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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她宠眷不衰(茸兔)


世事难料,事易变迁,有那样藐视亲人通敌叛国的父亲, 丽美人和陶贵人的一生也是唏嘘。
如今陶家注定是要被清算了,姜雪漪倒真的好奇起来,究竟父亲和陶尚书之间有什么恩怨,才让陶尚书如此痛恨,事事针对。其实她也不是第一次好奇了, 早在姜雪漪在未入宫之前就曾问过父亲到底是什么缘由, 只是父亲回答都很含糊,约莫是不愿意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听这些。
现在时易世变, 她也能知道真相了。
殿外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听不见了, 沈璋寒才赞赏了几句办事得利的禁军,抬手命令殿内的人都退出去。
等人走尽,才听陛下问:”被边夷人刺杀之事你为何不告诉朕?这么大的事,朕却刚刚才听说。”
姜雪漪愣了一下,敛眸轻声:“昨日事态紧急没能来得及告诉陛下,其实臣妾原本也是猜测,直到今日看见丽美人才能确定。”
“丽美人和当初的陶贵人针对臣妾不是一日两日了,若真有人存心想要臣妾死,她们的可疑性必然首当其冲。”
说罢,她也是怕陛下多心,又柔柔添了句:“尤其臣妾昨日也听说了陶尚书逃走了,恐怕他们就是内贼,这才想到丽美人身上的。”
“二哥哥来得及时,臣妾并未受到什么伤害,多谢陛下关心。”
方才姜雪漪一席话有理有据,条理清晰,沈璋寒就知道她早有猜测了。她聪明,他不是第一日知道,但往常若她表现的太过聪明他总会警醒着些,如今再知道她聪明,他只觉得放心不少。
后宫不是什么岁月静好的地方,他心里要装着天下苍生,不可能面面俱到,她唯有聪慧,有手腕,在后宫才能如鱼得水的活着。
他盼着姜雪漪能长长久久无病无灾的陪在他身边,如此一来,什么高处不胜寒不过一句空话,他也不会是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沈璋寒轻轻摩挲着她的手,嗓音罕见的柔和:“潋潋,朕只是不希望你出事。”
“宸儿尚且年幼,朕和你要一起看着宸儿长大。”
“你也要陪在朕身边长长久久。”
姜雪漪抬眸看向陛下,正撞入他深邃的双瞳。她很轻易的感觉到,陛下待她的心思似乎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她虽险些被人杀害,但如今还是好端端在陛下身前坐着,陛下这么说,无非是关心则乱。
还记得刚入宫的时候,她最大的愿望便是得宠,再占据陛下身边一个难以替代的位置,能让陛下因此她而宽宥姜氏,看重姜氏。
如今都成真了。
姜雪漪回握住陛下的手,弯眸笑起来:“是,潋潋遵命。”
御驾一行又在梧州休养生息了半个月左右以后,伤势也好个几成,队列终于重整旗鼓走上了回长安的道路。
朝堂上未解决的事自有文武百官来处理,姜雪漪等后宫嫔妃逗留也是无益,何况陛下万金之躯,绝不能再出现任何意外,所以一旦预备齐全便动身回长安去。
回长安依旧要走水路,好在这次有充足了经验,一切都畅通无阻,并无什么意外。
唯一一个变数,是来自长安的一通消息。
上面说德妃受人陷害,失足小产了,陷害她的宫女是丹皇贵妃的贴身宫女红萤,已经被押入宫正司扣留起来了。
这条消息是陛下先知道,然后告诉了她和皇后。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她和陛下早有心理预期,所以并不觉得意外,只是皇后的神色有些复杂。
宫里的女人那么多,总有人怀孕,也总有人小产,皇后怎么想德妃失子这件事,她管不着。
只是算算德妃消息传回来的时间,她小产的时候,应该和丹皇贵妃救驾的时间错不了几日。
怪不得她出宫的时候只带了秋叶,没带红萤,原来是早就给自己留了后手。
也许她也很想放下,这才让红萤留在宫里按兵不动,想着自己会不会在宫外看了美丽的风景,心情开阔,慢慢就会忘记。可再好的风景也不能弥补失去孩子的创伤,她说服不了自己。
所以才在离开梧州前的某日就将消息送回了宫去。
如今她的尸身已经被人风风光光葬入了妃陵,灵毓也交给了杨充仪抚养,杨充仪待灵毓极好,想必丹皇贵妃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至于德妃,她小产之事陛下自会安抚的。
世间事终究是有因才有果,德妃失子,说到底怪不得任何人。
又是半个月后,巡游的队伍终于平安抵达长安。
可这次回来却和去之前截然不同,风风光光欢欢喜喜去的,却是陛下遇刺险些遇害回来的。
陛下遇刺是天大的事,消息恐怕早传遍长安了,姜雪漪这会儿掀帘子往车窗外看去,气氛明显不如去之前那般士气昂扬,就连百姓们的脸上都带着些许灰心。
其实也怪不得他们,谁能想得到一场大胜背后还潜藏着这样大的狼子野心,魏国和边夷此次虽未得手,落荒而逃,可这次袭击依旧对大凌的士气,百姓的民心,都是一场挫折和考验。
陛下虽然伤势未痊,可天下大事不等人,想来这阵子又要焦头烂额了。
她平静的收回目光,将手中的帘子放了下来,温声道:“听说太后得知陛下遇刺后在宫里急得病倒了,如今是留守后宫的太医一手管着。德妃小产,刘嫔和兰才人也禁足之期将至,我带着伤不能侍奉太后,一切都由皇后和杨充仪安排,恐怕回宫后又要生出风波了。”
段殷凝温声道:“娘娘不必担心,以您如今的地位,哪怕是皇后都要避让三分,何况是区区刘嫔和兰才人?”
“如今陛下身边的功臣,早不是皇子夺嫡那时候了。”
闻言,姜雪漪点了点头,缓声道:“她们即便再针对我也是不怕的。如今我倒是在想,陛下会如何安抚德妃。”
“喻将军重伤如今仍在梧州修养,太医说喻将军伤到要害,恐怕日后不能再征战沙场了。有他拼死护驾这样的功劳,不光会恩泽喻家,也会恩泽德妃。加之德妃小产,恐怕等会儿一回宫,陛下就得先看望太后,再看望德妃,我约莫着,恐怕晚上就会有正式的旨意下来了。”
旎春抱着宸儿在旁边听着,不由得叹了口气:“奴婢以前总觉得达官贵人活得比奴婢潇洒,要银钱有银钱,要地位有地位,可现在看来,就连陛下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浑身的伤都没好全呢,回宫也不得闲。”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们也都是见识过风浪的人了,尤其旎春最伶俐圆滑,竟也会思索起这些。
姜雪漪轻声笑了笑:“掌权者艰辛,受庇护者自在。可掌权者呼风唤雨,受庇护者命途摇摆,谁是大自在?”
“不过命数罢了。”
对她而言,不能左右自己命运的自在不是真正的自在,唯有站的够高,权势够大,她才能安心。
队列回宫以后,嫔妃们各自回宫安置,又是许久的忙碌。
此次出行人人都受了惊吓,虽说总算有惊无险,可想回到出宫之前的状态,恐怕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姜雪漪也不例外。
短短两个多月不见,她再回未央宫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好在留守未央宫的宫人干活得力,将这里收拾得如走前一般整洁美丽,她和宸儿只是稍作休息,很快就适应了。
太阳落山后,太医来未央宫给她请平安脉,又细细检查她小臂的伤口,见恢复的不错,总算放下些心。
晚膳时,派出去探查消息的人说陛下已经从德妃的甘泉宫离开了,走时脸色不算太好这会儿,坐上龙辇往太极殿的方向去了。
没过许久,林威亲自到各宫传旨,宣布陛下的旨意。
姜雪漪带着未央宫等人在庭院内跪迎圣旨,便听得圣旨里说,追封丹妃为正一品皇贵妃,晋德妃为从一品贵妃,棠妃为从一品淑妃,杨充仪为正三品修媛。
此外赐死了被关在宫正司里的红萤,又赏了韶贵妃许多名贵药材、珍贵首饰和新贡的布匹以示宽慰。
半点没提红萤是丹皇贵妃的贴身宫女,要牵连于丹皇贵妃这件事,可见陛下心中还是念着她的不易的。
何况平常嫔妃小产并不会专门赏赐,陛下这样厚赏,又抬德妃为贵妃,无非是念在喻将军的功劳上。
喻将军重伤,韶贵妃失子才抬成贵妃,姜雪漪虽说也救驾有功,可到底没有喻家损失那么大,晋她为淑妃也是合情合理,若真的越过贵妃,反而受人诟病,再大的功劳也不算功劳了。
至于杨修媛,恐怕正是陛下看在已逝的丹皇贵妃的颜面上,为了四公主灵毓而晋的。
姜雪漪领旨起身后,林威才又躬身道:“奴才恭喜淑妃娘娘。”
“内侍省那边为娘娘准备的赏赐稍后就到,陛下特意叮嘱了,绝不会少了您这份。”

第159章
林威宣读完旨意后, 姜雪漪笑着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份荣耀,不轻不重的一捧明黄色提花缎,贯着象征一品淑妃的玉轴, 历时四年, 她终于站到了后宫令人难项其背的位置上。
后宫品级里,越高品阶的定量越少。
大凌历代以来的规矩, 皇后之下设一皇贵妃,设二贵妃,与贤、德、淑并为四妃。四妃之内, 贵妃为尊, 贤、德、淑并列。
如今除了皇后,姜雪漪上头就只有一位贵妃压着了。
可如今韶贵妃失子,喻将军又重伤难以上战场, 虽说陛下一定会优待贵妃, 优待喻家满门,然而没了喻将军这位顶梁柱的军功,她又没有自己的子嗣, 再尊贵也不过是空中楼阁,难以为继。
在地位上,无论如何是比不得现在的姜雪漪了。
自家娘娘短短四年便从贵人位列淑妃,是多么可喜的荣耀之事,旎春牵着三皇子笑盈盈的, 等传旨的人一走就立刻再度跪了下来, 领着未央宫上下数十人口扬声笑道:“奴婢恭喜淑妃娘娘!贺喜淑妃娘娘!娘娘福禄永昌!”
姜雪漪抬起左手示意众人起身,柔声笑道:“我能有今日, 自然少不了你们悉心侍奉的功劳,今日高兴, 人人都有赏。”
“多谢娘娘——!”
事毕,她摆摆手示意宫人都散了,扶霜这才带着欢天喜地的宫人们下去封银子算赏钱。
待回到寝殿后,数日奔波来的疲乏终于袭上心头,算算日子,她也有多日没有好好睡个囫囵觉了。
先是陛下遇刺受到惊吓,夜间时常惊魇不安,后怕不已。再有就是手臂的伤实在痛楚不便,就算是不胡思乱想也不能安寝。
而今一切尘埃落定,回到正轨,就算身处后宫,难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可此时宫烛正燃得明亮,宸儿就乖巧的坐在她旁边玩一柄小木剑,小嘴巴里念念有词,还是久违的让她安心。
宸儿已经两岁半了,每每看着他,总觉得时间过得极快。当初怀着他的时候是如何谨慎小心,仿佛还是昨日,一眨眼,他已经能走会跑,会笑眼弯弯的和她说话了。
“母妃,陪我玩。”他拿着小木剑用嫩生生的小手拍在床上,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语气软软的,却很坚定的样子,“宸儿要玩。”
姜雪漪失笑,接过小木剑在手里敲了两下,佯作为难:“小木剑太难了,母妃不会呢。”
“宸儿教教,母妃好不好?”
宸儿笑眼弯弯的:“好,宸儿,教母妃。”
他也不知是从哪儿看的,拿着小木剑倒有模有样,他怎么做,姜雪漪就怎么学,给足他尊重和快乐。
母子二人玩闹的时候,段殷凝端着银盆从外头进来,一眼就见到这温馨一幕,不禁笑着说:“小皇子聪慧好动又听话懂事,等长大了,一定会是陛下的左膀右臂的。”
孩子小的时候最娇憨可爱,姜雪漪其实是很珍惜宸儿还小的时候的,并不盼着他长大。
何况身在皇家,五岁就要去国子监开蒙,课业何其繁重,等再大一些还要帮衬着陛下处理朝政,届时就更焦头烂额了。
能这样天天陪着他的时间不多,无非是这几年。他这一生最无忧无虑最快乐的日子就是这段,初现品性也是这段。
身为生母,姜雪漪很看重。
她垂眸看着宸儿笑,语气很温柔:“我倒不曾想的这么远。”
“怀着他的时候就想着,他能一生顺遂,健康平安就好。所求之物多了反而徒增烦忧。身在皇家不易,若生母再不体谅,总将一己荣辱托在孩子身上,小小婴孩怎么担得住。”
“生来所有的再多,人总是要靠自己的。”
段殷凝将装着玫瑰汁子的银盆搁到一边,请示着娘娘要不要现在沃盥:“娘娘慈心,只是奴婢瞧着,咱们小皇子生来不凡呢。”
姜雪漪笑了笑,敛眸不语。
这话说的其实不无道理。
宫中的孩子百日都要抓阄,皇子的尤为重视。当初宸儿抓阄时一手木剑一手砚台让陛下龙颜大悦,直夸宸儿有社稷之才,满宫嫔妃无不艳羡。
其中的道理,左不过一个从小看到老的典故。
说是孩子抓阄之时所选之物会伴其一生,要么喜爱,要么擅长,要么不可或缺,总有道理。
宸儿身为宫里唯一健全的皇子,上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抓了这么要紧的两样,自然寓意极深。年纪小的时候不明显,可如今渐渐长大,宸儿愈发表现出对武功和学术的兴趣,姜雪漪也是有喜有忧。
孩子出色当然是为母的荣耀,可这里毕竟不比民间,有时太耀眼只会招来妒忌。
大皇子已经五岁,这几年被荣昭仪精心照料着,即便是先天不足,身子也比小时候好多了,太医也说可以正常去国子监入学。
除此,二皇子也很聪明乖巧,不过是身子弱,见风易感哮症,不能习武罢了。
眼下还好,可谁知道孩子们渐渐大了,会不会生起别的事端?她想安生,可未必人人都想她安生。
有时候不愿多想,也不得不多想一些。
“沃盥吧,时辰不早了,宸儿也该休息了,让嬷嬷们抱他回去。”
她终究是没多说,只哄着宸儿收起木剑,乖乖让嬷嬷将他抱到后殿去睡觉,这才由人侍奉着将手脸都洗干净。
入寝的时候,姜雪漪瞧了眼窗外的月色,温声道:“虽说今日晋位是好事,可明日一早还得去长寿宫向太后请安和探视,恐怕不会安宁。”
“你备一份贵重的贺礼,从长寿宫回来后派人带着随我去趟甘泉宫,贵妃小产,于情于理我也该看看。”
“是,奴婢明白。”
段殷凝应下后和殿内的宫女们一齐退下,将殿门掩紧,只留下门前值守的小太监。
弯月高悬,未央宫很快进入一片寂静。
与此同时。
甘泉宫内却灯火通明,里头的人丝毫没有要入睡的意思。
韶贵妃穿着寝衣,就那么坐在床上捧着一摞小衣服出神,神色怔怔的,眼角红红带着泪,憔悴极了。
允黛端着一盏安神茶进来,看着自家娘娘心中悲痛:“娘娘,时辰不早了,您喝盏安神茶歇歇吧。就算再伤心难过,可您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啊。太医说了,您落胎伤神,月子里一定要安心静养,切不可太过伤神。如今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您还是整日抱着这些小衣服不肯放下,身子如何吃得消?”
“这若是……若是让夫人知道了,夫人又该如何是好?岂不是日日在床上哭得不能起身了。”
她边说着边抹泪,将安神茶搁在一边,想轻轻把衣裳抽出来:“娘娘,即便是为了让将军病中安心,您也得振作起来啊。”
允黛虽说是为她好,可这些话还是再次勾起了韶贵妃的伤心事,她一想起自己的孩子便不禁泪如雨下,死死抱着那些她亲手做的小衣裳不放,将脸眷恋的埋在那些衣裳里,抬不起头来:“可本宫的孩子……我的孩子……”
“他再也回不来了,再也穿不上本宫亲手做的衣裳了……”
“父亲他……”韶贵妃愈发伤心,哭得不能自已,“一切都是我这个做女儿的没用,是我不好……保不住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出宫侍奉父亲。”
韶贵妃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从来都对这些女工嗤之以鼻,即便是心慕陛下的时候,她也不曾为陛下做过几个香包,裁过几个香囊。
一个是因为她实在不喜欢这些,二也是因着针脚粗陋难看,也拿不出手来,可自从怀了这个孩子,她硬是叫了宫里最好的绣娘来教她,这里的每一件衣裳,一针一线,都是她自己裁剪,无一不是身为人母的心血。
她本来以为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丹皇贵妃也有了灵毓,兴许已经将一切放下了,她就能平平安安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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