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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穿越者,名动四方(未眠灯)


她方才哭过一轮,力气被带走了大半,如今只是抓着衣袍一角,力道不重,于他而言可有可无,只需轻轻一挣就能挣掉。
霍霆山却停了下来,他在软榻旁重新转身,窗外的日光斜斜的溜入,落在那道穿着玄色衣袍的伟岸身影上,如同映着一头长有尖牙利爪的野兽。
只是此刻,野兽像是被缰绳束住了般,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让他进来吧,我也想听是什么要事。”裴莺抹了抹眼睛。
霍霆山拿她没办法,只能令人进来。
有过前两回不详的汇报,哪怕知晓此番带来的是个好消息,在那道暗沉凌厉目光的注视下,过大江仍不住头皮发麻,“大将军,投放桑皮纸的人抓到了,估计是个暗桩,审一审应该能审出不少消息。”
凝滞的气氛一松。
裴莺苍白的脸总算恢复了血色,“有线索了?真好。”
确实有线索,后经审讯,这个埋在沉猿道的暗桩受不住拷打,供出了城中所有雍州斥候,霍霆山顺势将城清了一遍的同时,理出了个信息。
第二封桑皮信很可能是预备方案。
长安距离此地甚远,消息一来一回,九日怕是够呛。凡重要事项,一定有先后两种方案,总得留个后手不是?
第二轮的桑皮纸铺天盖地的撒下来,这撒信方式赫然是生怕旁人不知晓,其中着急的真的只有他夫人吗?
霍霆山以指骨敲了敲案几,“沙英,你领五百人南下;兰子穆,你领五百人往西行,沿途不断分兵,绕城而过,着重郊外搜寻。”
小丫头有可能已逃了出来。
如若这般,应将大部分兵力放于郊外,毕竟她没有过所,此时相当于流民,进城无法入住厩置。
两人领命,迅速领兵出去。
当日深夜,霍霆山被几声呓语惊醒。
“莫要砍我囡囡的手……”
男人在心里微叹,正想给人顺顺毛,让她睡得踏实些,结果伸手触到一片火热。
如今是夏日,他们寝居中置了冰盆,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跟个火炉似的。
霍霆山瞬间清醒了。
片刻后,主院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冯玉竹收回给裴莺号脉的手,“主母脉弦而涩,气滞非常,是郁结于心所致。心火过旺易发邪热,还请主母尽量保持心情舒朗,不可急切。我给您开两剂药,用过退热汤药后两个时辰,再用一副安神汤。”
辛锦领命熬药去了。
冯玉竹是顶好的杏林,在幽州军中是杏林之首,平日谁有个头疼风寒,去寻冯玉竹讨一副药,喝了立马药到病除。
但这一次,主院里数回传召,冯玉竹一次一次背着药箱过去,药剂也一副又一副的熬,裴莺喝了却没什么效果。她往往是白日饮完药后退一会儿烧,但晚间又烧起来。
她一日一日的枯萎下去,主院的气氛也一天比一天沉,奴婢们行事比平时谨慎了十倍不止,生怕激怒了也随之越来越阴晴不定的男主人。
“夫人,用些蜜饯。”霍霆山从小陶罐里倒出一颗蜜饯,递给到榻上人的唇边。
裴莺刚喝完药,满嘴苦涩,却不想吃这种格格不入的甜,她微微摇头,“不用了。”
霍霆山把蜜饯抵在她唇上,“告诉你个好消息,小丫头寻到了。”
裴莺猛地坐起身,“寻到了?囡囡如今在何处?她及时能归?”
“她距离沉猿道尚有些距离,归来还需些时日。夫人如今身体抱恙,得快些好起来才是,否则小丫头回来后该心疼坏了。”他似和那枚蜜饯杠上了,锲而不舍的给裴莺投喂。
裴莺这回张了嘴,将蜜饯吃了,“还需些时日是多少日?”
霍霆山沉默了片刻,“至少十日。”
“霍霆山,你莫要骗我?”裴莺狐疑。
这人有些不对劲,囡囡回来的消息如此重要,怎的会待她喝完药才说,而不是一进房就告诉她。
“我几时欺瞒过夫人?”他神色如常。
裴莺想了想,“赵天子驾崩那回。”
霍霆山轻咳了声,“就一回。”
裴莺信了,一直笼在眉间的郁气总算散了不少,眼里也有了神采,“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这一夜,裴莺睡得比前几日都安稳。而入睡后,她并不知晓今夜身侧的男人在她入眠后少见的没留在主院。
霍霆山去了书房。
陈威陈杨等人已候在书房中,见他来,先见了礼,而后才说:“大将军,方才收到兰中将传回的讯报,西边暂无发现小娘子踪迹。”
一个接一个的汇报,最后一人说完,今日依旧是颗粒无收。
“继续寻。”霍霆山面无表情的又点了二人,“陈威陈扬,你们兄弟二人各领一千人南下。”
领到任务后,众人相继离开书房。
唯有霍霆山仍在,身形高大的男人独自坐在案几后,旁侧的灯盏静静的燃着。
许是光芒不够明亮,男人眼底仍有一团阴翳盘横着,某个时刻,他脊梁弯了弯,有几缕银芒在他鬓间微微泛着光。
知晓女儿找到后,裴莺的病很快有了起色,又喝了一日药以后,高热已全退了。虽然身体还虚弱,但对比前些日而着实好太多。
裴莺病气渐散,主院的气氛总算是从严冬逐渐迈入初春。
在女婢们看来,一切在朝好的方向发展。除了霍霆山,无人知晓冰层之下的暗流涌动。
转眼又是三日过去,这日裴莺和霍霆山在用午膳时,外面有人匆忙跑进来。
“大将军、主母,小娘子她回府了!”过大江面带喜色,“她和陈使君一道回来的,我瞧小娘子的脸色还挺好的。”
霍霆山眼底有惊愕掠过,呼出一口浊气后才勾起嘴角:“归来就好。”
裴莺没察觉到对面男人的异样,她完全沉浸在女儿足足提前了六日回府的喜悦里,当即饭也不用了,拉着霍霆山要出去迎人。
才走出主院,裴莺便看到前面拐出一道娇小的身影。
小姑娘身上的衣裳不大合身,多半是随意采买,而非如在家时那般由绣娘量身定制,但即便如此,丝毫不掩她身上的锋芒。
是的,裴莺除了留意到女儿的衣着外,她还察觉到女儿的气质在离家一趟后变化明显。
像什么呢?
大概是像一把开了刃的刀。
以前雕刻得漂亮,然而刀未开刃,刀鞘上精美的浮雕引人注目。如今刃已开,刀锋处折射出凛冽的寒芒。
裴莺顾不上仪态,跑过去将女儿紧紧抱住,眼里有了泪光,喜极而泣,“囡囡回来就好,你瘦了,一定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
“娘亲对不住,我这些天让您和父亲担心了。”孟灵儿一脸歉意的回抱母亲。
忽然,小姑娘只觉头顶微微一沉,有谁用宽厚的手掌轻拍了拍,“被掳走还能迅速回来,不愧是我霍霆山的女儿。”
孟灵儿埋头在母亲的怀里,合眼时眼角沁出一滴泪珠,无声融入裴莺的衣襟处。
夜幕降临,更夫刚打完一轮更,本该收工的更夫却没有直接回住处,他拐了弯,往长安权贵区悄然前行。
更夫抵达某处偌大的府邸外墙时,此处已聚集了几个男人,高矮胖瘦皆有,瞧着像普通百姓,而非日日训练的兵卒。
几人聚首后,推来木轮板车的胖子将车上的油一手一坛的拎下,而后攀上架起的木梯,将油坛子翻墙倒过。
夜深人静,倒油的声音哗哗作响。但因着他们卡了府中的巡逻点,此时无人注意到院墙的异样。
一刻钟后,几车油倒完。
胖子对更夫和矮子微微颔首,二人退开了些,而后拿着内里装了油、囊口压根没扎的皮囊用力抛过外墙。
“何人在外生事?!”里面陡然有人厉呵。
外面的人并没有因此慌张,迅速拿出一把火折子,齐齐拔出盖子统一吹气。
几人手中瞬间多了“火把”。
他们将一大把火折子往墙内抛,抛完就跑。内里的火瞬间燃了起来,里面一片兵荒马乱。
“起火了,快来人救火!”
“该死的,何方鼠辈竟然敢在司马府作乱?”

假节府, 书房。
过大江直入书房:“大将军,刚传来怀古关战讯,荆州军大败益州和雍州联军。益州大都督穆千秋, 被荆州悍将李穷奇斩落马下。”
听到最后, 书房中不少人面色微变。
“穆千秋死了?”
“此人之妹乃魏益州宠姬, 虽说由此投了益州军, 但入伍后是凭自身实力在军中站稳脚跟。能从底层爬至大都督之位,也算是个伏虎降龙之辈, 竟这般死了?亏我还以为他与李穷奇有一战之力。”
过大江:“两人会面不过三个回合, 穆千秋便被李穷奇用一柄铁脊蛇矛刺下马。”
两军交战, 除了大军冲锋外, 还有另一种不怎么常用的、但速战速决的方式,那就是主将和主将过招。
双方主帅单独来一回,胜负直接影响后方军心和士气。
柯左摸了摸下巴:“某倒不是很意外, 李穷奇凶名在外, 能使荆州孩提啼哭不止, 更有甚者道他是穷奇转世。此人早年杀了一富商, 后逃入寺庙中, 在内隐姓埋名当起了酒肉和尚,听闻期间杀了不少寻上寺庙的林匪。丛六奇听闻此人凶悍,将其招入麾下加官进爵。”
公孙良想起一桩往事,“一年多前荆州和豫州闹了龃龉, 李穷奇领兵直杀到豫州, 兵威如虎,一连斩了豫州几个校尉, 令雷豫州大骇不已。”
当时事发时赵天子还未驾崩,有朝廷在上压着, 各州州牧给下属封的官职都不会特别大。诸如他们霍幽州,虽重用陈渊,但当时仅让陈渊位及校尉。
推己由人,当时被杀的那几个豫州校尉,有可能都是雷豫州的左膀右臂。
陈世昌:“这个李穷奇确实有点来头,也不知晓他与熊茂单打独斗,到底谁胜谁负。”
霍霆山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案几,“不管胜负,如今益州总领军被斩,益州军群龙无首已不成气候。雍州军只有七万,且先前已吃了败仗、被重创士气,那朱炎武倘若如此还能拿下怀古关,此前便不会一直籍籍无名。”
一句话,怀古关没戏了。
公孙良这时道:“主公,您两次回绝丛六奇的结盟邀请,还斩了他的来使,只怕对方会因此记恨。有道先礼后兵,如今怀古关战役大局已定,那李穷奇怕是会被调到沉猿道来。”
“来便来,我也是想见识这头穷奇凶兽到底有多彪悍。”霍霆山混不在意。
荆州来使确实是他斩的,来多少斩多少,丛六奇连疫病之策这种令人不齿、冷酷又阴毒的法子都想得出来,对方再投十八回胎也和他不是一路人。
霍霆山开始分配任务:“对方若要行兵也就这几日。沙英,你明日领兵出去,将西边的灵炆县占了,以此当第一道防线。”
一道道任务部下后,今日商议结束。
在其他人陆续走出书房时,陈渊从怀中拿出一份小名册,“大将军,这是南下伐荆至今黑甲骑的伤亡名册,此番出任务黑甲骑伤三十人,卢子龙、韩原和许化……”
陈渊一连说了将近十个名字,“共八人牺牲。据各什长回忆,先后遇敌有六百余人,斩杀对方起码半数。”
黑甲骑是大将军费尽心血养出来的精锐,以一敌二不是话下。但是精锐不代表无敌,亦会有伤亡。
霍霆山拿过小册子翻看。
小册子不算厚,但也有几页。前面记录的是此行重伤的黑甲骑,信息从个人队伍编号,到个人籍贯、入伍时间和所担职位。
后面是死亡名册,以同样规格书写。南征至今,二千人黑甲骑阵亡人数共五十不到,尚不足四十分之一。
霍霆山慢慢翻过,看得很认真,“抄送一份死亡名册,让人先行送回幽州,将亡卒的津贴先行发了。家中无其他壮年男丁的士卒,津贴翻一倍……翻两倍吧,再如之前一样和县令或当地亭长打声招呼,多照料亡卒的妻小,不可让地痞欺负了去。”
幽州早已不是那个财政赤字的幽州,如今幽州很富裕,绝不能亏待那些为他卖命的士卒。
霍霆山又给了陈渊个任务:“黑甲军空出的缺口,你挑人补上。”
陈渊:“唯。”
禀报完,按寻常陈渊该出去了,但霍霆山却道:“急什么,来和我聊聊小丫头不见的那几日,你们进展到什么程度?”
陈渊无奈道:“大将军……”
“方才挺利落,怎的如今让你汇报个事磨磨唧唧的。”霍霆山冷呵了声,进入父亲视觉后,看陈渊哪儿哪儿不顺眼,“你这个老小子是否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之前他觉得陈渊还挺不错,为人稳重,话少但好使,是个不啰嗦的。然而现在再看,三棍子打不出屁来,该说话时磨唧得很,没点男子气概。
陈渊:“属下不敢冒犯小娘子。”
霍霆山角度刁钻,“不敢?那就是你想过了。”
陈渊:“……”
“你何时找到小丫头的,当时发生了何事?”霍霆山是带着任务来的。
发布任务者:自家夫人。
女儿归家后,他们有问过那几日情形,但估计是不想双亲担心,女儿三言两语概括为“出逃后和陈渊聚首”,此后再不多说。
昨夜夫人翻来翻去睡不着,最后给他派了个询问的任务。小事一桩,霍霆山利落接下。
陈渊沉默了片刻,而后言简意赅将那几日的事说了。
他们离开小村子后南下避开追兵,那几日没敢入城,皆是在荒野里落脚,甩掉身后的尾巴后再北上回沉猿道。
霍霆山听完转了转扳指,意有所指说道,“我的女儿,可不会嫁给一个小小的中护军。”
陈渊垂下眼眸,“属下明白。”
霍霆山敲打完他,这才起身离开书房。
陈家是霍家的附属族之一,陈渊从十七岁开始为幽州军效犬马之劳。
从上位者的角度看,这理所当然,亦是对方的本分。若非有他霍家,若非这些年从未断过的扶持和提拔,陈家何来今日?
女儿回来后,裴莺一颗心总算是安定了,有心思开始琢磨其他的。
比如炼制玻璃。
玻璃的主要原料是石英砂、纯碱和石灰石等。纯碱可从天然的碱矿中获得,也可以人工制造。
中国纯碱矿主要集中在河南和内蒙古,数量又以后者为巨。河南是古代的豫州,内蒙古也是幽、并、凉州等区域。
河南距离他们倒是近,可惜现在的豫州还不是他们的地盘,没办法低调弄到纯碱。内蒙古那边倒是可以,但现在他们已南下,相距太远了。
因此思来想去,裴莺考虑起制碱。
她选用简单粗暴的氨碱法,图它主要原料简单,只要石灰石、原盐和氨气即可,不似连碱法那样还需要合成氨。
裴莺看着小本本上写的化学方程式,目光着重在氨气上面停留。
人的尿液中含有尿素,尿素中含有氨元素,加热尿液可以得到氨气。
但效率太低了,尿素只是尿液中非常非常小的一部分,占2%左右,且尿素加热后并不是全部转变为氨气。
裴莺陷入沉思。
于是霍霆山中午回来时,就看到她呆呆地坐在案几旁,半晌都不动一下,不由长眉微扬,“这是在学僧人打坐?别学了,你有夫君,且夫君和你一样长命百岁,夫人注定入不了空门。”
裴莺看了他一眼就不理他了,继续看着案几上的小册子。
霍霆山在她身旁入座,目光随之落在小本本上,只见上面一个字都无,全都是一些弯弯绕绕的符号,“这是夫人那边的文字?”
“不是,是化学方程式。”裴莺说。
霍霆山来兴趣了,他永远对她的时代感兴趣:“何为化学方程式?”
裴莺:“……”这叫她如何解释。
“你可以理解为物质变化的历程概括,就像你行军打仗,从一座城到另一座城所走的路线。”裴莺斟酌地说。
霍霆山点了点氨气的化学式,“夫人,这单个符号又是代表什么?”
“一种无色但有味道的气体。”裴莺见他兴致盎然,大有不全部弄明白不罢休的架势,只好道:“制造玻璃需要几种原料,其中有些原料不在身侧,我想着用物和物置换出来,但后面发现置换的原料难以获取。”
说到这里,裴莺叹了口气:“条件太简陋了。”
现代工业用的是哈伯联合制氨法,将氮气和氢气混合,在高温和高压下使其变成氨。而这一法中的任何一个原料和条件,都能把裴莺拦得死死的。
霍霆山琢磨了下她方才的话,“夫人说有些原料不在身侧,是否此物在世间有,但只是在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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