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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兽语者 (胡六月)


夏木繁继续追问:“怎么不是东西?”
那人叹了一口气:“唉,石虎一喝酒就打人,把崔胜莲打得头破血流。他前年脑出血死了,崔胜莲这才过上安生日子。”
夏木繁问那身穿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您叫什么名字?”
那男人老老实实回答:“廖昌荣。”
夏木繁问:“您还记得,崔乐邦是什么时候从南方打工回来的?”
廖昌荣:“好像是四月份吧。”
夏木繁:“石虎是几月份去世的?”
廖昌荣:“十月。”
夏木繁:“崔乐邦四月回来住在哪里?”
廖昌荣:“住他姑家的储藏室。”
夏木繁:“现在呢?”
廖昌荣是崔家的老街坊,对崔乐邦很熟悉:“他姑父一死,他就搬回他姑家了。”
夏木繁谢过廖昌荣,将社区警察拉到一旁:“石虎死了?”
社区警察记得这事:“对,是有这事。崔胜莲来派出所办销户手续,我们当时还嘀咕过几句。”
夏木繁问:“嘀咕什么?”
虽然夏木繁年纪小,但重案组的历练让她像淬过火的刀锋一般,锐利而强势。
社区警察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崔胜莲的丈夫石虎是个浑人,脾气暴躁。夫妻俩没有孩子,石虎酗酒成性,经常动手打人,因为家暴邻居报警过几回,我们上门调解,石虎当面表态挺好,但好了没几天又会动手。大家都同情崔胜莲,他一死,邻居们都骂他活该。”
夏木繁再问:“邻居们骂他活该,你们呢?”
社区警察道:“石虎在家里摔倒之后送到医院就断了气,家属和邻居都没有报警,我们警方没有干涉。”
不知道为什么,夏木繁总觉得这里面有不正常的地方:“会不会是崔乐邦干的?”
不然为什么崔乐邦两年前回来,他姑父就死了?这时间点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社区警察摇了摇头:“医院开具了死亡证明,是正常死亡。而且我们事后也了解过,石虎死的那几天乐邦不在家,说是去城里找朋友去了。”
夏木繁:“他朋友在哪里?”
社区警察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夏木繁也是从派出所出来的,知道派出所民警不可能对辖区内每一个居民都了如指掌,更何况崔乐邦性情内向,很少与人交流,最了解的人应该是他姑姑崔胜莲。
敲开林场老宿舍楼三楼崔胜莲的房门。
崔胜莲今年四十六岁,但头发花白、容颜憔悴,整个人瘦得不像话,看着像六十多岁的人。
仔细看,崔胜莲的五官与崔乐邦很像,清秀端正。
看到身穿制服的社区警察,崔胜莲身体不自觉地开始哆嗦:“警察同志,有什么事?”
社区警察说明来意,崔胜莲神情呆呆的:“乐乐是个好孩子,他对我很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此后再问任何事,崔胜莲都带着抗拒情绪。
“他在这里还有什么朋友?”
“我不知道。”
“他平时都做些什么?”
“做点小买卖。”
“什么小买卖?”
“林场到处都是山货,他收点山货送到饭馆卖。”
“哪家饭馆?”
崔胜莲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姑父死后,我身体不好,一直都是乐乐照顾我。”崔胜莲生过两个孩子,可惜都夭折了,这也成为了石虎经常打她的理由。
夏木繁问:“崔乐邦从南方回来之后,和石虎有过冲突吗?”
崔胜莲警觉地看了她一眼,连连摇头:“没有,乐乐住储藏室,平时都不上来。”
夏木繁问:“崔乐邦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在南方哪个城市打工?做什么工作?”
崔胜莲:“在羊城,餐馆里打零工。”
夏木繁再继续追问:“当年他为什么要辍学打工?”
崔胜莲沉默半晌方才回答:“我也不知道,他不肯说。我嫂子死得早,我哥一手把他养大,他原本学习成绩很好的,可是……唉!我也没想到。”
夏木繁话锋一转:“他平时住在这里?”
崔胜莲的目光转向一间紧闭的卧室门:“是。”
夏木繁问:“我们可以看看吗?”
崔胜莲站起身,打开房门。
房间里整理得井井有条,绿白两色的格子被套与床单、米色书桌与书柜,阳光从白色窗帘透过来,室内简洁而清新。
崔胜莲的眼神里带着恳求:“乐乐是个好孩子,他怎么可能绑架小姑娘呢?你们一定是搞错了,真的。”
夏木繁冲孙羡兵抬了抬下巴。
孙羡兵戴起手套,与龚卫国一起走进房间,开始拍照留证。
房间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夏木繁看向崔胜莲:“你们家的储藏室在哪里?”
林场的老房子底层做成了储藏室,每个套房都分到一小间。
崔胜莲神情有些怔忡,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夏木繁的话:“储藏室?”
夏木繁道:“对,听说崔乐邦刚回来的时候一直住在储藏室。”
崔胜莲半天才反应过来:“哦,那里,乐乐不在那里,现在堆的都是杂物,我都没去过。”
夏木繁直接问:“储藏室在哪里?带我们去看看。”
崔胜莲带着警察来到一楼底层。
储藏室很小,层高只有两米三,开门进去时得低着头、勾着腰。
储藏室门一开,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旧自行车、旧家具、旧工具,把这间只有六、七个平方米的小小储藏室堆得满满的。
崔胜莲不愿意走进去,夏木繁带着组员开始认真搜查。
雁过留痕,夏木繁不相信做下一堆恶事的崔乐邦会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是个好孩子?
对姑姑很好?
邻居们都说他礼貌又懂事?
既然伪装得这么好,为什么不继续做一个好孩子,为什么不珍惜现在与姑姑相依为命的生活?
夏木繁有一种直觉,就这样深挖下去,一定会牵扯出更多黑暗的、邪恶的东西!

披着一身霞光,夏木繁回到家中。
徐淑美正坐在主卧与院子相连的廊下摘豆角,抬头看到夏木繁,笑盈盈站起身,打开院门道:“今天回来得早啊,事情顺利吗?”
夏木繁“嗯”了一声,声音里透着丝欢喜,“顺利。”
顺利将自己的特殊能力上交;
顺利找到鲁萍萍;
顺利将崔乐邦捉拿归案。
一切都很顺利。
徐淑美看女儿神情愉悦,心情也随之高兴起来:“顺利就好!木木你这个警察当的,真是太辛苦了。难得今天回家早,你先去洗个澡,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夏木繁四下张望了一下:“煤灰呢?”
话音刚落,煤灰从院子前的梧桐树上滑落,轻巧巧掉在夏木繁肩头。
喵呜——
煤灰的叫声里透着亲昵与娇气。
夏木繁反手将它抱在怀中,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你跑哪里去了?”
前天在汽车站搜寻,夏木繁把煤灰派出去探听消息,没想到一跑就是两天,直到今天傍晚才回来。
煤灰蹭了蹭夏木繁的掌心,很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汽车站附近的野猫不太听话,打了几架。】
【收了两个小弟,嘿嘿】
【不过,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
一听说它出去打了几架,夏木繁忙将煤灰举起,仔细察看它是否受伤,很快便发现它肚皮上有几处毛发脱损,露出鲜红的皮肉。
夏木繁心疼地看着伤口:“唉!尽力就好,别在外面打架。”
煤灰得意洋洋地扬着小脑袋:“我现在打架水平退步了,要是在以前,早把它们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夏木繁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小鱼干喂进它嘴里:“要减肥了。”
煤灰现在是刑侦大队的团宠,连向来讨厌小动物的岳渊都对它睁只眼闭只眼,孙羡兵、虞敬更是一见到它就投喂各种小零食。
吃得多、动得少,煤灰体型越来越肥,这回跟着夏木繁出任务,身手不如以前流浪时灵活,也在意料之中。
煤灰一边吃一边敷衍地回应。
【是是是,减肥。】
【还是夏夏喂的鱼干最好吃。】
【从汽车站回来跑了半天,饿死我了。】
荟市汽车站距刑侦大队开车需要半个多小时,煤灰靠着四条腿跑回来肯定辛苦,看来以后带着煤灰出任务一定不能让它离得太远。
想到这里,夏木繁将煤灰放回院子地面:“好了,今晚给你加餐。”
煤灰立马开始讲条件。
【我要干炸小鱼。】
【我要吃猫粮。】
-【我要睡床……】
夏木繁立马抬手止住它继续:“睡床不可能,老老实实睡你的猫窝。”
对于在农村长大的夏木繁而言,猫狗不上床是原则,哪怕再宠爱,这条原则也绝不动摇。
煤灰撒娇没有成功,悻悻然哼唧了两声,乖乖地蹲到廊下开始发呆。
徐淑美看着女儿与煤灰互动,正要说话,眼睛余光看到有人朝院子方向走来,便闭上嘴,看向来人:“顾法医,吃了没?进屋坐坐吧。”
顾少歧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浅蓝色棉T恤、深灰色运动裤,比平时多了一份朝气与活力。
夏木繁诧异地看了一眼母亲。
虽说顾少歧住的地方与夏木繁很近,走路五分钟就到,但自己搬过来没才几天,怎么母亲就和他这么熟了?
徐淑美非常了解女儿,笑着提醒她:“你忘记了?咱们家用的那套蓝花餐具是顾法医送的。只是你一直忙,没时间请他吃饭。”
夏木繁“哦”了一声,这才想起来母亲是跟自己提过。
那套蓝花餐具精致漂亮,有碗有碟有汤盆,非常适用。没想到顾法医看着清冷内敛,送礼却送得如此贴心,难怪母亲见到他这么热情。
关键是,人家做好事不留名,在她面前连提都没有提过。
夏木繁冲着顾少歧笑了笑:“谢谢你送的餐具,我们很喜欢。”
顾少歧有点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你搬家嘛,应该的。”
他转过脸面对徐淑美,客气而礼貌地回应:“谢谢阿姨邀请,今天我就不进去了,和夏木繁说几句话就走。”
夏木繁站在院子门口:“什么事?”
顾少歧走近,压低声音道:“我已经和省厅赵厅长联系好,现在出发,晚上九点和他单独见面汇报。如果顺利的话,明天省厅会来人对你进行考查。”
夏木繁见他如此慎重对待自己的事情,心中感动,冲他一抱拳:“多谢!”
夏木繁抱拳时马尾轻甩,眉眼灵动俏皮,顾少歧心中微动,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心情也随之轻松下来:“不客气。”
待顾少歧离开,徐淑美悄悄问夏木繁:“你跟他说了?”
夏木繁点点头,拉着母亲回到室内:“对,昨天晚上我告诉了岳队和顾法医。今天上午寻人,就是他们俩开车护送,我可以安心使用我的能力,所以……”
夏木繁顿了顿,展颜一笑:“我很快就找到了鲁萍萍,她没有受到侵犯,身体也很快就会恢复。”
徐淑美双手合什,连连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太好了,太好了,幸好有你,也幸好有岳队和顾法医,小姑娘没事就好。”
说完这句话,徐淑美稀罕地摸了摸夏木繁的脑袋:“我们家木木的能力能够光明正大地用出来,帮助别人、制止犯罪,多好啊!”
夏木繁听到母亲发自内心的夸赞,心里美滋滋的:“等省厅把我放进专家库,我就能和顾法医一样享受专家津贴。”
徐淑美笑得眉眼弯弯:“唉哟,我家姑娘赚钱越来越厉害了!”
夏木繁嘿嘿一乐,不知道省厅专家津贴一个月得有多少钱。
三百?五百?还是八百?
到了晚上吃完饭,岳渊登门造访。
夏木繁诧异地看着站在院子外的岳渊:“怎么了?”
岳渊抹了把头顶的汗:“刚从现场回来,发现了一些证据。半个小时之后在办公室碰头吧。”
夏木繁:“打个传呼留言就行,干嘛专门跑一趟?”
岳渊随性地甩了甩胳膊:“太热,回家换身衣裳,顺路的事儿。”
夏木繁问:“岳队,能把崔乐邦捶死吗?”
岳渊皱了皱眉:“只需要崔萍萍的口供,他的绑架罪、人身伤害板上钉钉。但是,仅凭林场老屋的血衣、刀具,恐怕难以将他杀人抛尸的罪行捶死。至于魏巧珍被杀……”
夏木繁明白了。
魏巧珍一案发生于两年前,什么证据都没有,除非崔乐邦自己承认,否则很难定他的罪。
至于7月11日发现的女尸,血衣上的DNA检测可以将林场老屋认定为凶案现场,但如果崔乐邦说自己也是无意间来到那间老屋呢?鸟儿们说的话,并不能成为证据。
难怪岳渊面色如此沉重,晚上还得把大家召集起来加班讨论。
半个小时之后,重案七组办公室亮起了灯。
岳渊带着重案三组的许秉文、胡凯走了进来。
龚卫国与冯晓玉以前和他们在一个大办公室工作,熟络地打着招呼:“眼镜,凯子,你们来了?”
许秉文与胡凯很客气:“能够与你们合作,是我们的荣幸。”现在谁不知道夏木繁破案能力出众,是岳队最得力的手下?客气一点总不会有错。
岳渊不耐烦地说:“别扯这些场面话,直接进入正题吧。今晚把侦查计划、审讯计划制定出来,明天开始还有硬仗要打。”
说罢,他示意许秉文开始。
许秉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开始展示今天在现场获得的证据照片。
“床角血衣为女性碎花短袖衬衫,M码,已经取血样送技术科进行DNA比对,如果能与7月11日发现的无名女尸、崔乐邦比对成功,那就说明林场老屋是凶杀现场。”
“另外,血衣上有精斑痕迹,也已经取样送检。”
“厨房刀具上的指纹已取样。”
“厨房油垢已取样。”
“柴堆发现指甲残片。”
“……”
一口气说完,许秉文最后做了总结:“证据虽然多,但都只能证明林场老屋曾经发生过凶杀案。DNA检测需要五天时间,所以我认为审问嫌疑人还得再等几天。”
岳渊点了点头,示意夏木繁汇报今天调查的结果。
夏木繁走上前,拿出一大迭子笔录放在岳渊面前,简单将今天获得的消息说了出来。
一边说,夏木繁一边拿着马克笔在白板上写下关键词,并按时间顺序连上箭头。
第一个关键词:高中辍学
第二个关键词:十七岁打工
第三个关键词:1994年4月回林场
第四个关键词:1994年10月姑父去世
“崔乐邦在林场老街坊眼里是个懂事、聪明的好孩子,高中时曾经叛逆想要辍学,因此与父亲发生争执,父亲半年后去世。他在父亲去世之后去南方打工,据他姑姑崔胜莲所说,他在羊城的餐馆打工。”
“回到林场之后,崔乐邦住在姑姑家的储藏室,姑父去世之后搬回三楼次卧。储藏室里发现黄色书籍、女性内裤、卫生巾等女性用品。”
夏木繁抬眼看向众人,说出自己的观点。
“所有的犯罪都有迹可循。崔乐邦沉迷黄色书籍只是一个引子,不足以让他走到绑架、侵犯、杀害少女这一步,想要让他承认犯罪事实,必须攻心。”
龚卫国今天跟着夏木繁一起调查,脑子里被塞满了各种信息,差点要爆炸了。听到夏木繁如此清晰地提出攻心,不由得站了起来:“夏组长,你觉得应该怎么攻心?”
夏木繁道:“他为什么高中突然提出辍学?他父亲的真正死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回到林场之后不到五个月,他姑父就去世?”
这一连串的提问,让所有人都陷入沉思。
孙羡兵道:“崔胜莲说,石虎死因为脑出血,医院开了死亡证明。崔父崔胜伟也是在争吵后半年才死,死于中风。邻居们不是说了吗?崔胜伟和石虎都是好酒之人,性情暴躁,有高血压病史,这样的人死于脑出血、中风听上去也算合理。”
夏木繁摇了摇头:“崔乐邦会从一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变成杀人抛尸的罪犯,绝对遇到了什么一些磨难。如果想要他开口认罪,我们必须得了解他的过去、触碰他的创伤,才能在审讯中占据主动权。”

按照昨天讨论的计划,夏木繁与冯晓玉来到医院。
鲁萍萍已经清醒过来,神情有些呆呆的,面对哥哥的安慰一声不吭。
鲁平茂、鲁平丰两人不知道小妹遭遇了什么,心疼得差点掉眼泪,可是他们是男人,又不敢多问,只能笨拙地守在她身边。
见到夏木繁与冯晓玉两名女警过来,鲁家兄弟松了一口气:“你们和萍萍好好说会话,劝她想开点。我们嘴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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