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打了一半字中途截止发出,过了半分钟回复一句:“抱歉岁岁, 刚才有小虫子过来, 刚打死, 你继续说。”
今晚野蔷薇和十字剑要大打一架,米迦正在混战中心位置。
他年纪轻, 相同等级的血族只有德米拉,不过十字剑的亲王似乎有别的事情要做,今天打不起来。
那些靠上来的、不知好歹的血族无一例外死在了米迦手下。他甚至还没擦干净手,拿着手机等待着下一秒时岁的消息弹出。
时岁只问了一句:【你还出得来么?】
权杖家系附近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血族,时岁要让米迦把野蔷薇的血族引走一些。
虽然应洵说他都能解决,但时岁还是想让他的体力保存到遇见权杖亲王的时候。
应洵并不催促,等着时岁发完信息。
米迦大概是害怕时岁再次不理自己,他立刻说自己马上会到达权杖家系的庄园,需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旁边的树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动声。
时岁眼疾手快……没能按住应洵,银白色的长刀砍在了树梢,枝头的雪和树枝一起簌簌落下。
时岁嘴上立刻说:“萨维,躲开!应洵,那是自己人。”
反应速度太快偶尔也不是好事……!
萨维动作轻快地起跳,他从这边的树枝跳到了另一侧,蜜色微卷的短发特别蓬松。
在场的血族和血猎下意识地都按照时岁的要求做,等这两个指令做完,上方的萨维低低笑起来。
哈哈……连指令都像是训小狗。
血族站在树上,刚才差点被砍到却丝毫看不出慌乱,他扫了应洵一眼。
“……这不是第一席么?上次就看见你们走在一起。”
“岁岁,他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吗?”
萨维语气中刻意表达出的亲昵让应洵偏了偏头。
时岁:“那是我的眷族,呃,之一。”
应洵垂眸:“……好。”
萨维是榜上有名的危险血族,但既然时岁说没事,应洵今晚的目标不会是他。
至于之后,等到时岁不需要这个血族的时候,他可以主动出手。
萨维看着应洵平淡的表情,他颇为无趣耸耸肩:“今晚在这里的血族大概有一百个左右,我会带人进去杀一个野蔷薇的血族……嗯,尽量带走两个亲卫。”
看热闹的那些血族都不太能打,对萨维来说不过是随手收割的事情罢了。
况且身为十字剑的血族,杀几个野蔷薇的,理所当然。
萨维弯眸:“我猜你可能会在意,西奥多最多还能撑三个小时。”
其实看西奥多的状态,能撑两个小时就已经很多了,但萨维往多了说。
——时岁毕竟是人类,当然不能给她太大的压力。
“岁岁,小心些……”他朝着时岁眨了眨眼,“你要是受伤了,我会很难过的。”
萨维很快消失在了两人视野中。
应洵没有多问。
时岁边走边说:“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应洵思索了半晌后问:“萨维的印记刻在哪里?”
时岁:……
忘记他是那种能把话聊死的人,还是不说了。
察觉到时岁的尴尬,应洵抿了抿唇:“没什么其余的问题,我会完全相信你……但如果有危险,一定要及时联系我。”
没有办法让时岁完全信任,那是应洵自己的问题,所以没有必要向他证明什么。
庄园门口站着几个血族。
应洵人狠话不多,他抽出刀向着前方走去。时岁看见他游走在四五名血族之间,长刀一劈一砍带走两个血族的生命。
一个试图偷袭的血族被应洵踹了出去,身体砸在庄园大门的柱子上,巨大的石柱轰然倒塌。
时岁站在远一些的位置,看得眼花缭乱。
她看似休闲地握着长剑挽了个剑花,向着斜后方一刺,加快的心跳逐渐缓和。
伴随着庄园门口的柱子轰然倒下,时岁抽回自己的剑,她甩干净剑上的血——在半空中就变成了砂砾。
偷袭的血族在雪地上化作成型的灰烬。
黑暗中亮起了许许多多血红色的眼眸,血族到来的速度实在太快。
时岁心跳加快,她看向前方。
应洵的手悬在半空中犹豫了几秒,才轻轻触碰到时岁的肩膀上:“……别紧张,就按照我们平时训练的做。”
混战一触即发。
或许在一对一的状况下,血族都会避开首席猎人,但在这么多血族一起上阵的状况下,杀死有名的死敌也很有面子。
时岁发现这些血族还挺聪明。
不过十分钟,他们大概是发现应洵不好杀,许多血族朝着时岁冲来。
时岁冷酷无情地刺、挑,连匕首也没闲着,心跳反应会在危险的时候给出相应的预警。
实践果然出真知。
在这么多血族一拥而上的状况下,时岁很难保持自己不受伤,不过确实感觉越杀越顺手。
香甜的血液气味又引起那些血族的吸血冲动,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眸燃得更旺。
……时岁有点杀上头。
但这样无休止,这些还只是杂鱼,时岁掀起眼帘看了眼树梢,倒悬在枝头的蝙蝠幽幽注视着她。
还有个西蒙呢。
时岁用手背擦掉脸上的血,向下一压因为多次重击有些颤意的手,眼帘微垂:“这里交给你,我去里面。”
应洵脸上的血几乎是一沾到就变成砂砾。
时岁相信给他时间,应洵可以把这里的血族全都处理干净。
他眼睫轻轻一颤,旋即嘱咐时岁:“注意安全。”
时岁言简意赅:“好。”
她抽剑往后一送,抬腿把扑上来的血族踹远,长剑短匕首交替着刺伤四五个血族突出重围。
时岁的目标是亲王。
虽然原定计划里应洵是主战力,但谁杀了他都一样……毕竟权杖亲王的能力恰好汲取他人的血液。
她跑的飞快,这座庄园的地图已经完全刻在了时岁的脑子里,后方追上来的血族被应洵拦住。
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圣水的气味扩散在空气中,庄园入口处树木倒了一片。
时岁穿过几个树丛。
她的脚步在半道停下。
前方站着一个不算高挑的身影。
是西蒙,这个西奥多的死敌立在前方,一只蝙蝠落在他的肩膀上,正和西蒙窃窃私语。
察觉到时岁的到来,西蒙掀起眼帘。
他阴恻恻地盯着她,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流露出与外貌格格不入的阴森可怕。
没有对话,黑暗刺出的蝙蝠冲向时岁。
那些尖锐的爪子在她的手臂划出几道痕,时岁的心跳极其平静,她的手腕翻转,力道极大地将几只蝙蝠的翅膀砍断。
活着蝙蝠回到了西蒙身边,围绕着他盘旋,黑压压的一片,非人类的恐怖感在月色下满溢出来。
……如果没有把蝙蝠洞给烧了,不敢想象该是多么恐怖的场景。
时岁眯了眯眼,把带来的圣水往武器上撒了一些,她的心跳逐渐趋于平稳——保持在一个随时可以出手的状态。
“啊……和拍卖会上的样子不一样,你换了一张脸?”
西蒙说着:“虽然我很讨厌西奥多那个家伙……但说实话,我很好奇你对他做了什么。”
时岁:“你也想试试?”
西蒙嘻嘻一笑:“我当然不会做那么掉价的事情……人类啊,多肮脏的血脉,杀了你都觉得污染了我的手。”
时岁环顾四周:“你不在审判场在这里?我以为继承人起码得出席那种重要的场面。”
西蒙说:“得来解决小麻烦啊,不过你来救西奥多?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点?”
“……不过你们的情谊倒是挺感人的,快要被打死了那家伙都不愿意透露关于你的信息。”
西蒙抬手摸了摸身侧蝙蝠的脑袋,那只小蝙蝠蹭了蹭他的指腹,显然对他言听计从。
时岁摸到了针管,她眸色沉沉盯着西蒙:“啊……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那种没人爱的家伙吧?”
西蒙笑起来,少年音阴柔:“伶牙俐齿的人类……你们很快能在地狱见面的。”
时岁扯了扯唇角:“你说了那么多,轮到我了。”
“西奥多身上那些伤,都是你打的?”
时岁从他傲慢的眼神中得到了回答。
她点了点剑柄,竖起的长发随着动作晃了晃:“……正好,我给他报个小仇。”
圣水的气味萦绕在鼻尖, 时岁向着侧边递出一个眼神。
隐匿在树木之间的血族发出了听不出具体含义的音节,西蒙那张少年感十足的脸上短暂地露出几分迷茫。
那些蝙蝠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悬在了半空中。
只是短短的三秒时间。
那柄长剑在夜色中晃出几道漂亮的银色弧线,时岁脚尖一点向着西蒙的方向刺去。
西蒙格挡的动作很快, 但时岁的速度更快——人类很少会有这样的反应速度, 那些蝙蝠很快围过来保护主人。
西蒙:“……那是什么东西?!”
时岁:“谁和你说我要和你一对一?”
时岁阴恻恻地笑了, 最近的蝙蝠去抓挠时岁留下伤痕,试图阻拦她的脚步, 但这个人类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她一个劲地向前冲着。
西蒙惊恐地看着她越靠越近。
幸好,西蒙这个召唤师不擅长近战。
十字剑贯穿了他的腰腹,西蒙变得尖锐的爪子向着时岁的脸抓来, 后者迅速松开了手中的剑, 绕到他身后抽出了针管。
西蒙没想到时岁会这么干脆利落放弃武器, 他低头向着腹部看去, 那柄剑的剑柄处甚至还轻轻地摇晃着。
……其实不是他的问题。
血猎没落太久,西蒙还未碰上过被誉为人类新星的前几席,剩下的血猎都没办法造成太大威胁。
时岁不知道这些。
对她来说,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条件反射。
针管刺入西蒙的脖颈, 血族成了被人从水中捞出来的无法呼吸的鱼,他艰难地挣扎起来, 又被时岁死死按住。
属于时岁的血液一点点地灌入他的血管。
等到完全将血液放空,时岁才问:“疼吗?”
她的声音很轻, 既不愤怒也不激动, 冷冰冰的, 几乎没有情绪波动。
怎么能在敌人面前示弱?
但西蒙的话语和说出来的完全不同:“……疼。”
他惊恐地睁大眼眸,呼吸错拍, 攀着时岁的手臂挣扎,又在她一句话后停下所有的动作。
“疼就对了,”时岁弯眸,用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极其残酷的话语,“现在,用你蝙蝠的眼睛告诉我,西奥多那里还剩下多少血族?”
西蒙留了几只蝙蝠在审判场,亲王和四个侍从仍在对西奥多进行审判。
数量似乎在可控范围内。
时岁垂眸:“好,现在切断你和所有蝙蝠的链接。”
那和杀了西蒙没什么区别。
他本来就因为大火失去了一部分蝙蝠,现在又……!
但他无力抵抗。
扎入血中的东西带着让人无法抵御的力量,在西蒙有限的认知中——他完全没见过那种东西!
时岁无心去关注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她踹了西蒙的膝窝让他跪在地上,染了自己血的手抓着西蒙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扯。
她冷声命令道:“磕头,十下。”
那是审判场的方向,亲王的雕像矗立在远处,西奥多现在也在那里。
既然西蒙那么高高在上,把尊严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那就在这件事上折断他的脊梁骨。
“……本来想让你慢慢忍受西奥多一样的痛苦,可惜了。”
时岁笑意盈盈,手中的力道逐渐收紧、用力:“记住,今天能让你这么痛快地去死,还要多亏了你最讨厌的人。”
她看着西蒙跪在地上磕头。
时岁摊开手,针管里的血全都灌完了。
她等着西蒙磕完,看着那些蝙蝠消失在了树林间,才抽出自己的武器,刺入了血族的心口。
……还有个最大的目标没有解决掉呢。
越接近那座高大的雕像,时岁的心跳声就越快,她抬手拭去脸上的血液,那已经有一部分变成了沙砾。
路上碰到了几个血族。
大部分来看热闹的血族都被萨维和米迦带走,但权杖家系留在庄园的血族不少——好在都没有特殊能力,不难打。
时岁已经分不清楚身上哪一些是逃跑血族的血,哪一些属于自己。
直到看见了审判场。
血液的气味弥漫在鼻尖,时岁远远看见了被束缚着浑身是血色的西奥多,他的样子看着比在牢狱中还要糟糕——虽然现在的时岁也好不到哪里去。
时岁:“安德。”
暗处一直都听从命令按兵不动的血族幽灵一样出现,她扣住了手中的短匕首,那管剩下的血液伴随着动作晃动着。
“把那些侍从引开,权杖家系的亲王交给我。”
安德短暂迟疑,但他很快给出了回答。
“是。”
眷族不会忤逆主人,这是刻印对时岁来说最大的用处,她不用担心安德、萨维或是米迦中途背叛,在一些行事上就能减少顾虑。
时岁走到了月光下。
她的出现带着人类血液的气味,时岁的血很好闻,相比起其他人类,对血族有种难以抵抗的诱惑力。
权杖亲王的气势和西蒙截然不同,
他看着时岁,又看向半昏迷的西奥多,语气嘲讽:“在冬狩日出动,真是蠢货一个。”
每年都有猎人不自量力。
但冬狩日这种血族的狂欢节出现的,还是第一个。
时岁举剑,手臂有些酸痛,但还在可控范围内。
那柄剑没有一次近身,时岁的动作显得有些迟钝。权杖亲王冷冷地审视她:“你以为,凭借蚍蜉的力量也能撼动大树?”
他们一打一闪,时岁被逼到了一侧树林中。
时岁淡淡:“或许呢?反正你的继承人除了西奥多全死光了。”
这句话激怒了权杖亲王。
无关乎继承,只是选定的血族被人类杀得片甲不留,无疑是在挑战高傲者的权威。
他缓缓抬起手。
或许是觉得直接触碰人类太过肮脏,他的掌心出现了一道圆形的裂口,尖锐的牙齿排布一圈。
时岁发现伤口有些痒。
她低下头,发现血色的圆点从伤口处冒出。
时岁感觉到血液的流失。
她握住手中的十字剑,指尖抬起落在点了几下,那些血液像是夜幕下的萤火虫,慢慢的、一点一点汇聚到了权杖亲王的掌心,被皮肤吞入。
权杖亲王微微挑眉:“你的血……”
确实很不错,很少有人类的血液能入得了他的眼——西奥多或许就是被那种感觉蛊惑。
时岁有些眩晕感。
她用剑撑着自己的身体,看着他越来越贪婪地将她的血吸走。
时岁的语气很冷:“……跪下吧。”
那个摄入了大量血液的亲王真的跪了下去,他惊讶震怒的表情和西蒙如出一辙——真不愧是父子关系。
时岁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快步充上前,一脚踹在了他的后脑勺处,顺着力道将他按在了地面上。
时岁垂眸:“……你的能力对我没什么用处,可惜。”
她得速战速决,以免亲王恢复。
银制的匕首从后心口剖开皮肉,亲王的手几乎攥紧土地里,被人类按在地上、被蝼蚁催使的耻辱感令他暴怒。
时岁并不理会他。
她一层一层剖开血肉,血族暗色的血液沾染了满手,少女面不改色。
亲王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那些声音让树林中的飞鸟四散,但靠得最近的时岁毫无反应。
时岁看见并不跳动的心脏在胸腔的位置。
她的指尖轻轻抽动,时岁低着头,垂下的黑发遮掩住了亮得发光的浅棕色眼眸。
从她看见那颗心脏起,狩猎的兴奋感几乎将时岁完全包裹。
那些血肉在圣水的作用下减缓了愈合的速度,指尖探入伤口,时岁攥住了那枚属于亲王的心脏,扯出。
想到夜莺需要心头的血,时岁硬生生忍住了捏爆这颗心脏的冲动。
那些混乱的血液顺着她脸颊的弧度往下淌,随着之前那些血族的死亡,一部分变成沙砾从身上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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