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一整宿的小雨,今日天气更加寒凉,开着中央空调的室内暖和的外面像是两个季节。
正是午休时间,于万把空调温度调到最高,趴在桌子上闭眼休息。
空调出风口在她背后,暖暖的气流扑过来舒服极了。
闫铎一点都不见外地直接推门进来,见于万正在睡觉,悄无声息地走到她旁边,一只手伸到她眼前试探性地晃了晃。
没反应,真睡着了?
他笑了笑,将一根烟叼进嘴里,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他含着烟不断凑近熟睡中的于万,打算悄悄地渡一口烟进去。
眼看即将贴上她红润的唇,闫铎已经提前享受得逞的愉悦感,却是在近在咫尺时,突然有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猝不及防地反被烟雾呛到,“又装,你可是知道怎么能骗到我啊!”
于万保持趴桌子的姿势,慵懒地睁开眼,“医院室内禁止吸烟。”
“哦?我吸烟了吗?谁看到了?”闫铎笑着狡辩。
于万眼睛瞟向他夹烟的手。
闫铎傲慢地哼一声,用牙咬住烟蒂灵活地转了一下,竟把烟整根反向含进了嘴中。
他挑衅地朝于万笑,仿佛在说,看,没有证据了吧。
于万嫌他幼稚,也不想让他太得意,便勾勾手让闫铎弯腰凑过来,撸猫一样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挠他的下巴,在他正舒服时骤然屈指在喉结上重重一弹。
“咳咳”
闫铎呛得不轻,舌头差点被烟头烫到,吐出烟恶狠狠地咬着牙。
于万没时间陪他继续玩,无视他怒目圆瞪的眼神收拾桌面。
被忽视的闫铎一拍桌子。
于万侧目,将鼻梁上的眼镜扶正,“我要工作了,出去。”
“操!你把我当小猫小狗打发呢?”闫铎道。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你!”
于万看了看地上的烟:“把你的东西带走。”
闫铎愤愤地捡起烟揣口袋里,手撑着桌面,不死心地再次凑近,“没良心的,走前得亲一下吧。”
于万连人都不是,要良心做什么?再说有良心也不能见谁都亲一口。
她不为所动继续做自己的事,抬手指向门口,“三秒钟,否
则我不介意动手请你出去。 ”
“呵,你真当我打不过你?”闫铎嘴上这么说,却没再放肆。
倒不是怕交手,而是预感再招惹下去于万又要生气,她一生气就会摆冷脸不说话,饶是用各种无赖办法也撬不开她的嘴。
他也不想这么忍着,一向都是别人畏惧他,他闫铎何时在意过别人,可他又确实没招,拳打脚踢的输赢有什么意思,他要的是于万心甘情愿的讨好,想着等把她从裴丛隶身边夺过来后再好好算总账。
如此,他咬牙切齿地看了于万一眼,转身往外走拉开门。
于万:“等等。”
闫铎回头:“又哪不对?”
于万伏案在本子上写着什么,随口说了句:“外面有风,把扣子扣好。”
闫铎手指一紧,抿了抿唇,却怎么也没控制住要往上扬的嘴角,嘚瑟又傲娇地回她:“你当我和你一样弱吗?这点风我压根没感觉。 ”
他开门走出于万的办公室,走过长长的走廊乘电梯。
他既气着于万差别对待的态度,又小小的得意于她刚才的一句关心,嘴上念叨哪个Alpha会怕冷,却很快把胸`前敞开的扣子全部系好,连外套拉链也一起拉上去。
外面确实冷,一阵阵的风像夹着冰似的往脸上呼。
闫铎仰着下巴,迈着二五八万的步伐,宛若一只感受不到寒冷的花孔雀。
系上扣子确实更暖一些,好像连心脏都跟着一起暖了。
又过了几天,闫铎最近没来医院找事,于万以为他终于玩够无聊的游戏了,没想到会在下午突然收到一束花。
快递员抱着一大束红玫瑰直接送到门口,红艳的颜色引来其他人好奇的眼光。
“您是于万本人吗?这是您的花,请在这里签字。”
于万想躲都躲不开,签上字勉强收下。
红玫瑰用包装纸和丝带裹得很精致,花瓣上喷了些水,瞧着娇艳欲滴芬芳动人。
“于医生,有情况呀?”
“啊啊啊是哪个Omega这么主动!于医生,你就从了人家呗!”
“我去!卡片上那个大红圈是唇印吗!这Omega……嘴……挺性感哈……”
闫铎的信息紧跟而来,信息内容是他涂得毫无美感的烈焰红唇,后面还有三个字:亲一个。
于万深吸一口气,微笑和同事解释:“朋友家的小孩子,开玩笑闹着玩的。”
下了班,她抱着一束招摇的红玫瑰走出医院,把卡片扔进路边垃圾桶,想把玫瑰连花带刺全塞进闫铎的嘴巴里。
路边的垃圾桶不大,花束整个塞很难塞进去,在她想怎么干净地把花处理掉时,裴丛隶的车停在了旁边。
“于医生?”
于万只好抱着玫瑰上车,裴丛隶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是?”
她把玫瑰放到后排,冰冷的手从他衣摆下钻进去,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抚摸他的肚子,笑着说:“长官,送你的。”
作者有话说:
送花的和收花的应该都在开心叭~嘿嘿
其……其实,我个人挺喜欢桀骜不驯脾气大的类型,这样会有调教的成就感……(捂脸)(飞快遁走)
◎软桃还是硬桃? ◎
于万手心凉凉的温度隔着布料传给裴丛隶,裴丛隶以为她冷,解开一粒衬衫扣子把她的手放进去,调高车内温度,侧身回头看看后排的红玫瑰。
花瓣还是娇嫩欲滴的新鲜,车里充斥着玫瑰微甜的花香。
车子在于万家楼下停好,裴丛隶打开后排车门要带上花束,于万开口阻止:“送你的东西,你往我家拿做什么?”
“可以找花瓶插起来。”
“不用,我没有在家摆鲜花的习惯。”于万先走两步催他:“放车上,吃完饭你直接带回去,外面好冷,快些走。”
她看见这束花就想到闫铎刚吃完生肉一样的嘴唇子,嘴唇边缘到处是浓艳的红色,丑得人眼睛疼。
裴丛隶不疑有他,紧忙跟上于万。
按照怀蛋的月份,裴丛隶现在应该算孕晚期,但……于万怀疑她的蛋受到了裴丛隶的基因影响,发育迟缓了很多,看他依旧扁平的小腹就知道要再等等才行。
裴丛隶现在的孕期反应已经很轻微了,他不再闻到味道就恶心想吐,胃口越来越好,虽然还是有些嗜睡,不过,于万完全能拿精神力当借口遮掩过去。
于万和他保持两三天见一次面的频率,既不影响她的生活,又能及时了解他的身体状况,而且也算满足了裴丛隶要和她试试的要求。
而对裴丛隶来说,这样远远不够。
不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甚至没上过床的P友关系有太多不稳定性,他明白这份关系是如何来的,于万对他始终没提起过兴趣,他的危机感只增不减。
可已经遭到过厌恶,他不能再冒进,必须徐徐图之。
他徐徐图之的方式是,在不引起排斥的前提下慢慢侵入,俗称温水煮青蛙。
晚饭后,于万坐在沙发上看电脑,裴丛隶端了盘龙眼坐过去。
他坐的位置距离于万不足一臂远,见她没反应,他拿起一颗龙眼细细地剥。
于万正在看文献资料。
来自教学库的孕产科案例,讲述胎儿过大在生产中的注意事项。
蛋不如胎儿大,可是裴丛隶情况特殊,他本来不该有生殖腔,如果要顺产, Alpha的通道比O或B紧致很多,如果要剖腹产……
在于万边看资料边计划蛋要怎么取出来时,一颗剥好的龙眼送到她的唇边。
她张嘴吃进去。
裴丛隶的手候在她下巴处,等于万把果肉咬掉,正好能把核吐到他手心上。
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吃,安安静静地谁也没出声。
又一颗龙眼送过来,恰好于万要换个姿势敲键盘,不经意碰了下他的手,把捏在指尖的龙眼碰掉了。
她低头看,圆圆的龙眼滚进了茶几下。
裴丛隶抻了抻裤腿,缓缓地跪在地上,抽张纸巾趴下去捡。
他是双膝跪地的姿势,为了能把手伸到更远处,他的双腿分开,腰背越来越往下塌,合身的衬衫勾勒出腰腹和后背漂亮的线条轮廓。从后面看,最显眼的是高高撅起的臀部,圆得像颗饱满的桃。
裴丛隶捏到龙眼,于万搂住他的腰往后带,轻松地把他拉倒在沙发上。
万籁俱静,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倒在于万旁边,整个人深深陷进一双波光粼粼的墨蓝色眼瞳,迷迷糊糊地丧失了全部行动力。
“长官。”于万头靠在裴丛隶肩膀上,慵懒的声音如猫尾巴一样轻轻扫在他的耳廓。
裴丛隶身体开始躁动,又舍不得难能可贵的温情,暗暗掐疼手心保持冷静,嗓音却不受控地越发低哑:“嗯。”
于万摸摸他的脸,挪动姿势蹭下去,最后躺下枕着他的大腿,“最近感觉怎么样?还会恶心想吐吗?有其他不舒服的吗?”
裴丛隶手放在于万后脑,手指穿过她浓黑的发丝,眼神幽深:“没有。”
“我能不能,碰下这里?”于万贴在他的腹部,仰着头问。
裴丛隶根本不会拒绝她,“好。”
于万自下而上解开他几颗衣扣,双手环住他的腰,毫无遮挡地用脸贴着他肚子。
潮热的呼吸拍打他的腹肌,如丝丝细雨降落在熊熊烈火上。
也许降得不是雨而是助燃的油,裴丛隶一步一步踏进烈焰中心,连骨头都心甘情愿被焰火吞噬掉。
于万手臂把他圈得更紧,脸在他肚子上蹭啊蹭的。
“我……”裴丛隶被她蹭得心跳紊乱,轻声问:“我是不是……胖了?”
他感觉腰胖了一圈,腹肌没有之前硬实,但他以为于万喜欢更软更有手感的,所以刻意减少了腰腹的锻炼,现在被她用脸贴着,又突然有些不确定。
林灿和秦屿都是清瘦型,他怕被于万嫌弃发福油腻。
于万贴着他的腹部问:“哪胖了?” #
“好像是,肚子……你如果觉得胖,我这几天减一减。”
“不,不用。”
现在这个月份于万可不想让蛋跟着他折腾。
军区的训练一项比一项强度大,裴丛隶又总爱挑最难的,过几天他身材练成什么样不好说,别再给蛋练散黄了。
怀一颗不容易,临近瓜熟蒂落,不能出任何岔子。
于万在他腹部亲了亲,抬手去捧他的脸,用含情脉脉的语气道:“我喜欢现在这样,我们不减好不好?”
裴丛隶目光粘在了她的唇上,浑身到处都是火热的,连嗓子眼都像堵了块烙铁,咽了几次口水也发不出声音。
于万听不见他答应,又把脸扭过去,每一块腹肌上都公平地亲了一下,“我觉得,这里可以再胖一点。”
裴丛隶眼眶发热,哑哑地说了个:“好。”
于万抱紧火炉一样暖乎乎的裴丛隶,头枕着软硬适中的肉垫子,脸颊紧紧贴着她的蛋,心猿意马地想刚才他趴在地上捡龙眼的画面。
手臂撑着地板,两侧肩胛如蝴蝶翅膀一样翩翩欲飞地鼓起来,往下是劲瘦有力的公狗腰,还有高高翘起一颗浑圆如桃的屁股。
是姿势原因还是他真长肉了?形状圆了好多,也不知是颗软桃还是硬桃。
她猜,按照裴丛隶的体脂率,硬桃的概率非常高。
于万素了多日,今夜猛不丁被一颗桃子吊起了胃口,还真有些心痒痒。
果然是温饱思银欲吗?
她闭了闭眼,在心里回想在电脑上看到的资料,用正经事来驱赶心里冒出一点尖的花花心思。
熟料裴丛隶却是个蔫骚的。
他一句话不说,眉目端正气息沉沉,乍一看是个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禁欲型,手指却取悦似地梳理她的长发,把一头弯弯绕绕的发丝归置好后还不消停,转而用恰到好处的力度揉捏她的肩头。
于万被伺候得浑身放松,愈发贴着他的皮肤汲取温暖。
“困了吗?”裴丛隶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回卧室。
于万侧身躺下,拉着他的胳膊把裴丛隶拽到身旁,“今晚在这睡?”
裴丛隶不可置信的瞳孔放大了一圈,“在,这?”
“嗯。”
于万稍微有一点贪图他的体温。
从物理层面,浴室里的浴缸太小伸不开尾巴,床上没个热乎气,吹一夜空调皮肤又会干得发疼。
从心理层面,她无聊了。
林灿再招惹更不好甩,秦屿直接想结婚生孩子,闫铎邪性古怪容易添乱……
不认识的人担心再出一个神神叨叨的小店员,认识的人数来数去没有更好的选择,裴丛隶这么一比反倒成了拔尖的人选。
况且,他们之间还有个不公开的“试试”关系。
她说:“太晚了,我不放心你晚上开车。”
突然的留宿邀请让裴丛隶受宠若惊。
了抿薄唇,一边点头一边起身。
于万疑惑:“干嘛去?”
“花,在车里,我拿上来。”
于万不想再看见那束玫瑰:“里面有花泥,一晚上不会干。”
“……车里冷。”
“不管它,冻坏了再给你送。”
裴丛隶很舍不得那束花,本想今晚拿回去用干燥剂脱水做成标本,放在床头长长久久地看着陪着才好。
但他更舍不得于万,对留宿完全不能抵抗,更不可能因为一束花逆着她的意思。
于万重新抱住裴丛隶,脑袋拱进他颈窝去嗅淡淡的信息素味。
在身体接触这方面裴丛隶就是个纸老虎,于万不碰他,他心急如焚各种找机会引诱,而此刻真的躺在一起耳鬓厮磨,他又手足无措,木头似的任人摆弄。
炙热的皮肤比温水或者被子都要保暖,于万几乎想把触手全部放出来缠在他身上,可是她知道不能。
没有正常人会接受一只基因复杂的怪物,还是只冰冷滑腻长着触手的怪物。
大多数人类都喜欢毛绒绒,像猫、狗、兔子一样温暖可爱的类型,她也喜欢毛绒绒,可是她……没有皮毛。
她没有动物能抵抗寒冷的先天优势,体温偏低,只能借助其他取暖工具。
比如,裴丛隶。
她抱着恒温抱枕取暖,然而渐渐地,她又开始琢磨桃子。
是有些好奇的。
林灿是柔韧,秦屿是清瘦,而裴丛隶一看就是非常有力量的类型。
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看裴丛隶时总会先注意他的肚子,但她也看过其他地方,毕竟他总在眼前晃,很难看不到吧。
但,可能因为在捡龙眼吧,今晚看到的确实不一样。
想着想着,她在好奇的地方捏了一把。
裴丛隶条件反射地呼吸一滞。
他定定地看着于万,寥寥苦梅味的信息素从他腺体流淌出来,迫不及待地沾上她的衣襟和发丝。
信息素像迷路的小狗在孤寂的夜晚找到了主人,满心满眼的都只有投入主人怀抱一个目标,用最快的速度奔跑过去。
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迅速提高,于万深吸了口气,整个呼吸道都是他苦中带甜的信息素。
很特别的味道,开始是令人排斥的苦涩,余韵是让人分泌口水的酸甜。
“我闻到了你的信息素。”
于万笑了声,口鼻呼出的潮热气息全部喷洒在他的颈侧,那里距离腺体仅有几个厘米远,“为什么会有信息素出来,你又要易感期了吗?”
裴丛隶脖颈上青筋绷起,“不,不是。”
“不是临近易感期,为什么会有信息素?难道,你在用信息素攻击我吗?”
“我……我……”
他说不出口。
现在的信息素不是攻击,而是另一种无法宣之于口的意思。
是羞耻吗?是舒服吗?还是不满足想要彻底占有?
实话是,都有。
他要咬住牙才能避免嘴里泄露出难耐的声音,感受着手指扭捏的力度,把脸埋进她的长发中声音发抖:“我,不习惯。”
“要和同为Alpha的我试试,却连这样也不习惯么?”于万松开手指,“你看,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
“不。”裴丛隶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交叠着阻止她抽离,“你,继续。”
于万瞧着他的脸关注他的表情,恶劣的又捏了几下。
她坦然地认为,自己给裴丛隶尽职尽责地当替身,捏一捏理所应当。
她享受手下的触感,享受他越发浓重的信息素,更享受他炙热的体温和颤颤发抖的反应。
如此玩了一会儿,电话响了,于万放开他去接电话。
裴丛隶呆呆地怔了几秒,感觉一颗心刚紧张的提起又在此刻沮丧地跌落,见于万双眸清澈没有半点情动的样子,讲电话的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轻缓,还很自然地对电话另一边的人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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