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米拉咧开唇角,露出一抹冷笑:“时岁和几个代行者都碰面了,还是说你们巴不得她早点死?”
在旁边想着要怎么越过两个该死的同类去找时岁的西奥多炸毛:“什么碰面?你怎么知道?你监视她?”
米迦的反应倒是平静:“哈…你也让人盯着她,真少见啊。”
德米拉:“当然,但那家伙只能死在我手里。”
他们都是强掌控欲的血族。
而时岁本身就已经是脱离了掌控范围的人物,如果不留下一些痕迹,负面情绪只会无限增长蔓延。
提及到了死亡,两名亲王的视线同时落在了德米拉身上。
德米拉厌烦这种莫名其妙的对话——说实话,他并不理解时岁将这两个家伙收做眷族有什么用处。
西奥多经验尚浅,与其培养一个新的血族成为眷族,不如直接利用旧资源。
至于米迦,野蔷薇的血族与其想着怎么讨好人类,不如把那些心思放在做点真正意义用的事情。
德米拉敛眸,这种大家都在拖后腿的感觉让暴戾的亲王愈发不爽。
“有时候觉得和你们这几个废物同为亲王,对我是一种侮辱。”
他的语气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只是更毒辣一些,攻击性更充足:“觉得她遇到危险就眼巴巴地赶过来,除此之外你们还有什么用处?”
要是时岁在这里,多多少少要感慨一句德米拉竟然是实干派。
不愧是上任后就亲力亲为到处乱杀的亲王阁下,成为眷族不过几天,已经开始履行职责,值得敬佩。
不过她现在没心思想那些。
时岁又后悔了。
后背砸到了树上,瞬间的撞击感带来了一点晕眩感,但时岁没多反应几秒,下意识地手肘撑着地面做缓冲,随后一滚避开了破风而来的一拳。
祁越咧开唇角,那双狐狸眼中的兴奋情绪几乎克制不住。
好像是那种看到了喜欢的玩具就爱不释手的小孩子。
这个比喻在脑海中冒出来,时岁更绝望了。
搞什么啊?!
这家伙说训练是真的训啊!
全程实战演练,动起手来一点情面都不留——虽然他们之间本来也没那种东西。和当初应洵的练习方式完全不同,好像是真的会断胳膊断腿的强度。
他揉着手腕向着时岁的方向走:“只练了半年的时间,剩下的时间最多也就做做体能训练,是吗?”
时岁:“咳…对啊,我半年前还不知道有你们这个种族的存在呢。”
祁越眨眨眼:“说起来这点让我蛮困惑的,我见过你好几个祖宗呢,从最开始的一代到现在,没想到你会成为普通人。”
时岁侧身格挡将他一边说话一边打出的拳头推开,他手上力道太重,时岁脚下步伐有些乱,她迅速调转重心下压身体一个扫堂腿!
哈哈,没扫动。
祁越脚一勾将时岁扫倒,随后不算太重的力道撞在了她的腹部——虽然及时做了格挡,但时岁还是滑出去一段。
制服都脏了。
这段不到十分钟的打斗很快按下暂停键,祁越对人的身体素质似乎很了解,他没再动手。
“我说真的,”祁越几步就来到了时岁的面前,姿态随意地蹲下,“真的不考虑变成血族吗?”
他稍稍张开嘴,向时岁展示自己的獠牙:“我咬人完全不痛的哦,而且身材也不错,抱起来很舒服的。”
时岁撑起身,捂着腰无语:“……怎么什么都能联想到那个地方去?”
祁越笑容无比灿烂。
不过时岁能感觉到祁越只是在开玩笑,不知道是不是人生目标已经达成的缘故,这个曾经的最强猎人脾气奇怪的好。
……啊,这点的依据是时岁的心跳并未加快多少推测出来的。
和祁越这样一对一的特训,她确实学到了一些技巧——难道说这就是魔鬼训练的成效吗?
可是她为什么非得近战不可啊!
时岁沉沉喘了口气,身上的痛感在可承受范围内,稍微活动了下手腕,时岁问:“为什么那么执着想转化我?”
“你很有天赋啊。”
他眨了眨眼,掩藏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其实是想撬墙角,到时候始祖大人和时年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一定很精彩吧。
祁越嘴上说着:“爱才之心人皆有之。”
那话是这么说的吗?
被时岁盯着有些后背发麻的祁越:“好吧,因为马上有个更恐怖的家伙出现,你打不过我,那也一样会被她按在地上揍。”
他捧着脸:“但如果现在转化,情况就会不一样……怎么样?考虑一下我,我也算是始祖之下最强的血族了。”
时岁:“都到这个份上了,不如直接告诉我之后需要面对谁,别打哑谜。”
祁越只是直起身,朝着时岁眨眨眼。
随后,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几道身影飞快袭来,面前血族迅速离开了原地,几人缠斗到一起。
被西奥多抱住的时岁:“……”
先把话说完行不行啊!
时岁刚才在地上滚了一圈, 现在扎起来的头发乱七八糟,身上也灰扑扑的。
西奥多抱人抱得可紧,他警惕着被另外两个亲王逼着远离一些的代行者, 完全没在意自己的制服同样被弄脏。
时岁刚才是撞到树上, 腰后面有点痛感, 西奥多的手一碰到,她立刻“嘶”了一声。
这一声把少爷吓得够呛, 他一套手足无措的动作, 看向时岁的时候眼眶都红了一圈。
他虽然长着一张很嫩的脸,发型也留的很有少年感,但其实有一米八几, 和时岁比起来也算是很大一只。
时岁匆忙开口:“你先…你先松手, 我呼吸不上来了。”
西奥多意识到自己失态, 他迅速将手松开, 半跪在地上紧张地看着时岁的每一个动作。
时岁撑着腰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没事,不是什么大伤。”
她又原地蹦跶了两下, 确定没有拉伤筋骨,才伸手将西奥多拉了起来。
可以啊, 这样砸到树上只是痛点而已。
现如今越来越皮糙肉厚了,时岁!
那边祁越飘来一句:“看来有这么多眷族还是有用喔, 车轮战都能把对手耗死。”
他被两个亲王围攻,不攻击只躲闪, 米迦的遗忘能力在这种近战状况下不怎么好使用, 所以基本上负责拦截, 要让德米拉碰到这个代行者。
而祁越巧妙地化解了德米拉的攻势,他一边躲闪, 一边朝着时岁这边投来求助的视线:“时岁,不帮我解释一下吗?我们两个可是友好的切磋交流啊。”
你们现在不也在切磋交流吗?
时岁朝着他阴森森地笑了一下,西奥多弯下腰问她需不需要揉揉,少女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她还没那么脆弱呢。
时岁随口一喊:“要是抓到他,压到我面前。”
米迦柔声道:“好。”
德米拉没说话,他手中的长刀在空中划出几道残影。
祁越开始挑拨离间:“怎么就你们两个过来?权杖家系的亲王可是凑在她身边喔,他是不是太轻松了点?”
一簇火焰拦截在祁越前进的方向上,他险些撞上,但腰身一扭,出色的柔韧度帮助他成功避开了这道危险的火。
时岁慢吞吞道:“他是远程。”
祁越:“看来你训狗有一套,啊啊,血族的前途渺茫啊。”
米迦温和的声线中掺杂了些许冷意:“老东西,话可以少一些。”
祁越唇角的笑意一僵:“哈哈,怎么还人身攻击?不过这里所有血族对于她来说都是老爷爷的年纪了吧?”
德米拉一道劈砍,冷声道:“你是人么?”
打架的同时,他们的嘴巴还没闲下来。血族的受伤反正都能复原,进攻方没有留手。
乱战持续了一会儿,亲王和代行者的攻击力都不容小觑,周遭不少树木遭了殃。
在一片狼藉中的时岁感到些许萧瑟。
唉,什么时候才能正常点?
不过现在也行,不是自己打也挺轻松的……用自己的血给他们刻下烙印不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时候吗?
西奥多看她神色惆怅,弯下腰问时岁:“需要我叫卡缪过来?”
时岁摇头:“不用,揉揉就好了。”
西奥多那双漂亮的眼缓缓眨了一下,随后宽大的掌心贴在了后腰的位置,力道轻柔且缓慢。
时岁:不是让你揉啊!
他表情闷闷的,不太好的心情完全挂在了脸上,时岁感觉到少爷心情不佳——不知道是不是眷族多了他有点内耗,有情绪的时候他都不直说了。
但幽怨的眼神存在感实在太强。
傲娇是这样的。
算了,随他去吧。
祁越甩开了两名亲王的围追堵截,他的视线落在西奥多搭在时岁后腰的手上,微微挑眉。
“你让他们停下呗?等一下学校的管理者要过来了,让人类看到这一片狼藉好像不太好喔。”
时岁:“那你告诉我接下来我要面对什么大麻烦?”
“是夜莺家系有什么动作,还是始祖打算入侵人类社会,开启一次世界大战?”
祁越打了个响指:“猜想的不错。”
时岁继续问:“所以亲王的心头血有什么用?夜莺自己喝了?”
祁越看着她:“这样吧,一天一个问题,明天你来的时候我再回答,怎么样?”
他还是对训练时岁这件事情有着奇怪的执着。
时岁懒得接话,她在原地思索:“之前夜莺表现出来的…她对始祖的态度很一般,对血族也一样,我想想看……她喝血想要获得能够比肩始祖的力量?”
感觉不对。
那样应该也没办法和始祖匹敌,现在代行者都离开了隐居的住处,据说始祖也有出世的打算…那夜莺到底想做什么?
时岁还是按照那个想法继续向下:“如果真的是那样,该紧张的不是我,是你们代行者和血族始祖吧。”
祁越那双狐狸眼中满是狡黠,他轻轻一跃从米迦的剑上借力,再跃上树梢,朝着时岁一笑。
“这又是新的问题喽,我们明天见。”
时岁喊住了打算追逐的米迦和德米拉,盯着在场三个亲王的注视,她露出沉思的表情。
“找个时间,有必要和夜莺见一面了。”
米迦弯眸,抢先开口:“我可以举办宴会……用最合理的理由。”
他不动声色地占据了时岁的另一侧,声线温柔缱绻:“周末怎么样?正好可以邀请你来野蔷薇的庄园休息两天。”
“啧,野蔷薇的派系还乱七八糟,你不担心打起来?”
时岁:“乱点没事。”
乱了正方便她混进去,她毕竟还是人类,太正规有序反而麻烦。
西奥多被抢占先机,在米迦说别的话之前迅速开口:“那我也去。”
德米拉:“……随便。”
时岁按着肩膀扭了扭头。
既然都遇见了时年,本来说要回归平静的生活的。毕竟她不喜欢打打杀杀,本质上还是个三好公民,只想过点普通的生活。
可现在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了,还是趁早把剑拔走比较好吧?
暗处的身影隐去了。
树影婆娑,再过半个多小时太阳就会降临,夜行生物到了该回到巢穴的时间。
时年目睹了西奥多和时岁的亲密举动。他对时岁的执念很深,连带着下意识排斥接近她的一切。
时年转身对上了一双粉色的眼眸,瑞贝卡越过他看见被几个亲王簇拥着离开的时岁,轻哼了一声:“祁越对她很满意……这么看来当初如果是她进入猎人协会,说不定现在已经大放异彩了。”
她话真的很多。
可惜割掉血族的舌头,过不了多久也会自己复原,只是白费功夫。
时年抬手调整遮掩下半张脸的面罩,纤长浓密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神情。
瑞贝卡还在说。
她提出了自己的推断,觉得如果当时是时岁继承家中的传承任务,说不定会是猎人第一呢。
……也就是时年对过去的记忆已经基本淡忘,否则这句话就是在少年的心口上扎刀子。
瑞贝卡是一个不会体谅别人心情的血族,相反她很恶劣,就喜欢看时年这样的人破防的表情。
她感慨:“明明是个人类,但能力倒是挺好用的,你怎么没继承到?”
血族总共就四个家系,现在有三个家系的高位者都听时岁的话,说到底只要始祖不发话,时岁想要命令这些血族自我毁灭都行。
……要是这个人类小姑娘更有野心一些,她完全可以借助这些血族的力量成为人上人。毕竟有许许多多的血族富可敌国。
瑞贝卡:“不过……为什么始祖大人会放任她不管呢?”
时年转过身。
他并不想搭理同僚,但错身而过之际,瑞贝卡开口了。
“这个学院过不久有一场试胆大会…大人说,他会亲自过来。”
瑞贝卡轻笑起来:“小鬼,那几天,表现欲不要太强啊。”
夜莺家系。
周遭一片昏暗,外界明明是清晨,但夜莺的庄园却像是被按下了关灯键。
棺材被打开,唯一的光源照射在中间,将人类的皮肤照得发白。
她非常年轻。
大概二十几的岁数,紧闭着的眉眼与时岁时年有几分相似,但或许是经过了岁月的磨砺,显得更坚毅一些。
像是发生了一场凶杀案,这个棺材中的人类身体上沾染了血液,空气中倒是没有血腥味,很浅淡的香气弥散开,无端让人联想到了圣洁一词。
黑暗中有脚步响起来。
夜莺唇角染了血液,她的手中握着一瓶血红的液体,心口处的皮肤正在挣扎着生长。
夜莺家系毕竟不吸食人类的血液,她的修复更缓慢一些,感受到的痛感也比起其余血族更强烈。
但夜莺在笑着。
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以至于那张漂亮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癫狂感。
她在棺木旁跪坐下来,银色的长发落到了地上,从有光处蔓延到暗处,她的指尖落在馆中人的小臂上。
一路向上滑,来到了唇角的位置,血液被灌入人类的口中,奇妙的是,昏睡不醒的人类全部喝了进去。
房间内死寂,血液的气味和空气中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种极其诡异的、让人不安的味道。
夜莺随手将空了的瓶子扔到一边。
她静静注视着棺木中的人,在看见她眼睫轻颤之后,夜莺的眼中迸发出巨大的喜悦。
她竭力往前,那些银色的长发有些落到了棺木中,只是夜莺并未在意,她死死盯着人类的眼眸。
她轻声说:“快睁眼吧,快醒来……我们的时代快要来了。”
棺中之人睁开了眼睛。
时岁被女生拦住了。
这个经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有点新奇, 面前的女生和她差不多高,大约是因为紧张,双手扣在身前不安地交握, 视线乱瞟。
时岁刚想开口询问, 被舍友母鸡护崽一样一把拉到了身后。
时岁有点惊讶地眨了眨眼:“?”
舍友什么时候胆子变得那么大了, 竟然会冲在前面,好新奇?
而她完全没注意到时岁的表情, 勇敢的舍友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她沉声说道。
“你要干嘛?事先说好我们不给任何班里同学的联系方式,要问的话自己去问。”
对面的小姑娘看上去更紧张了,她不太敢看时岁的眼睛, 于是视线落在地上, 声音轻轻的。
“时……时岁同学,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时岁问:“怎么?”
“请问…你是在和安德大人谈恋爱吗?”
走廊上的空气凝滞了几秒, 时岁慢慢歪头,大脑飞速运转进行了几秒钟的思考。
时岁眨眨眼:“喜欢他?”
这和女生预想中的对话不同,她有些瑟缩:“是的, 我觉得他长得很帅,又有种特殊的气质……”
前面半句时岁赞同, 后面半句嘛,大概是因为血族对人类有着特殊的魅力。
女生的话还在继续:“就是, 因为我看你和西奥多大人的关系也挺亲近,和二年级的萨维学长也是, 所以想问问看…你和安德大人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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