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是?”黛玉一见这三个丫鬟就不像是一般的家生子,年纪差不多都和紫鹃一样,但是眉目更加秀美一些。
致远道:“我刚刚忙着去安置姨娘,差点儿忘记了。这三个是我给妹妹选的丫头,雁蓉今年十七,针线功夫极好,跟着苏州如意馆里的绣娘学过几年,妹妹将来屋子里的东西交给她来绣就好。”致远又一指那个头上戴着银簪子的,“这个叫碧蝶,十六岁,弄些汤汤水水的很在行。喏,跟我来。”
他领着黛玉到来到后窗,后院的一侧是婆子丫鬟住的下人房,另一侧有个两进的小屋,“我叫人弄了个小厨房,今后烧水,煲汤就叫丫鬟在这里做就好,省的每次倒了热水回来就凉了。天热还好些,若都是这个天儿,用了冷水,对妹妹的身体不好。”
紫鹃在旁边听了,就趁机说道:“少爷,姑娘刚刚还犯了旧疾呢!”
“紫鹃,别乱说,我没事儿。哥哥,我没有大碍,就是嗓子有点儿紧。”黛玉不愿意叫哥哥再担心自己,他已经够累了,再为这些事儿而烦心,黛玉觉得自己实在过意不去。
可是致远一听就上起火来,“我马上叫大夫来,妹妹快回里屋歇着。”
“没事儿,哥哥,你不是给我带丫鬟来了嘛。还没说说这一个呢!”
致远听了,只好无奈的笑笑,但是心中已经笃定要为黛玉寻一良医,除了那天生的病根儿。“这个最小,叫春蕾,十四岁。”
那小丫头一听自家少爷叫自己的名字,冲着黛玉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顿时赢得了黛玉的好感。这春蕾虽和黛玉差不多的年纪,但是性格开朗活泼,很得林府众人的喜爱。
“这个丫头活泼了些,好在认识几个字儿,也能帮上点儿忙。”三个人都是致远精挑细选的,当然没他口中说的那样简单,应该说是人人身怀绝技。
黛玉一想到那日自己上京,为了不给自己外祖家添麻烦,就只带了一个丫头雪雁和王嬷嬷,一个太小,一个又太老,终不得用,还是外祖母赏赐了自己紫鹃做大丫头,后又陆续赏了几个小丫头。现如今,只有紫鹃,雪雁,春纤能用得上。其他的,也只是些混打混闹的主儿。
“哥哥。我......”黛玉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儿,既酸又甜,还带点儿苦意。苦的是这几年来也没个能时时刻刻想着自己的亲人,就是外祖母,黛玉也不能事事都说。贾府上上下下本就对她这个投亲的人外孙女有些闲言闲语,自己要是再不知趣儿些,就该越发的讨人嫌了。甜的是哥哥能这样着想自己,不像是对堂妹,更像是个亲妹妹一样。酸的是......自己怎么不早几年得遇致远哥哥,那样,她也就不是什么孤雁单鸟了......
致远见黛玉眼圈发红,就知道这丫头又开始感伤了,忙道:“好妹妹,快别哭,咱们林家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等来日哥哥为你找个名医,咱去了这病根儿,哥哥带你游遍江南名胜,咱们兄妹俩啊,高高兴兴的,那才不辜负二伯对咱俩的期望,你说是不是?”
晚间时分,兄妹俩就在玲珑馆用了饭,二人商议明日里祭祖的事情,何时安葬林如海一事,又是大半天,直到碧蝶来送黛玉吃的燕窝,致远才送黛玉回到访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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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各人心思各有不同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逝。
话说那一日林如海下葬祖坟已是有大半个月之久。苏州的天儿是越来越暖,就连紫鹃等北方来的丫鬟也开始慢慢的习惯了这种天气。黛玉的屋子内总有炭火暖着,即便是她出去了,回到访梅阁,屋子里也是热乎乎的。
黛玉现在一天的生活极有规律,早晨起来便是跟了致远哥哥在莲湖边做吐纳养生之术,然后二人回玲珑馆用了早膳。上午的时候就在访梅阁读书写字,下午便是黛玉和几个大丫鬟一起刺绣,偶尔去两位姨娘那里看看。
自从哥哥找了个大夫,说自己的这病还要靠调养,每日里吃些食补的方子,再加上哥哥常常的劝导,黛玉的病竟逐渐的好了。虽不敢说痊愈,但是有多半个月不再咳嗽了。
农历新年将至,因为林府上上下下服孝,便不能大肆张灯结彩,上午的时候,哥哥叫自己得了空便去看山楼找他,两人好商议一下过年的诸多事宜。
“紫鹃,你和雁蓉跟着我去看山楼吧。”黛玉叫正在做绣活儿的紫鹃跟雁蓉。
雁蓉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就要起身收拾,只听得紫鹃说到:“姑娘还是带雁蓉姐姐和春蕾去吧,我这里还有点儿收尾的地方,屋子里的丫头又都去吃饭去了,这里又是火盆子,又是烛台香火什么的,我还是在家看着吧。”
黛玉未曾多想,她和紫鹃之间也没什么瞒着掖着的,只当紫鹃是真的有事,便带了雁蓉和春蕾出了门。只是雁蓉和春蕾临跨门口的时候互相对视了一眼,二人也不说什么,跟了姑娘就去了看山楼。
等雪雁回了屋儿,就只见紫鹃一个人在,眼眶似乎有些发红,“好姐姐,你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这要过节了,怎么还哭了?”
紫鹃忙用帕子抹了眼泪,“浑说什么,我哪里是哭了,只是刚刚风迷了眼。”
“你还哄我呢,这屋子里哪有什么风。要是风能吹到这里,咱家少爷还敢让姑娘住吗?”雪雁一把抓住紫鹃的手,“好姐姐,咱们俩跟了姑娘这些年,你什么样的人品我还不知道,有什么委屈就对我雪雁说说。莫不是......”雪雁想了想,“莫不是想家里的老子娘了?”
紫鹃听了扑哧一乐,用手指一点雪雁的额头:“算你这个小丫头猜对了。”
雪雁似信非信,她那话只是胡说的,“你这有什么想念的,难道将来还见不到了?姑娘也说了,等明年少爷参加会试,咱们啊,就全都搬进京城去。到时候还不是要回荣国府,你岂不是就见到了你的爹娘了?”
紫鹃也不出声,雪雁见了,四下里瞧瞧,确定屋子内就她们俩,道:“紫鹃姐姐是不是觉得,咱们姑娘太看中那三个姐姐了?”
紫鹃听了一把就用手捂住了雪雁的嘴:“这话时能浑说的吗?要是人家听见了,还得了?”
雪雁也不在意,拽下了紫鹃的手:“你们平日里只当我是个呆的,其实我看的真真的,那三位姐姐个顶个儿的厉害,这才几日的功夫,姑娘就离不开她们了。”
“那也是少爷的好心。”紫鹃说罢便头也不抬的,继续做自己的绣活儿。那是一块鹅黄色的帕子,上面绣的是粉红色的月季,正是打春之后用的。
“这是自然,只是咱们俩就该更加的用心,可不能叫人小瞧了去。”雪雁顺势拿起了对面针线笸箩里雁蓉绣的花样。和紫鹃一样,也是一块鲜亮的帕子,上面却是一条锦鲤,活似游来游去,只剩下了落绷。
雪雁不禁咋舌称叹,“我的娘唉,这雁蓉姐姐的手真是巧,怎么能将这鲤鱼绣得这样活灵活现!”说罢还将自己袖中的帕子拽了出来,两相对比一下,再一看自己绣的那山茶,就是个没生气儿的死物。
紫鹃听了雪雁的话,也不愿意再绣了,扔下手中的针线花绷,转身倒在矮榻上,背对着雪雁道:“罢了罢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省的在我耳边唠叨着,这屋子我看着呢,去和小丫头们玩去吧!”
雪雁到底年幼,听了这话,再看看紫鹃,便支应了一声跑到外面找小丫头玩去了。
紫鹃虽躺着,但是哪里能睡得着,就想着到苏州来的这段日子,姑娘虽还是最为信任自己,但是却也看得出对那雁蓉三个好得很,有什么事情也不避讳这三人。
雁蓉最是年长,比自己还要大一岁,性格温顺,手艺又好,姑娘如今的穿衣打扮都是她管着。碧蝶和自己同岁,和园中的丫头们关系都好,又常在小厨房里做些吃食给这些下人,就是那些老婆子们也愿意奉承她,如今少爷弄了个什么食补的单子,叫碧蝶每日管着姑娘的膳食。春蕾最小,却是个泼辣的,谁都怕她,又听人说,碧蝶的娘是致远少爷的奶妈妈,大家就更不敢得罪她了。姑娘还一直说春蕾活泼,不负少女本色。春蕾倒是没什么活计,就是谁忙了给打个下手罢了。
紫鹃自己管着黛玉每日的休息,出行,身上还挂着姑娘给的钥匙,那可是姑娘所有箱子的钥匙。她知道,姑娘信任自己,但是每每看到雁蓉她们几个在姑娘身边忙前忙后,紫鹃便有了一种失落的感觉。
紫鹃忽然想到了京城,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哥哥,想到了......宝玉。
她起身,在外间自己的床下抽出一只大箱子,黑色的木箱,看得出已经有了些年头,没有上锁。
紫鹃打开那箱子,是些日里常穿的衣裳,撩起那一摞的衣裳,只从最底层拿出了几样东西,两副寄名符儿,一副束带上的披带,两个荷包并扇套,套内有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