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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她宠眷不衰(茸兔)


被区区晚辈斥责,还是姜氏如今得意的晚辈反唇相讥,陶尚书不由勃然大怒,但他自知理亏,今日前来也不过是想要试探陛下的口风罢了,捻胡冷嗤道:“早知姜氏得陛下信赖如日中天,今日见姜小将军才知所言不假,竟敢在陛下寝宫面前呵斥堂堂六部尚书。你如今得意,本官无话可说,只是本官也告诫你一句话,登高必跌重,若不懂得树大招风的道理,日后风必摧之。”
姜二冷冷挑眉:“哦?晚辈不懂得什么树大招风,只懂得在其位谋其事,不敢擅专。陛下睡着,陶大人实在不宜在门前谈话,若惊醒了陛下,恐怕就更不妙了。”
“行宫规矩不比长安那么大,但也请陶大人不要让晚辈难办,否则就不是让陛下不悦这么简单了。”
陶尚书重重地哼了一声,甩袖转身便离开了陛下的寝宫。陛下宠信姜氏而疏远陶氏,如今连区区姜二都敢对他大呼小喝,不成体统。长安已经成了姜氏的天下,岂还有他陶氏立足之地!
现在陛下待他的态度已经可见一斑,恐怕长安那头不妙,如今生死存亡之际,身为陶氏掌权人,他也该为陶氏选一个更好的出路。
男人大丈夫,退一步是死,进一步也是死。
倒不如拼了!从死路中寻一线生机。
姜氏想得意个千秋万代,做一门荣耀的美梦?想都别想!
陛下不仁,休怪他做臣子的不义。
陶尚书愤然离开行宫,趁大庙会游人往来之际连夜飞鸽传书向西。
烟花升空,夜色绚烂之际。
长街上锣鼓喧天,歌舞热烈,人人欢度着节庆,然而无人之处,黑洞洞的夜却暗中张开了血盆大口,似能无声要吞噬一切。

第151章
低调的马车一路趁着夜色走到了庙会边缘, 沈璋寒与姜雪漪才在便衣禁军的护送下走出马车,踏入了热闹的人流之中。
梧州庙会举世闻名,面积颇广, 即使这会儿从只边缘进入, 甫一抬眼,也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 灯火如昼,五光十色。
沿途叫卖、杂耍、戏法、歌舞一路络绎不绝,真真切切置身其中时, 让人觉得如在梦中。
耳边的烟花声阵阵, 姜雪漪弯眸浅笑,主动挽上了陛下的胳膊,她的头稍稍往陛下肩头靠去, 格外的小鸟依人, 温婉玲珑:“夫君,咱们走吧?”
明亮的灯火下,她身上的杏粉绸缎罗裙瞧着格外柔顺, 一举一动间光泽熠熠,衬她乌发娇颜,肤色赛雪,如春日仙子一般。
和她置身这样的热闹之中,沈璋寒突然有种和她真是民间富贵夫妻的错觉, 如今被她挽着踏足寻常百姓之中, 不再身处高不可攀的山巅,好似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沈璋寒顺势握住她的手, 嗓音清冷淡沉:“夫人,我还是喜欢这个姿势。”
挽臂太客气, 他还是喜欢牵她的手,掌心相贴似血肉交融,亲密无间。
林威站在前头开道,御前另一个小太监便衣殿后,二人簇拥着中间的一对年轻夫妻,郎才女貌。这一行人,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梧州常年热闹,来往的富商贵族不在少数,这边的人一看他们衣着派头就知道来头不小,摊贩行人凡是见了都笑脸相迎,客客气气的。
他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当初他流落民间时是什么样子。
满身污垢,人人驱赶,一个瘦弱嶙峋什么都不知道的男孩,连乞丐都要殴打他,争抢好不容易讨来的剩饭。
风吹雨打,深陷泥沼,天下之大,竟无他一个孩子的容身之处。
那时他见惯了人性丑恶的嘴脸,看了太多不加掩饰的,或嫌恶或贪婪或算计的眼神,那么长时间以来,他从没体会过哪怕一丝来自民间的善意。
在那群人眼里,他只是一个无依无靠,无父无母,张着嘴只知道要饭吃的脏孩子罢了。
即便他尝试着说他是个皇子,也都把他当成是不择手段的疯子。
世道艰难,人人只顾自保,自然万分险恶。只是当初的他还是个孩子,根本不明白温饱二字的艰难,只觉得痛苦万分。
毕竟当初在皇宫时,尽管他只是个不得志的皇子,明里暗里受过不少欺负,可到底人人都有一张虚伪的面皮,也没人会做出这样粗鲁肮脏的举动。
时过境迁,有姜雪漪陪伴的这四年,他的心态也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发生了变化。
他当初所受之苦,最大的罪魁祸首自然是魏国国君不假,可焉知没有他生母的过错,没有先帝暴政昏昧的过错。
登基之后,他终于站上权力之巅,为了再也不过从前人人可欺的日子,他曾立誓一生只重权势,只重江山,谁也不能再欺辱于他。
虽说当初的想法只是为了他自己,只是为了做一个万人眼中的好皇帝来稳固权势,可如今看着百姓得宜于他的夙兴夜寐而安居乐业,沈璋寒的心里也难以避免的,滋生出了奇异的感觉。
佳人在侧,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感知到那些梦魇并非不可退散,只要假以时日 ——
沈璋寒黑眸幽深,他紧紧牵着姜雪漪的手,生怕她不慎离散在人群之中:“潋潋,你觉得梧州与长安相较,哪个更有趣些?”
话音刚落,巨大的烟火升空,在夜幕之上绽出花火,姜雪漪正要说话却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便往陛下的方向靠。
待看到是烟火升空时,她才会心一笑,指着天上的烟花说着:“庙会年年处处皆有,风土人情不一,可身边人却不一样。”
“和夫君一起出门,感觉格外不同些。”
沈璋寒淡笑:“何处不同?”
姜雪漪低眉一笑,嫣然无方:“做姑娘的时候要循规蹈矩,恪守礼度,时刻警醒。可跟夫君一起出门不用,夫君会纵着我,护着我的。”
他被取悦,不觉莞尔:“嗯,夫君会永远纵着你,护着你,替你思量周全。”
“潋潋只管安心就是。”
二人并肩而行,沿城中河流一路往庙会中心慢慢的逛,一路上各种没吃过的小吃都尝了个遍,林威二人手里险些拿不下,就连姜雪漪手里都拿了一盏精巧的桃花仙子灯。
“瞧一瞧看一看了!纯手工做的簪子——!一支夫妻和顺,两支姻缘美满,三支多子多福啦!”
沿途叫卖的游人实在是多,这一路走过来不知听了多少新鲜的叫卖词,一句句如同顺口溜,极力推广。
民间的首饰哪儿有宫里的巧夺天工,不过是胜在新鲜奇巧,姜雪漪路过瞧了一眼原本都没打算买的,谁知陛下牵着她停了下来,含笑看着摊主:“三支多子多福的话,那四支又当如何?”
在庙会上卖簪子原本就不如卖吃食讨巧,女摊主今天喊了一夜也没有隔壁卖红豆糕的卖的多,谁知这会儿突然来了一对夫妻,一看就气度不凡,不似寻常人,瞧着样子可是大客户。
她忙笑着说:“三支多子多福,四支白头偕老,五支生生世世,多了我这粗人也想不出更好的词儿了!夫人生得花容月貌仙子一般,我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标致的人儿呢,您不妨给夫人试试,选个几支也是好的,日后一旦看见了我做的簪子,就会犹如人在身边一样,岂不美吗?”
沈璋寒选出一支桃花式样的簪在姜雪漪发间,笑道:“夫人绝色无双,果真是极美的。”
“全都要了,包起来吧。”
姜雪漪抬手摸上那支木质的桃花簪,失笑道:“这样多的簪子,何时才能用得完?夫君出手太阔绰了些。”
沈璋寒牵着她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买的越多便越恩爱和顺,我甘之如饴。”
这会儿出宫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这一路看了杂耍,歌舞,说书,鬼面祭祀,也是趣味横生。
但走这么久的路怎么也有些累了,正巧边上开着一家卖香饮子的铺面,门头典雅,客人满座,倒很精致。
沈璋寒偏头问:“潋潋想不想歇歇脚,也尝尝梧州的果子和饮子?”
姜雪漪点点头,弯眸道:“好。”
林威拎着大包小包,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主君,夫人,时辰不早了,若等着庙会结束再回,恐怕太显眼了些。”
他也知道在陛下性质最高的时候出声打断太扫兴,可陛下的安危始终是第一要务,身为御前统领,他必须负起责任。
闻言,姜雪漪也温声道:“既如此,咱们用了饮子再回也不迟。”
沈璋寒牵着她迈步入内,不轻不重的应了声。
这家饮子铺是个相当年轻的女老板,这在长安也不是很多见,尤其这铺面干净整洁,敞亮雅致,多为鲜花树枝做点缀,连桌椅碗碟都是特制的,为树桩花朵的形状,不仅有古意,更有天然之感。
真是好巧思。
一坐下便有茶叶幽香传来,似是花茶和茶叶糅杂,又添了些做果子的步骤,让她家的饮子喝起来格外清香不同些。
女老板正巧在店内招呼客人,上前来让他们二人点单,沈璋寒都交给姜雪漪来选。她阅览单子,选了两杯“松上雪”,吃食选了“一瓮春”。
等松上雪端上来,姜雪漪细品一口,才笑着说:“入口清冽,回味却有淡淡的松香,但不苦涩,反而有些微甜。”
她看着陛下,眸光很亮:“夫君尝尝,里头似乎用了少量蜂蜜腌过的薄荷叶和松果真是别致。”
难得见她这么高兴,沈璋寒自然不扫兴,细细地品鉴了一番,他还未来得及说话,熟料身边风情万种的女老板却很惊讶的转头过来:“夫人好灵的舌头,我这配方调配的寻常人是喝不出的,您还是第一个。”
沈璋寒笑了笑,将饮子搁在桌子上:“我这夫人闲来无事最擅长做果子和饮子,我是有口福的。”
女老板很高兴,又让人送来一碟店内的招牌,这才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见她捧杯低笑的模样,沈璋寒才道:“潋潋似乎很高兴,今日出来这么久,你只这会儿最高兴了。”
姜雪漪自己都没意识到,抬眼怔了瞬:“是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果然上扬着没下来,轻笑道:“只是觉得遇到了知音一般,所以欣喜吧。”
沈璋寒并未多想,与她又小坐了片刻,静静体会着这一瞬间的安宁,末了让林威去结账时候,又带了几份孩子也能吃的果子走。
宸儿虽然不在,到底父皇和母妃还是惦记着他的。
林威看了看天色,再次提醒道:“天色不早了,咱们是时候回去了。”
沈璋寒与姜雪漪并肩而行,走出了这件雅致的小店,临行之前,姜雪漪突然觉得格外不舍。
但是再不舍也该离开,今日萍水相逢罢了,她是陛下的棠妃,不是民间寻常百姓。
等天一亮,陛下与她就要回到该回的位置上,一切回归原点。

第152章
回到行宫之后, 又如此这般过了一段安静清闲的日子,巡游的队伍就该启程从梧州南下了。
与此同时,喻将军和二哥哥也要护送着队列到运河口, 再带着一列兵马返回边疆。
因为三公主实在体弱不宜挪动, 皇后心系孩子,向陛下请示留在梧州照看三公主, 等三公主身子好转便直接回长安。虽说巡游是大事,国母不能同行到底有些憾缺,可终究是公主金枝玉叶, 陛下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 自然应允。
所以再次启程的时候,陛下的车马身后跟着的便是姜雪漪的鸾驾,再往后是丹妃和荣昭仪。
今日喻将军和哥哥护送队列到运河后就要离开, 陛下看重功臣, 有意在临行前于运河画舫上为他们送行。
梧州运河宽阔,依山傍水,植被苍翠, 巨大的画舫之间相连,雕栏画栋,十分精美。
身侧的禁军和护卫们骑着高头大马护送队伍,耳边清脆的嗒嗒声不绝于耳。姜雪漪掀帘远远看过去,只见身侧尘土飞扬, 森林飞速退去, 画舫近在眼前了。
从城里出来后,一路上的百姓就越来越少, 等到了大运河边上,就连途径的村落都安静如斯。
梧州十分繁华, 加之之前庙会来了不少游人,如今是返程高峰,怎么会如此安静。
姜雪漪轻声道:“梧州热闹,今日运河边上这么安静,也是少见。”
扶霜往外头瞧了瞧,不以为然:“陛下南下出行,当地官员为了表现自己无不谄媚阿谀,就连一饮一食都安排的格外细致。这些日子住在行宫,还有一波波貌美的宫娥往里头送,都打着怕伺候不周的名义,种种举措,生怕陛下看不见他们的忠心。今日咱们离开梧州,又要给公子送行,当地管事的恐怕早就下令清空了码头,不允许百姓通过,这也是常理。”
皇家出行百姓避让是合理,但姜雪漪的心里仍然有些不踏实,突突直跳。
这数月来,她一直都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可这么多天过去,却一直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就连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她杞人忧天,想的太多了。
她想,许是姜氏这些年来过得顺遂,全家升迁,父亲又破例升了尚书令,就连二哥哥也立下军功,前途可期,仕途太过顺利,加之朝廷动荡才会让她惶惶不安。
可今时今日,这种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耳边马车飞速疾驰,呼啸而过的风声愈发显得周遭安静,姜雪漪实在坐不住,沉声道:“旎春,你带着宸儿去赵才人的马车里玩会儿,等上了画舫再带到我身边来。”
旎春不大明白:“娘娘,现在吗?可是马上就要到了,恐怕——”
“就现在,快。”
旎春虽不明白,可还是照做了,带着三皇子和贴身的嬷嬷下车去了赵才人的马车里。
段殷凝也察觉出了娘娘的不对劲,迟疑道:“娘娘,您这是——”
姜雪漪紧紧盯着外面,手却抚上心口:“没什么,只是心里有些不安,以防万一罢了。”
闻言,段殷凝也脸色微变,说:“人的直觉有时候是最准的,娘娘既然有所担心,不如取下一支簪子在手心,若无事,再戴回去也不迟。”
姜雪漪凝重的颔首,抬手摸上自己的发间,第一时间摸到了一支白玉簪,可摸到后,却下意识摸到了另一侧,是那天晚上陛下在庙会上送她的那堆簪子中的其中一只银簪。
在摸到这只银簪的时候,她的心似乎定了几分,径直将这只簪取了下来,紧紧握在了掌中,掩盖在锦袖之下。
长长的队列缓缓停了以后,禁军们排成两列守护在梧州大运河最大的码头两侧,太监们忙上前在贵人主子们的马车下放上木梯。
林威扶着陛下从御驾走出来,嫔妃陆陆续续下车,随侍的宫人们也都站得整整齐齐,准备将行李搬上画舫。
最大的画舫是在运河上举办宴会观赏歌舞用的,今日也早就备好了酒菜,宴饮欢庆,为将军们和有功的将领送行。
文武官员齐声向陛下行礼,恭请陛下登船,姜雪漪和一众嫔妃皇嗣们就跟在陛下身侧。
行走时,姜雪漪看了眼站在陛下另一侧的丹妃,只见她仍然一副神情恍惚,难以欢笑的模样,暗暗叹了口气。
本以为她出来散散心就能好一些,不成想还是如此。丹妃固然可惜,可姜雪漪不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梧州的官员早已在画舫前相迎,一见陛下立刻俯身,谄媚摆手道:“陛下,画舫上已经备好了好酒好菜,一应都是按着宫里的规格来的,您在梧州多日,臣惶惶不安,唯恐做得不好,不够体察民生不能得悦天颜。今日喻将军和将士们要从梧州返疆,臣深感帝心宽宏,将士艰辛,实在是我朝之幸。”
“还请陛下登船一观,只要您满意,便不枉臣一番安排了。”
沈璋寒淡淡瞧他,看了眼身侧的大哥哥。
大哥哥身为文臣,身上最带着父亲那股清高不蒙尘的清傲劲儿,如今看着梧州当地的臣子如此谄媚早已倍感不适,即刻蹙眉道:“文当才济天下,武则保家卫国,二者光伟,最需风骨。”
”陛下英明宽宏,并非昏聩之君,李大人何须做此奸臣做派,一味阿谀。”
李刺史一怔,显然没想到这位小姜大人竟敢如此直言不讳,且显然是陛下授意,立马弯腰道:“是是是,臣言语有失,还望陛下责罚。”
各州远在天子脚下,沈璋寒原本就没指望这些所谓的父母官能有多清廉,也正因如此,巡游才格外有必要。
梧州发达,掌权者功不可没,但也正因李刺史等人太重商贾而轻民生,唯利是图太过,才致前些日子视察农耕时一塌糊涂。
待回长安后,注定是要缓缓调任罢免一些的。
沈璋寒不欲多说,抬步登船,李刺史见状,躬着的身子偷偷抬眸看了眼陶尚书,谨慎的对了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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