿佛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说起来,原著里他出场也不算多,本来也无关。
“想个法子再把它叫出来?”时青寻问道。
“哦对了,青寻仙子。”猪八戒刚打完一场架,哼哧哼哧跑过来,嘿嘿笑着,“俺老猪差点忘了问……”
主要是方才时青寻一直和哪吒在一起,猪猪也没那个胆子飞上天问。
哪吒,一看就是非常记仇的恶神仙。
“上回托你帮俺老猪给兔子带信,你给他带了吗?”
时青寻摇头,她倒是去了广寒宫,“玉兔没有回天庭呢,这事我还记得,若见了他,一定告诉他。”
“啊……好吧。”猪八戒只得点头。
头点到一半被孙悟空笑嘻嘻推搡了一把,猪八戒差点没站稳,又被孙悟空搂住他的大胖腰。
那一瞬,猪八戒感觉猪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嘶——该死的弼马温,干什么你,拉拉扯扯的。”
“欸~”孙悟空搂他的动作变成了捏,“好师弟,那怪不肯出来相见,便是老熟人小白龙和青寻也没辙,还得劳烦你去河里走一趟,将他再引出来。”
猪八戒被捏的嗷嗷直叫,也没忘记回嘴。
“你、你好意思说,还不是你猴急。原本再过个几招,俺老猪便要将他拿了来见师父,你非和窜天猴似的突然冒出来,将怪吓跑了。”
“啧,这事是俺老孙心急了。”孙悟空眼睛一转,是自己的错他一向都认,又去给猪八戒揉肚子,“好师弟,好贤弟,就劳烦你再走一趟嘛。”
“哼,有事好贤弟,没事就叫俺老猪猪呆子。”猪八戒摆谱。
“去不去?”
“……得嘞!”
猪八戒麻溜下水了。
时青寻一顿,想了一想,决定将小水怪是卷帘大将的事告知几人。
这事说起来是有理有据的,不会让人觉得她是未卜先知,毕竟昔年小水怪离开之际就表了态,时青寻自己又是蟠桃宴亲历者,是她看着沙僧被贬下凡的。
果然,大家都觉得她的“猜测”很合理。
孙悟空点了点头,“竟是这般,听来也是个可怜仙,玉帝老儿好生小气,就是打翻他一个琉璃盏而已。”
“当年瑶池边,俺老孙都不知道碎了王母多少盏,也没见人王母发脾气。”
时青寻:“……”
一时竟觉得好有道理。
虽然蟠桃宴也是在瑶池,但孙悟空第一次大闹瑶池的时候,玉帝并不在。
时青寻无意揪这个,随口道:“可能那是个不一般的琉璃盏吧。”
“那么不一般,可惜不是俺老孙给他摔的,不然定能看到玉帝脑袋冒烟的场景。”
“……”
这边闲聊才说一半,河面蓦地掀起一阵巨大水浪,原是沙僧已经被猪八戒引了出来。
猴哥登时看去,只见猪八戒似打斗到了极限,九齿钉耙舞得歪歪斜斜,看得直叫人心惊。
时青寻却觉得好像不是这样。
“猴哥,要不再等等——”
先等她回忆一下剧情……咋回事来着。
没有“再等等”,猴哥真的和窜天猴一样,忍耐不住,窜得飞快,掣着金箍棒就帮忙去了。
沙僧哪敢和孙悟空相迎,“咻”得一下又窜水里去了。
……她想起来了,这里的剧情也是猴哥心急得很,奈何沙僧是个老伏地魔,能苟着绝不正面刚。
打了数回,沙僧就是主打动他一下他才炸毛一下,其他时候绝不露面。
奈何这流沙河又“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河深不见底,也不能直接背着唐僧过河,才搞得一直僵持不下。
“你真可恶啊,弼马温,急猴子!你懂不懂兵不厌诈啊?我马上就要哄他到岸前了,偏偏你杀出来阻了路。这下好了,那怪又跑了,不晓得几时才出来。”
猪猪也炸毛了。
看着扫兴归来的二人,时青寻也连忙规劝猴哥,“是啊,猴哥,咱不能心急,他先前在鹰愁涧就胆子小的,莫吓他。”
孙悟空只道好好好,小白龙也来劝猪八戒。
好在八戒是不记仇的猪,两句话哄好,又麻溜下水去了。
片刻后,沙僧再次被猪八戒引了出来,时青寻和小白龙对视一眼,准备喊他一句:“小——”
——没快过孙悟空的条件反射。
他再次掣着金箍棒就杀了过去,本是信心满满,胜券在握,谁知沙僧苟住的意识非常强烈,不过一个眨眼,又跳下了流沙河。
时青寻:“……”
敖烈:“……”
猪八戒:“啊啊啊啊啊天杀的弼马温,俺老猪不打水怪了,俺和你拼了!”
孙悟空挠了挠头,这下真不大好意思了。
“俺老孙本想给他个‘饿鹰扑食’,谁曾想他窜那样快。”
唐僧这下也不赞许地摇了摇头,无奈道:“悟空,你性子也太急了些,偏我还拦不住你。这下如何是好?眼见那怪被屡屡惊吓,许是不会再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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