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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穿越者,名动四方(未眠灯)


万一对方一直不来,那小娘子岂非一直见不着人?
“无事,我身体好着呢。”士诗笑眯眯道。
她确实天生声线软糯,声音甜甜的。但如果霍知章在这里,他会发现其实还是有区别的,方才和他说话是十分的甜度,如今大概是十分之七。
士诗坐在窗牗旁的软榻上,吹着微凉的风,心情舒朗地回忆着方才。
他说,他今日在饭桌上向父母提了他们之事。
这当真超乎她的意料,不过也愈发证明她先前的选择无错,他比她想象的还要有担当些,也不枉她费尽心思凸造对他“一见钟情”的过往,和一连多日都往军医营里钻,步步为营至今。
当初偶遇幽州军,一个复仇计划顷刻间占据了她的脑海。
双亲和长兄之死的血海深仇不能不报,但单凭她和被她藏起来的弟弟,断是无法对付此时已杀兄上位、牢牢握住士家大权的亲叔叔。
幽州军是一把刀,碰上幽州军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
不过令她意外,领军的头目分外年轻,竟是个英姿勃发少年郎。后来她才知晓,此人居然是霍幽州的次子。
她偷偷打听过,这位霍二公子尚未成婚,此番是奉父命驻兵沉猿道。
他背景雄厚,正妻之位空悬,身材挺拔兼模样隽秀,又有古道热肠,除了偶尔迷糊些,无任何陋习,傻子才会放过这个男人呢。
她要嫁给他。
这样的男人当她未来孩子的父亲再适合不过了。
霍幽州往后肯定会进军交州,她可以为其提供交州某些要地的地图,甚至为他引荐父亲曾经的下属。而作为回报,那歹毒杀害胞兄的士启荣必须死、后续霍幽州还需扶持她弟弟上位,成为新一任的士家族长。
士诗自认为这笔买卖还算公平。
“小娘子,何事这般高兴?”红丹见士诗嘴角一直翘着,不住问。自从族长他们被害后,她已许久未见小娘子真正的欢颜了。
士诗眉眼弯弯:“真好,小狗很耿直,也很好骗。”
红丹没明白她话的意思。
士诗却不打算多说了:“去准备吧,我要沐浴。”
霍郎对那位裴夫人似特别敬重,她得尽量让裴夫人不抵触她。明后天有场硬仗要打,她需养精蓄锐,绝不能在关键时刻出状况。
裴莺还不知有人想讨好她,她睡了很安稳的一觉,早上用完膳后,开始琢磨与士诗见面的事。
不管如何,知章冒犯了人家小娘子是事实,因此裴莺左思右想,命辛锦去了趟库房,取了一套首饰过来,然后再给士诗传话,邀请她来一趟。
不久后,裴莺便看见这位交州的士家女了。
少女约莫十六七的年纪,身形娇小,面容甜美,一双眼睛跟猫儿似的水灵灵。她上身着浅蓝色圆领衫,下面一条淡粉色长裙,一头长发仅以一根木簪挽起,发上除了木簪外并无旁的饰物。
当时对霍知章说的那句“裴夫人美名在外”,并非士诗捧人说的诳语,她是真的听过这位夫人的名声。
据说裴夫人容貌绝艳,裴氏商行乃她一手建立,才情皆备,深得霍幽州爱重。
未见到本人前,士诗有那么一丝疑虑,毕竟算算年纪,对方起码三十有五了。
但现在……
少女愣在原地,罕见地露出了些真实情绪,她怔怔看着不远处云发丰艳的美妇人,岁月在她周身沉淀出缱绻的温柔,明媚的日光从窗外溜入,落在她身上仿佛连带着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裴莺露出笑容,“士家小娘子来了,坐吧。”
士家是个大家族,士诗的父亲光是胞弟就有六个,祖父亦有相当多的兄弟,故而她从小都在人堆里长大。论起看人的阅历,士诗自认为比同岁的小娘子胜出太多。
面前人的和善是真的和善,士诗心神松了少许,却并不依裴莺的话立马坐下,而是恭恭敬敬地先行了一礼,尽量让自己的嗓音没那么甜:“交州士家女,士诗,见过裴夫人。方才初见您,恍然间以为窥见天上仙子入凡,不由晃了神,还请您勿怪罪。”
裴莺:“不必多礼。”
士诗直起身,对裴莺羞涩一笑,然后才迈着小步子入座。
“我听知章说,前些日你帮了军医营颇多忙,难为你来军中做客,还不得空闲。”裴莺笑道。
士诗忙道:“夫人此话折煞我矣。若非霍二郎君当初救我于水火之中,我与几个奴仆定然早早投胎转世去了,哪还能像如今这般安稳。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军中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可太高兴了。”
裴莺佯装不知她为何离开交州,“交州人杰地灵,小娘子为何背井离乡?”
士诗搅了搅手指,似纠结,但很快又下了某种决心,“若有选择,大概没有谁愿意背井离乡,离开养育自己的故土。不瞒夫人,我父亲曾是士家的族长,撑起士族一脉的荣耀,但前两年我父亲染病,当时他便想着让我长兄逐步接替他的位置。但我叔叔起了二心,窥视族长之位,后面他计杀了我的双亲和长兄,还要将我嫁给有不良嗜好的五旬老翁当续弦。我、我在交州活不下去,只能背井离乡……”
他们肯定会去查她的身份,与其被查个彻底再坦白,不如现在将之前未说完的话补全。
她告诉霍知章,她父亲是族长,和他说逃婚至此地。那些话并非虚言,只不过当时未说完而已。
裴莺没想到对方如此诚实,她问,这小姑娘便说了个彻底。
有句话叫做“真诚是必杀技”。
现在裴莺看着眼眶有些红的士诗,对方不过十六七,与女儿年岁相去不远,她叹了口气:“能活着总归是好的,说不准往后有否极泰来之日。”
话毕,裴莺拿起旁边的锦盒,“有年轻女客登门,我历来会赠些小礼物,不过如今行军在外一切从简,可能比不得平时细致,你瞧瞧喜欢否?”
长者赐不可辞。士诗连翻道谢,诚惶诚恐接过,而后当着裴莺的面打开。
是一套珍珠头面,大小共计九件饰品,每颗珍珠都又大又圆,在阳光下珠光熠熠。
士诗稍怔。
对方只说女客登门,并没有提及霍二郎半句,这套首饰不是用来打发她的。
小狗的家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第189章
晚间霍霆山回来, 听闻裴莺说和士家小娘子见了一面,于是问她:“人见到了?夫人觉得如何?”
裴莺将士诗先前对她说的话告诉他,最后道:“……怪可怜的。”
双亲和长兄一起没了, 族中的叔父对她赶尽杀绝, 小小年纪迫不得已背井离乡。
裴莺不觉得对方会说假话, 因为发生那事以后, 大概士诗也猜得到他们会遣人去交州查她的底细。
霍霆山不置一词,他见过的可怜人着实太多, 这士家小娘子在他这里还算不上一句可怜。
不过……
“她说她对交州丽丹、从和塔与布挞这几个郡都很熟悉?”霍霆山挑了一下眉。
裴莺颔首:“她外祖家就是丽丹的, 说是儿时在那边生活过一段时间。”
汉朝的交州包括大半个越南, 这个时代估计也差不多, 南北气候差异大,以前裴莺也是秦岭淮河以南的人。
霍霆山几步走到放门口,对外面的辛锦说:“去把霍二叫过来。”
辛锦应声。
“怎的忽然把孩子喊过来?”裴莺惊讶。
“确认些事。当初那小子写信来徐州, 说救了个从家中逃婚出来的士家小娘子。”他说过往。
裴莺顿时笑了, 重点在旁的地方, “原来你不仅当时认真听, 后来也记清楚了。”
霍霆山嘴角抽了抽:“你夫君如今才刚至不惑之年, 还未到前几个月发生的事,转眼就能不记得的程度。”
“好吧,所以你方才那话是何意?”裴莺问他。
霍霆山卖起关子来:“夫人待会儿便知晓。”
裴莺:“行吧。”
霍知章来得很快,似乎还是跑着来的, 裴莺看到他时, 见他胸膛起伏得厉害,“屋内有茶水, 知章喝茶否?”
少年郎说了声谢过母亲,然后自个去倒水喝。
霍霆山按了按眉心, 移开目光才说话:“霍二,当初你从‘山贼’手中救下士家小娘子,过后是你自己发现山贼非山贼,还是她说予你听的?”
虽然不解父亲的意图,但霍知章还是老实说:“是她说的。我将她救下后,本想派卫兵去周围转转,把隐藏的贼窝翻出来一并解决了。当时士小娘子喊住我,说不必如此,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并非真正的贼人。”
“她当场向你坦白士家女的身份?”霍霆山问。
霍知章摇头说:“她当时负了伤,且精神已紧绷多时,危难解后昏了过去,坦白时后面回了军营才与我说的。”
事发时将近天黑,她们一行全部负伤,周围也无邻近郡县,他逼于无奈只能将人先领回军中。
那时打算等她能行动自如了,再送她离去,未想到对方却告知他她是交州士家女。
士家乃南方大宗族,她是大宗族之后。随意处理不妥,他也就没勉强她去留。
霍霆山转了转扳指:“你何时得知她父亲是族长?”
霍知章回忆了下,“大概是她将将伤愈时,那时她的气色已好了许多,拎着一些在周围收集来的草药感谢我。后来与她闲谈说起,我才知晓她父亲是士家族长。”
“她父亲确实是族长,只不过是曾经,她叔父杀兄上位,如今的族长已不是她父亲。”霍霆山淡淡道。
霍知章脸色剧变,显然不知此事,他眼中流露出些怜惜,“怪不得她从家里逃出来,原是家族不容她。”
霍霆山懒得看儿子神情,挥手让他回去,“你回吧,我与你母亲要安寝了。”
少年郎脚下没动,他弄不清楚此番父亲唤他来的目的,但却知晓或者他可以趁着这个时机问一问旁的,“父亲,您对我的婚事有安排否?”
如今成婚皆是父母之命,霍知章也知晓,以他如今的身份,多半会联姻,就如长兄那般,父亲让他娶雷豫州的女儿,他就得娶。
但是放眼观天下,需要他们幽州军以联姻拉拢的对象没了。
豫州已是盟友,其余的东部各州去岁冬季被父亲收入囊中;扬州牧称帝,他们断不会与之有联姻;再看中西部,荆、益已归纪羡白,凭那纪大司马想掳掠他母亲之事,父亲便绝不可能对此人和颜悦色。
和中西联姻,也不可能。
剩下南边,交州。
她是交州大宗族出身,只是如今双亲已亡故……
见小儿子眼巴巴候着答案,霍霆山冷呵了声,“怎的,还管起你爹的安排来?”
“儿子不敢。”霍知章忙道,他一张白皙的脸微微涨红,“我只是问一问。”
霍霆山还想挤兑他两句,却见裴莺掩唇打了个哈欠,于是改口道:“不该问的别问,别在这儿杵着,回你自己的院子去。”
少年郎灰溜溜地走了。
等小儿子离开后,裴莺看向身旁男人,“你问了知章不少,想知道的都知晓了,觉得如何?”
“这士家女倒不是个蠢的。”霍霆山笑了下。
并非一上来将全部信息和盘托出,而是层层披露,且到最后,这傻小子还不知晓她那族长父亲没了呢。
裴莺看着他勾起的嘴角,“你这是挺满意?”
霍霆山将人揽过,拥着她到床榻那边去,“儿子都求到跟前来,我如何能不点头?”
裴莺狐疑,“我不信只是如此。”
她认识的霍霆山可不是这种慈父,当初定下与豫州联姻,他看中的便是这场联姻带来的利益。
利益……
士诗来自交州。
恍然间,她脑中似有电光掠过。
这人之前问交州丽丹那几个地方,莫不成那些皆是交州的要地?所以霍霆山看上的,其实是士诗对交州要地的熟悉程度,甚至是她外家在那边的势力?
裴莺:“……”
霍霆山看她神情,知晓她是明白几分,顿时笑道:“有几分如夫人所想,却也不全然如此。”
裴莺哼出一声疑惑的上扬鼻音。
“这士家女甚是机敏,日后霍二身旁有个聪明些的人也好,省得将来等你我放下俗务去游山玩水,夫人还得挂心家中的蠢小子。”霍霆山顺手拾过夜明珠,将之收入黑纱袋中。
其实有些话他未说完,再看远些,等他和夫人离开人世了,兄弟俩定然会分家。
妇人的战场在后宅,有时却也在外边,比如贵妇们的茶会,很难说聪明人不会通过这种聚会牵桥搭线。
手足之情难以割舍,明霁在时保霍二这个傻子几十年不成问题。但下一代或是下下代呢,待明霁退了,他的子嗣上位,因着不是一母同胞,只是堂兄弟罢了,情分定然不如当初。
每个朝代的开端都是一次重新洗牌,新朝延续几十载后,多多少少会出现点问题。而那时候会涉及到很多东西,比如权力的让渡,扯大旗为己谋私,狐假虎威等等。
呆子娶个糊涂蛋,再生下一窝小傻子,那真是令人两眼一黑,说不准霍二那一脉传不了多久就被发配到偏远地域去。
至于那士家女是否会因足智多妖反而误事,霍霆山完全不担心。
嫁夫随夫,她双亲已亡故,故土又远在交州,到时嫁了身旁也只有寥寥几个交州奴仆,根本无人可用。她只能紧紧依附着霍二,竭尽全力让她这个不甚聪明、也不怎么敏锐的夫君安稳渡过下辈子,再把下一代教养好。
裴莺轻笑了声,顺着他的话想到一些他未言尽的后续,“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夫君是个慈父。”
霍霆山是不认的,“我当不得慈父,不过是见不得以后他跟个傻子似的被人当枪使罢了。”
这个春夏,霍知章迎来了他的两件人生大事。
春末之时,他及冠了。
男子二十及冠而字,加冠礼中通常包含祭祖。然而现在征战在外,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祭祖的环节从简,霍知章只朝幽州方向祭拜。
他获得了他的字:九渊
九渊是神话中的九个神泉,后衍伸为深潭之意。霍霆山希望这个咋呼的小儿子能如深潭般沉稳。
霍知章喜欢极了他的字,及冠的当夜高兴得没睡着,干脆挑灯夜战,自己给自己刻了个“九渊”的私章。
及冠礼落幕没多久,时间从春末走进了夏季。
荆州的夏季比幽州的炎热不少,烈日炎炎,热气从地表蒸腾,钻进人的毛孔里,似也血液也要跟着煮沸。
在首夏堪堪结束时,霍知章迎来了第二件人生大事。
“……父亲,您真让我娶士小娘子?”霍知章错愕地看着面前的父亲。
霍霆山睨了他一眼,“你先前求到我跟前来,几番打听自己的婚事,如今又不想娶了?”
“不是。”霍知章摇头:“我只是有些惊讶。”惊讶于父亲居然松口了。
难不成真如他想,如今已无要联姻之地,所以他的婚事可以适当松一松?还是说,其实是母亲在其中为他周旋,这才令父亲点了头。
霍知章陷入沉思。
儿子面上的疑惑和探究欲毫不遮掩,霍霆山看见了,却不打算给他解释:“她还有个弟弟,此事你知晓否?”
霍知章点头说知晓。
那日士诗去见完母亲,回来后便和他说她其实还有个亲人。
她胞弟今年十四,在往北边逃亡的途中因不习水土,而生了疾病,无法与她一同北上。她思来想去决定先将胞弟藏起来,既是让他好生疗养,也为了躲避后面紧随而来的追兵。
霍霆山:“她的胞弟我会派人将他接去司州洛阳,先寻个宅子给他住,往后下聘和结亲等事,都在洛阳城举行,不再与交州那边的人接触。你长兄于立秋在洛阳成婚,你婚事的纳彩之礼安排在立秋后。”
长子从豫州望长坝离开后,霍霆山让他回洛阳城监管玻璃销售之事,后来思及洛阳去幽州路途遥远,来回奔波时间不够。
明霁大婚时,他与夫人定然要出席。
然而如今小战不断、大战在即,此时千里迢迢回幽州不妥。司州已是他的地盘,洛阳自然也是自己家,在洛阳成婚挺好。
“谢过父亲。”霍知章拱手作揖。
坐在树下秋千的士诗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晃着秋千。她是交州人,比北方人耐热,这般的室外温度不至于令她避回屋中。
日光透过层层绿叶洒下一地的斑驳,士诗的脚尖轻点着斑块,她倚在秋千另一侧的藤绳上,神情木楞地在发呆。
此时有脚步声传来,秋千上的少女被惊扰,点地的脚尖骤然停住。秋千不再晃动,日影的光斑露在她的裙摆上,衬得衣上的暗纹明显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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