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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兽语者 (胡六月)


顾少歧知道这个时候他的专业派不上用场,他能做的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尽力配合:“是!”
顾不得多想,顾少歧顺着坡地往下一滚,身上的铁灰色衬衫顿时沾满了泥浆,还有绿色的苔藓。
细细一看,这些苔藓正是大金发藓。
这栋老屋正在坡底,坡上满是大金发藓。
一想到尸体指甲缝中、装尸体的袋子底部的大金发藓,顾少歧内心涌动着一股愤怒。
凶手藏身于此,拖着女孩的尸体从坡上走过,行事肆无忌惮,张狂至极!
必须把他抓住!
必须制止他的犯罪行为!
这股愤怒,让顾少歧感觉不到身体的任何疼痛,滚到坡底之后迅速站起身来,隐身于屋后偏僻处,目光死死盯着屋前一条几乎被野草覆盖的道路。
夏木繁已经来到老屋前。
这是一栋有几十年房龄的红砖青瓦房,可能是以前守林员的住所,只是后来荒废了。
一条檐廊连着两间宿舍,最西头是厨房和厕所。
屋子锁着门,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去哪里了?

砖瓦房的窗户玻璃有些破损,用旧报纸糊着。
夏木繁走到靠近厨房的房间窗户,轻轻戳破窗纸,眼睛凑到破洞往里面张望。
房间很脏、很乱,到处都是蜘蛛网。
一张床,铺着稻草,还有几件零乱的衣服。其中有一件碎花小衬衫揉成一个团,塞在床尾。
夏木繁脑中闪过乌鸦说过的话——
【花衣服的小姑娘很凶,绑着手就骂,松开手就抓,被他杀了,叫得好惨,流了一地的血,害怕。】
编织袋里,被水冲泡过的尸体,身无寸缕。
衣服,被随手丢在床上,应该还沾有血迹吧?
夏木繁的手捏得更紧。
她强压着内心的愤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再凑近另外一个房间,里面塞满了破旧家具、工具,还有一些木料,不似住人的样子。
这里地处偏僻,方圆一公里范围内再无其他农房,唯一住人的宿舍应该是凶手休息的地方,现在房门紧闭,大概率他外出采购去了。
他不会把鲁萍萍也带出去了吧?
不对!他既然敢在这栋老房子里杀人,应该是笃定这里远离市区不会被人发现。既然如此笃定,他何必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把鲁萍萍带在身边去热闹菜场或超市?
想到两具尸体的头发、指甲缝里都有油垢的存在,夏木繁将目光投向屋顶竖着烟囱的厨房位置。
夏木繁将手搭在厨房木门的铁锁上拉了拉。
锁是崭新的。
岳渊走到夏木繁身旁:“确定没人?”
夏木繁:“这两个房间没人,厨房窗户装的是花玻璃,看不到里面的情形。”目前情况不明,夏木繁不敢有太大动静。
岳渊左右看了看:“屋后山坡上满是大金发藓,屋前地面、台阶上也长得到处都是,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现场。”
夏木繁“嗯”了一声,乌鸦已经说过,就是这里,不会有错。
岳渊:“等大部队过来再动手吧。”
对付这种穷凶极恶之人,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当了这么久的重案组组长,岳渊深知小心驶得万年船。
夏木繁看了他一眼:“等嫌疑人赶回来杀人?”
说完,她暴脾气上来,也懒得再管什么铁锁,抬腿就是一下,重重踹在厨房木门上。
一声闷响。
原本就朽了的门栓一下子被撞飞,木门应声而倒。
岳渊没想到夏木繁行动力如此惊人,不过他反应快,迅速进入战斗状态,率先一步冲进厨房,将夏木繁挡在身后。
看到眼前场景,岳渊呆了呆。
厨房地面一片油污,脏得根本没地方下脚。灶台旁胡乱堆着些枯枝烂叶,一口水缸里装着半缸水。
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孩双手、双脚都被捆绑,躺在水缸旁边地面,衣衫不整,浑身上下湿透,脸颊苍白,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夏木繁飞奔到女孩身边,伸出右手食指,颤抖着放在她鼻子下方。
“有气!她还活着!”
夏木繁的声音里透着欢喜,此刻她无比庆幸,鲁萍萍还活着。
夏木繁割开鲁萍萍身上的绳索,将她扶起,轻声唤道:“萍萍,鲁萍萍!”
鲁萍萍没有任何回应。
她呼吸粗重、鼻息发烫、身体发冷,整个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之中。仔细查看她的胳膊与腿,并没有刀伤。
夏木繁拉开鲁萍萍的衬衫领口,发现她颈脖间青紫一片,几道指印清晰可见。
十六岁少女的脸蛋,原本应该是胶原蛋白满满,红扑扑似苹果一样。
可是现在的鲁萍萍,却像一朵折断后被丢弃在水泥地的花朵,花瓣脱了水,碾落成泥。
确认鲁萍萍还活着之后,岳渊快步跑到檐廊之下,一脚一下,将两扇房间门踹开来,确认嫌疑人并没有藏身于此之后,岳渊回到厨房。
夏木繁抬起头看向岳渊:“怎么办?”
如果不把鲁萍萍送走,她现在身体状况很糟糕,多停留一刻便多一份危险。
可现在要是把鲁萍萍送走,山路难行,三个人中必须得抽出一个人背着昏迷的她离开,还得有一个人跟随乌鸦引路。剩下一个人,能抓住嫌疑人吗?
所以,怎么办?
岳渊毫不犹豫地做出决定:“你和少歧把她送到车上,少歧开车送她到山下医院就医,你再回来。这里先留我一个。”
夏木繁想着也只能如此,并没有犹豫:“是!那你注意安全。”
刚准备去叫顾少歧,夏木繁忽然听到乌鸦在房顶叫嚷。
【他回来了。】
【他开车回来了。】
【马上就要停车,停在山下。】
夏木繁面色凝重,看向岳渊:“来不及了,他已经到了山下。”
这个时候如果离开,势必惊动嫌疑人。
岳渊看一眼被踢倒的大门,与夏木繁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想到了一起:不能让他走到这里!
守株待兔不可行,那就换一条路。
夏木繁弯腰搀起鲁萍萍,对岳渊说:“岳队,搭把手,我们把她藏到坡后草丛。”
岳渊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夏木繁要做什么
——她打算以鲁萍萍为饵,诱嫌疑人主动过来。
岳渊将枪别回腰后,双手接过鲁萍萍,将她横抱在手上,抬眸看着夏木繁:“你说,放在哪里?”
夏木繁快步走出厨房,查看地形,指着屋后山坡朝南面:“那里。”
鲁萍萍的红衣十分显眼,将她放在山坡草丛,若隐若现,自山下小路走过来,一眼就能看到。
若是嫌疑人看到,只会以为鲁萍萍趁他不在偷偷跑出来,却晕倒在坡上。
岳渊丝毫没有怀疑夏木繁的判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快速跑动起来。
顾少歧隐藏在屋后,正认真盯着上山小路,看到这两人抱着鲁萍萍往坡上爬,疑惑地看了过来,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夏木繁指着距离山坡草丛十米位置的树林:“嫌疑人快来了,你藏到树后去,不要被他看到,没有指令不要出来。”
顾少歧点点头,猫着腰爬上坡,依言藏身于大树之后。
岳渊、夏木繁也都藏匿好,紧张地盯着小路。
乌鸦在头顶欢叫。
【他来了。】
【他拎着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了菜。】
【马上就要上山了啊,你们藏好点。】
远远的,小路那头出现一道人影。
身穿白衣,体型清瘦,个子中等,走路并不快,一只手拎了个黑色塑料袋,一步一步往山上老屋走过来。
他的姿态很悠闲,一边走还一边吹着口哨,就仿佛所有罪恶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来到林场度假的城里人。
突然,头顶两只乌鸦飞过。
其中一只还挑衅般发出:“哇——哇——”的叫声。
清瘦男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句,冲乌鸦比划了一个手势。
乌鸦知道他手上有东西,没办法拿弹弓打它,扇动着翅膀在他头顶盘旋了两个圈,箭矢一般向着鲁萍萍躺倒的草丛飞去。
清瘦男子恶狠狠的目光追随着乌鸦,忽然间面色一僵,脚步顿住。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将手中塑料袋一甩,疯了一般往坡上跑去,嘴里还不断地咒骂:“死娘们,敢跑?装老实装了半天,差点把老子给骗了!等老子抓住你,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看你还敢离开我!”
他死死盯着一动不动趴在草丛的鲁萍萍,眼睛红得似要滴出血来,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她跑了!要是让她跑了,他就完了。
乌鸦听了夏木繁的吩咐,故意引他往鲁萍萍那里跑,眼见得他注意力只集中在草丛人影之上,乌鸦索性停在了鲁萍萍背上。
鲁萍萍昏迷不醒,一动不动。
这让清瘦男子心中一喜:这都没有反应,看来是昏倒了。
往坡上爬耗费体力,他跑得气喘吁吁,胸膛似要炸开一般,呼吸起来喉咙口生疼。但他丝毫不敢懈怠,坚持着往上跑。
终于来到鲁萍萍身边,他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撑着膝盖,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喘一边阴恻恻地说:“怎么不跑了?继续啊……”
一句话没有说完,两道劲风拂来。
夏木繁、岳渊同时出手!
两人从树后闪出,如猛虎下山,飞速扑了过来。
一米,两米……
清瘦男子的眼睛光盯着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的鲁萍萍,根本没有留意到周边有人。陡然听到耳边有风声,他心中一惊,但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
一呼一吸之间,两个拳头已经捣向他面门。
岳渊的拳头似钵子一般大小,重重砸在清瘦男子的面颊突起的颧骨位置。剧烈的疼痛传来,男子惨叫一声,身体跌跌撞撞往后一倒。
夏木繁的拳头虽小,指节却硬,她心中愤怒之火正炽,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击中男子下巴。
男子下巴脱了臼,他痛得脸都变了形,嗷嗷叫了起来。
趁你病,要你命。
岳渊与夏木繁见男子手上没有武器,哪里还有顾忌?两人放开手脚,拳头似雨点一般朝他招呼。
打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打你个恶毒变态的流氓!
三拳、四拳、五拳……
拳拳见肉,噗呲有声。
岳渊与夏木繁同时出手,武力值惊人。
那清瘦男子无力反抗,不过几个回合就被夏木繁一个扫堂腿打倒在地,岳渊屈膝压住,将他双手反扣在身后。
夏木繁拿出手铐,随着清脆响亮的一声咔嚓!
嫌疑人落了网。
岳渊腾出手来,拔枪抵住他太阳穴,低声喝道:“警察!老实点!”
顾少歧看得眼花缭乱,他从树后走出,手里还举着枪。
夏木繁看着那张清秀白净的脸,犹不解恨,一脚踢了过去,正中他鼻子。
鼻血飞溅。
也让他尝尝,见血的滋味!

顾少歧是法医,经常与尸体打交道,胆子并不小。
他不会小擒拿手,也没练过散打,但枪法很准。外科医生的手,一向以稳著称。
可是,今天第一次参与抓捕犯人,看着嫌疑人一步步接近鲁萍萍时,他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
躲在大树之后,他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拿稳枪,等待命令开枪。
岳渊与夏木繁同时冲出去的时候,顾少歧冷静无比,眯着眼瞄准嫌疑人双眉之间。如果嫌疑人敢拿出武器,顾少歧会毫不犹豫一枪爆了他的头。
结果,他看到了一幕全方位的武力碾压。
一拳、两拳、三拳……
夏木繁和岳渊配合默契,身手矫捷,不过一呼一吸之间就把嫌疑人揍趴下。
尤其是夏木繁最后那一踢,姿势飒爽,漂亮至极。
顾少歧恨不得为夏木繁呐喊助威。
脚底升起一股颤栗感,一直升到了头顶,头皮开始发麻,内心一片火热。
一向内敛清冷的顾少歧,眼中绽放出极亮的光彩。
——真帅!
——快意恩仇,痛快!
夏木繁眼睛一瞥,看到走出树后的顾少歧手里还举着枪,不由得笑了:“还愣着做什么?收工了!”
顾少歧“哦哦”了两声,将枪收好,走到鲁萍萍身边,检查她的情况。片刻之后,顾少歧道:“应该是精神受到刺激后的昏迷,没有大问题。”
夏木繁松了一口气:“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折腾这么久依旧昏迷不醒,夏木繁真担心她留下什么后遗症。
顾少歧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悲悯:“等她醒来,恐怕需要精神科医生介入。”
“走!”岳渊一把将嫌疑人从地上拎起来,将他口袋里的东西掏了个一干二净,抬腿就是一踢,嫌疑人踉跄向前。
岳渊将鲁萍萍从草丛中抱起,快步而行。
夏木繁吹了声口哨,对着在头顶盘旋的乌鸦比划了一个手势:回去!
乌鸦欢快地叫了一声,扇动翅膀往来处飞去。
夏木繁顾少歧与夏木繁并肩而行,沉默半晌,最后终于说了句:“以后,我会加强体能训练。”
夏木繁看了他一眼:“法医,没这个要求。”
顾少歧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三人回到车上,大部队早已等候多时。
顾少歧带人将鲁萍萍送到医院。
鲁萍萍的两个哥哥收到消息,飞也似赶到医院,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涕泪交流:“谢谢!谢谢警察同志!”
他们这两天担心小妹安危,根本睡不着觉,只求小妹还活着,不敢祈求更多。
现在见警察真的顺利将小妹救了回来,听医生说是受凉、受惊吓导致昏迷,身体除颈脖处有扼痕、胳膊有拉拽伤之外,并没有刀伤,也没有被侵犯的痕迹,只需休息几天就能出院。
鲁平丰、鲁平茂兄弟俩内心的感激满得快要溢出来。
顾少歧将他们搀扶起来:“要谢,就谢重案组的同事吧,我只是个法医。”
法医?鲁家兄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顾少歧。
稍微停顿一下,鲁平茂问:“那个人,死了?”
顾少歧:“他已经被抓,没有死。”
鲁平茂咬了咬牙:“这个恶人,一定会判死刑吧?”
顾少歧也希望如此。
不过案件还在审理之中,顾少歧叮嘱了一句:“等鲁萍萍醒过来,警方会过来做笔录,到时候请你们多配合。”
鲁平茂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们肯定听警察的。”
另一边,岳渊、夏木繁带着嫌疑人凯旋而归。
虞敬那一组还在城北各大派出所查找,他们只花了一上午便将嫌疑人带回大队。嫌疑人被揍得满脸开花,吓了众人一跳。
众人问:“岳队,战况这么激烈?”
岳渊答:“嫌疑人不配合,没办法。”
众人问:“要不要包扎一下?”
岳渊冷哼一声:“放心,死不了。”
夏木繁在一旁加了句:“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岳渊与夏木繁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下手有分寸,嫌疑人虽然鼻青脸肿,但并没有内伤,不妨碍审讯。
只是,与嫌疑人的第一次交锋并不顺利。
对方闭口不言。
不论岳渊提出什么问题,他一个字也不回答。
哪怕简单如:姓名?性别?籍贯?
嫌疑人也只是冷冷一笑,眼中满是嘲讽,双唇紧闭,什么也不说。
最后,岳渊丢开笔录本:“带下去吧。”
不配合是吧?不说是吧?以为这样就能脱罪?
他不说,那就先从外围调查起。
岳渊率队,再一次进入林场老屋里进行勘查,取指纹、采血样、留证物……
床上带血的衣服、头发、皮肤残余组织、带血的刀具——这些都将成为定罪的有力证据。
夏木繁则与虞敬等人汇合,前往大花岭林场派出所核实嫌疑人身份。
嫌疑人已经被抓,不必再担心打草惊蛇,派出所的社区民警拿着他的照片走访辖区居民,很快便有人认出他来。
“那不是林场老崔家的乐邦吗?”
“唉!他本来高中成绩不错,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死活不肯再读书,差点被他爸把腿打断。老崔因为这个,气得脑中风,不到半年就走了,唉,可惜!”
“老崔一死,乐邦也就辍了学,去南方打工,前年才回来。”
在辖区居民眼里,崔乐邦是个内向、礼貌孩子,虽然年少时叛逆过,但因为父亲之死一夜之间长大,在南方打工回来之后更是懂事了许多,令长辈们怜爱、疼惜。
夏木繁跟在社区警察身后,听到这里便问了一句:“崔乐邦还有亲戚在这里吗?”
一个身穿林场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指着一栋居民楼说:“只有一个姑姑叫崔胜莲,平时还是挺照顾乐邦的。不过她也命苦,嫁个男人不是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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