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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听到小公主心声后暴君慌了(研究仲裁)


“字不会写了,手印会按吧?”
周誉被好几个人按着,抓住他的大拇指就往和离书上按。
他这时才看清楚和离书上的字样。
写的人不愧是挽园的人,和离的理由都是他为人下作,自觉配不上夫人,自惭形秽,遂和离。
周誉目眦欲裂。
“疯妇竟敢!”
“你毁我清名!”
周夫人都说倦了:“你名声七年前就臭了,哪里来的清名?”
被放开的周誉头冠都掉了下来,许久没洗过的头也散发出臭味,整个人没有一丝形象可言,像个无家可归的乞丐。
但他依旧仰着头,颐指气使。
“好好好,就看离了我,你们两个能落得个什么好下场,谁家女婿愿意养着丈母娘?”
“你个疯婆子,到时候别来求我,我是不会原谅你们的,我等着你们求我!”
被放开的一瞬,他还扑腾着上来,想撕毁和离书。
挽园的下人赶紧拿着和离书跑得远远的。
周夫人,不,李娘子。
李娘子神秘一笑:“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你以为我没有考量过吗?”
“那你要不猜猜,为什么我突然就坚定地要与你和离呢?”
一边的周欢酒到现在都没插话,生怕不太聪明的自己拖后腿。
只听母亲的声音带着无上的自豪:“因为我的女儿,根本就不需要兄弟。”
“她是大越最有出息的娘子,她自己就能封侯拜相、用无上功绩成为朝廷命官,起步五品。”

但阿娘那么高兴,她还是不要扫兴吧。
对面的周誉以为这女人疯了,怎么每个字他都能听懂,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她旁边一直当个小哑巴不说话的长女,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小孩的脚尖都只堪堪点到地上,脚都不能完全踩到地板。
然后这疯女人说,周欢酒,已经......封侯了?
五品了?
周誉抓了一把自己头发,抓了一手的虱子。
他说了出来:“不是,你癔症了吧?”
“就算编,也编个像样的理由啊。”
“倒不如说点现实的,酒儿她二弟,学业上不错,书院的夫子说,按这个势头不断的话,他弱冠之龄就足够金榜题名了。”
“你是编的,我可不是编的。”
“反正和离书签了,到时候二郎的出息,我们周家可不会分你们半点。”
他放着狠话被赶出去,挽园里终于清净了。
李娘子拉着女儿的手,喜道:“明日,娘收拾收拾,再去告诉你舅舅这个好消息。”
“以他们的境界,不知何年何月才知道我儿扬眉吐气。”
周欢酒迟疑:“娘,不必这么高调吧。”
被巨大惊喜冲昏的李娘子完全不管,叉着腰笑道:“那不行!”
“酒儿是娘的骄傲,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人高中状元都要打马游街、衣锦还乡呢!”
“你这七点可比状元威风多了。”
“京城里一只狗不知道,都是娘传扬的不到位。”
周欢酒:???
“不要啊!”
“好丢人的!”
周欢酒好说歹说,各种撒泼,才阻止了自己亲娘想要晒娃的想法。
歇了一日,第一天上职的她活力满满地去工部点卯了。
周欢酒走了没多久的挽园又再次热闹起来,周誉趁着李娘子外出的间隙冲了过来。
“夫人!夫人!”
“这才一天多呢,和离书你没拿去衙门吧?”
“咱们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以后不喜欢男人了,我就喜欢你。”
“夫人!夫人!”
他被家丁们拦住,近不了李娘子的身。
和离后的李娘子有一种甩脱包袱的美,格外的富有生机。
她心情不错地停下来,和无关之人废话:“我拿到第一天就送衙门去办好和离了。”
“身上沾了秽物,谁不是趁早洗掉。”
“滚。”
周誉还在吵着:“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呐!”
“夫人,酒儿也是我的孩子,你不能让我们父女分离呀......你个毒妇!还我孩子!”
上了马车远走了李娘子掀开帘子,回头,吩咐拦着他的家丁:“把他给我打一顿再扔回去!”
不说还好,一说父女分离,她就想起七年前,这个畜生拐走酒儿给那野种腾位置的事。
“打!给我狠狠地打!”
......
突宁侵略越朝,被反打回去,节节败退。
贝婧初记得,原着里是有提过,暴君在位期间,越朝给突宁送了宗室女,封为公主和亲。
还给了许多岁贡。
但只是一笔带过,没有写明。
她以为只是拉拢外邦的手段,现在想来,就是这个时候,越朝输了战事,只得纳贡。
对于阿耶来说,一定是非常耻辱的事。
好在这次,局势发生了颠倒,突宁送上了降书。
主战派和主和派争吵不休好几天,皇帝都没定下个结果。
直到他翻开一个普通的折子,看到了一段不普通的内容。
是对于突宁降书的建议。
他先粗略地浏览了一遍,一看落款:臣,仁卫候贝钤敬上。
不确定,再看看。
于是他又仔细地看了一遍。
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心中对这个外甥大赞:“太狗了!”
这不要脸的程度,至少当了十年以上的狗。
看看他说的是什么。
接受投降和突宁的贡品,抓紧这段时间继续生产军械。
再趁他们以为休战,松懈没有防备的时候,直接搞偷袭。
这是人能想出的主意?
好损,但是他喜欢。
贝恒批了下去,令礼部尚书和兵部尚书联合商讨此计,拟个章程出来。
再批几本,就翻到了弘文馆夫子送来的折子,点名贝钤已经出师,可以入朝任职了。
想到刚才那个损招,皇帝深以为然。
大家读书人的傲骨挺重的,他手下臣子,还真没人比他这外甥更损的。
此时,宫外的贝钤正在向咸宁长公主请安。
她身旁坐着的,是她最喜爱的面首之一。
模样身形不是最拔尖的,却是一个芝兰玉树的君子模样。
他为人博学,也常会教导贝钤。
等贝钤离开后,二人收起了长辈的温和面具。
面首站到咸宁长公主身后,醇厚的声音传来:“殿下,陛下先是厚赏了许、周二人,授于高官厚禄,又有意择女子中的人才为官。”
“这局面是不是对您有利?”
贝尽莞擦拭着手中的短匕,这匕首简朴,和她所爱的华贵之物没有一丝相似之处,见血封喉,是饮过血的利器。
她没有接话,而是叹道:“我这位阿兄,还真是个开明的君王。”
面首不以为然:“许周二人盖世之功,本就该以高位厚爵拉拢,算什么开明?”
贝尽莞却嘲讽一笑:“是,不算什么。”
“可她们若是放在皇考和太祖的时候,就算立了功,功劳也会封在她们的父兄头上。”
“皇考不是干过这事吗?”
面首沉默了。
贝尽莞继续细心地擦拭着手中的匕首,出神道:“姑姑啊,是开国时的女战神。”
“越朝的江山,有她一半的功劳。”
“是她先攻入的京城,开城门迎父登基。”
“我从小就听她的故事长大。”
也记得她温暖的手心,记得自己收到这把小匕首时的欣喜。
也记得她蹊跷的离世,里面,有皇考的痕迹。
她比她幸运。
因为姑姑的兄弟,先皇,是个古板无比,疑心深重的君王。
而她的兄弟,还算是个开明的君主。
但是......
“唉~”咸宁长公主轻叹了一声。
“陛下突然搞女子为官的动作,终归是个好事,大越的人才,还是多几个浮出水面好些。”

开明的贝恒带着自家兔崽子给母亲请安,太后正劝他把兔崽子扫地出门。
\"男女七岁不同席,初儿也大了,再和你同住不像话。\"
皇帝振振有词:“朕是她阿耶!”
“和朕住一起怎么了?”
“乳牙都没掉完呢,哪里就大了?”
旁边贝婧初捂着自己嘴,一个字都不说。
因为:【呜呜呜呜呜,换牙了,好难过,说话都漏风。】
贝恒差点没忍住笑场。
虽然听不到孙女的心声了,但她那哀伤的样子实在太明显了。
太后温柔地朝她挥挥手帕,哄道:“初儿,来,到大母这儿来。”
“大母看看你的牙,放心,不会笑你的。”
贝婧初警惕地挪过去,大母期待的目光还是那么和蔼包容。
她心下感动,放下手走过去。
小嘴被掰开,一个黑黑的门牙缺口显露了出来。
“噗哈哈哈哈哈哈!”
贝婧初气的咬了太后的指尖一口跑开。
小牙印都是缺了一角的,太后笑得更欢了。
“哎哟没事,小牙掉了还会长的,到时候我们初儿还是漂亮的孩子。”
“就是这时候是个缺牙妹妹哈哈哈哈。”
贝婧初抿嘴,拒绝再说一句话。
她已经被伤透了,伤透的心不会再爱了。
笑完的太后正色道:“恒儿,哀家知道你舍不得。”
“可初儿到底个姑娘家。”
“公主殿离宣室殿就隔了一门,你不也常去公主殿看嫣羽吗?”
“就是顺着把两个小的都看了而已。”
贝恒梗着脖子,就是不干。
太后无奈:“那你问问初儿,说不定小丫头早就烦你,不想和你一起住了呢?”
贝恒很有自信:“怎么可能......?”
他转头,后面的小公主朝的太后的方向拼命点头,跟啄木鸟似的。
发现他看过来,立刻停下动作,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贝恒:......小没良心的!
搬宫殿的贝婧初在忙忙碌碌的太监里注意到了一个小孩。
无他,实在是太眉清目秀了。
进皇宫的长相,至少都要周正无瑕疵,在一堆周正里,竟还能好看得突出。
【能看出,这小孩要不是太监,长大了不知得迷倒多少小姑娘。】
【嗯,不对,也有可能迷倒断袖。】
她指着她问消息最灵通的皓月:“你知道那个最好看的小太监是谁吗?”
皓月对这种消息信手拈来:“殿下,是几年前蒋公公送来的珑守,您送到禁苑养马去了。”
“现下咱们宫里搬迁,被指派来帮忙的。”
提起这人,她就想起来了。
【这不是xxx(原着里)的那个渣男嘛!】
【一开始被祁氏拿来和我调换身份,冒充皇子的那个。】
皓月的脑子瞬间烧掉了。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皇室秘辛。
但没等她继续消化这个心声,公主就吩咐了:“把他叫来。”
因着皓月愣神,长烟出声唤他:“珑守,殿下唤你。”
俊秀的小太监放下手中的箱子,忙着快步走来行礼。
“殿下安。”
“您有何吩咐?”
一开口,他缺掉的两颗门牙露了出来。
贝婧初:......
【天涯同命人哦......】
她舔了舔自己牙根,另一颗门牙也松了。
【求求了,快点长出来吧!】
皓月听着非常开心,她永远也忘不了自己换门牙的时候,殿下的嘲笑给她带来的伤害!
随便问了两句话,贝婧初放他回去了。
她摸着下巴沉思,问身边的两个贴身宫女:“他看起来好像很正常的样子唉,难道是装的?”
“可是不像装的呀。”
“演得如此真实,好可怕的心机。”
长烟不明:“殿下是看出什么了吗?”
“就是没看出什么呀!”
“我之前折腾他,他都没有心生怨恨吗?”
长烟没想起来:“殿下什么时候折腾过他了?”
贝婧初记得很清楚:“他很小的时候,我就让他各种跑腿,还让他喂马来着。”
“当时珑守不是还差点被踢了来着吗?”
长烟更疑惑了:“殿下那叫折腾?”
“宫里的奴才哪儿有不干活的,殿下分明是正常的指派啊。”
贝婧初:【原来是这样吗?】
皓月也懵懵的,原来殿下认为那样就是折腾吗?
好可爱的殿下。
贝婧初不信长烟的说法:【他真的没怨气吗?】
【换成我,怨气能比厉鬼还重。】
【难道这辈子变成真善美白莲花了?】
【好奇怪哦~】
本来准备把这人继续抛到脑后不管,但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珑守和蒋公公的关系如何?”
“我记得,蒋公公曾收他为义子。”
这个小问题根本难不倒皓月:“蒋公公的义子不少,有五六个呢。”
“不过他最疼爱的便是珑守,奴婢听说,珑守是婴孩时便被蒋公公养着的,渐渐的,就视如己出了。”
贝婧初歪歪头,双眼微眯。
【蒋公公阿耶身边的总领太监,贴身伺候的人。】
【和他打好关系,至少不会在阿耶面前进谗言。】
【这种贴身下人的谗言听久了,可比嫔妃的枕边风更厉害。】
【看来,这次必须给珑守个机会了。】
【不过将来净了根,也没本事当渣男了吧?】
皓月没听懂贝婧初在想什么,但她已经习惯了。
贝婧初问皓月:“我身边还有空的太监职位吗?”
皓月回道:“有的殿下,小任子前日伤口包扎不及时,得炎症病逝了,奴婢正为殿下选新的补上呢。”
“死了?”
【哦,也对,医疗不发达嘛,身体扛不住的,死了也正常。】
来了七年,贝婧初已经见过许多熟面孔来来又去,今日死个太监、后日死个嫔妃。
多平常的一件事。
收拾完公主的东西,下人的一应物品也被他们带走。
长烟的那一堆木头尤其醒目。
贝婧初想起了那个简易版的火铳。

天才再是天才,自己摸索,也没有别人领进门来得快。
酒酒是有教材看,许欣姝自己有找农夫请教。
最近许欣姝也发现了群体的力量,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研究了,开始招人手。
把短时间内改造武器的重担压在一个小孩子身上,贝婧初觉得自己为人的底线不能这么残忍。
有了想法就去找阿耶。
她在御书房里头头是道地分析:“这次偷袭之后,终归还是要止战的。”
“我们只拿下了突宁一半的国土,还有一半呢。”
“火药已经不再是秘密,下一次开战,要减少兵马的损失,我们就务必要拿出让他们更措手不及的武器。”
“让他们的休养生息后,没有卷土重来的余地。”
“每一次以为自己足够再侵犯越朝,却被我们的新武器打得猝不及防,跪地求饶。”
皇帝深以为然:“你有何见解?”
贝婧初拱手:“陛下,儿请愿,用为自己修建别院的名义,悬赏召集天下工匠。”
“秘密制作火器。”
“您相信儿,火药的用法并不单一。”
“等下次开战,儿必送陛下一个惊喜。”
郑重的称呼,贝婧初并没有以一个女儿的身份找父亲。
而是以一个公主的身份下承诺。
皇帝听得出来。
“准了。”
于是,在天坞公主八岁生辰的这天。
天子下令,万金悬赏,招天下工匠,为公主修建别业,作为其平安归来的生辰贺礼。
不出所料,下令之后,又有人劝诫。
称皇帝宠孩子太过,不符合规制且劳民伤财。
雪花般的折子,全都被视而不见。
皇帝还变本加厉,任命工部尚书亲自负责此事。
工部尚书被召往太极宫时还有些生气,对着自己妻子小声抱怨:“陛下对孩子未免也太纵容了。”
“修多大个别业呀,还要我亲自监工。”
“这架势,像是要再整个皇宫似的。”
妻子劝他:“夫君在家说两句就算了,在外头可不能表露一丝愤懑之意。”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为公主监工,是陛下看重夫君,咱们谢恩就是。”
工部尚书系好官服的腰带,吻了一下老妻的额头。
“为夫如何不知?”
“好了,我这就去谢恩去。”
等人走后,尚书夫人吩咐小厨房多备些下酒菜,让他回来时能醉一醉消愁。
结果回来时的工部尚书春光满面,脸上的褶子都是藏不住的开心。
把尚书夫人看得心疼,瞧瞧这为了不留把柄,强颜欢笑的样子。
真是苦了他了。
关上房门,夫人给他倒酒。
“现下只有我们夫妻二人,你这次的确是被大材小用了。”
“夫君心中郁结,来喝些暖酒吧。”
工部尚书却义正言辞道:“哪里叫大材小用?”
“陛下这是看重我,才让我负责这次监工的。”
他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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