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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兽语者 (胡六月)


夏木繁的语速并不快,可是却让孙寒香听得胆战心惊:“如果真是一个有文化、懂进退的长者,在接受了你的委托照顾宝宝之后,他会努力的让宝宝在你的视线之内,以免你会担心。可是,你知道我们是在哪儿把张建仁找到的吗?”
不等孙寒香回答,夏木繁冷笑道:“张建仁躲在小广场北面的那座小山,背对着小广场的半山腰上,那里人很少,树林幽静。他趁着你专心跳舞的时候把宝宝带到这么偏僻的所在,你觉得目的会是什么?”
孙寒香呼吸一滞。
夏木繁的话直指核心,她无力辩驳。是啊,如果说只是帮他照顾宝宝,为什么要躲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广场上带孩子的人都在小花坛旁边聚会闲聊,他为什么要远离这群人?
孙寒香刚才嚣张的气焰顿时被夏木繁拍熄火,她坐在椅子上,四肢有些发软,呼吸也不畅通,感觉这个会客室实在是太小了。
对付老实听话的女儿,孙寒香有的是办法,可是面对警察,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大大小小的审讯夏木繁经历过不少,狡猾的罪犯她都有办法对付,还能怕孙寒香?夏木繁步步紧逼,半分也不退让。
“明明每个下午,你都会把宝宝交给张建仁,一个小时之内宝宝不在你视线之内,抱回来之后□□红肿、哭闹不休,为什么你从来不和女儿、女婿说?你为什么要为张建仁遮掩,把责任全推给蔺如雪?”
“随意将宝宝交给外男,这是失职;隐瞒宝宝下午回家哭闹的事实,这是欺骗;出了事不反省,却只知道推卸责任,这是自私与无能!”
夏木繁字字似刀,让孙寒香无地自容。孙寒香为人强势,事事都想占先,自认为把女儿拿捏的很好,可是今天面对夏木繁的责问,她怂了。
孙寒香面色铁青,转过脸看向女儿。
看到女儿犹犹豫豫,孙寒香知道自己的话被女儿听进去了,伸出手推了女儿一把:“这事情还用着想吗?遇到这样的事情,谁家不是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不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吗?你还非要拿出来让所有人都来讨论,像什么样子。”
在孙寒香看来,只要女儿能够谅解张建仁,那自己这个不负责任的帽子也就自然而然的被甩开了。
夏木繁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蔺老师,你觉得像张建仁这样的人,他今天能够将魔爪伸向你的宝宝,那么在此之前或者在此之后,他还会不会继续?”
“也许在此之前,他已经有过前科。只是被发现之后,孩子的父母都选择了息事宁人,所以他才能在今天将魔爪伸向你的宝宝。”
“面对这样的恶人,你不管我不管,听之任之,最后受伤害的是谁?也许是宝宝,也许是其他的孩子。”
夏木繁的话像重锤一样,狠狠的敲在了蔺如雪的心头。
她是一个读书人,读书明理,夏木繁说的这些道理她都懂得。
当年读书的时候,曾经读到鲁迅先生所写的《示众》一文,老师讲到激动处,手指指节重重敲打着讲台,发出咚咚的声响。到现在,蔺如雪还记得老师说的那些话。
“社会风气的败坏,是从民众对恶的麻木开始的。”
“惩罚恶,为的是保护善。可是很多人却因为事不关己而高高挂起。这种漠视的态度,无疑会纵容恶,成为恶的帮凶。”
当时听到老师的话,蔺如雪的内心受到深深的震撼,和同桌说自己将来一定不做一个看客,要成为敢于直面人生的勇士。
难道现在年纪大了,成为一位母亲了,反而变成了一个麻木不仁的看客吗?
如果连受害者都选择漠视这样的恶行,甚至原谅那个让自己的宝宝每天晚上哭闹不休的恶人,那岂不是成为助长恶人气焰的帮凶?
不,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成为那个幼小的自己曾经鄙视的那类人!
想到这里,蔺如雪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语气坚定的看着夏木繁说:“我不会出具谅解书,我要求严惩张建仁。”
见蔺如雪如此勇敢,夏木繁长吁了一口气:“好,我知道了。你放心,为了保护受害人,案件不会公开审理,受害者的名字也会做相应处理。”
说罢,夏木繁站起身,示意冯晓玉将做好的笔录交给蔺如雪和孙寒香,让他们确认无误之后签字按手印。
蔺如雪很配合,可是孙寒香却霍地站起,恶狠狠的瞪着她,像看仇人一样。
“蔺如雪,你真的要把这件事情闹大?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就回老屋去住。宝宝爱谁带谁带去,反正我不帮你带了,免得费力还不讨好。”
被夏木繁骂“失职、欺骗、自私和无能”之后,孙寒香觉得屈辱无比,一心想要找补回自己的尊严。孙寒香知道女儿现在根本找不到别人帮忙带孩子,便想拿这个来拿捏她。
似乎只有女儿哀求她、哄着她,被夏木繁加诸于身的屈辱感才会渐渐消失。
宝宝是蔺如雪的命,以前只要孙寒香撂挑子,蔺如雪就会向她妥协。
可是今天,这一招不灵了。
蔺如雪抱着孩子,轻轻的摇了摇,面色温柔的看着熟睡的宝宝,头也没抬地说:“行,那你就回去吧,宝宝我自己想办法。”
孙寒香一肚子的话憋在心里,气得满脸铁青:“你想办法,你有什么办法?那你就辞职在家里带娃吧。你这么不听话,累死也是活该!”
要是以前的蔺如雪,看到母亲如此生气,一定会想尽办法哄她。可是今天蔺如雪被母亲的言行彻底伤到,下定决心要远离。
当失望攒够,也就是离开的时候。
“辞职在家带孩子,这不就是你一直吵着闹着想要达到的目的吗?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可以安心的回家跳你的广场舞了。你想和谁谈恋爱,爱和谁一起过日子,都跟我没有关系。”
女儿的漠视让孙寒香彻底崩溃,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捶地嚎哭:“别人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好哇,你这个白眼狼生的女儿连妈妈都不要了,还想把我赶回去,我告诉你,你将来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小小的会客室里,响彻了孙寒香的哭闹声。
夏木繁和冯晓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同情的目光看向蔺如雪。明明是她说要走,结果现在蔺如雪同意她走了,她却说是女儿赶她。摊上这样的妈妈,真是令人无语啊。
蔺如雪似乎没有听到母亲的吵闹,一只手抱着孩子,淡定地对冯晓玉说:“在哪签字?你跟我说就可以了。”
会客室的地板是水泥地,又在一楼,孙寒香坐在地上屁股又冷又疼,可是女儿不理不睬,两名身穿制服的女警表情严肃,她干嚎了几句觉得无趣只能悻悻然爬了起来,嘴里依旧恶狠狠地咒骂着。
蔺如雪却仿佛重生了一般,签字摁指印之后,目光清明地看着孙寒香。
“妈,从小到大,你就不断的批评我。让我感觉不到自己身上有一丝优点,直到离开你上大学之后我才知道,其实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当上老师之后,在面对孩子的教育过程中,我不断的反思自己,才慢慢找到自信。”
“你是我母亲,把我抚养成人,这一点上我是非常感激你的,因此不管你如何打压,我都觉得我应该孝敬你。”
“妈,你可以自私,但必须善良。宝宝被张建仁祸害,你竟然强迫我原谅这个恶人,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的头上,你这样的母亲,不值得我尊敬。”
“从此,我们俩各过各的吧。你将来的养老我一定会负责,但是在你有能力照顾自己之前,我不会打扰你。再想让你像以前那样事事以你为中心,什么都听你的,那是休想!”
听到女儿的话,孙寒香终于感觉到了惶恐,有一种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剥离出来。
这个女儿,她唯一的女儿,最听话的女儿,让她在左邻右舍羡慕的女儿,就这样不要她了吗?
人老了,最害怕孤独。
孙寒香伸出手,想要挽留女儿的离开,可是,蔺如雪似乎没有看到她一样,抱着宝宝径直走出会客室。
孙寒香有心要多骂女儿几句,可是对上女儿那双平静而冰冷的眼神,她胆怯了。
女儿这回,是真的伤透了心。
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为人母,为人师。而孙寒香则已退休,无论是身体还是金钱,能力,各方面都会处于下行状态。此消彼长,她再想像以前那样强势的控制女儿,恐怕是休想了。
孙寒香感觉自己又回到丈夫去世的那一天,可以依靠的人不见了,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女儿,真的被自己推远。无尽的懊悔涌上心头,孙寒香灰溜溜地离开。
送走蔺如雪,冯晓玉问夏木繁:“能把张建仁这个人渣关到死吗?”
夏木繁摇了摇头。
冯晓玉气得捶桌:“可恶!”
夏木繁冷声道:“连六个月的女宝宝都不放过,绝对是个惯犯,如果能找到他此前犯下的罪行,数罪并罚……”
冯晓玉立马兴奋起来:“好,那我们狠狠挖一挖他的前科!”

张建仁被带进了审讯室。
张建仁的脸颊两边各有一道猫爪抓出来的血痕,胳膊上也有一处猫咬出来的伤痕,衣袖有几处被撕破了,整个人看上去很狼狈。
带上冰冷的手铐,坐在审讯椅中,张建仁终于感觉到了惶恐。
这么多年来,他作为一名老师处处受人尊敬,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被带到公安局刑侦大队,像罪犯一样接受警察的审讯。
巨大的羞耻感袭来,张建仁感觉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姓名?年龄?”
“职业?学历?籍贯?”
“家庭住址?婚姻状况,有无子女?”
机械性的回答完了个人信息问题之后,张建仁被审讯室严肃的氛围弄得越发忐忑。他坐在椅中,一抬头就能看到雪白的墙壁上写着八个冰冷的仿宋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八个字似乎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让张建仁喘不过气来。
夏木繁并没有直入正题,而是先迂回提问:“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到蔺老师家中找孙寒香?”
张建仁觉得这样的问题无关紧要,便实话实说:“大概是一个月之前吧。”
夏木繁问:“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张建仁调整了一下坐姿,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就是在小广场认识的,当时孙寒香抱着孩子,一双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跳广场舞的那群人,满是艳羡的神情,我就和她攀谈了起来。”
“一来二去的就慢慢熟悉起来,我看孙寒香那么喜欢跳广场舞,便提出我可以帮他抱抱孩子,正好腾出她的空来跳跳舞。毕竟她在女儿家帮着带孩子,平时也没人说话,总是一个人在家,难得有一个兴趣爱好,那就让她去嘛。”
听张建仁的这话,他这是助人为乐做了件大好事儿。
夏木繁并没有在这些问题上过多纠缠,话锋一转:“既然帮着带孩子,为什么要把孩子抱到山上去?”
张建仁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回答:“宝宝哭了,我怕影响到孙寒香跳舞的心情,所以抱他出去散散心。”
夏木繁冷笑,直入主题:“为什么把手伸进孩子的裤子里?”
张建仁一听立马叫起屈来:“没有没有,你们误会了,我只是听到孩子在哭,以为她尿了,所以想帮孩子换块尿片。”
夏木繁立马抓住漏洞:“尿片?我抱过孩子的时候连块干净尿片都没看到,你怎么给孩子换尿片?”
张建仁没有想到夏木繁的观察这么仔细,脸一下子胀得通红,讷讷无言。
夏木繁见他心虚,立刻乘虚而入:“你不要以为孩子还小,不会说话,没办法清晰说出她所遭受的一切,你就可以尽情的欺负她!告诉你,我亲眼看到你猥亵宝宝,动作极其猥琐。”
张建仁双肩往下垮塌,脸上的神情挫败无比,他根本没有想到,警察会把他抓个现行。
憋了半天,张建仁努力的为自己辩解:“我,我就是摸了一下,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动作。”
年纪大了之后,张建仁渐渐的也有了经验。像宝宝这么大的孩子,他妈妈又是自己同事,很多事他不敢做的太过分,因此下手比较轻。
不过这也幸好夏木繁他们发现得早,如果再过一个月孙寒香依然纵容,张建仁的胆子可能就会越来越大,到时候结果会怎样?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夏木繁便心头发紧。
夏木繁提高音量,语气冷硬而严肃:“身为人民教师,即使退休,也应该修身立德。对一个对六个月大的婴儿下手,无耻至极。如果这样的行为不算出格,到底什么样的算出格?”
其实夏木繁心里有数,虽说张建仁猥亵儿童这个罪名逃脱不了,但是从目前检查的结果来看,孩子的会阴并没有被撕裂,有些微的红肿,应该只是进行了外部的抚摸,并没有对孩子的身体造成创伤,如果仅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张建仁被判处的刑期不会太长。
现在夏木繁要做的,就是挖出张建仁的前科。
张建仁被夏木繁骂得脸皮发烧。
他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夏木繁说:“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我认错行不行?该赔多少钱我赔,只求蔺老师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我是个退休老人,也没有多少钱,尽我的能力赔偿一些,也算是我的心意吧。”
夏木繁语气嘲讽:“很抱歉,蔺老师不愿意谅解,只求严惩。””
张建仁有些急了:“这是这样的事情,何必闹大呢?闹大了对谁都不好,是不是?我可以签保证书,保证以后绝不接近他们家任何一个人,这样还不行吗?宝宝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我也愿意改正自己的错误,是我猪油蒙了心,看到宝宝可爱忍不住摸了几下,难道这也算犯罪吗?”
听到张建仁的强盗逻辑,审讯室里负责副审的龚卫国咬了咬牙,重重一拍桌子,怒斥道:“摸了几下?那要看你摸的是什么地方!老师为人师表,你简直丢尽了老师的脸!”
张建仁感觉自己的脸皮被人剥了下来,狠狠的甩在地上,还要踩上几下。
这么多年来,他猥亵过的女童不下十人,可是因为他行事隐蔽,大多数不会被人发现,有两起被女童父母发现,他一开始还有点担忧害怕,可是没想到对方要脸面,根本不敢把事情闹得太大,最后以私下赔偿解决了问题。
投鼠忌器,父母担心事情说出去之后伤害了孩子,根本不愿意和张建仁过多纠缠,往往拿了赔偿之后就会选择搬离原址。
一次又一次,张建仁的胆子越来越大。可是他没有想到今天老马失蹄,不仅被警察抓了个正着,还遇上一个非要和他杠到底的蔺如雪。
审讯室里警察毫不客气的训斥,让早已习惯了和稀泥处理方式的张建仁有些慌。
如果蔺如雪一定要告到底,那他岂不是要坐牢?难道蔺如雪就不怕宝宝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丢了她的脸吗?
张建仁坐在椅中,哀求的看着夏木繁:“我,我这也是一时糊涂,能不能和蔺老师商量商量,都是一个学校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把事情搞得这么难看?我愿意赔钱,赔多少钱都愿意,只求她不要告我。”
夏木繁稳稳的坐在椅中,一只手轻轻的敲打桌面,目光似电,看着张建仁。
夏木繁的语气很轻松,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张建仁吓破了胆。
“是不是以前遇到事情,你都是用这种方式来处理?被伤害的女孩子不愿意声张,拿到你的赔偿之后选择离开。”
张建仁说话开始有些结巴,他不知道警察到底掌握了些什么样的证据,只得躲躲闪闪的说:“没,没有啊。”
张建仁的反应,让夏木繁越发笃定,他曾经犯过事。只不过是受害者不敢声张,没有报案,这才使得他一直逍遥法外。
夏木繁继续问:“你还祸害过哪些女孩子?现在如果你老实交代,或许还能够对你从宽处理,如果你不愿意说,那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严惩。看到墙上那八个大字了没有?每一个进来的嫌疑人,在经过审讯和教育之后,都会老实交代一切。因为说谎的代价,他无法承受。”
张建仁虽然是人民教师,口才很好,但他向来是以高位上位者自居,从来没有被批评教育过。今天坐在审讯室里,第一次感受到公安机关的力量,他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脑门开始冒汗,后背也冷汗涔涔。
衣服几乎已经打湿,牢牢的贴在后背上,这让张建仁感觉身上越来越冷,可是脑门却有些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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