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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哪吒白月光后(未蓝澜)


他不该碌碌无为,不该被困在这里,不该永远做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卒,不该被这个世界排斥在外。
“我不想做什么三太子……”哪吒沉默一瞬,颤抖着,如此道。
从前,时青寻偶尔会透露一些像是他的未来一样的话。
就像她曾经滔滔不绝,说过所谓的齐天大圣一样。
但比之那个孙悟空,面对他,她说他更少,因为在她面前的他并没有过她描述的那般威风,她更喜欢去顾念当下的感受,不愿让当下的他失落。
只是,其实他根本不在乎。
当威风八面的神仙也好,只是当哪吒也好。
这个世界于他而言苍白至极,重要的人不多,重要的事自然也不多,甚至少之甚少。
唯有她,是他极为在意的。
因为多数时候只有她予以他关爱,予以他陪伴,她会在意他的喜怒哀乐,会在乎他的苦痛病弱。
那为何,现在她又不在意了呢?
“别丢下我好不好,如果你非要走,带我一起走……”
世界因为她才有颜色,有神采。
倘若世界非要有神采,也一定是因为她在。
可明明他在服软和哀求,可她无动于衷。
时青寻只是静静倚在他胸膛前,半晌才继续道:“哪吒,等你恢复仙力后,一定要记得帮帮那些受灾的凡人,干旱又洪灾,洪灾又霜冻,人命经不起这样持续不断的灾难。”
生命可贵。
这一刻,那种身体要被抽离撕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听见了哪吒的呢喃,几乎是哀求的呢喃,可她的心却渐渐平静了下来。
这一刻,时青寻忽然意识到了——为何她要执着于让他恢复仙力,如此才算他真正复活。
神仙好像是真的高高在上,没有人在意凡间的这些小事,她盼着甘霖,盼着雨停,也盼着此刻霜化,可她总是什么也盼不来。
她总是看着与她一样临海而栖的渔民们一个个死去,也不止他们,还有更多的人因为神仙的疏忽、怪罪、惩处而死去。
其中有会给她小鱼干吃的阿叔,会教她编渔网的大娘,甚至还有过一个好心的哥哥给过她一笔钱财,让她去买些好吃的,好好过日子……
人情多暖啊。
可是现在,他们都一一死去了。
她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发生了,因为不止是她的命可贵,任何人的命都可贵。
现如今,向神仙祈求无望,唯有这个一直在她身旁的少年,她最为熟悉的少年,她只有他可以依托了。
助他成神,助他成圣,这样她也可以安心离开这个世界。
如果能离开的话。
“我还听说,凡间有很多妖魔为非作歹……”时青寻开始觉得有些疲惫了,一种很虚空的疲惫,她的眼皮快睁不开,声音也变得很轻,“渔村的阿叔,他说他的儿子就是死在妖怪手里。我希望,以后你能为他们铲除妖患,还凡人一个安宁的世界,可以么?哪吒。”
法降九十六洞妖魔,她还记得哪吒三太子的战绩。
这是印在她童年心上,曾令人热血沸腾,且为这个男神感到骄傲的回忆。
如今,他该去完成了。
——做那个威名显赫、战功赫赫的哪吒三太子,而不是凡人哪吒。
“寻寻,带我走吧……”哪吒只是仍旧在哀求她。
他的声音已经是极深的恳求,像是人无助到绝望时只能喃喃几字的悲鸣。
可是她带不了他呀。
但临到此时,时青寻的心真的彻底平静下来了,因为濒死感并不强烈,余下的不过是一种释然的心态。
大抵是真的要抽离这个世界,世界在排斥她,她也开始无意识排摒这个世界吧。
时青寻终于仰头看他,撞入他那双好像要将她深深印入脑海里的眸子,她叹了口气,“哪吒,人总要面对别离的,再咬牙成长起来,自刎的苦都挨过去了,还怕离别的难过吗?扛过去就好了……”
这是想对哪吒说的话,也是想对自己说的话。
“真的要道别了,哪吒。”她静静看着他。
让他恢复仙力的代价,真正实现起来很快,原来只要一鼓作气想着要他彻底脱胎复活就好了。
而且这一切很快奏效。
因为她这个念头、这个类似执念的想法,已经想了快整个冬天了。
“以后,虽然分开,但我还是希望……我们都会好好活下去。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与世界抽离的过程是一种很难说清楚的感觉,时而昏沉,时而又是清醒的,时青寻觉得她正在和这个不是很圆满的童话故事告别,她或许该现实点了。
若有幸,回到自己的世界。
面对那个对她而言已经残破不堪的世界,她也要扛下来,认清与父母的离别,与哪吒的离别,好好活下去。
哪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将她拥得更紧了,无措着,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里的模样。
他的唇无意识贴在了她的额头上,或许是因为他还高烧着,那柔软的唇瓣也变得炽热,炽热到让身体越来越凉的她有些贪恋。
“好冷啊……”她在轻喃着。
“寻寻,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丢下我……”
有同他体温一样滚烫的泪,也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那泪水顺着她的额角,滚落至下颌,她听见他几乎是极尽克制的绝望声线,声声哀求,令她眼皮也抖了抖。
靠在他的肩上,又不属于哪吒的泪水也打湿了他的衣襟,在灿红的衣裳上像绽开的莲花,但更像是洇染的血色。
她无言以对他的哀求,又恍惚觉得眼睛酸涩无比,看着他身上刺目的红,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以后别穿红衣了……”
少年并未回应,他仍然陷落在将要失去最珍视之人的惶恐里,将她深深拥住。
时青寻叹息一声,自顾自说道:“这个颜色太刺眼了,像血一样。你还是更适合雪一样的颜色,纯粹的,无暇的……”
“血”和“雪”,无比相近的音。
她的声音已经微弱的快要听不见。
可哪吒还是听到了,明白了,沉默一瞬,声含颤抖,“……好。”
“再见,哪吒。”
她嗅着他身上渐渐馥郁的莲香,最终如此道。
再见,这个世界。
他没再说好。
意识渐渐回拢的时候,仍有淡淡的莲香在鼻尖萦绕。
好似仍是从梦里传来的。
跨越千年,从相伴过无数日夜的那个东海畔穿梭而来的莲花香,源于她亲手送上的小莲花,最后被他一分为二,重新送还予她手中。
这一次,她醒来的时候没有哭,她很平静,因为梦中的最后一刻她也是平静的。
那是一种脱离了这个世界后,游离于世外的平静。
平静感在此刻,化为一句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话——
幸好幸好,她又回到了这里。幸好她没让那个少年再次孤身一人,她也不再是孤身一人。
幸好这次,她不用再说再见了。
“呵。”
耳畔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嗤笑。
时青寻方才微微颤动的眼皮彻底睁开,一眼看见了这个千年前称得上罪魁祸首的龙。
她没哭,就是还因为有这个原因——昏迷前她还在和敖丙打架呢。
她可不想让敖丙看见她哭。
梦里的时间过得很漫长,可意识回拢之后,时青寻感觉现实里应该还没过去太久。
环视了一圈尚有扇小窗的小竹屋,透过窗棂,看着外面的重重竹影投射的方向,她大概估计了此刻的时间——约莫晌午。
而后,她还是将目光重新锁定回敖丙身上。
“千年前的那场霜灾,又是你搞的鬼?”时青寻调整好心情,脱口而出的第一个问题,带着质问的语气。
敖丙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很快反应过来,再度冷嗤,“你恢复记忆了?是又如何,反正那次是无人发现了。”
“呵呵,你真是烂到骨子里的坏。”时青寻冷呵,“都说心如蛇蝎,以后改词叫‘心如敖丙’更合适。”
敖丙的脸色蓦然沉了下来,一双淡彻的眼眸死死盯着她。
“时青寻,你现在在我手里,还敢大放厥词?”
她此刻躺在床榻上。
出乎意料的是,敖丙没有绑住她,她得以支起身子,冷冷与他对视。
龙族青年那双微垂眼眸是静澈的蓝,十分剔透,往向她的时候含着一丝天生的柔情,哪怕他这样面色森寒。
温润如玉,温和无害,他当真有着这样的表象亲和力,可惜骨子里是个漠视人命,冷漠无情的神仙。
“既然做了,怎么就不让人说了?”她无惧与他呛声。
敖丙也在静静观察着她,听闻她言后,神色更冷,眼中闪过的暗光变幻莫测,仍然牢牢锁定着她的脸,“时青寻,你还真是变了很多。”
因躺在床榻上,时青寻的裙摆逶迤铺散,如粼粼的浪,也如绽放的青莲。
她原本就生有一张姣好的脸,骨相优越精致,眉似新月,眼若春杏,身型又高挑纤细,但千年前常穿的粗麻衣服难免会掩住人的风采,何况昔年她还小,尚未完全长开。
如今却不是。
侧躺着的身姿妙曼,光华流灿的裙裳拂动,难怪李哪吒惦记了那么久,敖丙心想着。
他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露出一个微妙的笑,意味深长道:“变漂亮了呢,寻寻。”
这似曾相识的油腻话,时青寻蹙眉,“别恶心我。”
女子漆黑的眸子漫上一层浅浅的青,弱化了眼神里凌厉的攻击性,不再像曾经那般嚣张。
可眉宇间透出的一丝英气倔强,并没有变。
敖丙却觉得她变了,因为变得是她面对他的态度。
“你是心觉有李哪吒在,所以有恃无恐?”敖丙冷冷看着她,“时青寻,千年前你可不敢这样和我说话。你别忘了,千年前我就能叫他削肉剔骨,千年之后,我一样也可以。”
时青寻的眸色沉了沉,原来他打这种主意。
真恶心啊,真狠啊,她忍不住冷呵,“你也别忘了,千年前你是怎么被抽出龙筋剜出龙心的,要真不记得了,我替你回忆回忆?”
“你——”
“别你了,现在我自己就是神仙,凭什么不敢这样和你说话?”
敖丙彻底被她激怒,他手里似乎攥着一片花瓣,时青寻余光瞥过,是白色的。
是哪吒那片花瓣,但看上去已经没什么灵气了。
基本上敖丙能对这片花瓣做的都做了吧,最后的用处也就是在山前迷惑了一下她的心智,此刻已然灵力彻底耗尽。
他还拿在手上做什么?她有些不解,下意识就想在他倾下身子的时候夺过来。
敖丙的动作僵了僵。
一阵极强的金色灵光过去,他险些被击飞出去,旋即不可置信地看着时青寻。
时青寻也有些错愕,她的手还保持着抬起的动作,因为这不是她袭击的。
——是昔日通天河前,观音赐予她的保命甘霖发挥作用了。
这也是她一直有恃无恐的原因之一,与敖丙周旋的行动本是受观音点拨,她晓得必要关头这个甘霖会有用。
但她没想到这么快。
心里的思绪一闪而过,昔日云楼宫中哪吒都把她五花大绑了,这保命的法宝都没一点动静,现如今,不过是敖丙的靠近令她心里闪过一丝厌恶,这甘霖就这样水灵灵地显现了吗?
……当日,原来她最心底的想法,仍然是不信哪吒会那样做。
“你袭击我?”敖丙回神,怒意更甚。
时青寻沉默了一瞬,“……你就当我袭击的吧。”
“时青寻!”敖丙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用力掐紧手里的花瓣,“你完了。”
“……”
花瓣几乎要被他捏碎,那样使劲,她意识到了他为何没有捆缚住她——因为如若真身莲瓣真在他手中,可能此时她会与花瓣通感,痛不欲生。
那样的话她根本手无缚鸡之力。
但此刻无事发生。
因为他好像拿错了,那片不是她的。
见她无动于衷,敖丙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慌乱,连忙看着手心的花瓣,静默一瞬,换了一片。
时青寻:……
“哼,那片花瓣是被我利用完了。”敖丙意图用放狠话,掩饰内心的尴尬,“但无妨,你的真身莲瓣已经在我手里了。”
这次他手里,拿的正是一片赤红如火的莲瓣,他绽开手心,又狠狠一捏。
时青寻知道自己该装疼了,为了修行变幻之术而磨砺的演技,终在此刻派上用场。
她“哀吟”一声,面色“惨白”,仿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唔,你是……那日广寒宫内的月昙?”
敖丙阴恻恻地摩挲着花瓣,轻蔑地看向她,如同千年前就藏在他眼底的那丝轻蔑一样,他从未正眼看过所谓的凡人。
此刻,他哂笑着:“是啊,寻寻,才反应过来吗?”
“……你、你拿我的花瓣做什么?”
很无语,但需要接话。
他缓缓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当然是折磨你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折磨我干什么?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一雪前耻、报昔年之仇,胁迫哪吒在我面前再度自刎——”
敖丙忽地再次凑近她,但没凑太多,怕被白光打。
他恶狠狠打断了她的话,“时青寻,是还不够痛吗?你怎得还能说出这么多话?”
时青寻:……
不好意思,太想套话,忘了演了。

竹屋外静谧无声,竹屋内却有微弱的动静。
有清冽的女子呜咽声响起,落在屋内静悄悄的环境下,越发明显,还有些可怜。
“好疼啊……”装疼好难啊,时青寻心想着,但面上仍在蹙眉,“敖丙,放过我吧。”
敖丙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她疼得在床上蜷缩,看见她白皙的左手腕无意间露出一截,手背上一层颤栗的鸡皮疙瘩。
他的心里只觉非常快意,快意中,又透着几分惋惜。
“若今日在这里疼到蜷缩的人是李哪吒就好了,可惜啊,寻寻,其实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我也不想看见你这样……”
她好“痛”,痛得想翻白眼,轻声微弱道:“那你就放过我呗。”
“不可能!”他的目光复又阴鸷起来,含着深切的不甘与怨恨,“你和李哪吒将我逼至绝境,我一定要把你们都杀了,不过放心,你的死期晚一点。李哪吒定会很快寻来,届时我要他再现昔年自刎之举,再当着他的面将你的心也剜出来。”
“……”
“寻寻,你就是太容易轻信别人了。一个那么弱的女仙,我见她从不离开广寒宫,你既不能将她当作垫脚石高升,也不能将灵力为你所用,你还给她真身莲瓣做什么?”见她不说话,敖丙心觉她已经疼到服软,唇角的笑越发沾沾自喜。
她忍不住想怼了,才启唇,又被滔滔不绝的敖丙打断。
“千年前啊,你就是这样,随意哄你两句便对我好,你总是对所有人都好……”他的声音很轻,但在静谧的竹屋里又清晰如耳,“你可有想过,对你最好的李哪吒,他会怎么想吗?”
这下,时青寻有些愣了。
“他怨你离开,恨你弃他不顾,昔年他重归仙位,又想对东海兵刃相向,他质问我‘是不是你告诉了寻寻离开的方法’,我哪里知道呢?可是我说,是啊……”
她微瞪大眼,怒视着他,“你有病?没事瞎承认什么?”
明明她说了李靖啊。
但其实她心下也清楚,彼时,哪吒可能谁都不信。
“哈哈哈。”敖丙猖狂大笑,“你猜怎么着?他信了,可是佛祖命他不可再对东海动干戈,他不能杀我。不仅如此,我还告诉他,你早承认过仰慕我,也很感激我能送你回家,待你得家中许可,便让我一同去你的世界呢,他竟然也信了!”
……哪吒竟然真信了。
错愕持续了很长时间,因为敖丙说的每一句话都太荒唐。
待乍然回神,时青寻觉得自己这下还真痛了,被气得胸口痛。
她欲站起身来,手刚扶着床栏,忽然有一抹赤色红绫在她右手腕边一闪而过,吓得她赶紧按住自己的袖子,不让红绫露出衣角。
——不是,哪吒什么时候把混天绫搞过来的?
“敖丙,你发的什么疯?”她按捺出心里的怒意,喘气了好一会儿,才隐忍开口道,“你还做过什么,别遮遮掩掩了,你干脆说出来。”
“想知道啊,那可太多了……”见她想动又痛得动不了的样子,敖丙只觉畅快极了。
他想漫不经心地替她拨开凌乱的额发,展现一点身为东海三太子的风度翩翩,但因为怕再被金光袭击,狠了狠心,又捏起莲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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