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又是暴打醉鬼又是收拾杀手,不堪折腾的病秧子躯壳就发了烧,素珠现在高烧到连头脑都浑浑噩噩,几乎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方。
……自己枕着什么?为何既硌人又软和?
她艰难地睁开双眼,雪白的长睫蹭过一片白净的肌肤。
棕发青年的衬衫扣敞开了许多颗,从脖子到心口都显露出来。她整张脸都贴在他的脖颈处,颧骨被他清晰的锁骨硌到,耳朵紧贴他左心口的皮肤。
他体温正常,比她低得多,这使得他对于她而言就像是降温的冰袋般惬意。
两人入眠后,无意识间抱成了一团。
沢田纲吉也睡着了,而且睡得相当沉。他把下巴放在她头顶,正好抵着她的发旋。
他和她在梦中都以为对方是抱枕,他用手臂环着她的腰肢,好像孩童抱小熊玩偶一样,把她按进他怀里,但他的力度很轻柔。
她对他做了相同的事情,却比他更蛮横、更使劲,她用胳膊紧勒着他的腰身,这表明她潜意识里想将他禁锢在自己身边。
她因为发烧而变成浆糊的大脑,被新鲜又浓郁到极点的焦糖栗子的香气刺激着。
赤·裸的胸膛在嘴边,她变得好像饿极的犯浑的兽类,正要张嘴开吃的时候,她蓦地听到他的呢喃在她头顶响起。
沢田纲吉醒了,但并非完全醒,他困极了,半睁着眼,看见自己怀里有一只白卷毛少女,还以为自己处于梦境,嘀咕着:
“………今天的梦里有susu啊……真好……“
柔声梦呓着,翘起了笑弧,他最近工作超忙,连做梦都在加班,能梦见喜欢的人,简直太幸福了。
熟悉的声线冲洗了素珠浊水的脑海,她仰脸看他。
映入眼睑的,是棕发青年睡眼惺忪的、笑得微微傻气的面容,微乱的刘海垂在清淡俊秀的眉目,恒定的温和儒雅的气质。他纤长的深棕色睫毛,每颤动一次都挠痒了她的心房。
……看见这幅模样的他,好不容易寻回的些许理智被抛之脑后,她的面庞凑近了他的脸孔。
她在发热中昏昏沉沉地想……已经发烧到40摄氏度了,胡来一些,也很合理,并不OOC……
不想再忍了。
她的动作惊醒了他。
好像人偶一样的面容就在眼前,沢田纲吉终于意识到,他身在现实而非幻梦……自己竟然拥抱着对方入睡了……
顾不得羞赧,他发觉她体温是异常的高,注视着他的水银色眼睛也很浑噩迷糊。
对方显然是高烧到意识都模糊了。
“susu,你在发高烧,”沢田纲吉睡意全无,有些焦急地说,“我现在去找家庭医生。”
她却紧搂着他,不容许他离开。炙热的绵软的曲线严丝合缝地贴着他的身体,但他满心关切,没有一丝一毫的其他想法。
“susu,你在这儿等我,”沢田纲吉耐心地哄着病人,温声说,“我去找医生,很快就回——”
话语未尽,就被封锁了。
双目失神、面颊潮红、身体又热又软的病人,用柔润而滚烫的唇瓣,吻在了他长着酒窝的地方。
舌尖似乎还掠过了那片皮肤。
他脸上有一个非常浅的酒窝,从不曾想过这个位置会被亲。
世界好似被猛然砸下的巨型陨石所毁灭了,他整个人都石化了。
“果冻……”令人身心都柔软到融化的少女嗓音,喃喃着,“好吃……”
两人第一次约会,对方在车上睡着,就说了有关甜食的梦话……对方现在又梦到甜食,还把他当作是好吃的……
……太不妙了。
就算是他也无法保障,谁会成为甜品,谁会被谁所食用。
他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她就又动了。
构成了,一个确切的吻。
她清晰地感到,沢田纲吉那多一分嫌壮、少一份嫌瘦、近乎完美的肌肉群全都变得硬实了。她的手臂横在他侧腰上,清瘦又刚韧的腰身紧绷如满弓。
在她模糊的视线里,他白皙的脸孔也绽开了红。
她清楚在这方面他是彻头彻尾的新手,被亲了之后紧张到棕色瞳孔惊颤着,他不知所措极了,笨拙而温和地回应着她。
她由于高烧而犯浑,不愿意给他呼吸的余地,以并不高明且近乎蛮横的吻技夺去他嘴里的全部空气。
唯独对她而言,来自沢田纲吉的所有液体都是甜丝丝的焦糖板栗味。从他那儿攫取并饮下甜栗味的液体,是一份令她迷醉的活动。
就算己方进攻得凶猛,对方却始终温柔,在接吻这件事上也颇有天赋,他很快无师自通地用唇舌安抚起了她。
她的快节奏被他带领着变慢了,他的韵律柔和、绵密、又缠人,好像从四面涌来的将人裹住的温水,看似无害,却使人溺水。
脑袋和身体都愈发烫了,她原本只是有些糊涂,她目前却好像真的被他弄得整个人快宕机了。
忘了呼吸,视野泛白。只想吻得更深入、抱得更密切。
也不知道何时转换了位置,她仰面躺着陷入床榻,而他在她上方。
接下来不论发生何事,都不稀奇,顺理成章。
她彻底脱力,呼吸困难,被他发觉了。
他将一切都停下了。
双手撑在她的肩膀两侧。栗色眼睛不像平日那么明亮,好像焖烧的高温的炭火。
“susu……”
“……你在发高烧,很严重……”
他单手按在她的额头,也挡住了她盯着他的眼睛。
不敢看对方,也不敢让对方看自己。
温和声线变得沙哑到令人心悸。
“……我去找医生。”
15分钟后。
家庭医生来了,为她打上点滴,询问她是否要回卧室休息,她摇头说不想动弹,然后医生就离去了。
玻璃屋只剩她和他,两道视线又相汇。
“……我很好。”白发银瞳的少女把真丝薄被往上扯,盖住自己的下半张脸,银瞳看着他,“纲吉,你该回去了,你还有要事。”
对方乍看起来,与平时一致,冷淡,沉着,从容。
然而,沢田纲吉调动了超直感,就发觉她似乎并没有那么平静。
……他也是。费了很大劲才表现出平静如常的姿态,没有让家庭医生察觉到异况。
他猜测,她和他一样,都认为最好的做法,是装作彼此之间无事发生,他乘机返回并盛……
可是……真很难做到。
她还在高烧,令人完全放心不下。
只是看着对方,他就感觉从耳朵到脸颊快着火了。
“……纲吉。”
她又催促了他。
“我没事。你要信我。”
……他执意不走,她会生气,毕竟她极有主见,不喜欢别人质疑她。
佯装着镇定与她道别,实际他却是落荒而逃,事后甚至想不起来他那天走时对她说了什么话。
玩家睡着了。
在梦中隐约闻到了清冽而微微咸涩的海盐气味,越近,越浓。
她睁开了眼。
银白色的齐腰直发,锐亮如剑芒的灰眸,剑帝站立于她床侧。
“……啧。”
“Perla,你不清楚自己是什么体质吗?胡闹一通,害得自己病倒,完全是自找罪受!你这家伙从小到大最讨厌输液了,现在却得老老实实躺在——”
斯库瓦罗蓦地不语,拧起了眉,浅灰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的下半张脸。
“……你的嘴,为什么是肿的?”
第35章
亚力山卓和片桐一郎在拍卖行展开的暗杀计划被挫败, 亚力山卓在横滨的秘密据点也被斯库瓦罗找到,被当作人质囚禁在那里的市民们得到了解救。
危机被化解了,余下诸多扫尾工作, 玩家体力不支早早地回家, 赫尔曼与斯库瓦罗负责后续事宜。
斯库瓦罗忙了一宿, 刚从横滨市回到私人岛屿,在大厅听见侍从说大小姐发高烧,在空中花园的玻璃屋睡觉,就直奔天台来看令他又嫌烦又挂念的某个人。
不过……这个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在乎对方, 他坚信着自己只是把对方当作十分麻烦但必须照看的晚辈。
坦帕斯塔的首领里昂与瓦里安的剑帝是相识多年的忘年之交,目空一切的剑帝之所以愿意当大小姐的护卫, 正是看在里昂的面子。
他算是玩家的长辈,她相当尊重他。
玩家带着朦胧的睡意看着床边的白长发男子,正在感慨这意大利男人真是美型, 雕塑面孔,长身玉立, 就听见他质问:
“你的嘴, 怎么是肿的?”
……她惦记着吃糖板栗好久了, 今儿趁着发烧发了个小疯,好不容易才吃到……却被其他人抓住她偷吃的罪证了……
洋馆中的侍者们人数不多,全是玩家精挑细选后留下的,各个都能干、话少、极有眼色。她清楚侍者们没有告知斯库瓦罗, 彭格列十代目来了洋馆, 2个小时前刚刚离开。
所以, 斯库瓦罗并不知道, 她之前与沢田纲吉共度了一段时间。
……当然不能让他得知真相。她想。
首先,他会吃醋。他对于她的好感度高达【87】(起初是没有这么高, 被她努力又刷高了几点),超出了亲情和友情,属于男女之情。不过……他是大直男+粗神经+武痴,他完全没意识到他对她的情感早就不简单了。
其次,他会把事件转告给她的爷爷里昂。
一旦爷爷知道她和泽田纲吉的关系发展这么快,爷爷一定会逼迫她与沢田纲吉尽早成婚。
然而……她目前玩攻略路线,只想当海王,不想结婚。
虽说斯库瓦罗之后一定会知道十代目来看过她,但她还是想尽量能瞒多久瞒多久。
可素珠在发高烧,脑子快成浆糊了,她当前骗人的水平几乎为零。
“过敏了。”
白发少女侧躺着,手掌大的脸蛋陷在羽绒枕里,面色由于高烧而红彤,神情虚弱而困乏,给人以极致的易碎的感觉。
“……在拍卖行喝了一杯果汁,里面似乎有令我过敏的成分。”
“真的吗?”
银长发男子那冷锐深邃的眉目间充斥着质疑。
“你是在弗兰的陪同下去了拍卖会。他会为你检查果汁是否有毒,是否含有令你过敏的材料,你不可能喝下不妥的饮品。”
“还是说那只蠢青蛙没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忘了检查饮品?我现在就去问他。”
幻术师少年尽管面瘫又毒舌,做起工作却是无可挑剔……素珠心想。他是无辜的,她可不能让剑帝去找他的麻烦。
“……你不许去,”她尽力睁开眼,迷濛的银眸看着剑帝,冷淡的嗓音变得柔细,“……这件事与弗兰无关。”
斯库瓦罗眉头皱得更紧。他明白了她不想给他一个解释,她还命令他不要找弗兰的事。
烦躁但敛起了煞气的视线落在某个地方。
血色不足、却柔软润亮的唇,犹如粉白色的蔷薇花瓣,可唇形却是显而易见地发肿。
……明摆着,是被人亲成了这样。
浅灰的瞳孔暗了下来,好似雷暴时分的积雨云。
这家伙当他是傻子吗?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他想。
所以说……是谁做的?
亲了多久?
亲过几次?
只是接吻吗?没有做更多吗?
仿佛有一根燃烧着的火柴,被丢进了隐秘的、昏黑的、装满汽油桶的巨大地下室,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在他的心中猛地炸开。
用长剑斩开所有令自己感到不愉快的存在,这是他的作风。然而,当搅扰他情绪的人是她,他不能用一贯的做法对待她。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何既恼怒又不满。
他受里昂之托,陪同并保护她……可她叛逆得要命,又耀眼得要命,他一个不留神,她身边总是冒出乱七八糟的人……
她是能气死长辈的晚辈,他是关心晚辈的长辈,他是因为她总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而生气。
仅此而已。绝对没有其他缘由。
他这样告诉自己。
玩家顶着迷糊到了极点的脑袋,暗戳戳希望斯库瓦罗赶紧走人,她超级想睡觉。
天已明,朝阳穿透了玻璃房顶,日光澄澈如清水般盈满室内。
她躺在床上,他倏然俯身向她。
剑帝的高大身形的影子笼罩她,一绺银色长发宛若月光制成的丝绸带子,携着海盐的香味垂落在她的胸前。
她眨了眨眼,看着他那悬在她脸孔上方的面庞。
时年二十八岁的男子拥有一张成熟得恰如其分的英俊面孔,褪尽了青涩却尚未染上沧桑,轮廓尤为深邃清癯,与岁数小的男孩子迥然相异。他那西方的面容配上带着东方韵致的长直发,独特又悦目。
他确实是她的菜。
长发可是男人最好的医美。是傲娇年上,也是禁·欲剑士,还是迟钝大人,他当真是可爱得很。
高烧让玩家变得迟钝,她终于后知后觉地看出来……自己激怒了对方,对方乍看正常,实则是压抑着怒气。
她忽悠人失败了,这人还妒火中烧了。
嗯……她得做点什么才行呢……
老房子已经着火了,她应该让火更烈一点。
优秀而敬业的海王玩家的自我修养,是就算发烧到40度也不忘记攻略角色。
她一点也不讨厌剑帝的质问。
其实……她极其享受看他陷入这种“心情混乱到连行动都变得鲁莽”的状态。
每一个可攻略角色,都有不为他人所影响的人格与意志。
倘若那天晚上,太宰治不与她争夺主导权,他就不是长着九十九个心眼的黑泥成精的太宰治。
倘若今早,斯库瓦罗不追问她,他就不是自废左臂只为领悟剑法以战胜先代剑帝的剑之狂人斯库瓦罗。
两个强势者相遇之后,必然都想要驯服对方。
素珠喜欢这种拉锯战,也清楚自己一定会赢。
病人正躺在他弯腰投下的影子里。
此时她与平时区别极大,距离感与冷漠感都暂时消散,银色双眸迷离又莹润地看着他。茂密的白色卷发簇拥着她弥满红晕的脸孔,也如雪浪般流满了枕头。她好像一只倦怠纤弱的娇贵白猫。
她这副病容令人不禁产生了一种错觉……自身好像能对这个惹人怜爱至极的糊涂蛋病人为所欲为。
然而,无人敢对她怎样,包括他也是,除非活腻了。
按捺住古怪的怒火与燥意,斯库瓦罗伸手捏住对方的下巴,追问:
“嘴唇到底为什么会肿成这样?”
白发少女微微扭头,挣脱开了他完全没用力的手指。
“你该去忙你的事情了。”
“我答应了里昂会照看你,我一向说到做到。”他再度用大拇指和食指钳住那小巧的下巴,把她的脸扳回来,他仍是没舍得使劲,面上表情却相当凶狠,“为了安全起见,大人必须知道自家孩子和谁待在一块。你昨晚见了谁?告诉我。”
“……斯库瓦罗,我已经成年了。”
“Perla,你成年了,这并不代表你懂得异性……”他盯住她,“你根本不了解男人是一种多么糟糕的生物,你也想象不到你和男人独处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洞虚真人
“就像现在一样吗?”她问。
他怔住了。
满面迷蒙的白发少女注视着他,她被他抬起了下巴,双唇微微张开,红肿,晶亮,看得见猩红的舌尖。
或许他被她传染了发烧……他强迫自己看她的眼,不看她的嘴……否则他为什么会觉得浑身发热呢?
“斯贝尔比,你不知道我病得很重吗?”
她一向以姓氏称呼他,却忽而叫了他的名字,病中又软又哑的嗓音把他的名念得很好听,语调淌着不明的意味,像是指责,又像是撒娇。
“你凶我,还弄疼我了。”
他知道她这个人冷淡至极,可极偶尔会对她最爱的父母和祖父展现性格中较为柔软的部分,他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对他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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