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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都市文的打开方式不对/共享女配怪奇事件簿(蒜蓉粉丝蒸生蚝)


要,当然要。
李少白还是记挂着那个可怜的年轻姑娘的。
那可是沸水啊,她直接把手伸进去,都不知道那手被伤成什么样了。
更别说她还要把自己赔给那个可恶的帕阿真。
但是李少白不敢说。因为他担心这里面有什么禁忌,老袁不答应,他也不敢去。
还好,老袁答应了。他们跟着巫师一起去给王明书验伤。
他们先去头人家里集合。那里除了头人和另一个巫师,那里还有两个村民,据巫师介绍,这两个是调解的中人。
也是这个时候,李少白有了点明显的不安感。
先前探访巫师,是他们三个探访巫师一个,又有老袁在这里,虽然语言不通,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现在么,五个穿着异族服装、跟他们言语不通的人杵在这里。而墨全也穿上了民族服饰,只得他们两个还穿着中山装。墨全跟那五个人沟通也说着他们L族话,看上去更像是跟那五个村民一伙的。
李少白说不清这种不安来自哪里,但他努力装作镇定的样子。
虽然他才参加工作就被派到这里来了,可是他也是宗教文化研究室的助理研究员啊!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王明书家里。
那姑娘已经在等着他们。
她伸出了她的双手。
“咦?”
头人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
头人和两个中人都凑了过去,一起翻来覆去地看她的双手、前臂。
她的手并不光滑,而是相当粗糙,但这是她长期干农活、家务活的痕迹,而不是烫伤的痕迹。
是的,她的手,并没有被烫伤。
李少白有些震惊。
这难道是奇迹吗?
他还记得自己的工作,赶紧拿出相机拍下了照片。
在他掏出相机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王明书睫毛轻颤,她抬眼看了李少白一眼,但很快又低下了头。
墨全也很是惊讶,他跟老袁和林少白说:“我第一次见到接受神判双手还完好的。”
老袁表情却凝重了许多,他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于是中人去通知帕阿真,帕阿真匆忙赶了过来,他粗暴地拽过王明书的手,努力地在上面找出哪怕一丁点烫伤的痕迹,但没有,完全没有。
帕阿真的脸色瞬间跟家里死了人一样。
不过也跟死了人差不多。
他才八岁的女儿,要被赔给王明书了。

第423章 番外:华电工档案:南诏神判事件(四)
那个叫帕阿真的男人粗暴地把一个小女孩拉到王明书面前。
王明书轻声说了几句话,帕阿真回应的时候看着非常粗鲁。王明书叹了口气,向小女孩招了招手,帕阿真直接把小女孩往前一推,也不顾小女孩的哭喊,就这么转身走了。
李少白等人看着这场闹剧结束,也跟着大伙一起走了出去。
只是李少白觉得很奇怪。
“不是说王明书结婚了吗?她丈夫呢?”
理论上,今天是神判结果出来的日子,她丈夫应该在场才对。
但刚说完,李少白就后悔了。说了不要多说话,老袁不会生气吧?
他立刻装作自己知道错了的样子,但是没有等来老袁的呵斥。他抬头偷偷看了眼老袁,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王明书家。
接话的是墨全。
他说:“我问一下。”
他跟那两个中人交谈起来,这才跟李少白说:“勒墨夺婚后不久就摔断了腿,这都快一年了,还没好呢,大家都觉得他可能好不了了。他平日就待在屋里,不怎么愿意见人,家里的事都是王明书操持的。”
李少白越听越心软,老袁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那个王明书,之前你说她是个女学生,她多大了?”
墨全又去问了下中人,回来说:“去年嫁过来的时候20岁,现在应该21了。”
老袁又问:“那她读的什么书?中学生还是大学生?”
墨全再去问了下,回来说道,“勒墨夺可真的不得了了,竟然是娶了个女大学生。不过她之前到底在哪里读的大学,又是读的什么专业就不知道了。”
李少白越听越是怜悯。
这样的女子,嫁给这种寨子里的男人,就跟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似的。
他脑子里不住地转着王明书为难地看着小女孩的模样。
那清秀的侧脸,还有瞥向他的那一眼。
他们刚回到墨全家里,老袁就把李少白拉进了房里。
李少白还没反应过来,老袁就沉着脸说:“李少白同志,你千万记住,不要接近那个王明书,你千万不要跟她有什么往来。”
李少白一愣,旋即说:“我只是有点同情她。她已经结婚了,我没打算和她发生什么。”
老袁恨铁不成钢地说:“同情她?你同情她什么?我看你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我……我真的只是同情她,”李少白辩解道,“袁大叔,她可是一个大学生啊,这是国家需要的人才,可是却要在这种寨子里当最普通的农妇……”
李少白越说,老袁的脸色越黑。李少白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但他还是小声说:“她丈夫甚至还是个没文化的残疾人。”
老袁被他气笑了。
“那你说,她一个女大学生,为什么不继续读书,要嫁给这么一个没文化的偏远山区贫农?”
“不是说她父母双亡,不得不出来工作,刚好她丈夫帮了她很多忙吗?”
老袁瞪了李少白一眼,“你自己也是个大学生,你自己想想这合理吗?”
“当然……”李少白顿了下,忽然发现有些不对。
老袁冷冷地看着他。
“你以为她是中学生吗?中学只是免收学费,生活费全靠自己,她要是没办法只能退学也罢了,可她偏偏是个大学生。你自己想想看,你读大学的时候,有向家里要过哪怕一分钱吗?我侄子可没向我大哥要过钱。你总有条件差的同学吧?你那些同学是不是还往家里寄钱?”
李少白哑口无言。
确实,这里很不对劲。
1950年以后,高等教育的学费全免,虽然有杂费和书费,可是每个月国家会给他们发补助,这笔补助远高于他们的支出,像他们学校,一个月的补助就有23块。这可比许多农民的收入高多了。
所以他那些家庭条件困难的同学就会往家里寄钱,就算是花得狠的都能寄几块钱回去。
所以,假如是大学生,生活也好,学习也好,根本不成问题,因为国家给包圆了。而且毕业以后,国家就会给分配工作,收入非常稳定。反之,像农民这样的靠天吃饭,收入是极不稳定的,就算收成很好,收入也远不如一个大学生。
王明书不过21岁,假如她读的是大学,按理也不太可能是1950年以前读的。那么,她为什么要放弃学业?
父母双亡,根本不妨碍她继续读大学,继续奔赴光明的未来。
“说不定她有什么苦衷呢?”李少白喃喃道。
老袁压低声音怒道:“苦衷?我看你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李少白同志,你要记得纪律。”
“我真的对她没什么想法。”李少白辩白,“我就是觉得她看上去不像坏人。”
老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高明的猎手最会伪装。这女人是不是女大学生都不知道,但无论是不是,她背后必定有鬼。我是研究员,你只是我的助理,你要听从命令。”
李少白一下子蔫了,只能服从命令,不再反驳。
但他也没什么机会跟王明书接触。因为老袁根本是敬王明书而远之,只是继续跟巫师进行交流。
但过了几天,他们从巫师那里回去的路上,忽然听见寨里闹哄哄的。
李少白有些好奇,但是老袁把他看热闹的心给按住了。
又是墨全去帮他们打听。
回来以后,墨全带回来一个让人惊讶的消息:帕阿真赔给王明书的那个女儿,被卖给另一个寨了。
李少白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卖给另一个寨?什么意思?”
“嗨,还能有什么意思?”墨全说,“就是被卖给别人当奴隶了。”

第424章 番外:华电工档案:南诏神判事件(五)
一听到要把那小女孩卖掉,老袁当即带着李少白过去了。
帕阿真正在和王明书理论。
帕阿真很激动,李少白也不是不能理解。
虽然他把女儿输了出去,但是他大概是没想到自己女儿会被卖作奴隶的。
毕竟他们寨子在1950年以前还处于氏族公社解体时期,并不存在奴隶的概念。可是如今,他的女儿要切实卖给存在奴隶的寨子了。
王明书轻声说了些什么,却被帕阿真指着鼻子骂。
李少白问墨全:“墨全叔,他们在说什么?”
“帕阿真在指责王明书怎么可以把他女儿卖了。王明书说他们家里穷,实在没法养多一张嘴巴,不得已才把她卖掉的。”
然后墨全轻轻地“咦”了一声。
“帕阿真反悔了,他要求王明书把他女儿还回来,他可以给王明书一头牛。”
李少白愣了下。他倒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帕阿真还会用家里的财物换回女儿。
帕阿真都能拿女儿打赌了,又那么干脆地把她推出去,可他竟然是对这个小女儿有感情的吗?
王明书一脸的为难,又说了些什么,帕阿真扬起手就要打她,周围的人立刻把他架住了。
王明书踉跄了下,扶着旁边的妇女,泪眼盈盈,还是努力镇定地说了些什么,帕阿真甩开架着他的村民,骂了句什么就跑走了。
李少白不太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墨全说:“我们走吧,散场了。”
“墨全叔,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不追究了?”
“没有不追究。帕阿真去追他女儿了。”
“追?”李少白困惑地说。
“嗯,帕阿真的女儿昨天就被带走了。”
“这……”李少白想了想,问道,“那帕阿真能把他女儿救回来吗?”
虽然愤怒于帕阿真的诬告,可是那个小女孩是无辜的。何况她才八岁,怎么样也不该被人卖作奴隶。
“我看有点难。”墨全说。
“为什么?”
“因为买她的是隔壁寨的赛阿所。”墨全跟他解释,“这个赛阿所很不好惹。二十几年前,他们寨里一个老汉做了个噩梦,就跟人说了下,还说自己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结果没多久,赛阿所家里有人病死了,赛阿所就认为是这个老汉施邪术害死他家里人,找到头人,要求一定要惩处这个老汉,还非要让他捞油锅不可。而且他捞油锅的赌注,非常狠。”
“什么赌注?”
墨全说:“你看帕阿真和王明书,也就是赌的活人,实际上是指望干活的。赛阿所不是,他捞油锅是赌命,而且是九条人命。假如那个老汉输了,那他家族里必须死九个人。”
"什么?!"
“就是那样。不过他们头人不同意,他认为没有赌上九条人命的道理。后来他们改了赌注,赌四头牛。后来那个老汉被迫去捞油锅,果真输了。但是赛阿所不但要四头牛,还要求那个老汉一家七口驱逐出村子,否则他就杀了他们全家。头人无奈把那老汉一家驱逐出寨。老汉一家的房屋、土地、财产,全都被赛阿所占领了。
“几年后赛阿所发现他们一家七口在野外熬着,但每个人都还活着,他又不允许他们继续居住在那里,最后把他们一家全都驱逐出华国。”
这话一说完,李少白叫了起来:“这不就是个恶霸吗?”
墨全说:“对,就是个恶霸。我们这里远近闻名的。他曾经藉着捞油锅弄得很多人全家都遭了难。那个小姑娘落到这个人手里,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老袁沉着脸说:“老墨,买卖人口、把人当作奴隶都是违法的。你们就任由他们这样?”
墨全道,“老袁,你傻了吗?在这种地方有谁管?政府还不许搞神判呢,你看我们这里,照样捞油锅。神才是法。”
“这根本不是神,连恶神都不是,这里有的只是一群恶人。”
老袁撂了这话,就黑着脸走了,李少白小跑着跟了上去。
他还没见过老袁在外面说这么重的话。
老袁心情很糟糕,他认为这种状态不适合去做跟当地人交流的活,所以今天工作就到此为止。李少白也就待在屋里整理这些天记录的材料。
只是整理着整理着,李少白又忍不住想起王明书。
他始终很难相信王明书是坏人,但是她把帕阿真的女儿卖给那样的恶霸,又让他有所动摇。
她就算养不起,那也没必要卖给这样的人。她可是一个受过教育的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李少白心里有些乱。
帕阿真终究没能把他的女儿救回来。回来以后,日日酗酒,喝多了就在寨子里骂人。
过了两天,寨子里又出了一件大事。
又要神判了。
王明书的勒墨夺指控帕阿真对王明书行奸,帕阿真不承认,声称那天只是喝多了到他们家骂王明书和勒墨夺,并没有对王明书行奸。
头人本来是打算调查一下,可是一问之下,王明书只是哭,勒墨夺要求帕阿真非得捞油锅不可。
调解无效,只能捞油锅。
同样的阵势,只是原告和被告的身份互换了。
李少白也第一次见到了王明书的丈夫勒墨夺。
跟他想像里的粗鄙农夫不一样,他长得颇为瘦弱,而也许是长期不见阳光的关系,他的皮肤白得有点惊人。王明书搀扶着他,他冷着张脸看向帕阿真,两人这样看着竟然还颇有点夫妻相。
他们这次的赌注是四头牛和两头猪。
和上次一样的流程。
帕阿真伸手下去捞了石头,李少白发现勒墨夺的肤色又白了一点。
也许,他也没想过捞油锅竟然是这么残忍的事。
于是,三天后验伤。
帕阿真的手果真被烫伤了。上面长着大大小小的水疱,底部的皮肤三天过去了还是红的,只要碰一碰就痛得不行。
帕阿真输了。
他绝望地叫道“他是被冤枉的”,可是他依然是输了。
王明书当初伸手下去可是毫发无损,可见神判是准确无误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好人受冤枉。
帕阿真也没有四头牛,他只能先赔了勒墨夺两头猪,再到处借钱,想办法把剩下的四头牛弄出来。
而在他到处借钱买牛的时候,勒墨夺和王明书夫妇,把帕阿真赔的一头猪宰了,把肉分享给全寨。
王明书笑盈盈地把肉给墨全的时候,老袁说:“我们不是你们寨子里的人,没必要分给我们肉。”
王明书第一次跟他们说话了。
她说的是官话,还挺标准的,比老袁那混着口音的官话标准多了。
“墨全是我们寨的人,这是给他这一户的。L族还保留着平均分配食物的原始习惯,各家杀猪宰羊,都要把生肉分成若干份,给每户人家都送上一份。入乡随俗嘛。你们在他家里做客,他要分给你们,也是应该的。”
老袁没再反对,而是对她道了谢。
但等一回到墨全家里,他就说:“那肉赶紧扔掉,我们不能吃。”

他们寨子穷,一年到头荤腥少见,有人分块肉很不错了。
何况,今年准备推行粮票制度,以后他们这些城镇居民吃肉都得有肉票。现在农村还不需要粮票肉票这些食品票,能吃块肉不好吗?老袁为什么要拒绝?
追问下去,老袁只是说:“这肉不干净。”
墨全看着这肉也有些犹豫,“发猪瘟的话,煮熟应该也能吃。”
平心而论,墨全也就是逢年过节才能吃到肉。这会儿也不是很舍得把这肉扔了。
老袁却说:“比这个可怕多了,就是煮熟了也没用。”
墨全脸色大变,赶紧把这肉扔了。
老袁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些粉末,抹在这块肉上,就把这块肉包好,深埋在村外。
处理完这些,李少白问老袁,“袁大叔,我们要不要去提醒一下其他人?”
老袁看向墨全,“你也这么觉得?”
墨全犹豫了下,问道,“老袁,这东西吃了一定有生命危险吗?”
“那不好说。反正肯定会得病,但到什么程度,就不知道了。”
墨全说:“我知道了。”
然后,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李少白不能理解,老袁不太想解释,墨全只好苦笑着解释:“他们难得有一点肉吃,只要不是吃了就会死,要是有人吃了没事,你不让他们吃,我们搞不好会被神判。”
李少白听完也沉默了。
回到墨全家里,吃过包谷稀饭,老袁就提议明天回县里去。
“我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没必要再留在这里,我们明天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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