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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兽语者 (胡六月)


可是周耀文与王丽霞呢?
王丽霞举全家之力助周耀文功成名就,可是她得到了什么?
孙羡兵刚参加工作不到三年,连朋友都没有谈过,被她这个问题问得脸一红,讷讷无言,半天才回了一句:“这人,到了年纪不都得结婚成家吗?老话说得好,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嘛。”
夏木繁却摇了摇头:“王丽霞结婚二十余载,父母被撞死、自己差点被毒死。周耀文害人反害己,最后丢了性命。这一场婚姻里,没有一个赢家。”
孙羡兵听到这话,颇有同感:“唉,也是。”
虞敬到底年长几岁,性格沉稳一些:“这只是少数例子。结婚是结两姓之好,一个人太孤单,结婚成了家,人生就有了归宿。”
夏木繁扯了扯嘴角,没觉得这话多有说服力。
孙羡兵却觉得这话有道理,他是农村孩子,读警校之后分配到派出所当警察,工作稳定、收入稳定,可在荟市却一个亲人都没有,他挺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家。
一个温柔的老婆、一个可爱的孩子、一个不大不小的窝——听上去多美。
只是……
孙羡兵眼神微暗,他个子矮、家底薄,长得也一般般,哪有姑娘看得上他呢?
想到这里,孙羡兵看了一眼夏木繁。
他有自知之明,晓得夏木繁看不上他,连暗恋的心思都不敢有。
不过,孙羡兵由衷地羡慕夏木繁,喜欢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敢。如果他能够有夏木繁一半的勇气,人生一定会更精彩吧?
孙羡兵问:“小夏,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夏木繁歪了歪脑袋,指了指后院停着的那辆吉普:“按理,应该先还车。”已经借了两、三个月,再不还好像也过不去了。
虞敬有点恋恋不舍:“要不再缓几天吧?魏所说让我带他到烈士陵园去一趟。”
说到烈士陵园,孙羡兵忍不住问道:“魏所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每年一到年底就情绪低落,带着菊花去烈士陵园拜祭之后就会消失一阵子。”
虞敬来派出所时间长,知道得多一点:“魏所最好的朋友荀阳州,当年和他一起在刑侦大队办案,两人是警校同学,关系特别好。在一起毒品交易案中与贩毒份子发生火拼,对方手里有枪,荀阳州颈脖中枪,英勇牺牲,这件事情对魏所打击很大,还落下个见血就晕的毛病,只能退居二线。荀阳州埋在烈士陵园,归属安宁路派出所辖区,魏所要求调到安宁路派出所,就是为了离战友的墓碑近一点。”
孙羡兵“哦”了一声,心中沉重无比。
身为警察,尤其是奋战在一线的刑警,面对的困难、危险比想象中更多。最亲密的战友在自己眼前牺牲,这种痛苦一般人很难承受。
夏木繁脑中忽然闪过在花椒巷见到的画面。
当时魏勇所长收到消息赶来,看到五个并排而列的垃圾袋,袋子里有红、有黄、有白,夹杂着血水污物,魏勇脸色血色全无,后退半步,双腿微微颤抖,右手撑在墙上,方才站稳。
难怪魏所会怕血,颈脖中枪必定鲜血淋漓,眼睁睁看着战友荀阳州死在面前,满眼都是血色,魏所的心理创伤一定很大。
夏木繁心中酸涩,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孙羡兵被虞敬的故事吸引:“魏所没有家人吗?我看他一直住在派出所里。连过年都坚持值班,节假日也不见他……”
说到这里,孙羡兵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夏木繁,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夏木繁似乎也没有家人。没有家人打电话来找过她,也没有从老家寄来的信件。今天他真是多嘴问了那么一句。
夏木繁被孙羡兵这一眼看得有些哭笑不得。
偏偏有一种淡淡的温暖感涌上来。
共事半年,孙羡兵、虞敬都是善良的人,很在乎她的感受。大家吃住在一起,共同面对困难、一起处理案件,处处尊重她。
虽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虞敬顺着孙羡兵的话说了下去:“魏所有亲人,只不过……”
虞敬欲言又止,成功勾起了孙羡兵的好奇心,凑到他身边问:“怎么了?”
“你们可别往外说。”虞敬压低声音,看了一眼门口,似乎有些害怕被人听到。
孙羡兵催促他:“你说嘛,我们又不是长舌之人。”
虞敬眼睛留意着门口的动静,加快语速:“魏所离婚了,他爱人带着女儿出了国,一点消息也没有。”
“唉呀!”孙羡兵跺了一下脚,“魏所人这么好,怎么就……”
夏木繁的内心也有些难过。
魏勇所长为人宽和慈爱,对她处处关照。刚到派出所的第一天,魏所带着她办手续、领制服,送她到分配好的宿舍,让负责后勤的民警送来床单、被套、洗漱用品,笑眯眯地征求她意见,介绍案件组同事的基本情况,让夏木繁迅速克服陌生感,融入到安宁路派出所这个大集体中。
后来在几个案子的处理中,也是魏勇所长包容着她的大胆,利用自己的人脉让她跟着岳渊学习。
魏勇所做的这一切,都让夏木繁感受到了来自长者的关爱、引导与扶持。
夏木繁皱了皱眉:“杀害荀阳州的贩毒分子都捉拿归案了没?”
虞敬摇头:“首犯吴大猛在逃,十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魏所之所以年底会消失一阵,就是到吴大猛父母那边盯梢,想着他过年或许会回来探望父母,从而将他捉拿归案。”
一时之间,案件组办公室沉默了。
虞敬叹了一口气:“魏所将咱们安宁路辖区治理得一片祥和,群众都信任他、敬爱他,可是他内心一直充满愧疚,曾经说过:吴大猛不抓,他死不瞑目。”
孙羡兵却这番话激出愤怒:“可恶!吴大猛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十年了依然逍遥法外?他贩毒、杀人,警察都在干什么?!”
夏木繁也面色凝重:“是啊,为什么?”
敬业的警察变成一座墓碑,作恶的坏人却逍遥法外。
这不公平。
虽然没办法让死者复生,但至少……应该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面对夏木繁、孙羡兵的不理解,虞敬内心沉重无比:“十年前刑侦手段有限,交通、通讯不发达,更没有现在先进的DNA检测技术、犯罪人员信息库,吴大猛逃跑之后没有再和亲人联系,可能早就改头换面重新生活。这么多年,荟市警方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吴大猛的追查,可是……他只要不冒头、不犯罪,我们抓不到他。”
夏木繁霍地站起,一双弧线分明的眼睛亮了起来,闪着晶莹耀眼的光:“我来查!”
“好,我们来查!”孙羡兵被她眼中神彩吸引,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浑身上下暖烘烘的,充满着无穷干劲。
虞敬看这两人一下子像打了鸡血一样,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么多警察都没有找到他,你们俩怎么查?”
夏木繁走到门口:“我去调阅吴大猛所有信息资料。我就不信了,他舍得将自己的前半生全部归零,与亲人、旧友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孙羡兵现在成了夏木繁的忠实拥趸者,立马跟着站起来:“好,我们一起,你上次说的犯罪心理侧写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呢。魏所最清楚吴大猛的情况,我们去问问他。”
夏木繁似乎天生有一种领导力,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追随。孙羡兵明明是师兄,却对菜鸟师妹如此服从,就连虞敬也感觉人生有了奋斗的方向:“走!”
三人一起来到所长办公室。
听完夏木繁的话,魏勇难掩内心激动,喉咙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十年了。
战友荀阳州牺牲已经十年。
他的名字从户口本、警官证移到了墓碑上、烈士证上。
刚开始几年,魏勇像一头困兽,愤怒地在一间密闭的房间里咆哮,可是除了在墙壁上抓出道道血痕外,什么也做不了。
他在吴大猛的父母家里盯了半年时间,一次又一次请求出差,可是无数次升起希望,却又无数次被失望掩埋。
吴大猛警觉性很高,他没有与父母、昔日朋友联系,更没有出现在荟市。
他带着赃款,就这样消失在人海之中。
仿佛一滴水,被太阳晒干,再没留下一丝痕迹。
一年,两年,三年……
一年年过去,荀阳州一案渐渐被人遗忘。
只是魏勇无法忘怀。
他与荀阳州一起警校毕业,共事十年,并肩作战,经历无数风雨,早已情同兄弟。
那一回得到线报,荟市最大的贩毒份子吴大猛终于有了行动,将在火车站与边境过来的毒贩接头。魏勇带队,与荀阳州一起行动,打算将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吴大猛察觉有异,中止交易,负隅顽抗。
魏勇冲在最前面。
他是组长,也是这次行动的领头人,身先士卒。
吴大猛回过头来的那一枪,原本应该是魏勇中枪倒地。但荀阳州反应迅速,为他挡了这一枪。
荀阳州颈脖中枪,倒在魏勇怀里,一句话没有说,闭上了眼睛。
魏勇永远都不会忘记,荀阳州最后的眼神里,带着对人世的留恋,对生活的眷恋,他有妻有子,他舍不得离开。
可是……
回忆到这里,魏勇心如刀割,他努力调整好心态,哑声问道:“你们怎么想到要查吴大猛?”
夏木繁认真地看着他:“好人,应该有好报;恶人,应该有恶报,对不对?”
孙羡兵补充了一句:“是啊,魏所,吴大猛这个案子,我们帮你。”
虞敬看得出来魏勇内心的痛苦,温声道:“最近我们案件组反正也没什么事,您就让我们试试吧。十年过去,或许吴大猛那根绷紧的绳也松了呢?以前一到年底总是您一个人蹲点,这回让我们三个来。”
魏所看着眼前这三张年轻的脸庞,心中有暖流涌动。
警察精神,一代一代传承。
也许,是时候让年轻人接过他肩头重担了。

荟市的冬天,湿冷湿冷的。
一大清早,夏木繁穿着新买的浅蓝长棉袄,走在城西一条狭窄巷子里,寒风直往脖子里灌。她缩了缩脖子,将手伸进挎包。
“喵呜——”
包里煤灰发出弱弱的声响。
猫咪体温高、绒毛细软、触手温热,当个暖手工具挺合适的。
孙羡兵同样缩了缩脖子,将衣领翻了起来:“小夏,你打算用什么办法把煤灰送到他家去?”
夏木繁将煤灰从挎包里拎了出来,拍了拍它的小脑袋:“放心,煤灰聪明得很,它知道应该怎么办。”
煤灰从小就在外面流浪,爬得了树、抓得了鸟、逮得住耗子,外形娇小可爱,被夏木繁养了一阵子之后毛发油光发亮,让它盯梢不会有暴露风险,不比魏所亲自上阵效果好?
常言说得好,当局者迷。
明明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但事关荀阳州之死,魏所报仇心切难免着了痕迹。魏所与吴大猛父母打过太多次交道,他每年年底在吴大猛家附近盯梢,哪怕再伪装也会被人认出来,这样打草惊蛇也难怪吴大猛不敢回来。
这一回,换煤灰“打入敌人内部”,所有警察都退下,说不定能够麻痹一下吴大猛父母,让吴大猛冒出头来。
听到夏木繁的话,煤灰享受地半眯着眼睛,喉咙里发出幸福地咕噜咕噜声。
【夏夏你就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不就是求收养吗?我熟。】
很会求收养?夏木繁将它拎到视线平齐的位置,似笑非笑地盯着它。
煤灰吐了吐舌头,开始撒娇卖萌。
【我的主人只有你一个呀,夏夏。】
它是一只开了灵智的两岁小猫,对人类有着天然的亲近感,长期居无定所让它渴望稳定的生活,希望有一个会主动喂食的主人、一个温暖的小窝。
被夏木繁收养后,煤灰梦想成真,欢乐得想飞。不过,因为见过太多流浪的猫猫狗狗,它很有危机感,总担心被抛弃。
夏木繁知道它的心病,哪怕煤灰和她相处时有些小心眼,独占欲强烈,见不得她身边有其他宠物转悠,偶尔还会野性不改,她都尊重并包容。
“那,就拿出你求收养的本事来吧。”
夏木繁的语气很平淡,煤灰听得出来她没有生气,也没有计较它曾经求过几任收养,立马眉开眼笑,喵呜喵呜地叫了起来。
【放心吧,我是最棒的。】
【有发现肯定第一时间汇报。】
夏木繁越往里走,越觉得凄清。
巷子名为打铁巷,是荟市城西早期工匠聚集地,巷口有几个生意清冷的旧铁铺,卖刀具、铁器。
深吸一口气,空气透着股铁锈味。
吴大猛父母住在巷子深处,位置偏僻,院墙不高,低矮平房年代久远,巷道电线杂乱无章地拉扯着,看着有点颓败之势。
但凡有点能力的都早早迁出这里,剩下的老弱病残根本没有资金与精力对巷道进行整治。
一边走,夏木繁一边回忆魏勇对吴大猛的分析。
吴大猛生于1956年,今年四十岁,是家中独子,初中毕业之后不肯再读书,跟着一个叫耀哥的人混社会,下手狠辣、狡诈多智,渐渐在外面混出了一点名声。
不过,他在外面和在家里是两幅面孔。
他对父母很孝顺,只要赚了钱就会给父母买各种保健品,有时间还会陪母亲买菜、和父亲下棋。
他对街坊四邻也很有礼貌,曾经放下豪言:等他赚了钱,一定翻修老屋、给打铁巷铺上青砖地面、改善巷子一共十六户人家的生活。
十年过去,吴大猛音讯全无,昔日放下的大话,成了笑话。可是,看着吴大猛长大的那些街坊们对他印象一直都停留在过去,听说他贩毒、打死警察,一开始根本不太相信。都说不应该啊,虽然大猛读书不行,但是个好孩子啊,见到我们这些老邻居总是笑眯眯、客客气气的。
时至今日,吴父吴伯谦中过一次风,落下偏瘫,不良于行;吴母刘爱珍有严重的类风湿,双手变形像鸡爪子一样,做一顿饭得花半天的时间,夫妻俩把“老弱病残”四个字占全了。再加上吴母没有工作,吴父退休金很少,唯一的儿子犯罪跑路,生活艰难无比。
公安局、派出所来这里做过无数次调查、苦口婆心劝他们提供有用线索,让吴大猛投案自首,可是每次都无功而返。
不知道吴伯谦、刘爱珍是口风紧还是真不知情,总之这十年里,吴大猛就像是海上升起的泡沫一样,不敢见一星半点的阳光。
魏勇追寻吴大猛十年,对他的过往经历了解得清清楚楚,夏木繁、孙羡兵、虞敬听完之后,大致整理出以下几点。
第一,吴大猛是独子,和父母感情很好。
这样一个人,如果还活着,不可能舍弃父母,十年不曾联系。
根据社区警察掌握的情况,吴大猛父母自从儿子被通缉之后便少与人来往,与亲戚都断了往来,再加上年老多病,一直深居简出。
这样的父母,吴大猛如果还活着,怎么可能忍得住不来探望?
第二,吴大猛出身寒微,对打铁巷有一种特殊的眷恋之情。
他既然放下狠话要改造巷子,那说明他很想改变过去。这样的人如果在外面混得好,衣锦还乡便是他的梦想,锦衣夜行他将十分痛苦。
正是因为这两点分析,魏勇一直让社区警察盯牢吴大猛父母。一到年底,他更是亲自守在打铁巷附近,因为他深信只要自己等下去,就一定能抓住吴大猛。
夏木繁听完魏勇所长的话,明白魏所赌的便是吴大猛的“心理牵绊”。
吴大猛贩毒、杀害警察,罪大恶极,被全国通缉,只要是有点理智的人,都不可能再回到故土。
可是,因为他对从小生长的地方有感情,对养大他的父母有眷恋,因为他内心有强烈的牵绊,所以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混得还可以,他一定会想办法回来。
或许,这就是人性的复杂吧。
年轻人思想活跃,魏勇所长一说完,夏木繁、孙羡兵、虞敬便开始讨论,最后订下了追凶计划。
——既然吴大猛舍不得从小长大的地方,那就对外宣扬政府有计划对打铁巷实施拆迁,引蛇出洞;
——既然吴大猛放心不下日渐衰老的父母,那就盯牢两位老人。不过这一回,夏木繁建议外松内紧,不派人盯梢,而是派煤灰出马,以逸待劳。
引蛇出洞这个计划,魏勇没有意见,迅速联系政府相关部门,临时成立一个城西拆迁办公室,开始放出风来,在社区居委会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开始调研。
可是以逸待劳这个计划,魏勇却觉得有些儿戏。第一次听说派小猫盯梢,怎么盯?一只猫而已,怎么发现异常、如何传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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