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啊……”程菲摸着下巴,格外认真地思考起来,稍顿了下,才接着道,“我觉得,你虽然满嘴跑火车,经常满口骚话不正经,但是属于典型的外骚内稳,骨子里挺沉静也挺内敛的。”
周清南听完,微眯眼,大掌在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上掐了把,动作轻柔却又带着惩罚意味:“不长记性是吧。”
他刻意控制了力道,掐得一点也不痛,反倒是痒得钻心。
程菲痒得娇呼出声,破功般闷闷笑两声,边笑边忙颠颠地举起两条细胳膊,摁住男人使坏的大手,讨饶道:“忘记说过不拿‘骚’字开你玩笑了。对不起对不起,别生气。”
周清南冷着脸睨她,眼神凉凉。
程菲眨着一双晶亮的明眸望着他,见这人还是满脸的不爽,不禁觉得他既好笑又可爱,拿双手捧住他的脸,凑过去,在他薄润的唇瓣上用力一吻:啵!
周清南:“……”
只见这小姑娘在强吻完自己后,又抬起一只白生生的小手,用力在他下巴上抹了把,跟个色胆包天的小流氓似的:“差不多得了啊。歉也道了,亲也亲了,谁再不高兴谁就是小气鬼。”
周清南气得哑然失笑,静半秒,反手一把扣住那截小腰把人摁过来,勾着她的下颔居高临下俯视她,低声说:“亲人是你这样亲的?”
程菲心一慌,脸色蓦地红透,小声斥道:“……你说话就说话,别贴这么紧行不行?”
她本来就分着膝盖坐在他腿上,两人的姿势已经足够亲密,他这样一勾一拽,她身体各处顿时跟他贴得严丝合缝,跟一对连体婴似的。
女性本能使赋予了程菲敏锐的感官。她嗅到了空气里弥漫的危险味道,下意识就想往后躲。
可身子刚有动作,又被男人给制住,不由分说给锁得死紧,霸道又蛮横。
周清南被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勾得心正痒,才不管她的抗议,虎口箍住她的下巴便将她拉得更近,薄唇贴近她,几乎是摩擦着她粉润的唇瓣在开合。
“跟我接了那么多次吻,还没记住怎么亲人。”他低言细语,嗓音一字一句钻进程菲的耳膜,像夜魔在低喃,蛊惑人心到极点,“程小姐的自学能力不太行啊。”
程菲心脏跳得飞快,血液湍急往脑袋和全身各处冲,面红耳赤,口干舌燥,全身也热得像被火烤。
听周清南说完这句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没搭对,居然鬼使神差就接了句:“那周老师不教教我吗?”
姑娘嗓音绵软无力又娇嗲,周清南闻声,头皮都是一阵细微的麻。
他眸色深不见底,瞧着那张陷在自己虎口与修长五指间的小脸,拇指左移,在她下唇上轻敲了两下。
嗓音沉哑,性感得可怕:“要老师教你,就乖乖把嘴张开。”
程菲两颊火烧火燎的烫,就跟被吓了降头似的,柔顺地张开了两瓣唇。
周清南低头,颈项微侧过一个角度,下一秒便狠狠吻上去。
没有任何舒缓的前奏,一来就是狂风与暴雨。
她自己张开了嘴,男人的舌长驱直入,毫无阻隔地便闯了进来,将她的唇舌与心都搅得地覆天翻。
程菲有点受不住这样凶猛的需索,他往前探,她无意识就缩着身子往后躲,感觉到整张嘴都是麻的,舌根被吮到传来丝丝痛感,好像灵魂都要被他吸食吞噬。
周清南察觉到怀中人躲闪的意图,大掌后压托住她纤细的脊背,给予她温柔倚靠,也封死她的后路。
更深也更重地吻她。
程菲被亲得迷迷糊糊,脑子里无端便生出一个念头。
这个男人哪里是在教她接吻。
他是在侵占她的每一寸骨,每一滴血,在和她的灵欲抵死缠绵,在彻底融入她的生命。
程菲对时间的概念本就不太清晰,让周清南亲得脑子发懵,就更糊涂了。
迷蒙间不知被他吻了多久,只知道等男人的舌从她唇齿间退出,依依不舍轻舔她嘴角时,她透过溟濛的泪眼望向落地窗外,看见了一道白色闪电划破了夜空。
再下一秒,惊雷乍响。
预示一场暴雨即将降临人间。
程菲喜欢看小说和电视剧,发现不少女主角都会惧怕惊雷与闪电,她过去不理解,但今晚的雷声实在突兀,竟令她整个人都轻微地抖了下,条件反射就往周清南怀里躲得更深。
他察觉到她可爱又娇滴滴的小动作,很轻地弯了弯唇,低头在她太阳穴上亲了亲,柔声安抚:“这里比较高,雷声稍微明显一点。”
程菲没有说话。她双手抱着男人劲瘦的窄腰,脸颊软软贴在他胸口,去听他的心跳。
那样沉稳有力而又热烈的律动,取代了雷声的无常,让她安心。
沉默了大约两三秒,程菲冷不丁开口,忽然问:“周清南,你有喜欢做的事吗?”
周清南:“比如哪些?”
程菲便很认真地给他举例:“比如旅行,看电影,听音乐会,登山,骑行……就是问你,有哪些爱好和兴趣。”
周清南垂着眸,面无表情地沉吟须臾,道:“我平时的生活很枯燥,在你出现之前,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程菲听完,眸光微闪,有些惊讶地抬起脑袋,直视着他:“意思是你以前没有爱好,现在我出现了,就有了?”她好奇又兴冲冲,“是什么?”
周清南直勾勾盯着她,回答:“你。”
程菲:“……”
“我的爱好就是你,也只有你。”周清南的神色和语气都很懒漫,流里流气的,让人分不出他在开玩笑还是说真话,“我喜欢抱你也喜欢亲你,不管任何事,只要和你有关,我都觉得有意思。”
程菲一张脸再次涨得通红,又羞又无语,忍不住轻打他一下,低斥:“我跟你说认真的,你能不能严肃一点?”
周清南目光幽沉而深邃,注视着她,道:“我也跟你说认真的。”
“……”OK,算你狠。
程菲无言以对。她红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懒得再跟这骚男人纠结他的喜好问题,转而随口闲聊,道:“我的爱好就很多了。我喜欢看电影,喜欢看小说,喜欢看花,尤其喜欢看雪……”
说到这里,程菲稍稍顿了下,然后又遗憾地叹了口气,说,“不过,滨港已经十几年没下过雪了,我又一直没机会去北方。上次看雪,还是很多很多年前。”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番话,令周清南陷入了半晌的沉默。
好片刻,他抬手抚了下她柔顺浓密的黑发,说:“你喜欢看雪,有机会的话,可以去一趟哈厝。”
哈厝?这个地名对程菲来说很陌生。
她问周清南:“哈厝在哪里?”
周清南说:“西北。”
听他提起西北,程菲怔忡了一瞬,脱口而出便问他:“哈厝的雪很美吗?”
“嗯。”周清南说,“哈厝是一个小县城,在雪山脚下。不过,你要看雪得爬山,那儿海拔高,常年落雪,积雪千年不融,无论你在哪个季节去,都能看到漫山遍野的雪。”
程菲听后,眼中流露出几丝向往和憧憬,又有点好奇,问他:“你这么了解,是去过哈厝吗?”
周清南淡淡地说:“哈厝是我老家,我就是在那儿出生。”
程菲略微睁大了眼。
她没有去过西北,但是在网上,西北旅游很火爆。她想起以前看网友晒过的图片,西北有草原、花海、湖泊、雪山、沙漠、戈壁……苍凉神秘而又充满了浪漫色彩。
倒是很像周清南这个人。
原来,他的家乡在哈厝,是在西北出生的孩子。万里戈壁与孤冷雪山孕育出来的男人。
程菲安静地望着周清南,不知不觉就看入了迷,出神似的。
周清南由着她看了会儿,忽然很淡地笑了下,手指捏她脸蛋:“看什么呢。”
程菲迟迟回过神,然后唤他名字:“周清南。”
周清南:“嗯?”
“以后陪我去一次哈厝吧。”她笑着说,“我们一起雪山上面看雪,顺便也可以看看你出生的地方。”
周清南眸色深不见底,凝视着她,片刻,点头答应下来:“好。”
程菲又格外认真地说:“我们还要一起去游乐场,一起去看展览,一起diy各种甜品。我们要一起做好多好多有意义没意义的事,把错过的那些日子,都补回来。”
周清南微合眸,在她眉心处落下一个吻,仍是点头,嗓音却低得微哑:“好。”
程菲心里泛着微涩的甜。
她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将他用力摁向自己,闭上眼,吻了上去。
之后,他们便谁都不再说话。
只是在落地窗前安静地拥抱,热烈地吻。聆听彼此因对方而失序的心跳,感受彼此因对方而升高的体温。
确定关系以来,程菲一是因为脸皮薄,二是思想相对传统保守,回回亲热,都是由周清南发起。
周清南其实有点矛盾。这个男人爱程菲,稀罕她进骨头缝里,自然愿意万事都以她为先,给予她绝对的尊重,唯有在亲密之事上,他强势又霸道,总习惯掌控绝对的主导权。
小姑娘难得主动一次。
起初,看见她主动亲上来,热情得像团小火球,周清南在须臾的惊讶之后也就镇定下来,好整以暇地将人往怀里一扣,随她自由发挥。
这小东西明显学艺不精,他刚才认真教了那么久,她一点没记住,吻上来,毫无章法,就只知道猫崽子似的乱咬。
胆怯的小舌偶尔能支棱一次,鼓起勇气描摹他的唇,再壮着胆子继续往里走,挑逗一下他的舌。
没有丝毫技巧可言。
周清南觉得这小东西实在可爱又喜感,本想顺水推舟由着她玩一会儿,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情况变得不对劲。
湿润柔软的唇,和更加软嫩的舌,在他唇齿嘴角间胡乱一顿亲,像凭空往他身上点燃了一把火。
周清南呼吸渐乱。
在小姑娘轻轻一口叼住他舌尖时,他听见脑子里响起极轻微的一声“嘣”。
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裂。
只一瞬,周清南闭上了眼,反客为主,卷住那条磨人的小舌重重吮吻,两只手也像是有了自主意识,往她背后的拉链摸索过去。
轻薄的碎花长裙,像折了翼的蝶,掉落在地。
背心的内衣扣带也松解开。
程菲整副头脑完全是混乱的,混沌间,一切感官都远去了,她只能真切感受到男人修长而又结着薄茧的指掌,他炽烈如火的唇与舌。
吻着吻着,忽觉身子一轻。
她人被周清南抱了起来,像个刚破壳的树袋熊,挂在了男人身上。
刹那的失重感,让程菲的思绪稍微清明了些。
她隐约生出某种预感,浑身如灼,心跳如雷,紧张到掌心都沁出了一层层细密的汗珠。
有力的手臂稳稳承托住怀里的姑娘。
周清南边吻她,边迈开长腿大步往卧室走,进屋以后门都懒得关,直接将只着一缕的姑娘抱上了床。
“周清南……”
黑暗中,姑娘的嗓音夹杂着浓浓哭腔,无助又惊慌,本该让人心生恻隐的声线,在此时却成了毒药,致命而又催情。
周清南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顾,脑子里有个疯狂的念头在叫嚣。
他要得到她,要侵入她,要占有她。
要对她放肆地疼、狠狠地爱。
要摘下这轮高悬了多年的小月亮,亵渎侵染,把她从头到脚变成他一个人的。
周清南两手捏住T恤下摆,往上一收,将衣服揉成一团随手丢旁边,大掌收拢,捏住女孩的纤细的足踝,将她拽向自己。
卧室的挡光帘遮得严严实实,伸手不见五指。
程菲什么都看不见,听觉和触觉却异常清晰。
男人野兽似的呼吸喷在她皮肤上,啃吻吮咬,从耳廓脖颈,到锁骨心口,一路流连再往下。
莓果被缠裹,触感濡湿柔润。
轻拢慢挑。是酷刑蹂躏,也是极致宠爱。
程菲迷乱的小脸涨得更红,破音般哭喊出声,觉得自己要疯了。
也是这声细吟,让男人的动作莫名一顿。
周清南微滞,在暗光中半支起精壮强悍的上身,低眸看怀里的小姑娘。
她不知是羞是怕,两条纤细的胳膊遮挡在身前,脊背微弓,蜷成一道脆弱又柔美的弧度,晶亮的眸是这暗色中唯一光亮,怯生生又湿漉漉,望着他,像一只误入虎口的羊羔崽子。
直勾勾盯着小姑娘看了几秒,周清南细微抿了下唇,眼神不明。
程菲见这人忽然停下来,也有点迷茫,迟疑片刻后动了动唇,哑声道:“……我、我想先洗个澡。”
周清南还是定定盯着她,没有说话。
程菲以为他是不高兴,心头微慌,赶紧跟他解释:“我没有不愿意……我是第一次,所以比较紧张,洗澡的时间我可以做一做心理准备。”
说到这里,程菲已经窘迫得语无伦次了,结巴着续道,“而且现在已经夏天了,我身上也有汗,有点不卫生。”
周清南闻言,闭眼拧眉,撑在程菲身体两侧的双手,也用力收握,攥成了拳。
沉默片刻后,他侧过头,强忍什么般深吸一口气吐出来,而后,翻身下床。
周清南捞起床头柜上的烟盒,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准备到小露台抽烟。
程菲看眼男人修长高大的背影轮廓,眨了眨眼睛,也裹着他床上的薄毯坐起身来,小声试探地问:“那我就先去洗澡?”
“嗯。”周清南颔首。
见他没异议,她赶紧光着脚丫子跳下床,正要往浴室冲,又想起自己来得匆忙,根本没带任何换洗衣物和洗浴用品,不禁尴尬。
程菲再次回头,红着脸支吾着道:“请问……你有多余的睡衣吗,可不可以借我?”
周清南看她一眼,明白过来她的窘境,没说话,踏着步子走回衣帽间,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干净的白衬衣,递给她。
周清南:“只有这个,能凑合么?”
“可以可以。”程菲感激地点点头,伸手将衬衣接过。
周清南又走进洗手间,屈起一只膝盖蹲下去,从洗脸台下方的抽屉里取出一个一次性洗护套盒,放在台面上,淡淡地说:“陆岩之前出差带回来的,放我这儿一直没拿走。新的,你可以用。”
程菲还是点头:“嗯嗯。”
周清南又从架子上取下一个深灰色的浴巾,拿给她,口中道:“这是我平时用的。要是嫌弃,这个套盒里应该也有一次性毛巾。”
程菲赶紧把那条灰色大浴巾也接过来,抱怀里,继续小鸡啄米:“好的好的。”
交代完所有,周清南便不再开口,随手从床上捞起一个大枕头,往卧室门口走去。
程菲见状,不解地问:“你拿个枕头去哪里?”
周清南脚下步子不停,懒洋洋地说:“懒得铺其他卧室的床,我去客厅将就一晚。”
程菲微蹙眉,更不解了,嘀咕着问:“那我呢?”
周清南:“你睡这里。”
程菲闻声,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不跟我一起睡吗?”
话音落地,男人脚下的步子倏然一顿。
周清南静了静,单手抓着枕头,回眸直勾勾地看回她,随口道:“跟你睡一块儿,信不信就算把我五花大绑,我也能半夜起来把给你上了。”
程菲:“……”
程菲脸颊又是一热,嗫嚅了下,然后便垂下脑袋小声说:“本来就是男女朋友,我又不是不愿意。”
“你愿意。”周清南说,“可我舍不得。”
程菲一滞,猛地抬眸望他,错愕而又困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周清南对她说:“好姑娘,你将来的人生还长得很,别轻易把这么珍贵的礼物送出去。”
“你这话说得,就像你会不负责任一样。”程菲轻皱眉头,“难道你不爱我,不想跟我结婚?”
“我爱你。太爱了。”
夜色沉静,周清南凝视着程菲,眼底的光也淡而清浅,平缓地道,“所以我才无数次告诫自己,在那些事结束之前,不能碰你。”
程菲敏锐感知到什么,眸光突的一跳。
“好了,洗洗睡一觉。”周清南朝她弯了弯嘴角,走过去,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下,嗓音低柔如晚风,“要乖乖听话做个好梦。晚安,我的宝贝。”
次日,程菲突发奇想,说想吃韩式料理。
正好尹华道楼下就有一家韩式餐厅。她在网上查了一下,见食客们都对这家餐厅赞不绝口,便拖上周清南去尝了个鲜。
餐厅装修得不错,地道的大韩民国风,很适合拍照打卡。
程菲拿着手机对着食物拍照,正玩儿得开心,听见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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