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心中不耐烦,但顾忌着贾珍是贾氏族长,说道:“老朽知道爵爷心中忧虑,若是您信不过在下,只管再请名医诊治只是恕老朽直言,贵府的奶奶原本身子就不好,又气急攻心,才有了这等的无奈。”
贾珍也知晓王太医的能耐,若是他都断言秦氏活不过今晚了,那就怕大罗神仙来了也是无济于事。贾珍心头燃起怒火,来到秦氏的床边前,一脚就踹在宝珠的心窝上,“小贱人,说,是谁惹的大*奶生气?”
宝珠被踹的翻到在地,口中直吐鲜血,站在一旁的尤氏看的眼皮直跳。同为秦氏丫鬟的瑞珠上前抱住贾珍的腿,哭着求饶:“老爷放过宝珠吧宝珠真的是一心只为大*奶好”
“那就你来说,是谁干的?害死了大*奶,我叫你们一个个去赔命”贾珍冷笑一声,踢开了瑞珠的手。
瑞珠也不敢擦脸上的泪水,只哽咽着说道:“今日早上,大*奶已经好多的,还吃了半碗的燕窝粥,等中午的时候,奶奶的娘家兄弟到咱们府上,说了些糟心的话,就将大*奶气的吐了血。”
“说了什么?”
瑞珠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秦少爷来告诉大*奶,说是今日在学里和人吵架,被西府里的二老爷撞见,二老爷就将他撵回了家,不准秦少爷再去宗学,也不准宝二爷再和他往来。大*奶是听了这个话才气的吐血的”
贾珍喘着粗气,气的浑身直哆嗦,骂道:“去叫人拉来那小畜生,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忍心害死自己的亲姐姐快去。”尤氏巴不得离了这是非之地,忙领着王太医就出了屋子。不大的功夫,贾蓉一个人进了内室,上前给贾珍请安。
“人呢?”
贾蓉怯怯的看向父亲,“跑......跑了”
贾珍一个耳刮子就扇了过去,大骂道:“跑了?你是干什么去了?你媳妇儿躺在这儿不知死活,你连个小子也拦不住,我还能叫你干什么?咱们贾府百年的基业到了你手里,将来也是死路一条。叫上人,去他们秦府给我要人去我就不信了,他姐姐就躺在这儿,那混小子是铁石心肠的?”
贾珍将所有人都打发出房间,坐到秦氏的床边,握住了对方的手,悄声说道:“可卿,你放心,我会遍请名医为你续命的,你不会有事,你也不能有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弟弟。听到了吗?可卿?”
......
当夜,宁国府就传来小蓉大*奶的仙逝的噩耗,两府忙挂上了白绫幡杖。
贾宝玉睡得正香甜,就觉得有人在推他。一睁眼,袭人一脸的惊慌。
“出什么事情了?外面怎么这样的吵闹?”贾宝玉揉揉惺忪的睡眼,好像是老太太那边传来的响动。
袭人忙将衣服递给他,“快穿上吧,东府那边小蓉大*奶没了,怕是老爷、太太们都起来了,我刚刚去看了看老太太那边,好像也点上了灯。”
贾宝玉一听是秦氏没了,一翻身就爬了起来,眼睛呆愣的看着袭人,犹不敢相信的问着:“净胡说,小荣媳妇才多大,就能没了?再说,我今日还看见秦钟了,他姐姐要是不好,还能上宗学?”
“你就是个没记性的人,你忘记老爷今日怎么说你的?叫你再也不准和秦少爷来往,你还敢提,叫老爷知道了,有的你受”袭人没好气的说道,“再一个,我可是听人说了,小蓉大*奶就是被她弟弟给气死的,你小心老爷找你问话。”
宝玉登时反驳道:“不可能秦钟才不是那样的人我现在就去东府。”说完,披上衣服就往贾母那里去。袭人忙拿着厚厚的披风紧跟着。
贾母屋子里灯火通明,丫鬟婆子人来人往,都是穿白挂素。
贾宝玉刚刚还有些不信袭人的话,现如今看到这上下的素服,自己一时间撑不住,就觉得心口被戳了一刀似的,不觉的“哇”的一声,直喷出一口鲜血,吓得袭人忙叫人唤大夫。贾宝玉扯住她,“不相干,这是急火攻心,无大碍。千万不要惊动了老太太。”
宝玉让袭人找了件白蟒箭袖穿了,非要去东府。
贾母怎能舍得,一个劲儿的说道:“那里是才咽气的,不干净,不准去,明**老子来再说。”可是宝玉那里肯,正和贾母闹着,贾政和王夫人也赶了过来。宝玉就像是耗子见猫一般,立即乖乖的站在一边。
贾政见宝玉穿着一身的白,心中大不悦,“跟着你的丫头呢?”
袭人虽然很得王夫人的喜欢,但是能在老爷面前说话的机会几乎实在不多。袭人往前一站,就给贾政请安。
贾政见这丫鬟长得虽然是眉清目秀,但是穿着打扮不像是个一般的丫头,竟有些拿主子的款儿,心里就有些不自在,刚想说两句,可又想起现在正事要紧,只吩咐道:“看看你给宝玉找的这是什么衣服?他是叔叔,死的是个侄媳妇,你找了这么件全素的衣服,是要全家人看笑话不成?”
屋子里的众人听罢,眼色闪烁不安,刚刚这位小爷可是还要闹着披麻戴孝的,若是被二老爷听见,宝玉还得了?袭人委委屈屈的拉着宝玉去换衣服,王夫人帮着贾宝玉掩饰道:“宝玉最是知礼,他这个年纪,那里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必是着急了。老爷告诉他就好,宝玉必不能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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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秦可卿魂归太虚境(中)
第七十章 秦可卿魂归太虚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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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的后街附近只住着梨香院的薛姨妈和西跨院的黛玉两家。他们只是荣国府的亲戚,照理来说,这宁国府没了个长孙媳妇,他们只需要表示表示就好,只薛家的呆霸王薛蟠一听这个消息,正觉得是自己大展身手的时机到了,忙领了众小厮往宁国府去。
薛姨妈在后面连连喊他,也不见宝贝儿子回来,气的在那里直跺脚。薛宝钗拿着披风,细心的为薛姨妈披上,又宽慰着:“母亲放心,哥哥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不会办事不成?他必是要经历经历才知道世道艰难的。若真是改了以往的毛病,也是哥哥一生之福。”
“我的儿,”薛姨妈拉住宝钗的手,“你哥哥但凡有你一半儿的本事,我还愁什么?只像你姨妈一样,坐等个诰命的封赏就好,哪里像是现在这样每日的战战兢兢。我不叫你哥哥去,你还不晓得?说是亲戚,可是宁国府那帮子人哪个不是吃肉喝血的?他们知道咱们家是皇商,还不叫你哥哥出钱出力?我是担心他被人给骗了去”
薛宝钗笑道:“母亲过于担忧了,难道姨夫、姨妈不去?他们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被骗?再说了,就是被骗,也只要哥哥长长见识。贾府是什么人家?出殡的那日还指不定来些什么贵主儿呢。他们见了哥哥帮衬着忙前忙后,也是哥哥的造化。”
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宝钗的话,否则薛姨妈还真没什么说服自己的理由。
两人站在梨香院的门口张望了一阵,直到再也看不到薛蟠的影子,二人才转身返回。
薛姨妈困得厉害,自回房睡觉,偏薛宝钗在她屋子里低头做针线。不多时,莺儿走了进来,一脸喜色的对宝钗说道:“姑娘,果然不出你所料。咱家的小厮说,林家那边只打开了临街的小门,林大爷和林姑娘都没出来,往东府那边去的不过是个管事和几个家仆。只是......”莺儿不解的问道,“姑娘,林家这么不动声色的,岂不是叫亲戚看了笑话?”
“你懂什么?林家这才是守规矩的。哼,死的不过是个晚辈,竟是叫两府上下这样的忙活,好大的面子,林表哥将来是要为官做宰的,被人知道他这样上杆子的去巴结,还不叫士林中的学子们笑话。”薛宝钗冷笑道,她实在是看不起宁国府那边的做法。
莺儿“扑哧”笑出声来,宝钗脸上难得泛红,嗔骂道:“小蹄子,笑什么?”
“姑娘这么向着林大爷,倒叫莺儿看着心疼,姑娘的心思我知道,只是光咱们知道有什么用?太太一心想着让姑娘嫁到荣国府里,这将来可怎么办呢?”
薛宝钗登时没了刺绣的心情,赌气放下了花绷子,“娘没个主见,等林表哥中了第,她也就明白我的苦心了。说到底,还是皇商这个名头害了我”莺儿见宝钗眼圈发红,忙安慰道:“姑娘莫哭,你前两日不是还说大爷改好了,将来咱们家定然会重振声威的。不过,莺儿有点儿不明白。”
莺儿看着薛宝钗,将自己刚刚就存在的疑问说了出来,“姑娘也说宁国府那边闹的厉害,还说林家守礼,可为什么咱们家大爷去,姑娘却不劝着?”
莺儿的话似乎戳中了宝钗的痛处,良久宝钗才低声说道:“我们两家走的不是一条路,自然行事不同......”
梨香院这边有人睡梦正酣,有人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